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村民看见两人的到来,脸色有些木讷,没有过多的惊讶。
“你们快走吧,这里现在很不安全。”淮枫羽泽喊到。
可是那些村民们只是点了点头,动作有些僵硬,声音沙哑道:“好,多谢仙君提醒。”
淮枫羽泽看着这些村民,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确有说不出来是哪里的奇怪。他又仔细看了看村民们,却还是说不来哪里奇怪。
话说现在村民遇到邪祟都这么从容的吗?
若诗琴和淮枫羽泽一起张罗村民离开。
若诗琴看着一个敞开大门的房间,里面一片漆黑,她开口问道:“里面有人吗?”
无人回应。
若诗琴怕落下村民,便壮着胆子走进去了。
只是她刚踏入第一步就忽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气息,压的她喘不了气。
“怎么回事?”若诗琴看着漆黑的房间内。
她下意识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转身才发现房门已经锁死。
可忽然漆黑的房间瞬间亮起血光,一个身影也出现在若诗琴眼前。
“你是谁?”若诗琴问道,她感知到这个法阵十分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此次暴乱的源头。
“我是谁?”那女子微笑道,眼神却是冰冷的。
等她来到若诗琴眼前,若诗琴才看清了那女人的脸,她忽然一愣,此人竟然是王梓熙!
虽然若诗琴没有见过王梓熙,但是她的画像还是见过的。
“看来你认识我呀,若千金。”王梓熙咬牙切齿道。
此时的情景,若诗琴脑子飞速的思考,顿时思考了个大概。
这王梓熙被赶出了念若宗便对念若宗有怨,后来得知了这次比赛,便想从中作坏,报复念若宗。
“这些邪祟便是你引过来的吧。”若诗琴道,手却是握紧了怀中琴,随时准备反击。
“是我,又如何?”王梓熙如鬼魅般来到若诗琴身后。
若诗琴下意识去反击,可忽然她手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王梓熙见此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她大笑道:“哈哈哈,若千金,你也太不小心啦。自从你进门的那一刻就种了我的药,可惜你没有察觉出来呀。”
王梓熙早在若诗琴进入房间前就布下了药物,可按道理说若诗琴修为不低,怎么说也有一定对毒药的抗药性。
可坏就坏在王梓熙下的根本不是毒药,而是上不得台面的春药!
此时外面又涌来了一堆邪祟,当然这些邪祟自然都是王梓熙引来的。
淮枫羽泽此刻正在和邪祟们浴血奋战,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很想现在就弄死你的,若诗琴,”王梓熙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但是呢,此时看着这样的你,我又有了新的方子。”
只见她脸上挂着□□,随后拍了拍手,几个村民就进入了房间内。
他们一个个眼神呆滞,行动僵硬。
原来早在多年前王梓熙落魄在这个村庄时,她就杀死了这里的所有村民,并且控制了他们,她自己又暗自研究禁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报复若逢时。
“你可是若逢时的宝贝闺女,如果他知道你被一群人轮着欺凌,他又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王梓熙笑道,“想想就好笑呀。”
王梓熙打了个响指,那些精壮村民收到指令,开始向若诗琴靠近,并且对她动手动脚。
王梓熙看着这一幕十分开心,她手中控制着外面的邪祟。
“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个小子现在死了没有。”说着的时候王梓熙走出门外。
只见此时外面的淮枫羽泽正在浴血奋战,他手持利刃,一剑斩杀一片邪祟。
忽然他感知到了一阵气息,直接向一旁挥去一道剑气。
王梓熙根本想不到淮枫羽泽此刻居然还活着,并且反应如此迅速,直接被袭来的剑气腰斩。
“怎么可能?”王梓熙口吐鲜血,喃喃自语道。
王梓熙虽然精神力方面很优秀,但她本身修为并不高,因此只需要一击,就可以重创她。
王梓熙眼里满是不甘,但最终还是死去。
随着王梓熙的死亡,阵法随即破解,无论是外面的邪祟,还是房间内的村民们都不再受到控制。
淮枫羽泽看着地上被腰斩的王梓熙,看着她手中的阵法,顿时明白她就是幕后黑手。
“如果她就是幕后黑手,那么这个村庄并不安全啊,那就是说!”淮枫羽泽暗叹不妙,立马开始去寻找若诗琴。
等淮枫羽泽打开房间门时,映入眼帘的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脱去外套的若诗琴,以及一旁失去控制沦为普通尸体的村民们。
看着地上的若诗琴,淮枫羽泽立马跑过去。
“若姑娘,你没事吧,振作点!”淮枫羽泽抱着若诗琴喊道。
此时的若诗琴脸上满是红晕,眼神迷离。
淮枫羽泽看着眼前的若诗琴,顿时心急如焚,想抱起她赶紧去寻找医生医治。
可忽然他的神情一顿,脑海麻木,心脏猛地跳动。
一阵野性的冲动顿时涌上心头。
淮枫羽泽瞪大了双眼,“怎么回事?”
当他看向一旁角落此时还在燃烧的催情香时,顿时明白了一切。
“糟了,被下药了。”淮枫羽泽捂住胸口,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
他想要赶紧起身离开,唯恐连累了若诗琴。
可这药效是如此的强大,就连当初的若逢时都抗不过,更何况如今的淮枫羽泽呢?
他根本站不起身来。此时他眼神迷离,心脏猛地跳动,他大口喘着粗气。
淮枫羽泽用尽全身力气去压制自己的欲望,可最后还是不敌。
“糟糕了。”淮枫羽泽的理智被吞噬前,无力的看向眼前的若诗琴。
露珠压青草,桃花尽飘落。
一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
若逢时一行人终于清理完了所有的邪祟,并且找到了在房间内的两人。
尽管此时的两人已经恢复了理智,在他们到来前整理好了衣衫。但若逢时在进来的那一刻,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淮枫羽泽是个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长辈们。
“对不起。”淮枫羽泽低头道。
若逢时听后气愤的一拳打在淮枫羽泽的脸上,淮枫羽泽没有躲闪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
可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再加上若诗琴对淮枫羽泽也有好感,两人都相互喜欢对方,最终尽管若逢时又再多的的不愿意,但还是成全了两人。
临走前,若逢时看着一旁草地上被腰斩的王梓熙,表情很平淡,但是眼中的怒意却是难以遮掩。
“宗主,她该怎么处理?”一旁的长老问道。
“人都死了,你说怎么处理?”若逢时冷声道,“拖野外喂野狗去。”
王梓熙应该庆幸自己死了,否则若逢时会让她真正体验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后来在两宗的主持下,淮枫羽泽和若诗琴大婚。
尽管若逢时对淮枫羽泽并没有多大的好感,但还是由衷的祝福自己的女儿。
一转眼近三十年过去了。若逢时多少有些感慨。
看着眼前的若诗琴,恍惚间,若逢时又看见了昔日的郑巧丽。
但也只是恍惚罢了。
若逢时虽然心里满是不情愿,但当亲眼看见自己女儿那欢喜的容颜后,他还是心软了。
大几个月后,淮枫秦星出生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道盟为之沸腾。
因为淮枫秦星乃是四大宗门结合之子,乃是道盟中最有天赋的修士,他的诞生无疑重新决定了道盟日后几十年的实力划分。
淮枫秦星刚出生后还没有来得及取名字。
淮枫云,若逢时和淮枫羽泽三人在桌子前堆成一座小山的书籍久久沉思。
“父亲岳父,还是您们想想名字吧,我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了。”淮枫羽泽不禁无奈道。
这个孩子自出生的那一刻就自命不凡,名字自然不能含糊。
淮枫云皱了皱眉头说:“这孩子自命不凡,名字不能太普通了。”
若逢时却是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他淡然道“可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贱名好养活。”
“……”
淮枫云又想了几个名字,但都被自己的亲家否决。
“我实在想不出来了,还是你想吧。”淮枫云一摊手道。
若逢时没有回应,却仍就在低头沉思,最终他淡然道:“若利。”
若逢时开口后,两人的视线立即汇聚过来。
若逢时薄唇轻启,淡然道:“孩子还小,日后的路还说不准,如果他日后真的有所作为,就让他当道盟盟主吧。”
“所以,就叫他淮枫若利吧。”若逢时说。
“好,好名字。”淮枫云朗笑道。
淮枫羽泽自然也是拍手叫好,但是他在听了若逢时的一番言论后,眼里流露出一丝暗光,似乎有自己的心思。
决定好名字后,几人又来看望若诗琴母子两。
淮枫羽泽一见到若诗琴立马来到她身边开心说:“诗琴,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就叫若利,淮枫若利。”
“淮枫若利,”若诗琴默默的重复了一遍后微笑道,“倒是个好名字。”
若诗琴:“夫君,这名字你取的真好。”
淮枫羽泽则是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不是我取的,是岳父帮忙取的。”
若诗琴听后看向若逢时,却见他此刻正在注视一旁沉睡着的淮枫秦星。
“父亲。”若诗琴轻唤道。
“嗯?”看着孩子入神的若逢时回过神来,看向若诗琴。
只见若诗琴微笑道:“父亲,谢谢您。”
若逢时的表情倒还是淡淡的,轻声道:“没什么,你快些养好身子吧。”
一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若诗琴的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
若逢时有时也会亲自抱着尚且年幼的淮枫秦星,哄他开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让若逢时以为自己可以安稳度过一段时日时,变故还是发生。
这一天,经过许多时日深思熟虑后的淮枫羽泽和若诗琴决定离开宗门了。
“父亲,抱歉。”两人道。
“抱歉,你们对我们有什么好抱歉的,应该对你们的孩子说。”淮枫云厉声道。
淮枫云:“在道盟,我们可以给这个孩子最好的资源,你们离开道盟又可以给他什么,再者说,你们考虑过日后孩子的安全吗?”
淮枫羽泽对峙道:“父亲,我和诗琴已经想明白了,这个孩子本身原自意外,当他生下来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安排好他的命运了。我们不想让我们的孩子自幼就背负振兴道盟的责任。”
淮枫云反问道:“孩子已经生下来,这时候你们倒是考虑这些了,当初孩子没有出生时你们在想什么?”
此时的淮枫云是万分生气了,他起身怒喝道:“还是说,你们生下小家伙的目的,只是为了成全你们的爱情吗?”
“父亲不是这样的。”淮枫羽泽道。
“那你说是什么,羽泽、诗琴,你们两个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能做小孩子心性的事情啊,太不负责任了!”
双方各有各自的理由,谁都不肯退一步。
双方的争吵声自然是吓到了一旁若诗琴怀中的淮枫秦星,他此刻哇哇大哭。
若逢时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争吵的淮枫父子,以及若诗琴怀中婴儿,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淮枫云有他的理由,淮枫羽泽有他的顾虑。
淮枫云认为这个孩子既然已经诞生,就已经给他最好的资源,并且一路扶持他最后成为帮助宗门振兴道盟的承接人。
而淮枫羽泽呢,他和若诗琴自幼也是被宗门寄予厚望,因此失去了很多的自由,因此他们不希望日后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们这样没有自由。
按道理说,淮枫云站大局,淮枫羽泽处于部分私心,这场争执终究是淮枫云一方占理。
但当若逢时看着一旁不知所措的若诗琴,终究还是做出来自己日后后悔终生的举动。
“走。”他淡然道,声音中也满是无奈。
“什么?”淮枫云有些难以置信的望向一旁的若逢时。
若诗琴听后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若逢时:“让他们带着孩子走吧。”
淮枫云:“这怎么行……”
他还没有说完若逢时就打断道:“淮枫云,他们既然今天提出来了,哪怕没有得逞日后也会想尽办法逃离。”
“可是……”
“儿孙自有儿孙福,所以,”若逢时望向两人,眼眸中如一片冷泉,不知是何情感,“让他们走吧。”
淮枫云见此,若逢时态度表明,即使自己也有不甘,但还是默许了。
“父亲。”若诗琴望着若逢时的脸庞,有些发愣。
淮枫羽泽听后向两人行礼,沉声道:“多谢岳父父亲成全。”
若逢时冷声道:“别谢我们,要谢就谢谢你们怀中尚且年幼的孩子,愿意用自己的未来陪你们去赌。”
最终夫妻二人还是带着孩子大殿内两人的目光下离开。
不知是否错觉,大殿内,传来一声冷寒的叹息声。
六年后的某一天。
自从两人离开后,若逢时的生活过得很平静,换句话说是索然无味。
在这六年时间,他和韩如家在郑巧伟的掺和下熟络起来,而韩如家也在这些年的努力下成功当上奇心国的国王。
这一天若逢时正在院子的躺椅上晒着太阳,他闭上眼睛沉寂在自己的世界。
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瞳孔猛地收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得到了一个消息。
而这个消息自然就是若诗琴身死的消息。
若诗琴身边的那块玉佩和若诗琴生命绑定,如果若诗琴死了,那么那块玉佩就会立马发出消息告知若逢时。
等若逢时等人赶过去的时候,只剩下满地焦炭血骨。
可纵使若逢时再怎么不能接受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自己的亲生骨肉死了。
若逢时强忍悲伤在现场寻找蛛丝马迹,可主谋太聪慧了,现场几乎毫无痕迹。
但是若逢时根本不肯放弃,最终他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这其中一部分自然是关于幕后黑手的,而另外的,则是关于正常屠杀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自己的外孙,淮枫若利。
从现场残留微弱痕迹,若逢时发现若诗琴在临死前曾粉碎灵核来获取强大法力,但是这个法力并没有用来御敌,反倒是施展了什么法术。
想到这里,若逢时猛地醒悟,莫非,淮枫若利活下来?
尽管这个可能很小,但他还是出了最大的人力物力去寻找,可奈何当时的淮枫若利早已经改名叫淮枫秦星,并且一直在道盟边境活动,若逢时并没有找到。
在当时,郑巧伟也和韩如家来到过现场,自然也发现了若诗琴死前的端倪。
若诗琴是自己亲姐姐的女儿,而淮枫若利又是她的唯一骨肉,郑巧伟自然也付出了全部精力去寻找。
可惜她在临死前都没有找到淮枫秦星。
在床前,临死前的郑巧伟拿出了那块玉佩,对一旁韩如家嘱咐道:“我这辈子遗憾不多,但却难以释怀。这半块玉佩给你,这是唯一可以与他认证的信物了。”
韩如家接过了那半块玉佩,郑巧伟继续说:“或许那孩子没有拿到他母亲的那半块玉佩,又或许他早已经死了……但是不管如何,还是希望……”还没有说完郑巧伟开始剧烈咳嗽。
韩如家握紧她的双手,泪流满面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那是我姐姐女儿的骨肉,一定……”
“一定。”
就这样郑巧伟就带着不多的遗憾离世了。
再到后来就是如今了。
淮枫秦星遇到韩如家与之相认,来到道盟相认,最后摆明真实身份。
纵观这几十年岁月,有故人的离开,也有新生命的诞生。
可兜兜转转多少年已经过去,当年那个二十余岁的有志青年若逢时,纵使如今相貌几乎未变,但是他的心却是饱经沧桑了。
他一路走来,见过太多太多的离别了。
每见一个离别,都是他人生中,生命中最珍视的人。
这么多年来的心酸,若逢时从来都没有与人说,换句话说他不知道该找谁诉说。
恍惚间,眼前的世界变成冰雪天地。
若逢时也有仿佛回到了那年故人尚在的春节。
身旁是妻子郑巧丽,眼前是尚且年幼的若诗琴。
她们的微笑似乎就在眼前,但若逢时只是一个愣神,一切又消散不见。
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力的叹息。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常常会眼前一黑。
但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在恍惚间再见一见故人。
人生沧桑几十年,多少苦闷与悲欢。
玉面冷冠颜仍美,何能因此掩心酸?
乱世难存丹心青,宿命难改妻女离。
繁花似锦满江绿,岁月难与故人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