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血色祭坛

    沈砚白的镀银手术刀划开教堂彩窗时,林晚正用共情能力读取焦尸的临终记忆。七月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在斑驳的地面上投下血色光斑。

    "找到第七个祭品了。"沈砚白低声道,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

    那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童尸体突然睁开眼,腐烂的声带发出刺耳鸣叫——

    "妈妈…铃铛…"

    林晚猛地后退一步,撞上了沈砚白的背。她的太阳穴突突作痛,女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黑暗的地下室、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还有那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女人,她手里握着刻有"仁济1933"字样的铃铛。

    "第七批祭品。"沈砚白用刀尖挑起女童脖颈的玫瑰金铃铛,铃舌内侧刻着"仁济1933-XIII",与孤儿院铁门锈迹共振出尖锐蜂鸣。

    机械音骤响:

    ? 警告!百婴宴终局倒计时启动(剩余00:45:00)

    林晚跪倒在地,视网膜突然浮现金色咒文,那是周世鸿刻在祭品锁骨上的封印符咒。三天前,她还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图书馆偶然发现了一本关于"仁济孤儿院"的历史书,从此被卷入这场噩梦。

    "你母亲被制成第一个铃铛。"沈砚白捏碎女童腐烂的指尖,从指骨裂缝里抠出半枚带血的铜钥匙,"而你,林小姐…是开启'永生祭坛'的最后一把钥匙。"

    记忆碎片在林晚脑海中重组:五岁那年,她在孤儿院醒来,额头有道从未见过的疤痕。院长周世鸿告诉她,她是被神选中的孩子,注定要完成伟大的使命。

    "为什么是我?"林晚颤抖着问。

    "因为你是完美的容器。"沈砚白将钥匙放入口袋,"三十年前,你母亲发现了仁济的秘密,他们便杀了她,用她的身体制作了第一只铃铛。"

    教堂门被撞开,周世鸿站在逆光中,白大褂上沾满暗红痕迹。"你们来得太晚了,仪式已经开始。"

    林晚看到他脖颈处浮现出与女童相同的铃铛形状胎记,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周世鸿。"她低声道。

    男人微笑:"我是他,也不是他。仁济的秘密在于,我们不朽的灵魂可以转世重生。每一代周世鸿,都是前一任的延续。"

    沈砚白突然拔出枪:"林晚,把钥匙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林晚反问,"你也是他们的棋子吧?那个所谓的'镀银手术刀',根本不是手术刀,是用来取出铃铛的工具。"

    沈砚白犹豫了一瞬,这一瞬足够林晚冲向周世鸿。她撞开他,冲向祭坛。地砖下露出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只铃铛,最旁边放着一只空匣子,形状与那半枚钥匙完美契合。

    "你以为钥匙能救你吗?"周世鸿狞笑,"一旦倒计时结束,所有铃铛都会响起,百婴宴将重现人间。"

    林晚将钥匙插入空匣,突然听到母亲的声音:"晚儿,活下去。"

    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她不是孤儿,而是被选中的守护者血脉传人;仁济并非慈善机构,而是一个进行古老血祭的邪教组织;她的母亲是上一任守护者,牺牲自己保护了她。

    祭坛中央的石台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水池,池中漂浮着十二具婴儿尸体,他们脖颈上都挂着铃铛。

    "百婴宴,以童男童女之血,换取永生。"周世鸿举起手术刀,"而你,林晚,将成为第十三个祭品,永远与我们同在。"

    沈砚白站在门口,表情复杂:"林晚,把钥匙给我,我可以救你。"

    "你早就知道,对吧?"林晚问,"你也是守护者一脉。"

    沈砚白沉默片刻:"是的,我答应过你母亲会保护你。但现在,我别无选择。"

    倒计时还有最后一分钟。

    林晚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她看到无数画面:母亲在火中化为灰烬,却用最后的力量在她额头刻下封印;历代守护者与仁济的战斗;还有…破解之法。

    "沈砚白,如果你真的发过誓保护我,就帮我完成最后的仪式。"

    当倒计时归零时,林晚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握着完整的铜钥匙。她将钥匙插入祭坛,念出母亲教她的古老咒语。

    所有铃铛同时震颤,却不再响起。水池中的婴儿尸体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周世鸿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身体开始崩解。沈砚白冲上前,用镀银手术刀刺入他的心脏。

    "结束了。"他低声道。

    林晚跪坐在地,看着手中的铜钥匙化为灰烬。晨光透过破碎的彩窗,洒在她的脸上。

    "这只是开始。"沈砚白说,"仁济已经存在五百年,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林晚擦去眼泪,额头上的封印隐隐作痛:"那就让他们来吧。我是守护者,这是我的宿命。"

    圣玛利亚教堂地窖的空气凝成冰碴。沈砚白的镀银手术刀插进石砖缝隙时,金属与水泥摩擦出蓝绿色火花,墙缝里渗出的腥臭黑雾凝结成荆棘状,缠绕住他手腕处的绷带。

    "这是周家用孤儿院孩童炼制的'人形编钟'。"他点燃酒精灯,火苗舔舐着玻璃罩内干枯的鸢尾花标本。当热浪掀开第三块青砖时,整面墓墙轰然坍塌,数百具镀金婴尸悬浮在血池中,每具尸体的胸口都嵌着玫瑰金铃铛,铃舌随着暗流摆动,奏出不成调的安魂曲。

    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些铃铛内壁的刻痕XIII-7-3,正与她锁骨胎记裂痕完全吻合。当沈砚白用镊子夹起一具婴尸的右手时,她突然暴起,香粉盒砸碎最近的三具婴尸!

    "别看他们的眼睛!"沈砚白厉喝被淹没在瓷片碎裂声中。尸油溅上林晚锁骨胎记的刹那,整座教堂突然地动山摇,穹顶垂落的十字架在空中分解成白骨拼图。

    【记忆暴走】

    1933年的春雨浸透青砖地面。十五岁的林晚跪在祭坛前,脖颈缠着浸透圣水的麻绳。周世鸿将铜铃塞进她口中时,她闻到铃舌上涂抹的檀香混着尸蜡味:"唱吧...让所有祭品的哀鸣汇成安魂曲。"

    此刻她舌根尝到同样的腥甜。现实与记忆在血池上重叠,林晚突然发现那些悬浮的婴尸都在模仿她的口型——他们在重复她五岁时被迫吟唱的镇魂歌。

    "闭嘴!"沈砚白用枪管堵住她的嘴,却在触碰到她唇釉时僵住。夜光唇釉正发出与春桃铃铛相同的玫瑰金锈味,那是他母亲临终前戴过的陪葬品气味。

    地窖墙壁突然浮现血色经文。林晚的胎记渗出金漆般的液体,滴落在血池里竟化作燃烧的梵文。悬浮的婴尸齐刷刷转向她,镀金皮肤裂开露出森森白骨,每根肋骨都刻着仁济孤儿院的建院年份。

    "原来如此。"沈砚白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与婴尸相同的XIII烙印,"你才是真正的祭钟,我们不过是敲钟的奴隶。"

    血池突然沸腾。林晚看到1933年的自己被铁链锁在青铜编钟中央,周世鸿将匕首刺入她胸口时,飞溅的鲜血在半空凝成玫瑰金铃铛。现实中的她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沈砚白藏在背后的镀银手术刀。

    "你早知我是钥匙。"林晚摸到刀柄上刻着的"仁济1933-XVII",那是比婴尸铃铛更古老的编号。沈砚白染血的手指按住她手背:"当年你母亲用自己女儿替换了真正的祭品,而你妹妹春桃...还在某个铃铛里活着。"

    记忆碎片突然重组。林晚想起火灾那夜,父亲抱着啼哭的春桃冲进火场,而母亲将襁褓中的她塞进排水管道时,她攥到了半枚玫瑰金铃铛的残片。

    地窖开始崩塌。血池中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顶都悬挂着刻有"XIII"的铃铛。沈砚白将酒精灯砸向祭坛,火焰顺着尸油窜上穹顶经幡,照亮墙壁隐藏的齿轮机关——整座教堂本身就是巨型编钟,而他们正站在共鸣腔的位置。

    "要改写祭文!"沈砚白扯断颈间红绳,吊坠里藏着半截铜管,"用你的血在铃铛上重刻镇魂咒!"

    林晚的唇釉在接触到铃铛时汽化,显露出内层篆刻的梵文。当她割破指尖将血抹在XIII烙印上时,所有婴尸突然停止摆动,镀金皮肤片片剥落,露出里面裹着金箔的童尸真容——他们眉心都嵌着与春桃铃铛同款的玫瑰金碎片。

    "错了!"周世鸿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带着金属摩擦声,"祭钟从来不是用血,是用记忆炼制..."

    沈砚白突然将手术刀刺入自己太阳穴,挖出沾满脑髓的玻璃义眼:"你说得对,但这次我们要换曲谱。"义眼里弹出的微型胶卷展开成乐谱,正是林晚母亲谱写的镇魂歌变调版。

    当林晚按着乐谱重刻梵文时,整座教堂发出骨骼错位的咔咔声。血池倒灌进青铜柱,镀金童尸在液体中溶解重组,最终凝成十二枚悬浮的金钉。最后一笔落下时,林晚锁骨胎记迸裂,飞出的金漆在空中凝结成逆向旋转的曼陀罗。

    周世鸿的狂笑卡在喉咙里。他脚下的大地裂开深渊,露出下方由无数婴儿头骨堆砌的祭坛——每个头骨天灵盖都嵌着玫瑰金铃铛,此刻正在共振中化作齑粉。

    "永生祭坛需要活体祭钟..."他的躯体开始风化,"但你们...你们把祭钟炼成了编钟!"

    沈砚白接住坠落的林晚。她发间的夜光唇釉已变成哑光,映出穹顶正在坍塌的星象图。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彩窗时,所有铃铛同时哑火,教堂地窖里只剩下沈砚白口袋里叮当作响的铜钥匙,和林晚掌心逐渐凝固的金漆。

    "该去见真正的春桃了。"林晚将染血的唇釉抹在他伤口上,金漆顺着银质手术刀流淌,在两人之间画出新的共鸣符。

    机械音扭曲成尖啸时,林晚的喉管仿佛被镀金铃铛绞紧。她跪倒在血池边缘,指尖抠进石砖裂缝,却摸到沈砚白衬衫下凸起的玉印纹路——那枚青玉印章正在她眼前龟裂,血雾喷溅在她睫毛上凝结成冰晶。

    "原来如此。"沈砚白咳着血沫撕开衬衫,玉印纹路与教堂地砖的邪术阵图严丝合缝,"周世鸿用我的解剖图当阵眼,你才是真正的阵眼!"

    林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共情能力失控的瞬间,她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沈砚白跪在血泊里,亲手将□□注入春桃口中。女孩嘴角溢出的血珠滚进他手背的玉印疤痕,他抚摸着她蜷缩的脚踝轻声说:"别怕,很快就能见到你弟弟了。"

    现实中的春桃尸体突然在血池浮现,脖颈挂着XIII号铃铛。林晚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系统惩罚的灼痛顺着血管烧进骨髓——沈砚白胸口的玉印裂痕正与她锁骨胎记产生共振,那些被封印的记忆残片裹挟着尸油喷溅而出。

    "你以为春桃真是自杀?"沈砚白突然抓住她头发,染血的指尖戳进她锁骨胎记裂缝,"当年你母亲用双胞胎女儿献祭,我不过是从焚尸炉里捡回你这半截残次品!"

    倒计时突然加速炸裂:

    ? 剩余时间00:00:00

    林晚在剧痛中窥见更残酷的真相:五岁那年的火灾夜,沈砚白抱着啼哭的春桃冲出火场时,自己正被母亲塞进装满铃铛的棺材。母亲最后留下的唇印带着玉印特有的沉香气,与此刻沈砚白衣襟上的腐败气息如出一辙。

    "系统提示:惩罚终止!"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双生祭钟完成共鸣。"

    沈砚白突然将手术刀刺入自己玉印中心。喷涌的血雾在空中凝成青铜编钟的投影,那些悬浮的婴尸突然集体转向,镀金瞳孔里映出林晚从未见过的画面——真正的春桃被制成了永生祭坛的核心,她胸腔里跳动着玫瑰金心脏,每根血管都连接着十二枚铃铛。

    "你妹妹还活着。"沈砚白吐出带血的玉印碎片,"但每当你接近真相,周世鸿就会给她注射神经毒素。"

    林晚的视网膜突然浮现金色咒文,那是系统休眠前最后的馈赠。她看到1933年的自己被铁链锁在青铜编钟里,声带被生生剜去。而此刻正在说话的沈砚白,不过是周世鸿用她细胞培育的克隆体——真正沈砚白的尸体,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制成了地窖里某具镀金婴尸。

    地窖穹顶开始剥落,露出下方由婴儿头骨堆砌的祭坛。每个头骨天灵盖都嵌着不同编号的铃铛,其中一枚XIII号铃铛正在渗出与林晚唇釉相同的夜光液体。当她伸手触碰时,整座教堂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安魂曲——那些音符是从地砖缝隙里钻出的银色尸虫,正啃食着沈砚白裸露的脊椎。

    "你以为系统是来救我们的?"沈砚白突然大笑,任由尸虫爬满全身,"它只是需要新鲜祭品维持运转!"

    林晚的共情能力突然反向流动。她感受到沈砚白意识深处的恐惧:这个克隆体体内埋着自毁程序,一旦说出全部真相,他的躯壳就会爆炸。但此刻他胸口的玉印裂痕正在扩大,露出里面跳动的玫瑰金心脏——那分明是春桃被取出来的器官。

    "杀了我,你就能拿到解药。"沈砚白将手术刀塞进她染血的手心,刀刃上刻着"仁济1933-XVII","用你的祭钟权限,把春桃的心脏换回来。"

    倒计时残留的0.0001秒里,林晚将刀刃刺入沈砚白玉印中心。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整排棺材,她看到无数个"自己"从棺材里坐起,每个都长着相同的脸。当硝烟散尽时,沈砚白的躯体已化作灰烬,灰烬中缓缓升起半枚青铜钥匙——正是系统休眠前从她视网膜抹去的最后真相。

    祭坛上的婴尸突然齐声哼唱,林晚的胎记渗出金漆,在空中凝结成逆向旋转的曼陀罗。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地窖时,她发现所有铃铛都失去了镀金光泽,露出内层篆刻的摩尔斯电码。而沈砚白消失的位置残留着焦黑的人形轮廓,那轮廓的右手小指,正戴着春桃失踪时戴的银戒。

    远方,教堂钟声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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