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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下)

    宴后,两家移步偏厅小坐。

    谈话仍是围绕着婚事,后来又扯到江湖是非,陆知夏觉得甚是无趣,眼皮开始打架,便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开。

    没走多远,陆知夏听到身后传来匆忙脚步声,刘斐又屁颠屁颠追上来。

    “小仙女,你怎么不理我?”陆知夏一晚上没怎么说话,刘斐十分郁闷。

    陆知夏懒得理他,大步往前走。刘斐也大步跟来,扯住她衣角,说道:“是不是斐儿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不然你打我吧,我不会躲的。”

    陆知夏忍无可忍转身,“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刘斐只顾说话没留意,二人迎面相撞往前摔去。

    一声闷响,陆知夏只觉后背疼痛,仰面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刘斐趴倒在她身上幸免于难。二人姿势尴尬,附近瞧见的人侧目偷笑。

    “混蛋,还不快起来!”

    刘斐被吼,慌乱爬起来。掌心无意间覆上一团微突的棉软,他好奇捏了捏。

    陆知夏脑子一片空白,脸瞬间红到耳根,下意识握掌成拳,嚯地坐起来一拳将刘斐揍飞。

    “登徒子!”陆知夏仍不解气,站起来捞起袖子朝刘斐走去,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呜呜呜……”刘斐捂着半边痛脸流泪,转眼又见陆知夏杀气腾腾走来,吓得手脚并用往前爬。

    “你死定了。”

    陆知夏满脑子只想出口恶气,不管不顾冲上去踩住刘斐袍子,将他翻过来挥拳一顿痛揍。

    生猛铁拳连击。才片刻功夫,刘斐刚养好的脸又添青紫,疼得惨叫不止。

    “住手。”

    身后同时传来几声厉喝,几道惊诧目光射在陆知夏背影上。

    但为时已晚,一记裹挟着陆知夏深重怨气的拳头重重砸在刘斐鼻梁上,顿时血柱飞溅,刘斐重重倒地抽搐。

    “斐儿!”

    “公子!”

    玄阴派的人赶上前,陆子辰先他们一步拽陆知夏到一旁,厉声道:“陆知夏,你又发什么疯?忘了上回我对你的警告吗?不闯祸你是不是浑身难受?”

    “这回真是他调戏我,他的咸猪手竟敢摸我的……”陆知夏不好意思说出口,憋得小脸通红。

    秦啸天扶起被揍得意识不清的刘斐,怒声道:“陆师兄,舍妹莫不是有躁狂症?为何动不动就打人?”

    刘莹也抹泪心痛道:“斐儿是叔叔的心头宝,平时家里人都舍不得打,他究竟犯了什么错陆小姐要下此狠手?”

    孙仲平道:“如此凶蛮之女怎配做我玄阴派未来主母,这桩婚事不如作罢。”

    陆子辰眉头深锁,面色阴沉,冷冷道:“此事明日我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先带刘公子下去治伤要紧。”

    “我们现在就要一个说法。”孙仲平不依不饶。秦啸天不语,似也不肯罢休。

    李暮和其余弟子赶到,上前劝解。但玄阴派弟子仍不依不饶,两派弟子逐渐为此事争吵起来。

    事情闹大,陆子辰压不住,想先带陆知夏离开。孙仲平拦住他们,要求一同去请陆掌门评理。无奈,陆子辰命赵钧去请陆掌门。

    *

    夜深,执法堂依旧灯火通明。

    陆掌门负手立于堂中,看着下边争吵不休的晚辈头疼。跪在中间那个犯事的倒格外安静。

    刘斐的伤已简单处理过,蔫蔫坐在椅子上看自家人与对面的人争吵,目光又不时瞟向跪在地上的陆知夏,心里难过又有些委屈。

    陆掌门在弟子们的争吵声中大致弄清事情原委,沉声道: “知夏,斐儿无心冒犯,你怎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快向他赔个不是。”

    陆知夏无动于衷,神情似有不服。

    陆掌门道:“聘礼已收,亲事铁定。你已是刘家的半个媳妇,斐儿碰碰你怎么了?日后你们还要同住一个屋檐下。”

    陆知夏捏紧衣角,嘀咕道:“可我们现在还不是真的夫妻。”

    江宛若也出列道:“师父,两派虽已定亲,但知夏还未出阁,刘公子妄行逾矩之事确实不妥。”

    “你懂什么?”陆掌门冷喝道:“她就是任性妄为惯了!”

    江宛若低头退下。

    陆掌门不耐道:“知夏,立刻起来给你未来的夫君道歉。”

    陆知夏道:“这件事我没错,该道歉的是刘斐。”

    秦啸天早看出陆知夏对这桩婚事不满,上前一步拱手道:“陆掌门,刘陆两家联姻关系两派情谊的延续,若二小姐对这桩婚事不满大可不必勉强,否则日后嫁到玄阴整日拿斐儿撒气两家都不得安宁。”

    陆掌门眼中蕴着怒火,沉声道:“如今六大门派情谊本就淡薄,为了这点小事取消婚事岂不被外人耻笑?我想你师父也不会同意。”

    秦啸天明白其中厉害关系,但也容不得自家公子屡屡受辱,说道:“陆小姐重伤我家公子,陆掌门总得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吧。”

    陆掌门面色一沉,下去随手拔出一名弟子的剑走向陆知夏。

    “师父不可。”李暮上前阻拦,被陆掌门一掌推开。

    其他弟子也上前拦住陆掌门,江宛若劝道:“师父息怒,今日大喜之日没必要见血啊,您打她骂她一顿便好,往后她一定不敢再犯。”

    秦啸天冷哼,“这可是她第二次打伤斐儿。”

    闻言,陆掌门怒不可遏,眼中满是杀气,推开一众弟子,愤愤道:“她成天给我闯祸,今日我便挑断她的手筋,看她往后如何胡作非为。”

    话音刚落,锋利长剑朝陆知夏刺去。

    陆知夏并未闪躲,反而将双手抬起。就在父亲拿着剑朝她走来的那一刻她就释然了,这世上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牵挂留恋的东西。

    剑刃刺近时,一剑倏然斜出,巧妙将陆掌门的剑锋带偏,顺势死死抵住。

    陆掌门顺着对方的剑望去,没想到阻挡他的竟是一向顺从的儿子。

    陆子辰道:“断了手筋知夏便是废人,往后连自理都困难,嫁过去如何服侍刘公子?爹不如换个惩罚。”

    刘斐也上前扯住陆掌门衣袖,哽咽道:“陆伯伯是我不好,请你不要伤害小仙女。”

    陆掌门叹息收剑,闭眼冷喝:“把她关进静思洞,不许给她优待,也不许任何人探视。”

    闻言,云苍派众弟子皆松了口气。玄阴派的人却显得有些不甘,但在别人地盘上他们也不好提太过分的要求。

    江宛若将木然的陆知夏从地上扶起来,随两名执法堂弟子离开。

    陆子辰收剑,无意间看到陆知夏胸前新衣裳上沾染的灰指印,心底莫名燃起一股怒意。

    时辰不早,玄阴派的人也带刘斐下去休息。

    临走前,孙仲平淡淡道:“陆掌门再不严格管教令爱,他日嫁到玄阴若是犯错,可不只被关禁闭这么简单。”

    陆掌门冷哼,并未同一个小辈置气,回座上淡定喝茶。

    其他人悉数离开,陆子辰朝堂上的人单膝下跪,道:“方才是子辰鲁莽冲撞了爹。”

    “起来吧。”陆掌门叹了口气,放下手中茶盏往座上一靠,疲惫道:“你没错,是我方才被气昏头了。若废了她,我这步棋就白下了。日后她受苦不说,还会让人瞧不起咱们云苍的人。”

    陆子辰道:“知夏排斥刘公子,只怕嫁过去也不会安分,爹要有心理准备。”

    陆掌门不以为意,“刘夫人可精明着,知夏不是她的对手。成婚后,刘夫人自然有手段让二人安生过日子,不必我们操心。”

    一切已成定局,陆子辰不再多言。

    夜已深,父子二人离开执法堂。陆掌门今夜心绪不佳,一个人回云朝阁。陆子辰也独自回云景院。

    *

    姜氏提着灯笼在院门外等候,瞧见儿子熟悉的身影,抬步微笑走上前。

    陆子辰道:“这么晚娘为何还不歇息?”

    “回来不见你,知夏又出事,我怎么睡得着。”姜氏叹息,“摊上这种爹,孩子不命苦才怪。”

    陆子辰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同姜氏并肩往院里走,将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她。

    姜氏道:“你今晚还是太鲁莽,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忤逆他?若是让他记恨,这些年你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陆子辰道:“下一步计划我已想好,而陆知夏正是关键。若计划顺利,我们很快便能得偿所愿。”

    姜氏担忧道:“他刚开始让你接触背后的生意,你千万不要急于求成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陆子辰道:“我们来云苍哪一天不是在冒险?况且根基不稳他才对我没有防备,我只需利用这个机会逼出他背后势力,给他们致命一击即可。”

    听他这么说,姜氏知道他已计划周详,不再过多干涉。她轻抚儿子的脸颊,眼中隐有泪光,“子辰,你一定要小心。”

    陆子辰道: “娘不必担心,如今我们已不再孤军奋战。你只需耐心等我的好消息。”

    “好。”姜氏十分欣慰,抬手抹泪。她记得初见他时的那一天,小小的男子汉一点也不怯生,她问什么他平静答什么。

    她记得最清楚的是,她问他:“我凭什么要跟你一个半大的孩子结盟?”

    他说:“在达成我们的目的前,我会像您的亲生儿子一样孝敬您,保护您。”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坚定不移,像个老成的小大人。那时候她就认定他是她的子辰冥冥中派来她身边的,当即点头答应他的请求。

    晃眼十多年过去,小大人挑着千钧重担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些年他确实没让她吃一点苦,因为风雨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在扛……

    *

    翌日,秦啸天前来向陆掌门辞行。聘礼已送达,昨夜两派又发生不快,他无心久留。

    陆掌门也不挽留,让陆子辰代为送客。

    临行前,头脸缠满纱布的刘斐满眼不舍地站在云苍派大门前回望,久久不肯上马车。

    刘莹劝道:“斐儿,陆小姐不会来了,咱们去云炀城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我要见小仙女。”刘斐嘟着嘴不肯走。旁人稍不留神他又跨进大门。刘莹把他拉回来,对陆子辰尴尬一笑,“斐儿不懂事,让陆师兄见笑了。”

    陆子辰淡淡道:“天色不早,诸位还是尽快启程吧。”刘莹欠身向他一礼,拉刘斐上马车。

    秦啸天也朝陆子辰抱拳一礼,与众弟子跨上马,打马启程。

    送走玄阴派的人,陆子辰独自往后山一处僻静林子里走去。在空地上吹了一声响哨,稍候片刻,一名头戴黑色鬼面的神秘人从林中跃来,单膝跪于他身边,抱拳道:“少主有何吩咐。”

    陆子辰眼神阴郁,冷冷道:“废了刘斐一只手。”

    “是。”鬼面人领命而去,松了口气。不知怎的,今日的少主让他感觉格外可怕,方才走近他那一刻他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问题是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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