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赫洲回到宿舍，被三个舍友轮流恭喜，上次比赛说要陪他看凌晨四点边大的男生叫严康。
他问:“这是你之前说的那个绯闻女友？”
徐赫洲刚想要回答说不是，他看了眼放在桌架上的耳机，点头说:“是。”
“我们这一级的？”
“大三。”
严康惊讶，说:“你小子，竟然谈到了学姐。”
徐赫洲没有说话。
上次睡觉一直没有醒的那个，叫付天阳，他知道徐赫洲是为一个女孩进的学生会，开学以来徐赫洲又经常在部门办活动，下意识问:“你追的？”
徐赫洲点了下头:“嗯。”
“你牛。”
徐赫洲打开手机，于笙蔓给他发来了消息。
于笙蔓:【你和沈挽歌在一起了？】
徐赫洲回:【嗯。】
于笙蔓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真没看出来你俩，难怪昨天你不想帮我。】
徐赫洲没有再回复。
他手机又有消息发来，这次是沈挽歌。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吗？】
徐赫洲:【好。】
沈挽歌发了个“好耶”的表情包。
徐赫洲往上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沈挽歌并没有跟他发过很多消息，她真的只在活动的时候找他，线上很少说话。
之前有追过他的女孩，喜欢在微信上问一些有的没的，邀请他出去。
这种方式可能对别人有用，但对他没用。
他不感兴趣一般就统一回复“有点忙”或者不回复。
他正想着，沈挽歌给他发来一条消息:【带上你的多肉。】
徐赫洲:【什么？】
沈挽歌:【我也有一个，也给它们一个约会。】
徐赫洲不太理解她的脑回路。
沈挽歌似乎是怕他拒绝，又发了一条:【想拍个照。】
徐赫洲同意了，那么一小盆的东西，也不沉。
下午六点，徐赫洲准备从实验室出发，沈挽歌给他发了一个地址，让他直接来这个地方。
是一家餐厅，店家给店面做了很多装饰，有很浓重的圣诞气息。
他之前都不过圣诞节。
徐赫洲走进店里，服务员迎上来问他是否有预约，他刚要发消息问沈挽歌，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那声音清脆，带着喜悦，在热闹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沈挽歌在预定好的座位上笑着朝他招手。
店里其他人都往他这边看。
徐赫洲过去坐下，装多肉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说:“全世界都知道我叫徐赫洲了。”
沈挽歌正在看菜单，她听到徐赫洲的话，笑了笑说:“你现在也可以大喊一声林沐雨。”
徐赫洲看了眼她，夸赞道:“你还挺聪明。”
沈挽歌翻了几页，问徐赫洲想吃什么，随便点，因为这家店每一样都很好吃，根本不会踩雷。
点完菜之后，沈挽歌才来得及把外套脱下，她也就比徐赫洲早来了三分钟。
徐赫洲问:“你今天下午不在学校？”
沈挽歌点头道:“对，我有事情。”
她把外套放好之后，期待地问:“植物带了吗？”
“带了。”徐赫洲把自己的多肉拿出来。
他把它放在桌子上。
沈挽歌看到它的一瞬间，有点失落，怪自己考虑不周，让徐赫洲拿错了。
她问:“你，有几个多肉？”
徐赫洲:“一个。”
“不可能。”沈挽歌说。
徐赫洲把袋子放到桌子里侧，说:“我真的只有这一个。”
沈挽歌说:“你跳蚤市场买的仙人掌呢？养死了？”
徐赫洲想自己什么时候买仙人掌了。
沈挽歌惊道:“仙人掌你都能养死。”
徐赫洲说:“我跳蚤市场买的就是这个——熊童子。”
熊童子？
竟然不是仙人掌？
那买东西的同学说徐赫洲买的是仙人掌，沈挽歌特别强调要和徐赫洲的一模一样。
可恶。
沈挽歌咬牙说:“竟敢骗我。”
“怎么了？”
“卖你多肉的那个人说你买的是仙人掌，他竟然骗我。”
徐赫洲好笑得看着她，说:“他说你就信。”
沈挽歌摇摇头，把自己的仙人掌拉近，一脸可惜得说:“我可怜的仙人掌。”
徐赫洲看着她手心里的小盆栽，盆的外面还围了一圈红白的装饰，他说:“这是你的？我以为是餐厅的。”
弄得花里胡哨的。
沈挽歌说:“最好别让我再看到那个人，奸商。”
徐赫洲顺着沈挽歌一开始的安排，说:“那它们还约会吗？”
沈挽歌立马拿起自己的仙人掌放到熊童子旁边，说:“约啊，反正都是一家店出来的。”
沈挽歌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同样的装饰，给徐赫洲的熊童子，的盆，套上。
“这样，才有圣诞的感觉。”沈挽歌说着，拿出手机给两个植物拍合照。
在网络社交平台不能发俩人的照片，但是发两人的绿植还是可以的。
她还找各种角度，方位，甚至用餐巾纸搭了个背景。
他看着沈挽歌忙成这样，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说:“幼稚。”
沈挽歌继续忙着自己的，说:“我的快乐你是不会懂的。”
她拍好之后问:“你为什么要买熊童子呢？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徐赫洲想了一下说，“意义是我妈让我买一个绿植放宿舍，说可以清新空气。”
“你让熊童子给你清新空气？”沈挽歌笑了。
这么小的多肉，它只需要负责好看就行了，不需要干活。
肩负此任，还真是可怜的熊童子。
“反正我买了。”徐赫洲说，“我桌子上没地方放那么一大盆绿植，况且我每次都养死。”
沈挽歌说:“巧了，我也是。”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沈挽歌没让徐赫洲动筷子，她说:“今天是平安夜，得吃苹果。”
徐赫洲看了看这桌子上的菜里也没苹果，沙拉里好像有一点，他说:“那我让服务员送个？”
沈挽歌被他的语气笑道:“你还挺霸总。”
徐赫洲说着就要举手喊服务员过来。
沈挽歌连忙阻止他，“别——”
徐赫洲并没有真的喊，他说:“想吃我们吃完饭去买。”
沈挽歌配合着他的话点头，手悄悄从自己的座位旁边拿出来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中间。
“打开看看。”她对徐赫洲说。
徐赫洲把盒子拆开，里面白板上放着一个苹果，比平常的苹果要大，要红。
这其实是一个苹果形状的蛋糕。
很漂亮，很完整，看起来不好做。
他问:“你做的？”
沈挽歌有点惊讶，她问:“你怎么知道？”
其实徐赫洲一开始打算问的是“你买的”但他想了一下，改了成了“你做的”
因为沈挽歌往往会给他出其不意。
有时候他需要往后多想一步。
沈挽歌在秦漾姐那里待了一下午，看这秦漾姐做的同时，她也在一旁学。
她做得很小心，但苹果底部还是有一点小瑕疵。
徐赫洲说:“谢谢。”
“不客气。”沈挽歌说完，又补上一句，“但不是只给你吃，也给我自己吃。”
徐赫洲挑了下眉，故意逗她说:“你不减肥了？”
沈挽歌:“今天是我放纵日，况且——”
“况且这只是一个苹果？”
沈挽歌:“聪明。”
徐赫洲刚想问她放纵日到底是星期几，沈挽歌就迫不及待拿起了叉子说:“我们先尝一口吧。”
沈挽歌把外壳敲碎，两人各自挖了一口，外面是脆的巧克力，里面夹着面包奶油奥利奥碎，水果放的是草莓。
“好吃吗？”沈挽歌问。
徐赫洲点头:“很好吃。”
“会觉得很甜吗？”
“还好。”
沈挽歌说:“好吃的话，我每年都做。”
她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未来还无法知晓呢，不能说每年。
她立马改口说:“明年都做，再做。”
至少能坚持到明年吧。
沈挽歌低头吃东西，听到徐赫洲笑了一声，她抬头，发现他并没有笑。
是她听错了？
“我们吃饭吧，菜一会儿凉了。”沈挽歌说。
这顿饭是徐赫洲付的钱，沈挽歌没有和他抢。
两人吃完，在街上走，一路上经过好几个小情侣，他们都手牵着手，相互依偎着。
沈挽歌和徐赫洲则各自把手放进各自的兜里。
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牵手。
沈挽歌心里一直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徐赫洲的手拽出来牵上。
太鲁莽了，不行，她摇了摇头。
那把手放进他的口袋里？
也不行。
沈挽歌看着徐赫洲靠近她这边的手提着装着两人多肉的牛皮袋子，手被冻得有点红。
——我们也是真的谈恋爱？对吗？
想到这儿，沈挽歌问他:“手冷吗？”
徐赫洲回答:“不冷——”
沈挽歌的手盖在徐赫洲的手上，她说:“我有点冷。”
他的手冰凉，沈挽歌的手是温热的，正好可以把温度传递给他。
没一会儿，沈挽歌的手背被风吹得有点冷，但她还是坚持着。
徐赫洲突然抬起了手，不让她牵了。
沈挽歌松了手。
徐赫洲把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然后重新牵上沈挽歌的手。
他能够把沈挽歌整个手握在手心里。
徐赫洲面不改色继续走，沈挽歌实在是有点开心，她走两步就跳一下。
两人在路口的拐角处，看到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时不时亲一下。
沈挽歌和徐赫洲正好看到，两人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慌乱找方向，然后撞上对方的目光。
两人忍不住笑了。
沈挽歌解释说:“这个，我可没想学。”
徐赫洲说:“明白。”
沈挽歌看着前面倒数的红灯，声音像是羽毛轻轻扫过。
“反正早晚能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