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我之前的成见，你们也不是一无是处，但你们的小聪明如果用在破案上会更好。凶手的年龄在十六岁左右，家庭条件极差，无父母或父母常年在外务工，独居或家中有老人，村庄有宗族性质，你们的搜索范围需要扩大，不在本省。”

    说完，枕离便牵着626准备离开，没走两步，转头说道：“暴力往往伴随性，你们最好检查一下女性受害者生前是否遭受过性侵犯。”

    说完便转头离开。

    “笨蛋助手。”

    包容一晃，意识到枕离是在叫自己，十分尴尬的看了众人一眼，跟了上去。

    两人一狗，一高一矮的背影显得十分滑稽。

    回去的路上枕离坐在后驾驶室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摸着626的头，包容忍不住问道：“枕老师，我不是质疑您，您的观点我还是非常认同的，我只是不明白那个女受害人衣服非常完整，不像受过性侵犯的样子，您为什么这么说？”

    “显然凶手有一位非常喜欢的女孩，并且他跟这位女孩的阶级差距非常大，而凶手的年纪正是对性最好奇的年纪，董事与总监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显然刺激到了他。”

    “您的意思是男受害人与女受害者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从凶手的作品中基本可以确定。”

    “作品？您指的是？”

    “你不是已经意识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即使从小生长的环境及其压抑，也不会发展的如此迅速，变态需要一个过程，在初期往往只是一个幻想，并伴随着轻微的妄想症或精神分裂，在这个阶段进行心理干预是最简单有效的，可惜的是在落后地区，人们并没有这个意识，或者觉得这无关紧要，当症状进一步加重，他们就会由幻想转为实践，先是动物，从直接杀害，到虐杀，一旦从杀戮中得到快感，他们的犯罪心理便会升级，这个过程会呈上升趋势，极少以跨越形式出现，大概率是有人引导。”

    “枕老师，您的意思是有人教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对他而言这只会增加他暴漏的风险啊。”

    “失败品往往伴随着伟大作品而生，而伟大作品的诞生，第一步便是献到世人面前。”

    包容对这句话感到有些不适，顿了一顿继续问道：“可我还是没看出来女性受害者受到了什么侵犯，她的衣服非常完整，没有撕扯的痕迹。”

    “性侵犯不只有□□官。”

    “这也太变态了…您刚才怎么没说？”

    “我并不屑于在公开场合且非必要的情况下讨论受害人的私生活，那个法医回去后会检查出来，而且以你们的智商，我很难向你们解释这一切。”

    很好，包容现在也不想讲话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车开的这么慢。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催促你的师父快一点，如果你不想他被问责的话。”

    “什么意思？”

    “凶手很快会进行下一次作案，目标是与他年龄相仿的女性。”

    “为什么？他没道理这样做。”

    “显然，他已经开始享受这个过程了。”

    回到山中的别墅时间已快要接近两点钟，包容询问枕离要不要吃点什么，毕竟这位大教授现在的生活起居由自己负责，而且就枕离的身材来说，简直就像一顿饭不吃就会饿晕过去的程度。

    “谢谢，不过欺骗味蕾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枕离走进浴室并关上了门。

    直到里面传来淋浴的声音，包容才意识到，枕离在说自己做饭难吃。

    好吧，她又推断正确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枕离才从浴室中出来，换了一身白色带有蕾丝的睡衣，头发被打的很湿，看起来只是糊弄般的用毛巾擦了几下，发尾还有水珠，在包容的注视下滴落在灰色的大理石地板上。

    “喂笨蛋助手。”

    包容看的太入迷一下站起来，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低下了头不敢看枕离。

    “把我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在浴室的篮子里。”

    “哦哦，好…”包容连忙答应，飞一般的走进浴室。

    进了浴室，包容深呼吸几口试图平复一下情绪，可屋里的味道让包容的心跳的更加的快，让他想起了黎巴嫩的雪松，对着镜子注视了几秒，转头向储物篮走去，白色的裙子上面是同色的内衣，包容不禁向外面看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才硬着头皮拿起衣物一股脑的丢进了洗衣机，快步走了出去。

    “我以为以你的年纪，应该已经过了看见女性衣物会起反应的阶段。”

    “我没有！”

    “玩笑而已。”

    “一点都不好笑！”

    “我对你的人格有最基本的判断，不然我也不会选你做助手。”

    包容没好气的坐在沙发上说道：“那真是谢谢枕老师了。”

    “不用客气。”

    包容简直想跳楼，他从来没碰见过这么气人的姑娘。

    但紧接着，包容就被枕离做料理的样子吸引了。

    枕离用西式刀的手法非常熟练，纤细的手指操纵着刀具在案板上，优雅的像马林斯基剧院的芭蕾，海马刀旁是一瓶起开的红葡萄酒，包容甚至闻到了在空气中弥漫的黑胡椒香气。

    没一会，铜锅便熬上了酱汁，枕离把引燃好的核桃碳放进烤炉，接着夹起两块冷鲜的菲力放了上去，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响起，很快便闻到了蛋白质被高温瞬间锁住汁水的香气。

    身为特战队员，包容对食物的要求向来的标准就是热量，能吃，吃不死，而如今空气中散发的味道，让他沉睡多年的胃好像苏醒过来了一样，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即使再压抑，也有觉醒的那一天。

    很快两份牛排便被端上了桌子，意料之中的好吃，特别是这个酱汁，甚至让包容怀念起了部队炊事班蒸的馒头，不得不承认，与枕离的水平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喂马的伙夫。

    “艾米塔日的西拉很适合做酱汁，看起来你的品味还不错。”

    包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牛排的酱汁原料是那瓶红葡萄酒。

    “枕老师，您是专门学过烹饪吗？”

    “如果想拜入我的老师门下，这是第一课。”

    老师？包容实在无法想象能够教枕离的人是什么样子，也许他有两个脑袋。

    枕离丝毫没有被包容所影响，不紧不慢的吃完把杯子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向房间走去。

    “你最好也去休息一下，笨蛋助手。”

    包容抬头看了一下表，说道：“我就不用了。”

    “今晚估计要熬到很晚。”

    “枕老师你是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我给出的线索已经非常明显了，大概今晚就会抓到人，我需要去审讯。”

    在关门前，枕离的最后一句话是“按照惯例，餐盘你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