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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台风(四)

    第1296章 台风(四)

    马车穿过长街,阳光从车厢的窗口偶尔射进来,街道上细碎的人声像是在嗡嗡作响。

    “……安排好的人已经赶向周围的四个地方,人手方面,挑选的都是随军队南下的密侦司核心人员,最近三天,又进行了一轮筛查,确认保密无虞……”

    标有街道的图纸被展开在车厢内,密侦司驻于公主府的副使方景豪指着上头的图案解说着安排。

    “……四个小队的队长会在抵达之后进行确认,动手的时机以角楼讯号传递……陈霜燃已经习惯我们的旗语,因此预定的角楼发出的会是庆余坊着火的警讯……讯号收到后,四名队长即点燃随身的短线香,线香燃尽,又或者看到你们从里头传出的动静,就会从预定的方向发起进攻。按照成先生的安排,一队二队从前后攻入,三队四队守南北两面,执枪、弩,清理暗哨并且杀死所有从这里飞走的信鸽……”

    “成老头的亲自安排……防止信鸽?”宁忌问了一句。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方景豪在地图上划了几下,“地处闹市,第一轮的进攻应该很难完全抓住里头的人,但是动静一起,巡城司的军队会开始封锁周围四条街,直到所有人落网。”

    “会波及无辜……”

    “也没有办法,陈霜燃选择的落脚点是坊市,院子隔着街道前头的店面都安排有他的盯梢,好在我们已经摸清楚情况,会第一时间清理。”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你们进去,我们的人就会出来,宅子里头的凶徒,束手就擒自然最好,若是负隅顽抗,就地格杀。”方景豪道,“但两位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次过来的人,虽不如樊重、吞云这般有名,但在福建一地,也都是穷凶极恶的匪人。”

    “宜南庄的时候也是。”宁忌说着,将帘子稍稍掀开,朝外头看了一眼,“这附近我好像来过……”

    岳云便也看了一眼:“距离皇城很近。”

    “我之前……”宁忌想要说点什么,但说到一半,将话语咽了回去,“你们说……小妖女到底做了什么,把成老头……咳,把成老师,气成那样?”

    “我倒觉得,不像是生气。”岳云说完,目光转向方景豪。

    方景豪在成舟海手下做事已久,笑了笑。

    “我感觉……倒像是觉得有些晦气……”

    “……晦气?”

    说话间,马车转过弯。

    视野当中,是个一般般热闹的坊市。

    目的地已经到了。

    宁忌掀开车帘,下了车,扭头间,便能看见不远处皇宫的檐角。

    “这地方我确实来过……”

    他嘟囔了一句,随后与岳云、方景豪沿着坊市的屋檐前行,过得一阵,看见了一扇已经开了条缝的小门。

    “发信号吧。”

    ……

    日光耀眼。

    蝉鸣的声音也让人昏昏沉沉的。

    陈霜燃坐在院子里头,透过树隙,看着远处皇宫的一角。

    曹金龙的话说了两遍,才将她从走神中唤醒。

    “……吕大侠已经到了,要见一见吗?”

    “……现在吗?”

    “立刻过去,能表示亲近。”

    “吕正尚……他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但今日的事情,毕竟还得仰仗他们……”

    “……”陈霜燃想了想,随后抿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好。”

    她跟随曹金龙去到外头,见了新近过来的侠客,尽量保持着恭敬。外头的院子身影不少,望过来的目光复杂,各有疑虑。

    应酬完毕,陈霜燃回到里面。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议论她,樊重、吞云的死讯被朝廷大肆渲染之后,人们开始不信她了。

    一群庸人。

    他们又岂能明白自己的谋算呢?

    但也没有关系,横竖也是弃子,今晚过后,他们会明白自己的厉害。

    也会为他们此刻的怠慢和疑虑,付出代价。

    又应付了一下曹金龙,让他出去安抚各方情绪,陈盐过来时,她低声询问:“他们的状况都还好吗?”

    “随时为姑娘效死。”陈盐低声说道,“只是……没有台风,此事能成?”

    “往年都有台风,今年还没有来,老天要与我作对,还能怎么样……”

    “天将降大任……”

    “知道了。”陈霜燃皱了皱眉,“也怪那樊重与吞云……什么了不得的大宗师,遇上一个小孩子,尽被杀了,他们若是没这么无能,能有那个该死的贼小子在宜南庄的身手……咱们不用台风,也能成事……”

    “若是没有把握……”

    “世上的事情,哪能有万全的把握……可能,盐叔你说的对,这是老天爷要考验我……没有台风,没有樊重、吞云,咱们陈家的人,也得成事……其实盐叔,找到了那条线索,七成的把握,我始终是有的,事到临头需放胆……我非得搏一下了。”

    她道:“盐叔,我今日觉得,这世上的枭雄,成事之前,大概也是我这样的心情……我知道能成,但也心怀忐忑,可我一定会拿出最大的努力来……只要事情能成,所有人就都知道……”

    她的话说到这里,鲜血噗的一声,自空中洒落。

    盯梢人员的尸体从树上掉下来,与他几乎同时掉落的,还有一记凌厉的刀光,陈盐稍稍转身,往后方推了推,刀光卷舞,斩在他的身体上。

    “……我的厉……”

    陈霜燃还在说着话,身体被推得朝后方踉跄摔去,陈盐踏踏踏的与她错身而过,砰的倒下,血洒了满地。她也倒在地上,一时间还有些无法理解,因为这个作为她的管家,也一直带着她长大的老人一只手断成了两截,白森森的骨头翻卷,另外有一道痕迹从他的头上划下,让他的整张脸都错位了。

    “啊——”的有人示警,冲了过来。

    守在内院这边,都是陈家一脉剩余的最为忠心也最为精锐的人手。

    她抬起头,看见两道身影冲在一起,扑过来救她的那名护卫,被人横刀斩碎了。血光以那突然出现的少年为中心,朝着视野的周围渲染。

    这是他们的第三次照面,让她的思绪混乱。

    她一度对这少年,还起过颇为奇怪的情绪。

    对她而言,那说不定还是爱情。

    从天而降的少年,冷漠地剁碎了一切。

    轰的一声,后方的楼内,又有身影冲出,一名护卫被他的八角锤砸碎了胸膛,撞开墙壁旋飞在地上。

    “啊——”

    陈霜燃声嘶力竭的大叫,她爬起来,之后又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因为那少年已经过来了,他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找到你了。”平静的话语像是找到了什么物件。

    陈霜燃头顶剧痛,她的双腿在地上扑腾,周围有人冲过来,兵刃交击,令得陈霜燃被拽着头发换了几个方位,护卫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刀,陈霜燃想要大骂:“救我——”但这些废物也是靠不住的。

    周围的嘈杂声响起来了,她听见那少年叫了一声:“岳云!”对方朝院子里扔出了一些东西,顷刻间,一片慌乱,之后是轰然的爆炸,气流四射,嗡嗡嗡的声响里,有人歇斯底里的呐喊:“放开她——”她反应过来,那是曹金龙。

    “曹郎救我——”

    陈霜燃艰难地喊了出来,少年拽着她的头发正在往一个方向走,此时微微的“嗯?”了一声,但手底下的动作没有迟疑,他竟然放开了她一刻,去捡地上的东西,陈霜燃在地上拼尽全力爬出两步,下一刻,被对方扯着衣领拽了回去,拿着一根麻绳,勒住了她的颈项。

    少年双手舞动,在她的颈项后方系了个结。

    “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霜燃没命的尖叫,她这时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转过身去,要伸手去挠对方,手才挥出,少年也挥了挥手,锋利的匕首刷的一下,划过了她半条手臂,从手肘直掠过掌心。

    “不要闹。”

    对方似乎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陈霜燃的脑袋空白了,剧烈的疼痛与不能置信的肢体损伤感才在心头升起来,侧面有人扑上。曹金龙已经杀过来了。

    “走——”

    曹金龙大喊,用尽全力推了她一下,她便下意识的往前方跑去,但曹金龙比她的奔跑退得更快,少年抓着他逼近过来,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之后伸手接住了一名武者远远射来的箭矢,握着那箭矢已经一下一下的往曹金龙的头、脸、肩膀、胸口上扎,曹金龙伸手遮挡,每一次的扎下、拔起,都带起大蓬的血肉。

    陈霜燃才跑了三步,曹金龙已经越过了她,在院子里倒地翻滚,而脖子上的绳索猛然收紧,少年拽着绳子,将她拖了回去。

    “你不能走。”

    窒息感涌上来,陈霜燃用完好的单手手指试图抠开绳索,当然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视野的前方,被招来的高手们在前方屋檐下躲避,有的人尝试朝这边扔过来东西,只有曹金龙,从血泊里爬起,继续朝这边冲来,少年的身体拽着绳子,借着树干跃了上去,又落下时,已经借由树枝将陈霜燃吊了起来。

    曹金龙奋起全力,掷出地上捡起的一柄钢刀。

    刀锋呼啸,斩断了绳索,陈霜燃便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痛苦与窒息的感觉围绕着她,她说不出话来,只是视野那边,曹金龙还在过来,一名护卫也从与岳云的厮杀里冲过来。但这边的少年又走过去了,三道身影冲撞在一起,之后是渗人的鲜血翻飞。

    院落的另一边,岳云手中链锤飞舞,已经砸翻了不少人,随后,再度朝院子旁的屋檐下扔出手榴弹。

    轰然的声响。

    这边,被溅得浑身是血的少年走了回来:“这么调皮。”他道。

    随后将艰难翻身,想要逃跑的陈霜燃又从地上拽起来,开始接好断裂绳索的两头。

    陈霜燃在痛苦中哭泣,有那么一刻,她将目光望向了少年,在窒息中想要求饶,但少年看了她一眼,一个头槌嘭的撞了上来,撞碎了她的鼻子。

    绳索接好了。

    宁忌拽住另一头,将对方的身体往上拖,他找了旁边的一处矮树,将绳子系上。曹金龙从血泊中爬过来了,他尝试解救被吊起来的少女,但最后只是直起身,抱住了她的腿,呐喊中却也不敢用力。

    “你想要?”

    宁忌便走过去,挥起一刀,替他将那条腿砍断了。

    曹金龙抱着那条腿坐到地上,血液与裙子里的其它东西都落到他的身上。他愣了片刻,眼中闪过巨大的仇恨,张开了嘴,想要大喊、想要冲上来,宁忌扔开长刀,一拳呼啸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曹金龙便飞滚出去,整个口鼻全都碎了。

    周围还有几名对陈家忠肝义胆的护卫似乎想要扑上来,但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状态了。大部分的绿林人士都已经开始逃散,密侦司的人手从几个方向突入进来,院落外围,飞散的信鸽被悉数射落。

    “……走了。”

    宁忌朝着岳云喊。

    岳云同样浑身是血,他杀得起性,回头看了看被吊在树上的陈霜燃:“这就算了?”

    “算了,便宜她了。”

    宁忌摆了摆手。

    随后道:“我想看看她们背后的王八蛋到底是谁。”

    ……

    皇城附近的骚乱自然有人善后。

    借由城内的传讯体系,宁忌与岳云收到了方位,骑着马穿过城市,朝福州西面的城门过去,出门不远,他们赶上了还在半途的成舟海,而视野远处的天空下,传来了一阵阵的轰鸣声。

    “大炮?”宁忌对这声音熟悉。

    “孙药——也就是绿林传闻的药老——麾下的一个庄子,已经围起来了,懒得麻烦,让闻人不二试炮破墙。银瓶也赶在前面,这阵打完,该冲锋抓人。”

    闻人不二的名字宁忌当然也听过,他得皇帝信任,一直在为对方主理格物院的事宜,这次居然也被调了过来。

    或许因为事件开始收网,这次出现在附近的士兵比哪一次都多,宁忌与岳云赶到附近时,庄子破了,大量的庄户都被驱赶出来,集中抓捕和筛选,但亦有士兵过来报告,有人从庄子东侧突围,正借由水路逃离。

    “逃不了的。”

    成舟海道。

    视野的远处,亦有船只、兵马在围过来。他对最近的事情谋算已久,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缝隙。

    有密侦司的人已经开始在被捕的众人当中筛查首脑,时间过得一阵,一名老叟被人从庄子里架了过来,成舟海眯着眼睛,骑马过去,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梅公别来无恙?”他打了个招呼,为了避免宁忌不懂,转过头来补充了一句:“这位便是临安的梅公、吴启梅,我就是说,临安城破,铁彦死了,你们去哪了呢。”

    “呵呵呵呵……”见到成舟海,这老人浑身发抖,口中发出颤抖的声音,但随后努力地变成笑声,“哈哈哈哈……老夫……老夫纵横一世,最后……最后毁于信了一个不知所谓的贱女人……贱东西啊,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他破口大骂,宁忌挠了挠头,与岳云对望。

    不知道为什么,成舟海竟也在一旁沉默了片刻,随后叹了口气:“凑齐所有的情报后,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你放心……”他回头看了宁忌一眼,“我估计……她现在已经死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吴启梅身体发抖,“她死了……死得好啊,哈哈哈哈……她既然已经死了,她想要干些什么,你们知道吧……”

    “……”成舟海又是一阵沉默,随后才道,“早两年,利用福州原本的行宫扩建和翻修皇城,在原本的行宫地下,无意间发现了一条密道,没有填埋,我朝外头偷偷放了点消息,想看看会不会有人自投罗网……消息放得太隐蔽了,两年没人来……我也想不到,她握着的杀手锏,会是这个……”

    他说起这个,站在一旁的宁忌微微愣了愣——他就觉得陈霜燃所在的地方有些熟悉,早几天他被皇帝师兄接到宫里玩耍,吃过晚饭后不好光明正大的出来,可不就是从那边桥洞下的密道跑出来的。

    吴启梅那边也愣了愣,随后声音凄惨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八蛋、贱女人啊……我还以为这消息有用……这个女人,神经病啊,她为了这件事,恣意施为,设了各种混淆视听的局,陷害了一堆人,一开始让大家觉得她胸有成竹,谁知道她做起事来,把所有人都当弃子,一直到樊重死了、吞云死了,她还狡辩说,死的人越多,朝廷越会觉得事情逼真,肯定是被唬住了……老夫恨哪——如此癫狂自大、没有人性的草包、贱人!我当初居然救了她,我没有打死她……有樊重、有吞云,有那么多的助力,原本应该成事的,结果被她搅成这样……”

    成舟海静静地看着他,这边,宁忌也沉默下来,目光冰冷如渊。他这才明白这件事情的大致缘由,也大概明白了成舟海先前情绪里的愤怒所在。

    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为了一个扯淡的目的,在自己神经病思维的推动下,耍了无数的所谓心机。最终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浪费大量资源,也让涉事的各方,都感到了痛苦。

    从被陷害的钟二贵,到左行舟,从大量被刺的官员,到陷害岳云时被撞飞的小女孩,再到各路绿林人、甚至是她自己的手下,都是被这样的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给卷了进来。也难怪成舟海会觉得晦气。

    老人在哭喊与谩骂中试图坐在地上,但旁边的士兵仍旧抓着他的双手,不让他动弹。成舟海听他骂了一阵,目光冷漠地盯着他。

    “……不要装模作样了,在临安收留她的是你,训练她的也是你,把她派过来做事的依然是你,至于樊重跟吞云,没有你的指使,又怎么会听她的命令……要抓住你也真是不容易,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想,已经被打了几轮的福建各家,怎么忽然间又蠢蠢欲动起来,什么费公、艾老,加上孙药……他们得了什么许诺,真的还敢强硬起来造反吗,想不到是你……”

    名叫吴启梅的老人还在地上颤,他的目光复杂,时而变得恐惧,时而慌乱,时而又显出些许的狠厉与坚决来。

    “……但是真的是你吗?”成舟海道,“临安未破时,我猜测过你,但临安城破的消息已经传来十日有余,费公他们居然没有来卖你,我猜又不止是你……要不要坦白?”

    “我……”吴启梅道,“成舟海……”

    “西南那边,宁毅心慈手软,我听说废了凌迟之刑。但是梅公……在这里,你一定是凌迟。”

    他说出这番话,视野那边的吴启梅脸色陡然变得刷白,整个身体也都如用尽了最后力气一般更为瘫软,老人嘴唇颤抖,想要说点什么。

    成舟海叹了口气:“都知根知底,咬舌头,你也没有那个决心。”他走向一旁,跟人询问了用刑人员是否已经抵达的消息,随后道:“不肯说,拖下去吧,给我剥了他一层皮。”

    吴启梅便被架着往一旁走去,老人的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试图用脚摩擦地面拖延,但随着那身影被拖得越来越远,他终于喊了出来:“成舟海——”

    “成大人——”又喊一声时,成舟海才摆了摆手。

    “留……留我一条命……”

    “你早晚会说的。”

    成舟海摆手。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人不愿意走,大声哭喊。

    成舟海并不管他,转过身去。

    终于,喊叫声从那边传了过来。

    “成舟海……哈哈哈哈哈哈……是西南——”

    成舟海、宁忌都蹙了蹙眉。

    只听那老人带着诡异的哭腔喊道:

    “是邹——旭呀——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吗,以为你们真的破局了吗……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六月十六,盛夏,临近傍晚了,太阳依旧显得炽烈。但这一刻,伴随着老人时而哭喊时而大笑的声音,阳光的温度,终于褪去。

    不久之后,他们知道——

    台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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