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恼

    吃完饭已经过了九点,一阵秋风吹来,长京已然要步入冬季,到了晚上冷意更甚。

    秦泽庭开车把她送回家,又约着周天要不要去附近逛逛。

    朱洛凡看着身侧的人,路灯昏黄的灯光照耀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犹如雕刻一般的侧影,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

    秦泽庭说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身旁的人说话,又喊了几声:“怎么了?发什么呆?”

    朱洛凡摇摇头:“没有,有点困了。”

    秦泽庭开着车,目视前方,唇角微微勾起:“吃完就困,跟小猪一样。”

    朱洛凡调了调座椅,身体往后靠,一副慵懒的模样,“可不是,做猪多开心,吃完就睡,睡完就吃。”

    她其实不困,但是心情有些不好,每每这种美好的时刻,她都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越是接触心里的这种感觉越甚。

    似乎闭上眼睛,不看对方,就能掩盖一切。

    到了地方,秦泽庭小声地喊了喊她,朱洛凡其实没有睡着,车子停下的瞬间她就醒了,可是她就是固执地不想睁开眼睛。

    秦泽庭把汽车停好,扭头看身侧的人,车子外已经有了寒意,路过的行人都不自觉地裹了裹衣服,车内却一片温暖,朱洛凡睡的正熟。

    他微微侧身,往副驾驶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随后小声又带着 宠溺的声音说:“醒醒?到家了?”

    第一声没喊醒,秦泽庭轻笑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才又加大了声音,朱洛凡一睁开眼就看见他笑意盈盈的眼睛。

    她怒道:“你早就知道我醒了?”

    秦泽庭点点头:“快点上去吧,天气冷了。”

    朱洛凡打开车门往外走,秦泽庭也从一侧下来,站在车旁看着她往外走。

    远远地给她招手:“快点上去吧,下面冷。”

    朱洛凡回身给他摆摆手:“你也快点回去。”

    秦泽庭点点头并没有动,她加速上楼,急匆匆地打开灯,又冲到窗户前给他发消息,消息发送的瞬间就见楼下的人进了车内,没一会儿车子掉头往回走。

    朱洛凡站在窗户前,单手托着下巴远远地望着车灯,一直等到看不见了还不愿意回神。

    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秦泽庭。

    无论睡觉还是上班,或者发呆的某时某刻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看到他的消息的瞬间,无论手里干些什么都会下意识地点进去,想知道他发了什么。

    她想,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越是接触,越是陷得深,如果没有未来,还不如趁早及时止损。

    像秦泽庭这样骄傲的人,被拒绝后肯定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她心里默默给自己下定了决定,不能再这样贪婪他的关怀了。

    可是,每次面对秦泽庭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几次想要开口,看着对方那个炽热的眼神,都说不出话。

    再一次拒绝了秦泽庭的邀请,她心里一疼,随后立马喊了郑嘉文一起喝酒,

    没有去酒吧,直接拎着几瓶酒直接冲到了郑嘉文家。

    她来得突然,也没有打招呼,到的时候郑嘉文刚刚洗完澡,一打开门就看见朱洛凡有些失意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好久没有见到你这么憔悴的模样了?”

    朱洛凡一进门,先把买的酒放在桌子上,又一脸失落地坐在凳子上,二话不说熟练地把下酒菜摆好,又去厨房找了酒杯。

    郑嘉文不知道她怎么了,疑惑地问:“这是杂了?上过礼拜不是挺好的?”

    又帅哥追着跑,爱情得意,工作顺心,还去了早就想去了紫晖院,但是朱洛凡一确定就给她发了N多消息,根本不管她看懂看不懂,就是好一顿发。

    害得她以为手机坏了呢。

    朱洛凡叹了一口气,吃了一粒花生米:“还不是因为秦泽庭。”

    真是烦死了,开心是因为秦泽庭,现在忧愁也是因为他。

    秦泽庭这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一直徘徊在脑海中。

    人生果然没有一帆风顺,费尽心思翻过一座大山后,又是一座大山,无穷无尽。

    今天刚好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郑嘉文也乐于跟她玩闹。

    “说说,刚好明天不上班,陪你不醉不归。”

    朱洛凡瞥了她一眼,颇为无情道:“就是知道我今天才到的。”

    成年人实在太难了,连伤心都要算这人日子。

    “瞧瞧,又不是你春风得意的时候了,现在又成苦瓜脸了。”

    刚开始认识秦泽庭的时候,朱洛凡多开心啊。

    “你说说你,有这么一个大帅哥追求你,你还不乐意。”

    朱洛凡又灌了一口酒,神情沮丧:“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了。”

    说是任其发展,明明就是吊着别人的胃口,现在她越来越不敢看秦泽庭的眼睛了。

    那双眼里是满是真诚与炽热,相对比下她越显得不堪。

    “哎,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明明是他追求你的?这些都是你的权利。”

    朱洛凡杯子推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因为喝酒神情迷离,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把心里的阴暗处诉说出来。

    “是吧?拖着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就是权利?”

    郑嘉文被她说的一塞,“这不是还在追求阶段吗?做什么都是应该。”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给他开始。”这些也是被追求者的权利。

    郑嘉文被她堵得没了言语:“哎呀,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啊?你又没让他追你,他说不定就乐意这样呢。”

    朱洛凡嗤嗤一笑,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自己。

    看到这里,郑嘉文也终于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了。

    “你想拒绝秦泽庭?”

    朱洛凡点点头:“是啊。”末了又颇为无奈又带着鄙视的言语说:“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秦泽庭,那样好的人,会带着他去开梦寐以求的建筑,会在回家的路上说着担心,也会每次惊喜地站在下班的路口默默地等待着她下班。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朱洛凡来说,偏偏这些最能打动着她。

    郑嘉文把她的杯子倒满,低声问:“决定了?真的要拒绝。你可是要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更何况还主动追求你。”

    朱洛凡略带苦涩地点点头:“如果两人不会有结局,还不如保持现在的美好。”以后她回忆起来只有秦泽庭对她的美好。

    “嘉文,你说我该怎么开口?”

    郑嘉文还是有点不理解,不过现在看着朱洛凡有些痛苦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这件事情拖得太久了,从炎炎的盛夏到如今的秋末,马上就要入冬,又是一年了。

    如果这个事情没有一个结果,朱洛凡肯定会越陷越深,也越来越痛苦的。

    “你真的决定要拒绝秦泽庭了是吧?”她再次确认,生怕朱洛凡只是头脑发热。

    朱洛凡重重地点头:“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会开始的。”

    郑嘉文:“那行吧,长痛不如短痛,下个休息日他再约你,你就直接拒绝。”

    置死地而后生,现在两人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情,或许拒绝了又有别的生机呢。

    朱洛凡一顿,神色有些不可思议:“下,下个休息日?”

    今天已经周五,也就一个星期的时候,这周秦泽庭又出差,周三才回来,那也就是只有四天的时间。

    “会不会太赶?”她纠结道。

    郑嘉文:“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是凡凡,我了解你的性子,只要你决定了,你就不会改变吗,与其越想越深,不如早点脱离现在的痛苦。”

    说完郑嘉文又继续道:“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抉择,凡凡,你知道要想后悔什么时候都可以,我觉得你还是慎重考虑。”

    那天晚上朱洛凡睡在了郑嘉文房间,两人丛秦泽庭聊到了工作,时间往后追溯也说起了大学。

    郑嘉文大学的时候谈个男朋友,朱洛凡一直觉得那个男人配不上她,可郑嘉文喜欢的紧,到了大四男人毫不犹豫提了分手,她还一直苦苦挽留。

    “当时其实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可是我还是贪恋那点幸福。”

    所以她现在不敢轻易开启一段感情,因为实在太痛太痛,那个时候她还说朱洛凡,不谈恋爱也好,起码不会伤心了。

    是啊,有郑嘉文这个先例在前,为什么这么纠结呢。

    像秦泽庭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她肖想的。

    古话常说,门当户对,如果结果惨烈,还不如保留现在的美好。

    即使是醉酒了一夜,朱洛凡第二天还是早早地醒了过来,身旁的郑嘉文睡得正熟,一脸幸福,她轻轻坐起来穿好衣服。

    看看时间才六点多,朱洛凡轻手轻脚的刷牙洗脸,出门的时候属于初冬的朝阳刚刚升起,一呼气就是一阵冷冽的寒风,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以为这样寒冷的早晨,大家都在睡觉,其实长京早已经苏醒,卖早餐的已经吆喝,早起的学生已经走在马路边等着公交,环卫工人也早早地到位,为大家提供干净的场所。

    每个人都很幸福,每个人似乎也很幸福。

    朱洛凡裹了裹身子,没有直接坐地铁,跟着手机导航,沿着马路一直慢慢地回去。

    自从上班之后已经很少这样步行了,耳机里放着音乐,她跟秦泽庭就像这高高悬挂在天边的太阳,明明照耀在身边暖阳阳的,但是实际上两人却差的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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