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就算了,还是个公主。
徐赫洲头顶仿佛炸了一颗手榴弹,灰头土脸,四分五裂,他是哪里的表现很像兔子或者公主吗?
没想到被发现了,沈挽歌立马按灭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你视力不好,是王子。”
徐赫洲扶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我戴着眼镜,可以看清草丛里有几只蚂蚁。”
沈挽歌道:“这么厉害呢。”
他不明白地问:“这个备注的原因是什么呢?”
沈挽歌双手手指在头顶比作耳朵,说:“蛋糕店合照,店员姐姐给你挡脸的表情是个兔子公主。”
“哦。”徐赫洲想起来了,但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名字,语气不强不弱地要求,“改一下。”
“求求我。”沈挽歌坏笑。
“求求你,求你一百下。”徐赫洲懒洋洋说道。
妥协这么快。
沈挽歌满意地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改成什么?”她盯着他问,并且给他说了几个选项,“宝贝,洲洲,男朋友,亲爱的?你选哪一个?”
这些名字都不称意,徐赫洲说:“徐赫洲就可以。”
沈挽歌哼笑了一声,没有立即改,她好奇地问:“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徐赫洲听到这儿,默默把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说:“你的大名。”
沈挽歌可不会相信,“得了吧,你不给我看,我也不给你改。”
徐赫洲在不给沈挽歌看,和改名字之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开手机给她看,并且附上说明:“我是真的忘记改了。”
沈挽歌看了一眼,“呵!”
——应数22级学姐沈挽歌。
“我这大名挺大。”沈挽歌说,“可以当你一辈子学姐。”
徐赫洲自知理亏,立马把她名字前缀删了,给她看,“现在不大了。”
沈挽歌说:“好,我也给你改。”
她飞快地输入,在兔子公主后面加了个括弧,里面打上徐赫洲。
沈挽歌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加上你的大名了。”
徐赫洲:……
还不如不加,之前那个起码其他人看到认不出来。
沈挽歌正在笑着,下一秒徐赫洲抓住她的手腕,企图强制改名。
“哎?”沈挽歌挣脱两下没挣脱掉,她被徐赫洲攥着手腕,抬起一只腿要往前跑,奈何他的力气实在很大,沈挽歌抬了好几次腿都只是在原地徘徊。
沈挽歌挣扎着,徐赫洲也没有办法碰到手机屏幕,两人就这样互相牵制着。
还是沈挽歌率先停下,皱着眉头说:“徐赫洲,你弄疼我了。”
徐赫洲听到她“疼”,立马松了手,“不好意思。”
他刚放下手,沈挽歌眉头舒展开,把手机放进包里,“嘻,不疼。”说完,她就要往一边跑,谁知一不小心踩到了旁边的马路牙子,差点歪了脚。
徐赫洲眼疾手快,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她的后背正抵上他的胸口,手臂上能够感受到徐赫洲手心的温度。
她侧仰着头,对上低着头的徐赫洲的目光,风吹起他的衬衣,也把她的发丝吹向他的肩膀。
如果是在偶像剧里,此刻应该是慢镜头加上宿命般的bgm,接下来就该是粉红泡泡。
可现实……
两人的眼神刚刚才对视上,感情还没有流露出来,徐赫洲错开她的眼神,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脚,“你踩到我了。”
沈挽歌眨眨眼睛。
徐赫洲看着她说:“疼。”
沈挽歌挪了下左脚,徐赫洲道:“另一只。”
她今天穿的是厚底皮靴再加上刚才脑子里bgm前奏结束得太过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哪只脚。
“哦”沈挽歌飞快起身。
两人正好站在路灯下,光照的很清晰,她能看到徐赫洲白色板鞋前端的鞋印。
什么鬼?
浪漫不起来一点。
那堆蚂蚁在哪儿呢?
她想借个蚂蚁洞钻一钻。
徐赫洲垂眼笑了一下,“杀伤力不错。”
沈挽歌自己也笑了,“谁让你惹我。”
徐赫洲露出一点好看的牙齿,笑问:“谁惹谁啊?”
沈挽歌没说话,一脸你能奈我何的笑脸。
徐赫洲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瘦,因为笑起来,脸颊看上去像个小汤圆。
沈挽歌一直在想他刚才的笑,突然觉得他刚才露出的牙尖还挺可爱的,她很想摸一下,或者,舔一下……
沈挽歌!
你在想什么! ?
她慌忙想赶走自己脑子里的想法。
徐赫洲看她的表情好像还在为这个鞋印尴尬,他说:“没关系,我回去擦一下就好了。”
他似乎平淡接受了这个备注,不再提改备注的事情,说:“走吧,送你回宿舍。”
沈挽歌看了下四周,旁边是花坛,里面种满了各种树,树叶已经完美地生长出来,遮挡住了围着宿舍楼的小路。
“先不回。”
她伸手,扯住徐赫洲的袖口,把他拉进了绿树叶挡住的小路中,两人靠着墙,面对面站着,外面明亮的路灯照不进来。
徐赫洲:“怎么了?”
他还没意识到什么,以为碰到了什么人,往外瞧了一眼。
沈挽歌眼神亮亮的,抬着头说:“徐赫洲。”
徐赫洲低头。
沈挽歌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一开始两人说试试的原因,徐赫洲对她总是极其绅士,两人平时最大的身体接触就是牵手。
沈挽歌原本只是期望跟他谈恋爱,哪怕每天只是一起吃饭聊天。
但恋爱后,她才知道,有很多控制不住的身体接触,牵手,拥抱,亲吻,这是情侣之间最寻常的。
她知道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层膜,但她能感觉到这隔阂在慢慢变薄。
她扯了下徐赫洲的衣领,让他头垂得更低,第三次亲在了他的嘴角。
她知道徐赫洲会给她回应,他真的如预料那般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她还是不敢真的亲吻。
几秒后,她稍稍拉开点距离,看着徐赫洲,有点想笑,问:“你是不是只会搂腰?”
沈挽歌伸手碰了碰他的眼镜框,把他的镜框抬上去再抬下来,说:“你戴眼镜像个斯文败类。”
两人依旧挨着很近。
沈挽歌把他的眼镜取下来,说:“不戴也很帅,像夏天雨后的树叶,清新。”
徐赫洲盯着她看,按照平时,他此时会回怼她,你在写诗吗。现在他不想说这一句,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徐赫洲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刚才沈挽歌说他是夏天的树叶,那他看着她,只能想到秋天的树叶。
去年一整个的秋天,都在他周围的沈挽歌,每次兴高采烈地走向他,脚底被满地的落叶簇拥着,随着和煦的风向他涌来。
沈挽歌手里还拿着他的眼镜,发觉徐赫洲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徐赫洲说。
“那走吧。”沈挽歌想帮他把眼镜戴上,徐赫洲突然收紧了手臂。
“你是不是只会亲嘴角?”
徐赫洲问完,在沈挽歌愣神时,直接吻上她。
这次不是嘴角,是真正的亲吻。
沈挽歌快要不能呼吸,她瞪大眼睛,两人的嘴唇贴合在一起,徐赫洲吻的很浅,仅在她的唇上辗转,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很慢。
她尝试着回应他一下,忘记手中还拿着他的眼镜,手一松,眼镜摔在了地上。
沈挽歌停下,担心眼镜摔坏了,徐赫洲没有停,又过了几秒才松开她。
沈挽歌小声:“你眼镜……”
徐赫洲弯腰捡起来,检查了一下说:“没有摔坏。”
“那就好,那就好。”
沈挽歌脸发热,她拿手给自己扇风,呼,好热。
徐赫洲也扯着衣领散热。
两人正忙着凉快,徐赫洲的手机响了。
沈挽歌从他手中接过眼镜。
是梁丰君打来的,问徐赫洲怎么还没到实验室。
徐赫洲挂了电话,沈挽歌已经用他的衣摆把眼镜擦干净了。
沈挽歌把眼镜递给他,“你的衣服,擦的挺干净。”
徐赫洲接过:“谢谢。”
沈挽歌:“没关系。”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两句,从小路走出来。
分开后,沈挽歌靠着宿舍楼梯口的墙,捂住心脏,跺了两下脚,越想越不能平复,缓了半天才上楼。
六楼算什么,六十楼她也可以健步如飞。
当晚,严康发现徐赫洲特别在意他的眼镜,时不时戴上再摘下来,要不就拿在手里看,还问他有没有多余的眼镜盒,问他怎么了,说是没眼镜盒怕眼镜坏了。
平时他一点也不爱护他的眼镜,经常随手塞进书包侧兜,摘下来就到处扔。
严康:“这眼镜今晚救了你的命?”
徐赫洲没理他,重新戴上眼镜,看着自己的电脑。
严康知道,没一会儿他还得再摘下来。
沈挽歌任意厨房预约结束之后,预约厨房的人数开始变多。
看来宣传的还是挺到位,大家都挺想一展身手。
学校的公众号发出了一篇宣传。
沈挽歌看到了,因为经理特意提醒她的。
上传的照片没有露正脸,有她的一张侧身和一张上半身的照片,其他的都是美食。
但是文章中提到了沈挽歌的名字。
这文章写的,好官方:任意厨房是食堂任经理的想法,旨在让同学们任意发挥厨艺,感受家的味道。该活动展开后,引来同学们的火热报名,数学学院22级的沈挽歌同学,是第一位预约任意厨房的同学,该同学的厨艺非常不错……
文章后来还提了一句,说是她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做了可乐鸡翅。
这经理,还帮忙官宣。
沈挽歌把这篇文章推给徐赫洲看。
过了一会儿,郑英女士给她发来消息:【你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