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大将军杀的?

    季成业连忙弯腰搀扶,“你莫要激动,本官自会主持公道。”

    齐夫人被丫鬟扶起,倒在一边不停地抽泣。

    季成业想了想,官员在家中被谋杀,此事定是要上报朝廷,时候不早了,他得快些回去准备。

    于是季成业了解了现场的大致情况后便快速回了刑部衙门。

    夜里动静太大,次日一早,此事便在京中传扬开来,街上不少百姓讨论起此事。

    傅昭昭和傅冉冉便也听说了。

    “一夜之间啊,昨天大家还兴高采烈地欢迎大将军呢,今日我就听到有人骂他了。”傅冉冉撇嘴道。

    “向来如此。”傅昭昭不置可否。

    “这个案件是刑部负责吗?”傅冉冉问道。

    “是。”

    “不交给锦衣卫?”

    “如果是陛下亲派,那便是锦衣卫负责。”傅昭昭解释道。

    傅昭昭转念一想,满带怀疑地看了一眼傅冉冉,“你想查这个案件?”

    傅冉冉没点头,也没摇头,“就算我想查,锦衣卫不插手我也查不了啊。”

    傅昭昭却是道:“那就别掺和了,这种事还是离远一些好。”

    季成业递了折子,朝堂上,群臣便以此事争执起来。

    “陛下,”其中一个朝臣站出来道:“大将军得胜归来,我等着实钦佩,可这也不是他能随便杀人的理由!”

    “这位大人言重了罢,大将军只是出现在齐府,身上既无血迹,怎么能证明人就是他杀的?”另一位朝臣反对道。

    “那他半夜到齐府是做什么?还是在门房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偷溜进去的。”

    “即使这样,也不能断定大将军就是凶手,大将军镇守边关多年,有什么理由杀害齐侍郎?”

    “你这是凭空臆断!”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

    “陛下,臣有一猜测。”户部尚书田曷站了出来。

    “说。”皇帝被两人吵得心烦,有个有确实想法的,便让他说,也好清净一下。

    “齐致远此人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其向来是个刚正不阿的,”田曷道:“不论他是不是大将军所杀,他的死一定另有隐情,臣斗胆,请陛下谴北镇抚司去查,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此话一出,还不等皇帝开口,站在最前面的一年轻男子转过身,面向田曷,率先开了口,“田大人这是何意,此案已交给刑部去办,田大人这是觉得刑部办事不利?”

    “下官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国公大人不要误会。”田曷道。

    开口说话的年轻人正是当朝镇国公——白松。

    白松今年不过二十岁,在这群朝臣中实在算是小辈,一些朝臣表面不显,背后却是有些看不起他。

    年纪虽不大,但其说话时候的气势却是丝毫不让。

    “我记得齐致远死前正在调查军饷一事,田大人可知?”白松又开口道。

    田曷一下子噎住,此事他自然知道,但并未向皇帝禀报,是因为自齐致远提出军饷有问题后一月有余,尚无定论,自是不敢向皇帝提及。

    可现下白松提出来了,自己也不能否认,田曷只得道:“下官知晓。”

    “既然知晓,此事,可查出什么眉目?”

    “这……”这件事情田曷虽然知道,但因为实在没什么证据,便全都交给齐致远调查了,他还等着调查结果出来,向陛下邀功呢,谁成想齐致远就这么死了?

    “田大人既然说不出来就不要再说了,”白松转而面向皇帝,“陛下,臣相信刑部定会查出凶手是谁。”

    “陛下,臣怀疑大将军就是因为自己贪墨了军饷,怕齐大人查出来,因此杀人灭口。”一位大臣开口道。

    瞬间,大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也有人站了出来道:“陛下,臣附议。”

    皇帝发话道:“好了,此事就交给刑部去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季成业上前道。

    “朕听闻你的两个女儿在不久前,曾帮助程朝调查了两个案件?” 皇帝再次开口道。

    “陛下恕罪。”季成业跪下来道:“小女们深知此案关乎社稷,忧心朝廷事务,竟贸然跟着调查。她们绝无僭越、干扰办案之意,虽行为失当,但望陛下念在她们并无恶意,宽恕她这一回。”

    “陛下!”还不等皇帝说话,兵部尚书刘应却急忙道:“朝廷从未有过女子查案之事,更何况两位季小姐,不对,是程夫人,竟私自去查案,这成何体统,请陛下严惩!”

    季成业淡淡地看了一眼刘应,什么也没说。

    “行了。”皇帝瞥了一眼刘应,“朕什么时候说要罚她们了?”

    说完他又看向季成业,“你起来吧,朕没有怪她们的意思,既然查案有功,那就要赏。”

    “臣代小女们谢陛下赏赐。”季成业谢恩、起身。

    而刘应也接收到了来自前方递来的一道视线,在别人看来只是无意一眼,可刘应知道,那是警告,吓得他再不敢说话。

    “好了,既然无他事,那便退朝吧。”

    李锦尖着嗓子喊道:“退——朝——”

    众朝臣各自散去。

    京城一街角,一辆马车停在中间,刘应弯着腰、低着头站在一侧。

    马车中人似乎喝了一口茶,后又道:“你看不出陛下根本没有责罚的意思?季成业请罪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没看见?”那人将茶碗放下,碰出一声脆响,“若是再犯蠢,我不介意怎么把你抬上去的,再怎么把你拽下来。”

    不等刘应回话,马车便直接离去,扬了刘应一脸尘土。

    刘应依旧弯着腰,待到马车彻底离去后才慢慢直起身。

    “大人。”远处候着的小厮连忙上前。

    刘应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重重道:“回府。”

    将军府。

    “明烛,”陈氏道:“怎么不见你哥哥回来?”

    陈氏久卧在床,外头的消息自然传不进她的耳朵,可上官明烛是知道原因的。

    “许是有公务。”她只得编了一个由头。

    “公务?”陈氏却怀疑道:“他在京中有不用练兵,还有什么公务?”

    “也或是去见朋友了。”上官明烛又改口道。

    “母亲,您就别担心了,他能出什么事?”

    陈氏叹口气,“你还在和你哥哥生气?”

    上官明烛心不在焉地道:“没有。”

    “有时间与他好好谈谈,一家人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好,”上官明烛应道:“您先休息吧,女儿去煎药。”

    陈氏见上官明烛似乎也没听进去,罢了,儿女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陈氏这样想着,便依上官明烛的话,躺下歇息了。

    上官明烛出了屋子,却是没去煎药,而是叫来一个小厮,“你去,去外头打听打听哥哥的事。”

    “是。”那小厮应了话就要往外走。

    却见大门处迎面走进来一男子,上官明烛不认得,但小厮却是知晓的。

    “小的见过范副将。”小厮连忙行礼。

    范崚却顾不得他,皱着眉,疾步朝上官明烛走来。

    “卑职见过小姐。”范崚施礼,却也不等上官明烛说话,便开口又道:“将军他……”

    上官明烛连忙示意他住嘴,将他带远了道:“哥哥怎么了?”

    范崚急道:“将军去了齐府找齐大人去谈事情,可齐大人被杀了,将军正好被堵在了屋里。”

    “这我知道,还发生什么事了?”上官明烛心觉此事不简单。

    “今日朝堂上有人弹劾将军,说将军是因为贪墨军饷,怕齐大人查出来才杀人灭口。”范崚气愤地握紧拳头:“简直是胡说八道!”

    “荒唐!”上官明烛的眉越皱越紧,双手紧紧相扣。

    “现在怎么办?”范崚此时也拿不定主意,只得来与上官明烛相商,虽然他没见过上官明烛,但上官明煦平日里总提到这个妹妹,范崚对她也有一定了解。

    上官明烛脑中不停地想着对策,忽地,她似是想起什么,道:“你继续打探消息,了解事情走向,随时告诉我,我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忙。”

    “好。”范崚重重点头,二话不说便离开了。

    上官明烛不再耽搁,吩咐一个小丫鬟:“你去给母亲煎药,若是母亲问起我,便说先前京中的小姐妹来找我叙旧,我去去就回。”

    小丫鬟应“是”,便下去忙活了。

    上官明烛快步出了府。

    ……

    傅昭昭和傅冉冉上午在北镇抚司练功,一日不曾落下,中午就在北镇抚司用膳,有时也能碰上程朝和程暮,四人便一同用午膳。

    程朝二人忙,吃饭也快,几口的功夫便吃完,接着就去忙活了。

    傅昭昭二人就不太着急,总归明镜堂没那么忙,未时再去也来得及。

    二人还不等来到明镜堂,远远地便瞧见一身着青色衣裙的女子在明镜堂门前来回踱步。

    离得远傅冉冉也没看清,只知道应是是有人要找她们,于是二人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傅冉冉看清那女子样貌,她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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