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凌巳巳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到癸钰身上,先是懊恼,继而羞愉,心头怦怦直跳,感受对方几次呼吸后方才抬眼去看。
抱住她的癸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垂眸看着她。
帐中暗香浮动,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通体酥麻,心中皆是异样雀跃,身体亦是因两人体温交织无处不滚烫。
“好姑娘,怎么学梁上君子夜半探窗,来了又要走?”
癸钰眉眼深邃,饱含情意,盯着凌巳巳的樱唇,却是捧起她缠绕在自己胸膛前的一缕发梢蹭脸亲吻,还刻意学她之前的模样,凑到人耳边轻语。
“……”
听着癸钰声音带着微哑的磁性和传来的灼热气息,凌巳巳微微颤抖,眼眸一片水光潋滟。
她将发热的耳朵竖起,攥紧对方的衣襟,贴得对方胸膛更近,想要更仔细听清那颗心脏有力的心跳声:
“我……我起先有个坏心思,想,想偷偷……偷偷亲醒你……”
将心里话说出,凌巳巳也觉自己有些采花贼的浪荡,只怕得把癸钰吓坏了。
如此想着,少女忐忑将红透的脸颊完全埋进男人胸膛里。
“……”
癸钰一声轻笑,捧起凌巳巳羞红的脸颊,干脆吻向她眼尾那颗在月色下显出妖冶的朱砂痣,留下个滚烫印记。
听着少女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压抑的轻哼,癸钰转眼退开,喉结滚动,诱哄般温声软语问她,声音却已沙哑得不像话:
“那怎么又不亲了呢?”
“看你睡得太好,忽而……舍不得弄醒你呀~”
凌巳巳抿唇,她一开始有些坏心思,后来只剩心软了嘛。
“哧~原来是我装的太好了。”
话落,凌巳巳天旋地转,被癸钰抱着翻滚至床榻里面,躺在锦被上,双手亦被扣在枕边不得动弹。
她疑惑抬眼,撞进男人眼底。
透入房中的月光,照出男人眼眸中促狭的笑意,亦照出他眼中翻滚不断的……惊涛骇浪,里面那份的渴望,足将陷入爱河的任何人点燃!
“癸钰,你……”凌巳巳心中好奇,目光并不躲避。
她眼中隐隐有期待极大鼓舞了癸钰:
“好姑娘,现在是我有坏心思……”
“唔……”
癸钰身体力行,告诉凌巳巳:
男人是丝毫撩拨不得的。
凌巳巳的种种反应令他心中爱意更甚。
两人身旁总有旁人在,自宝香山下来,这还是第一次得如此肆意亲近。
身下的锦被凌巳巳蜷缩起来的脚指勾得乱七八糟,床幔因摇晃垂落下来隔开月影。
情意发酵令人沉醉。
她发现癸钰亲吻有个习惯。
他愉悦时爱用手掌托着她的腰,似乎想将人揉进身体里。
此时的凌巳巳完全忘了,第一开始,她是想邀人赏月的。。。
脸颊、脖颈、锁骨、手指……癸钰吻遍了凌巳巳没有遮挡的地方。
两人气喘吁吁,却不想分开。
“巳巳……我一定要娶你。”癸钰只觉如何吻人都不够,狠狠体会了一把牵肠挂肚,不住摩挲少女的纤腰。
却始终不敢解开那条已经被蹭乱的腰带,只将人抱得更紧。
依偎在癸钰胸膛,凌巳巳感受到他的窘迫,哑声笑他:
“傻瓜,我又没让你忍着。”
“哧~嗯,我是傻瓜。”
癸钰苦笑,抱着凌巳巳,带着万般珍视亲吻她眉间。
“癸钰,你别害怕,我说了,我愿意犯险,无论未来如何,此刻的凌巳巳,是愿意为你下一场生命豪赌的。”
凌巳巳知道,癸钰不是寻常百姓,而她只是一介孤女,两人要在一起,牵扯到的势力太多,必定满是阻力。
可那又如何呢。
人生苦短,无论输赢,当及时行乐才是。
没道理丝毫不尝试就放弃癸钰啊。
“就算结局是输,可我拥有过嘛,也不会伤心。”
“巳巳,你不会输的……”
癸钰暗下决心:他要尽快将人带回波澜海城,告知父母,他才不要娶玉家那些表姐。
凌巳巳才是他这一生唯一要娶的姑娘,他要立马娶妻,日日都过好日子,再也不忍了!
一夜温存。
两人心中皆将对方当成余生至爱。
凌巳巳归还那块波澜海至宝麒麟黑玉,癸钰却郑重给她重新戴上,许诺她:
“波澜海城的麒麟黑玉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
侯赛雷明显感觉到,他兄弟真陷进去了。
既为他开心,又为他难过。
回波澜海城的海船上。
侯赛雷特地选了个凌巳巳不在的空隙,才敢对癸钰说:
“钰儿,你真这样带巳巳妹子回去,估计能把波澜海城的天给掀翻了。”
癸钰不耐踢他:
“老雷,一开始不是你说,巳巳配我刚好,让我绝对要珍惜么?现在怎么这副倒霉表情。”
“是,我是说过,咱妹子模样品行样样都是顶好的,配你那是绝配呀,只一样不好,她不是玉家的姑娘。”
侯赛雷忧心拍起自己的圆肚皮,嘟囔道:
“我先前呢,是、是想她当你在江湖上的红颜知己,没想……没想让你把人带回去啊,就算带回去,也不是……也不是以波澜海城少主夫人的身份……”
他其实都想寻个由头不回波澜海城,独自在外避风头了。
可这一路,轮回宗的人明显还在盯着他,他也不敢自己走。。
这越想越忧心,他的肉肚皮都要烦瘪了。
“我就带!”
癸钰骨子里也是桀骜不驯,狠狠将一巴掌拍在侯赛雷圆鼓鼓的肚皮上。
“就算全天下人都反对,我也要娶凌巳巳!”
“我看伯娘一定会打死你……”
一女子神色慌张地将凌巳巳拦在船舷一侧,朝她比划:
“美丽的姑娘,你见过我弟弟么?才五岁,这么高,这么胖,很懂事的,穿着一件绿衣裳,怀里应该抱着一只布偶虎,他消失三日了!”
“……没见过。”
凌巳巳皱眉摇头。
真是古怪,这两日已经连着不下四个女人拦下她问人了。
可不管是问爹、问儿还是问夫、问弟,她都没有任何印象。
也建议她们最好去找船主寻求帮助。
“不,你再想想,再想想好么,这船太大了,我没有资格上顶层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找,船老大那些人都说我弟弟去见海神了,我不相信……”
那面容沧桑的女子绝望地哭了起来:
“我弟弟这么乖,海神怎么会吃他呢……求求你了,姑娘,求你再想想……”
“……”
凌巳巳当然不相信什么海神,可她就住在海船顶层,的确没有见过对方弟弟的印象。
挣开对方的手,凌巳巳欲走。
可那女子竟直接噗通跪下,将脑袋磕得砰砰响,很快鲜血淋漓:
“求求您了,若是找不回弟弟,我回去只怕……只怕也活不成了,呜呜呜……”
听着女子惶恐至极的语气,少女无奈呼出一口气,肯定道:
“我真的没见过你弟弟,你若是想自己上顶层找,我可以替你买船符上去。”
航行的海船分了三个区域,层层有人把守,下层不得往上,上层却可以往下。
住顶层的船符价格高昂,看那女子的模样,可能出不起这钱,凌巳巳这几日重操旧业,在海船上给几个达官贵人看诊,银子倒还有些。
给这女子买张顶层船符也算力所能及。
——
看着凌巳巳带个陌生女子回来,癸钰及侯赛雷停止交谈忙迎上去:
“怎么了?”
癸钰拉过凌巳巳被女子抓着的手问。
那女子神色彷徨,手劲明显太过,癸钰都担心凌巳巳被对方抓疼了。
凌巳巳摇头:
“我没事,是这位李姑娘的弟弟李天赐不见了三日,我带她上来找,这两日我下去给人义诊,总是有人拦住我问失踪人口,可他们口中所述之人,我竟一个都没见过。”
“很多人失踪……”癸钰听出了不同寻常,神色微沉。
“啊?怎么会呢,不应该啊……”
侯赛雷挠头道:
“这船可是直去波澜海城的,怎么会有人失踪呢?若是到岸后有人报案,那船波澜海城可直接就扣下不放了。”
“先找找吧。”
三人帮着找了一轮,一无所获。
那李姑娘又哭。
期间商船不知轰隆隆地撞上了什么,几次摇晃,搞得人头晕目眩。
如此不是办法,癸钰干脆带人去尾楼见商船老大,开门见山道:
“把你们绑的人交出来!”
“什么?”
那大腹便便的船老大正同其他船员在用食,听了癸钰的话,哐当一声丢下手中羊腿,起身。
看眼前男子器宇不凡,衣着暗有乾坤,船老大心中一凛,强行压下怒火,礼貌扯出一个笑脸:
“尊贵的客人,老夫行商船三十余年,从未做过绑自己客人的恶事,您是听了谁的挑拨,才有此误会?”
李姑娘快步从后面,窜出噗通一声给船老大跪下:
“船老大,我弟弟不见了,求你帮我找找吧!”
凌巳巳头疼捂住脑袋,看向窗外,眼眸忽而一缩:
“快看!外面那是什么?!”
众人下意识看出去,只见一处暗岛边缘,垒着一条长达数丈的人骨道!
是完完整整的人骨,头颅、脊椎、四肢丝毫不缺,白花花地铺在岸边,浸泡在海水中,若是不仔细瞧,只当那是海里的一条白色巨鱼。
“这是什么岛?”凌巳巳抓着侯赛雷问。
“这是……”
“不好,这是海神附岛!”
船老大大声叫唤起来,招呼其他船员:
“快,上甲板,祭祀海神!”
“啊……”李姑娘一听海神附岛,整个人都失了神:
“难道……天赐真的……去见海神了么……啊!”
女子尖叫一声跑出。
船舱内一时只剩凌巳巳三人。
???
凌巳巳疑惑走到癸钰身边:
“他们怎么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