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

    “谁?”许今安疑惑地问,但女子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嘴唇也开始变黑,最后双手终于无力地垂下,再无声息。

    “喂!你醒醒!”许今安不甘心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再次试图人工呼吸,却完全无济于事。

    女子的温度逐渐冷却,许今安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没能救下这女子。

    许今安看着女子还未闭上的双眼,用手轻轻一掩,让她安心去了。

    随后,许今安的目光顺着眼睛移动最后落在这女子的嘴唇上,只见她嘴唇发黑。

    许今安有些奇怪,溺水之人怎会嘴唇发黑。

    这不像是溺水,而是中毒。

    许今安惊讶又警惕地开口:“这不是普通的意外,她应该是中毒了。她的嘴唇发黑,指甲边缘也呈青紫色。”

    她正要说出自己判断时。

    蒲羽祁却先开口,声音里掺杂着一丝不耐:“中毒?许姑娘怕是想得太过复杂了吧。这女子分明是溺水致死,我可是亲眼看见她从水里被打捞出来的。”

    蒲羽祁狠厉的盯着许今安,示意她最好识趣的闭嘴。

    许今安却皱眉反驳:“我自小生活在渔村,对溺水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她临死前还有力气说话,她嘴唇发黑哪像是溺水的征兆?分明是中了毒!”

    一阵风呼啸而过,许今安被这阵风吹的更冷了些,加上衣服湿透,让她更为寒冷,耸了耸肩。

    许今安却不觉这风寒冷刺骨,她坚信自己的判断,只是现下没有任何证据。

    蒲羽祁神情一冷,语气更为笃定:“姑娘,眼见为实,我亲眼见到她在水里挣扎,难不成还能变成你说的什么毒杀?这就是意外落水!”

    “不可能,我方才……”

    “姑娘,你方才就在这了吗?”

    蒲羽祁特意加重了后半句话的音。

    “我没有。”许今安自知不能露馅。

    “那既然没有,我说她是溺水而亡,那便就是。”蒲羽祁语气威严。

    两人争执不下,声音渐高。

    宴会里的众人还一言一语的说着,窗外的争执声穿到屋内,引众人关注。

    “外面是出什么事了。”

    “对啊,还吵起来了吗?”

    “这外面是何动静?”

    蒲家家主忍不住发问。

    被赶回屋内的仆人,小心上前在蒲家家主的耳边小声回答,“官人,是大公子那屋的侍女溺水了。”

    蒲家家主蹙眉,手捏住自己的膝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废物,处理一个侍女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说完,抬手让仆人走了。

    随后面对屋内的众人不动声色,继而恢复自己的笑容,“大家不用担心,就是起了点小摩擦,各位继续。”

    景以淮站在后方,目光在许今安和蒲羽祁之间扫过,神色微沉。

    他上前一步,低声对许今安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争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我们先走。”

    说完,他轻轻拉住许今安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与蒲羽祁纠缠下去。

    “可是……”许今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子,又看了看周围,她心里有太多疑问,但也清楚在这种场合下争论不会有任何结果。

    许今安只能咬咬牙,跟着景以淮一道离开。

    夜风吹动车帘,许今安倚靠着车窗,满脑子都是那女子临死前的“渔村”,以及她最后提到的“证据”。

    许今安转头看向景以淮,开口说,“景公子,我方才明明看见蒲羽祁威胁那女子,那女子好像知道了什么,一直在求他别杀了她。”

    景以淮趁着微弱的光看向许今安,今夜对她来说发生了太多,她已经被自己卷入了这一切。

    许今安抖了抖身子,继续说,“那女子最后在我耳边说,去渔村。”

    景以淮点点头,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开。

    “她说,渔村有证据。”许今安说,“我本想再多问一句,可那女子断气了。”

    景以淮安抚的说,“事已至此,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许今安拉着景以淮给自己穿上的长袍往里掩了掩,身体的厚重与潮湿让她有些发怵。

    马车正快速的赶着路,一路的颠簸起伏不定,许今安与景以淮二人对坐。

    许今安一直低着头。

    景以淮看他发抖的身子,有些不忍,“回到府上,你立马换下衣服。”

    “是,公子。”许今安打了个喷嚏,又拉着衣服缩了缩。

    “你刚才说到渔村。”

    “是。”许今安声音哆嗦,“那女子最后说了去渔村,有证据。”

    “看来这渔村的确有蹊跷,不过,今夜还有一件事也让我觉得蹊跷。裴昕早些时候主动来找我,说我来此处是不是为了哪事。”

    “什么事。”许今安追问。

    景以淮却神色微沉:“他一开始只是旁敲侧击地提了一些细节,暗示近期的事件可能牵扯甚广,但当我想要追问他细节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胡乱的回答,看似是吃酒吃多了。”

    许今安心头微凉:“他这样的态度,只怕事情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我之前查到的一些线索都指向渔村,可我去了几趟也没有了下文,这下又将线索指向了渔村。”

    景以淮顿了顿,“这帮人太过聪明,什么事都掩盖的很好,只怕又得去查查虚实。”

    许今安又提起女子的话:“那个女子和我说渔村,我猜那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明日必须尽快赶去渔村。”

    景以淮点头,同意了她的安排。

    到了府上后,景以淮立马吩咐下人给许今安备上一身衣服。

    许今安告退后走回自己的屋子。

    景以淮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微微闪烁。

    隔日,两人启程出发去渔村。

    许今安本就是渔女,在这也更能适应其中。

    她先是去了岸边打探,渔村靠海吃海,而蒲家是这一带最大的商人,那便是少不了做这的海货生意。

    这些肮脏事的源头许今安得弄清楚才能好有下一步的计划。

    她游荡在这数日,见了很多商人渔船却都没有任何的不妥。

    正愁眉不展时,许今安看见一人,那是她从小就认识的玩伴。

    许今安朝那人挥手,“文盈。”

    “安娘。”文盈也见到了许今安,立马快步上前。

    “安娘,我以为你不见了,吓死我了。”文盈冲上前抱住许今安。

    许今安被她的热情撞了个满怀,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我这不在这嘛。”许今安宽慰着文盈。

    “你没事就好。”文盈还带着点哭腔。

    “那日逃了之后遇到一个公子,蒲羽危不敢轻易招惹。”许今安解释到,“后来我为他做事,所以这才没有回去。”

    “安娘,你没事就好。”文盈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见到好伙伴的喜悦。

    许今安看见她,立马想起什么,慌张的问到,“我阿娘,她可还好。”

    “你阿娘没事。”文盈说,“前几日来了位姑娘,说是你的朋友,还带了郎中给你阿娘开了几副药,你阿娘这几日咳嗽也少了些许。”

    许今安眼睛红了些,这几日的忧虑总算能放下了。

    阿娘没事便好。

    “对了,文盈你今日怎会来此。”

    “安娘,你是不知道,我们浔埔村那块的海货被人恶意压价,好多东西都卖不出去。”文盈委屈的说。

    这件事,前些时日在街上遇上邹大娘时她就有听说,只是不知过了这些天,还是这样的情况。

    “我只好带着海货来这里讨个好价钱就卖了。”文盈举着自己的编藤壶。

    渔村离浔埔村有一段距离,来这里一趟要花上半日,许今安看着文盈瘦瘦小小的身子提着一大壶东西翻山越岭来便心疼不已,却也没办法。

    “我来这有些时日,怎么都没见到你啊。”许今安问。

    “我们都是攒一攒再拿过来卖,来一趟也不容易,想着能多那一些就多拿一些。”

    许今安点头,“那今日我跟你一起。”

    “太好了,安娘,有你在指定能卖出个好价钱。”文盈破涕而笑。

    两个人迅速找了个位置,把东西摆上。

    海货这东西最好赶着太阳下山前给卖完。

    两人一人吆喝一句,现下手里的货都卖的差不多了。

    “太好了,安娘。”文盈高心的收着银钱,“满载而归。”

    “文盈。”

    许今安和文盈一同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文盈看见了来的人,热情的招了招手,“清雪。”

    “她是谁啊。”许今安也看见了来的女子。

    “她是我前几天认识的朋友,林清雪。”文盈把银钱牢牢的装在身上,“她也一样来这里卖海货。”

    林清雪缓缓跑过来,“文盈,你都卖完了吗?”

    “对,今日我朋友和我一起卖,比之前快了不少呢。”

    “真好,你朋友真厉害。”林清雪看向许今安。

    许今安也对上了她的目光,含笑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朋友,你就叫她安娘。”文盈大方的向林清雪介绍许今安。

    “你好。”

    两人都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许今安看着林清雪,这是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身穿布衣,却干净如新。

    林清雪被许今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收回自己放在胸口前的手。

    她这一动作让许今安注意到了她的手。

    林清雪的手细腻,不像是经常做活的手,渔女长时间泡在水中,皮肤早会被海水浸染,手指尖的皮肤会更松更老,也会有很多死皮。

    许今安忽然问起,“你是这里的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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