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胸膛贴着苏叶的脊背,双手环绕着苏叶的腰,一双大手紧紧包裹着苏叶的手。
“冷。你是不是看到了?”
“没,我要睡了。”
苏叶用手肘戳了戳祁愿的胳膊,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那你想不想……”
“不想不想不想。”
苏叶抽出手把脑袋埋进被褥里,整个人蜷成一团。
祁愿在后面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说没看到?
“好了,不闹你了,睡吧!别闷着了。”
祁愿把她的被角往下拉了一点,让她的头漏在外面。
两个人相拥而眠,闻着苏叶身上独有的茉莉香,听着苏叶的呼吸越来越沉,祁愿也慢慢进入梦乡。
——
“祁迦南,抱!”
祁愿看着眼前的人儿伸开双手,委屈巴巴的,心里也泛起酸涩,伸开手揽着她的腰,紧紧的抱着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受什么委屈了。”
“没,就是想你了。刚刚做噩梦,你说不要我了,还要赶我回江陵”
“那我可真坏,你想怎么罚我?打我行不行,我不还手。”
怀里的人摇了摇头,抬起头,眼睛通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祁愿轻轻擦去她脸上的眼泪。
“那你想怎么罚我?”
“又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噩梦!”
祁愿捏了捏她的脸,很弹很软。“那也是我的错,怪梦里的我太坏了。”
苏叶又重新趴回祁愿怀里,咯咯笑了两声。祁愿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的颤动,知道她不生气了。反思自己平常总是背着苏叶做一些杀人的事,结果苏叶做梦都梦见自己这么坏。
“小叶子,如果我没你想的这么好,怎么办呢?”
“你就是很好!”
“如果说我会杀人呢,但杀的全是坏人!”
祁愿眨个眼的功夫,整个背景都变得阴暗恐怖,窗外雷雨交加,竹子被风肆虐着东倒西歪,屋檐上的雨滴顺着风飘向了窗台,嘀嗒嘀嗒地敲着,整个房间被风贯穿着发出惊人的吼声。
苏叶的情绪急剧转变,像是面对一个杀人狂魔一样恐惧的看着他,如同被雷雨天气惊到的兔子,一直摇着头嘴里隐隐喊着
“不会的,迦南不会这样的”
“叶子。”
祁愿伸手去抱她,被她躲开了,看她如此惊恐,心里有些后悔说了这些话。
“对不起,叶子”
“走开!”
祁愿听到她无措的嘶吼,看着她眼里的陌生。
——
“夫君,夫君!你做噩梦了?”
祁愿睁开眼睛,还没从刚刚的情绪里出来,鼻尖也溢出一层汗。
“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你做了什么吓人的梦?整个人都在抖!”
祁愿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来确定自己刚刚真的在做梦。
“我去沐浴,你先睡吧。”
苏叶看着他摸了摸自己头顶,就翻身下床,还把被子都掖好了。
真的很想知道什么样子的噩梦才能让他恐惧成这样。
苏叶听着他用凉水一遍遍冲着自己的身体,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晚上的气温不比白天,温差很大,很容易着凉的。
听着水声逐渐变的淅淅沥沥,过了一会水声渐渐消失了。祁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上□□。
苏叶也悄悄偏过头去,不再看他。祁愿钻进被窝,一把把苏叶捞了过去,带着她翻了个身。
他的整个背都裸露在外面,苏叶替他掖好被子。双手环着他,任由他躺在自己的颈窝里,深深地呼吸着。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睡着,谁也没有再提起半句这个梦,就这样到天亮。
“起床了!”
苏叶趴在祁愿耳边低语,手指暗戳戳的点着祁愿的肩膀。
“让我在抱会儿”
祁愿变得格外黏人,说的话也越来越甜腻。
苏叶轻拍着他的背。
“过几日我要去趟弘慈寺。”
“去哪里做什么?”
“听她们说弘慈寺很是灵验,我也想去拜拜,顺便看看山上的景色。”
祁愿忍不住低哼一声,在去也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笑,嗯,去吧!我让临川跟着。
苏叶认真想了想,好,毕竟上山的路比较偏僻,多一个会武的人也比较安全。
苏叶推搡着他让他起床。
“我还要去给婆母请安呢。”
祁愿在她身上又闹了一会儿,才不情愿的松开手看她穿上昨晚早已备好的衣服。
苏叶换好衣服又回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才去请安。
等苏叶回来后,祁愿已经离开了,他最近和皇宫里一位贵人走的很近,祁愿并未在朝廷当值,苏叶也权当是酒肉朋友。
几日后,阴雨连绵的天气终于转了性,天上逐渐放出久违的阳光。苏叶嗅着属于自然的芬芳,当即决定今天晌午去弘慈寺。
小桃在府中张罗着马车,又跑到后厨准备食盒,忙的脚不沾地。
这次出行没让太多人跟着,小桃,姜媪,以及寥寥几名护卫,临川还充当了马夫的角色。
路上虽有些泥泞,但还算顺畅,没什么颠簸。出了城后,也是苏叶第一次见到完全不同于京城的景象,城门旁不知什么原因滞留了一批百姓。他们衣衫褴褛,每个人都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的,还有因太过饥饿而嗷嗷大哭的孩子,以及为了活下去将自己‘卖’出去的女孩儿们。
苏叶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这些事情管不完的。
马车刚行出不远就停下了,苏叶还是不忍心,能救他们一天说不定就能等来生机。
小桃将食盒全部拿了下来,送到那几个女孩儿手里,她们拿到食盒也没有哄抢,纷纷跪下向马车方向磕头以示感谢。
苏叶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些女子值得更好的未来。”
刹那间,苏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正在生根发芽。
姜媪在旁边安慰道
“少夫人放心,朝廷不会不管她们的。”
嗯,苏叶放下纱帘,一路上不再言语。
弘慈寺果真离得很远,这是苏叶坐了一路的感受,坐了一个时辰她的整个腿都麻了。下车的时候看着小桃和姜媪都颤抖着双腿,还要端着体态,苏叶脸上终于洋溢起笑容。
等到了弘慈寺,香火果真很旺盛,烟雾缭绕的,都有些呛人。看着成双成对的善男信女供奉香火,嘴里求着姻缘顺利美满,苏叶才明白弘慈寺是求姻缘的。
苏叶娇嗔的对着姜媪
“姜媪你啊,可真是处处坑我。”
姜媪在一旁也顾不得自己腿麻了,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老奴不敢!是少夫人也从没问过老奴啊,您若问了,老奴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临川不便同少夫人一同祈愿,就在马车等她们。
既然来了苏叶也想感受一下,虽然自己是不大相信的,但入乡随俗。
苏叶学着他人的模样,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很是真诚,在心里默念:
“月神在上,小女潜心求愿,唯愿世上所有女子不在颠沛流离,小女知道月神是管姻缘的,还麻烦月神向菩萨转告,小女再此谢过。此外,小女替夫君祈求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苏叶祈愿过后供上香火,又虔诚拜了三下才离开。
弘慈寺后山还有一棵百年银杏,相传那是开国皇帝与其皇后共同所植,后皇帝战死皇后也在这棵银杏树下自缢,这棵树便越来越繁茂,百姓就开始传这是银杏数被他们的爱情所打动,有了灵性。
到如今,他们都会带着自己相爱的人来到这棵树下,共同起誓海誓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