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即使多年未见,两人之间无言的默契似乎从未中断,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就能知晓彼此深藏心底的秘密。当年扑向彼此是带着拼上性命也要护自己周全的信念,如今扑向彼此竟变成了赌上一切甚至不惜杀死对方的执念,当青涩懵懂的爱变成难以言语的憎恨,这面名为‘为了你’的镜子就注定多了一条难以修复的裂纹。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无声的对白弥散在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中,随着千鸟散射出的刺眼电光与迎面而来的飞沙走石在交汇的一刻急速碰撞。按理来说,电闪雷鸣之时人们往往先看见光再听见声音,而在这一刻,一切能量传播定律似乎全部失灵,当下分明是巨石碎裂的声音先在宇智波佐助身边炸起。

    “小樱!!!”光柱刺来的瞬间,大和的手臂化作无数藤状树枝挡在春野樱面前,积聚查克拉使出的木遁缠绕缚术将佐助团团围住。

    “啧,你们在木叶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就凭这点把戏也想困住我吗?”宇智波佐助仰头看着蛇头似的的树枝轻蔑地笑了笑,黑色的眼珠变得猩红,可怖的兽脸在清秀的脸颊上一闪而过,毫不费力地伸出举着草雉剑的左手猛地一握,缠绕在身上的树枝瞬间分崩离析,千鸟形成的电流像是从天而降的巨网忽地盖向地面,来不及躲避的众人只得紧急发动自卫忍术抵挡攻击。

    漩涡鸣人双手撑在散落一地碎石上,喘着粗气歇斯底里地喊道“佐助,你变了!”。

    宇智波佐助是变了,变得更加冷漠更加不近人情;宇智波佐助也确实没有变,他追求的目标、下意识要保护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是注定背负的命运还是站在电流圈外的春野樱?

    亦或是,两者皆有?

    “大和老师,我觉得佐助君的状态不对劲.....”窝在山洞角落的春野樱抱着膝盖紧皱着眉头说道,“他成长的太快了,查克拉的力量完全不像是一个16岁的孩子能做到的,我怀疑大蛇丸在训练中对他使用了药物。”

    大和叹了口气蹲在小樱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樱,你也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我没法向你们详细解释。很抱歉,今天差点让你们受伤,如果你们今天出了闪失,我.....”大和从口袋掏出手帕用力一擤,呜咽着继续说道,“我真的无颜面对卡卡西,呜呜.....还有,你们三个都记住,现在的佐助已经不再是你们所熟悉的佐助,既然带不回他就只能........”。

    “只能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只能将他当作敌人处理。”

    佐井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早就该这样了,像他这样的叛忍本来就不该留活口不是吗?”

    “你......你根本就不明白!”漩涡鸣人将佐井按在墙上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举过头顶握紧的拳头正欲挥下却又顿了顿恶狠狠地砸向石壁,“像你这种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根本不会明白我们七班之间的羁绊!”

    “好啦好啦,我道歉还不行吗.....”佐井想起《如何与队友相处》一书中与人为善的必备条例,顿感刚才自己的激烈言辞确实不妥,于是他主动从背后搭上鸣人的肩膀,悻悻地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

    “那你就不必请求我的原谅了!”春野樱使出全力将佐井砸向地面,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地原地愣神的佐井捂着脸吐出一口咸腥的血沫。

    自上而下地看着满脸通红的佐井,小樱又是一记重拳,跌坐在地上的男孩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脑袋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因为这一拳砸在了地上而不是自己头上。

    “我会自己查明白,先走了。”

    春野樱将手背上的血珠蹭在脸上,左手用力一抹,眼角延伸到嘴边的血痕像是即将奔赴沙场的战士及她赴死的决心,在众人震惊疑惑甚至带着不解的注视下径直离开山洞。

    “佐助君,你回来啦!”房间里的小樱蹦蹦跳跳地跑向倚在门边的宇智波佐助,背在身后的手变戏法般端出一盘切好的苹果,“今天佐助君出门好早,训练一定很辛苦,来吃点水果吧。”

    佐助盯着眼前的苹果:想起几年前病房里新鲜的水仙花、想起端着盘子满眼都是自己而如今眼神充满杀意的女孩。他自嘲地笑了笑,明明在这之前他完全可以独自享受这份专属自己、独一无二的爱,但他却不得不踏上与他们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又有什么资格感到遗憾呢?他本来就是不该被爱牵绊住的独行者。

    “佐助君?”小樱晃了晃端着盘子的小手试图唤回神游的佐助。

    砰——

    宇智波佐助甩开眼前“碍事”的苹果盘,将近在咫尺的春野樱抱入怀中,黑色的刺猬脑袋埋入樱花般粉色的长发,贪婪地吮吸着这令人安心的味道。

    “佐.....佐.....”

    无视女孩因害羞而做出的轻微挣扎,佐助只是自顾自地将她圈地更紧,冰凉的嘴唇紧紧贴着她的肩膀缓缓说道,“我不叫佐佐。”

    “我......我知道.....你怎么突然.....突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势拥抱,小樱大脑直接宕机,从前的佐助虽然不会拒绝自己大胆的亲密举动但也不会这么主动啊,“佐助君,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没有,我就是想知道,你说过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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