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确确实实地到来了,霍格沃兹礼堂挂满了南瓜灯,菲尔特那天手中的南瓜小灯在崎莉的手中,那个女孩笑得很开心。
安奈尔看着碗里粘稠的南瓜汤,提不起半点兴趣,尽管她并不讨厌这种食物。
德拉科翻找着口袋,随后掏出一把软糖。
“要试试嘛,是我妈妈亲手做的。”他对安奈尔说着,也许他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安奈尔刚想要道谢,一个尖锐的嗓音便冲破了礼堂,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大门——是奇洛,他张着嘴,看起来快要被吓晕了。
实际上他也被吓晕了,“巨怪,在地下教室,地下教室有巨怪……你知道了吗?”说完他就直直倒了下去,安奈尔皱了皱眉,并不是因为他的胆小,而是她发现奇洛这次居然没有结巴。
结巴是一种难以根除的疾病,特别是在人面对恐慌时,这种情况会更加严重,奇洛现在已经吓破了胆,却比往常更加正常……他在伪装。
安奈尔无比确认,这个令人窒息的教授,并不是一个胆小的泛泛之辈。
他身上也许有着众人并没有发觉的秘密,他在隐藏着什么吗,一个他必须保守的,需要让自己变得毫不起眼才能守住的秘密。
柔软的触感打断了安奈尔的思考,德拉科抓住了她的手,梅林,他的手怎么这么凉。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手指似乎有些颤抖。
“你在害怕吗,德拉科。”安奈尔回握住他的手,暂时放下了对奇洛的怀疑。
“当然没有,我是害怕你害怕……好吧,有点,如果它跑进来了怎么办。”德拉科的音调有些不稳了,他并不是独自的,恰恰相反,大多数学生现在都在尖叫——比如潘西。
她趁机把手中的软糖塞进来德拉科的嘴里,草莓味在口腔里炸开,德拉科的脸色恢复了一下。
邓布利多急忙起身,“都安静下来,请级长都带领学生到各自的寝室。”他以一种果断的声音下令。
在混乱的场景中,安奈尔看到了哈利和罗恩偷偷摸摸去了相反的方向,这不关她的事,她也懒得去管。
法利级长领着众人来到了斯莱特林地窖,小巫师们都有些惴惴不安,看来他们之前一直坚信着,霍格沃兹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安奈尔回去后一头扎进了床里,奇洛的不寻常一直在脑中浮现,她决定试探一下这位“结巴”教授,就下次上课。
她又起了个大早,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她并没有忘了莱文的交待,于是不久后便前往礼堂,莫里森似乎与拉文克劳的守门员关系十分要好……她想到了对策。
第一次魁地奇比赛就要来了,安奈尔此刻在等候区里,却一点也不紧张。
从小到大,她很难产生名为紧张的情绪,她有些过分理智,把无用的情绪刻意剔除,只留下有利于自己的。
弗林特对着格兰芬多的伍德龇牙咧嘴,顺便嘲笑了韦斯莱双子的破扫帚。
安奈尔在那次训练后就把扫帚换成了光轮2000,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哈利也有这同样的一把。
他对安奈尔给予了一个微笑,随后挠了挠蓬松的头发。安奈尔也这样做了,至少在救世主心中,她还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小女巫。
哨声一响,球员们就直直地冲向天空。
安奈尔感到久违的快感,如果有人问她什么时候能感到幸福,她会说魁地奇和恶咒,前者象征着为数不多的自由,后者属于掌握于手的力量。
金手指点满的安奈尔·博克也会向往自由吗,答案是肯定的。
解说员是李·乔丹,他是个直白的格兰芬多,以至于用词有些冒犯了,安奈尔把他列为恶咒侯选人之一。
弗林特一点也不把规则放在眼里,他用扫帚尾狠狠肘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后者并没有掉落,但情况也不能说是乐观,安奈尔支持他的做法。
“卑鄙的弗林特,我敢说安吉丽娜现在一定不好受!居然对一位女士这样,这是犯规……”乔丹的话引起了格兰芬多的一阵阵倒彩,斯莱特林则显得平静很多。
“嘿!两位找球手都已经看到金色飞贼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扫帚居然都是光轮2000,这真让人惊叹!”他说的没错,安奈尔和哈利几乎同时看到那金色的影子。
“他们的速度不相上下,我看到了什么,斯莱特林的普赛居然又一次撞击了别人,这无疑是一种下流的做法。”麦格教授即使打断了他的话,普赛则恶狠狠瞪了乔丹一眼。
“再说回两位找球手吧,不得不说,博克真是美丽……”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了。
安奈尔感觉风从身边流逝,那时一种无形却又难以对抗的力量,哈利·波特确实和她不相上下,两个人的身躯一直紧紧挨着。
突然,哈利的扫帚好像被什么控制了,它摇摇晃晃的,仿佛要把他甩下来一样。
安奈尔感到惊异,却没有时间在这上面过多停留,这是命运之主的馈赠,是梅林赐予了她胜利的机会。
她继续追逐着,终于触碰到了金属外壳。
哈利刚刚调整过来,而金色飞贼早已落入安奈尔的手中,一种骄傲感袭来,女孩高高举起金色飞贼,解说员宣布比赛结束。斯莱特林像是炸开了锅,毕竟没有什么是比赢了格兰芬多更好的了,不是吗?
球员们把她围了起来,弗林特最高兴,他甚至绕着伍德飞了一圈,后者被激怒了,朝弗林特的脸上结结实实来了一拳。
于是就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双方展开了混战,安奈尔实在不想过多纠缠,她从人缝里钻了出来。
意想不到的是,她看到了德拉科,他面露焦急,恨不得冲进人群,却又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他是在找自己吗?安奈尔感到疑惑。
她走向德拉科,他看见她完好无损地出来,显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望向里面。
“德拉科,你在找什么吗?”
“刚才是在找你,现在是在找波特,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我要给他个门牙塞大棒,嗯,为了庆祝他的,毫无悬念的失败。”他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嘴角微微翘起,他们说着悄悄话,因此挨得很近,安奈尔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青草香。
“他刚刚怎么了,我看到他的扫帚莫名其妙地晃动。”安奈尔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谁知道,我看就是波特太菜了……我找到了他了。”安奈尔顺着德拉科的目光望去,看见哈利混杂在人群中,小脸憋得通红,看起来也是被迫加入这场混战。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打到别人就不好了,你难道不想先为我庆祝吗,德拉科。”女孩说话的尾调刻意地勾起,德拉科的注意力顷刻便转移。
“你说的对,安奈尔,就让波特继续尝尝失败的滋味吧。”德拉科难得没有在这方面纠缠,但她还是拿起了魔杖。
他念了一个安奈尔没有听过的咒语,魔杖顶端出现一朵小小的兰花,德拉科脸有些红了,他说:“我知道你肯定会赢的,这是我妈妈以前教给我的,为了庆祝我们的胜利。”
“我是第一个给你送上祝福的人吗。”
“是。”安奈尔感觉心中有什么坚守的东西碎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真心实意的愉悦。
“我感觉它很好看,你认为呢,安奈尔。”
“我心亦然。”
简单的一句话便能让德拉科·马尔福开心起来,他把那朵兰花放在安奈尔的手掌,后者的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
第一个总是极其特殊的存在,而德拉科占据了太多的第一,他是她心中的第一个朋友,是第一个献上祝福的人,也是第一个为她使用这个咒语的人。
那朵兰花随风摆动,却永远不会被风吹走了。
斯莱特林举办了派对,为了庆祝来之也不算不易的胜利,弗林特的脸还肿着,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嘴里哼着不知名乐曲,不时喝点白兰地。
西奥多·诺特还是没有融入的意思,他和自己下着巫师棋,倒是有来有回,但安奈尔看见他的余光还是注意着这里的一切。布雷斯喷了很多香水,连潘西都觉得有些呛鼻,可本人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转了两圈,只为让她们欣赏他的新袍子,他看起来心情大好。
德拉科笑着,却没有忘记摆出一副贵族姿态,这使得他的表情有些别扭。菲尔特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彩带,挂满了天花板,他还执着地想要往安奈尔头上挂一顶帽子,上面写着——魁地奇女王,安奈尔嫌弃地把那顶帽子扣在了醉醺醺的弗林特头上。
安奈尔成为了今晚派对的主角,他们把她簇拥起来,她格外享受这种场合,这也是她应得的,斯莱特林少有如此热闹的一天,众人都沉浸在了这一次的聚会中。
她向窗外看去,她说,这是属于她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