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

    明月高悬,月光洒在树叶上微微反光,往日的微风不见了踪影,树枝也不再摇晃。

    天狼谷的夜晚寂静无声,时光仿佛停止了流逝。

    四人身形隐匿在夜色之下,逐渐向后山走去。

    后山山口立着腐朽的木牌坊,歪歪扭扭地刻着“禁地”二字。

    四个小喽啰正挺拔站立、手持长枪、分守两侧,不让旁人进山。

    除了固定守在这的守卫,还有三班轮岗的巡查土匪们,个个体型彪悍。

    山口往上三十余步还有近几日才修建好的瞭望塔,塔身裹着铁皮,瞭望口架着强弩。

    四人小心翼翼地藏于树后,裴云策抬起左手,手腕一翻,藏在指尖的银针在空中闪过光芒,分别消失于两个瞭望塔。

    看着瞭望塔那里倒下的身影,裴云策故技重施,把四个守在山口的土匪同样迷晕。

    三班轮岗的土匪们刚从山口走过去,约莫下一次再过来是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得趁这时间内抓紧查探情况。

    “走。”

    祁望舒见裴云策已得手,提醒几人跟上。

    只是,在路过那几个倒下的土匪时,祁望舒余光瞥见了其中一人的面容,稍作停顿。

    裴云策注意到了祁望舒的动作,同样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怎么了?”

    祁望舒收回目光,只道:“边走边说。”

    “刚刚那人,我们白日里见过。”

    “见过?”

    裴云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眯了眯眼思索着,他对那人没印象啊。

    “哦,你没见过……”

    祁望舒忘了,白日里来天狼谷路上裴云策没和他们在一块。

    “白日里我们不是遇见了一队办丧礼的人吗,刚才那人便是执举引魂幡之人。”

    裴云策也听明白了,既如此,那这丧礼办得别有用心。

    如今,他们心里对此事已猜得七七八八。

    眼下,只差找到证据了。

    越往后山走越偏僻,几人耳边只能听见脚踩枯叶的声音。

    四人在这后山里走了许久,却也未见什么蹊跷之处。

    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废山罢了。

    可若当真只是废山,天狼谷当家的又怎么可能如此小心谨慎。

    “祁姐姐,你看!”

    正当几人一筹莫展之际,裴云策有了新的发现。

    裴云策抬手指向黑漆漆一片。

    裴云策激动地收回目光,转头,却和余下几人目目相对。

    祁望舒扯了扯嘴角,瞪大了眼睛,无奈道:“看什么?”

    看着几人清澈的目光,裴云策终于意识到,他们可能看不清。

    裴云策从小生活条件不好,经常需要在半夜出来觅食,夜视的能力也便锻炼了出来。

    “……没事,前面有发现,我们往这个方向走走看看。”

    语罢,裴云策便率先带着几人往前走。

    果不其然,裴云策带着三人没走几步,几人就看见了前方搭着一个小木屋。

    这里没有人守在门口。

    四人放轻脚步,缓步向前挪动,逐渐靠近小木屋。

    却没有感觉到屋内有人的气息。

    祁望舒在窗户口处轻轻戳破了一个洞,眯眼望去。

    只见屋内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小木屋不过是几堵墙简单围起来。

    占据屋内空间的,是棺材。

    而且还不止一个。

    既然确定屋内没人,几人便干脆推门进去。

    祁望舒刚踏进去半步又收回来,扭头对宋娇娇和东珂说道:“你们。若是害怕,可以在门口望风。”

    “我没事。”

    东珂率先说道。

    她自小生活在名利场,见惯的不只有明面上的繁华浮沉,更有背地里数不清的腌臜事。

    不过祁望舒是了解宋娇娇的,她知道宋娇娇一向不喜这种场面。

    可当祁望舒把眼神移向宋娇娇时,她却也坚定道:“我也可以。”

    宋娇娇觉得趁自己信赖的人在身边时,要抓紧突破自己。

    不然等自己孤身一人面对时,更难接受。

    “好。”

    屋内简单陈列着三个棺材。

    东珂眼神大致扫了一眼,随后聚焦于其中一个棺材,肯定道:“这个便是白日里我们见过的那个。”

    闻言,宋娇娇疑惑道:“东珂姐姐,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我注意到,白日里那口棺材在这里和这里的划痕和这口棺材划痕之处一模一样。”

    “哦~~”

    东珂在个个都是人精的的暖玉楼长大,凡事不多留意些,根本活不到现在。

    但裴云策动了动鼻子,并没有在空中闻到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抬手便用剑鞘把其中一口棺材的棺材盖掀飞了。

    几人预想中的尸体也确实没有出现。

    宋娇娇倒是轻舒了一口气。

    见如此,宋娇娇和祁望舒也纷纷顺手用剑鞘翘起棺材盖。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呛得几人忍不住地咳嗽几声。

    待尘埃落地,飞尘飘散,几人也渐渐瞧清楚。

    剩下这两口棺材里也是空荡荡的。

    祁望舒一手食指指尖挨着棺材壁刮蹭了一下,食指与大拇指轻捻。

    随后,又放到鼻尖处轻嗅。

    看来今日也不是毫无收获。

    “确实是铜。”

    祁望舒这话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她就像是给天狼谷下了判罪书:天狼谷确实在私铸铜钱。

    既然有了答案,接下来只需要按照答案寻找证据即可。

    但今日时间不够了,半个时辰马上就到,他们得抓紧下山了。

    夜晚确实方便了几人行动,却受视线所限,不利于他们进一步探查内情。

    夜晚子时,几人准时躺在自己房间卧榻上,像从没出去过一样。

    第二日,几人出了各自的院子,伸了个懒腰。

    然后马不停蹄地恢复土匪窝里的仆人身份。

    大当家的身边最得力的助手颐指气使地指使他们干这干那,纯纯把他们当不吃饲料的驴来使唤了,根本没有喘口气儿的机会。

    一个时辰恨不得掰成八个时辰来让他们干活。

    祁望舒从没有照料过这么多棵树。

    裴云策从没有砍过这么多树。

    宋娇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衣服需要缝。

    东珂更不知道一个个糙汉子为什么这么喜欢听曲儿。

    但戴晓飞知道,天狼谷有多少人,需要做多少饭。

    四个人这辈子最充实的一个上午终于过去了,总算可以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了。

    趁着戴晓飞做饭的功夫,祁望舒和裴云策借口端菜溜进了后厨。

    戴晓飞看两人“没有眼色”的样子,明白他们许是有话要跟自己交代。

    “你们几个去看看菜园里的菜有熟了的吗,摘一些回来。”

    戴晓飞吩咐着旁边几个负责备菜的副手,把他们支了出去。

    待后厨只剩三人后,祁望舒才缓缓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过几日和你们一起走吧。”戴晓飞犹豫了一瞬,回答道。

    “你不用顾及我们,你母亲还在家里等着你的消息,越早回去越好,别让老人家整日担惊受怕。”

    裴云策宽慰戴晓飞不用管他们。

    听祁望舒他们描述戴晓飞母亲时,裴云策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户水那一群收养他的阿叔、阿婆。

    也不知道老毛叔和云娘如今怎么样了。

    “虽然你们的行动我没有参与多少,但也知道,你们将来可能深陷危险之中。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救了我,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

    祁望舒没想到戴晓飞竟是如此讲究义气之人,接着开口道:“我们可以顾好自己的。”

    “你心里不用有负担,救下你只是举手之劳,你趁早回去和你母亲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裴云策在劝人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戴晓飞已经有些动摇了。

    “若是想回去,今晚来找我,我送你。”

    裴云策送给戴晓飞一句话后,便和祁望舒一同离开了。

    当然,手里也没忘端俩菜。

    经过昨晚的经验,几人已经不再适合晚上去打探情况了。

    可照着上午那架势,不说下午有没有时间溜出来去后山,但看这个工作量,到了下午几人就会累得抬不起胳膊、迈不开腿了。

    两人盯着自己手里的盘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得想个办法啊……

    大当家屋内。

    大当家的和他最得力的手下虎斑以及天狼谷新晋座上宾金明羽共处一室,共享美食。

    “小伙子之前干什么的啊,竟对这些珍品了解得如此详细?”

    大当家的夹了口菜,随意道。

    “哎~大当家的,您知不知道户水金家,就那个救死扶伤的老头子,金德清。”

    大当家的略微思索,仿佛是有点印象,点了点头,道:“略知一二。”

    金明羽左右瞧了瞧,轻声道:“我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

    “哦?”大当家的颇为惊异。

    “据传,金家家主和他夫人向来恩爱,怎么会……”大当家的表达了他的疑问。

    “就是啊,你怕不是在骗我们大当家的吧,谁不知道他二人琴瑟和鸣。再说了,以金德清这些年的作风,也不像是这般人。”金明羽还没回话,虎斑便抢了话头。

    金明羽刚来一日,就混到了大当家的跟前,对虎斑的位置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唉~”金明羽再次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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