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数值，黎堰啼笑皆非。
她并不能够算得上是一个普通的白领，毕竟翻山越岭带来的锻炼可是实打实的。连她都还是一连串E的数值评估，更加说明了的异化后的生物与普通人类的鸿沟。
说到异化生物，她突然想起来，她的小狗似乎也变异了……
她轻点图鉴。
【测量中……
检测到变异边境牧羊犬……
物种：变异边境牧羊犬
状态：健康
基础属性
攻击：B（咬合力堪比液压钳，但只用来拆快递和啃拖鞋）
防御：D（现在用拖鞋是打不跑了）
速度：C（冲刺时像炮弹，但拐弯容易撞墙”）
耐力：D（吃肉5分钟，疯跑2小时）
精神力：D（智商大概全用来研究如何偷吃了）
能量核：lv.3
进化点：0
进化方向：未知
技能：未知
】
“收录？”
图鉴这次没显示可收录，但是她还是想试试看。
和先前一样，一团白光笼罩住了小狗，很明显的，小狗作出了躲避的动作，但是当他感受到黎堰的目光暗示，又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光将他包裹起来。
【尝试收录变异边境牧羊犬……
计算收录概率……
收录概率为3%
收录中……
收录失败！
请宿主提升能量核等级, 继续努力。】
失败了，不出黎堰所料。
不过，居然还有3%的收录成功率，黎堰没忍住，又尝试了几回，一直到小狗都有点不耐烦，小发雷霆冲着黎堰吠叫。收录概率瞬间归零，黎堰只好收手，放过自己也放过小狗。
……
大概在9/10点的时候，雨渐渐小了，风也变得和缓了一些。
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撕裂空气的轰鸣，几架军用直升机的黑影压过雨幕，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在建筑墙壁上扫出惨白的扇形，随即响起机械冰冷的广播声：
“全体居民注意！”
“十分钟内至楼顶集合！”
“重复，最后撤离机会！”
“过时不候！”
金属质感的尾音被螺旋桨绞起的狂风撕碎，直升机舱门处隐约可见持枪士兵的剪影。
是救援队。
10分钟！也就是说必须现在立刻出发才能赶得上。这栋楼是小高层，一共30层楼，而黎堰住在5楼。如果电梯还能用的话3分钟左右就能到楼顶，但在这种时刻，电梯大概率是不能坐的。
黎堰仓促的收拾了一个包出来，一股脑的将速食和日用品都塞了进去，翻出了一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牵着小狗就往外走。
在她还在穿鞋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黎堰！黎堰，快走了，你在家吗？”
急促的敲门声混着乔夕如的喊叫穿透门板：“黎堰！快开门！”
她一手拎着鞋，一手扭开了门把手。门锁刚拧开，尊上就挤开一条缝蹿了出去。门外传来乔夕如的惊叫和行李箱翻倒的闷响。黎堰单脚跳着套上登山靴，看见她的好邻居乔夕如正狼狈地坐在地上，防水外套下露出睡裙下摆，行李箱裂开一道缝，露出胡乱塞进去的相框和药瓶。
见到黎堰，女人苍白的脸上甚至没能挤出来一丝笑容，只是仓皇爬了起来，牵过她的手，急切的带她往楼道里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快走快走，我们赶紧上楼，周温岚已经先上去了，在楼顶上等我们。”
乔夕如、周温岚都是黎堰登山群的好友，平时他们3个人住的近，又爱好相同，一来二去也就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黎堰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她拉着往楼上赶。她的力气不小，黎堰一个踉跄，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倒，几乎整个人被拖上了楼，尊上则是拖着狗链子跟在她的身边。
楼顶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浓云压得极低，暗紫色的天幕下，直升机探照灯将整个楼顶照得惨白。黎堰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呈战术队形散开，枪口的红光在雨幕中划出刺目的轨迹
“站住！”
为首的士兵抬起枪托，稳稳指向她的眉心。持枪的士兵面罩下传来模糊的声音：“根据《紧急事态管理条例》，禁止携带变异生物登机。”
“他不会伤人，他还救过我的命！”黎堰突然打断，上前半步尊上将护在身后。她染成栗色的发梢还在滴水，声音却异常清晰："我可以担保...”
“砰！”
警告性的枪声在她们脚边炸开，水泥碎屑溅在尊上的前爪上。一直安静的大狗突然发出低吼，颈毛根根竖起。
“最后警告。”持枪的士兵丝毫没有半分动容，食指在扳机上微微收紧，夜视镜后的眼睛扫出狗的能量核等级估值。
舱内另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Lv.3的变异体？直接击毙！”
士兵的枪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调整角度，红点瞄准器的光斑锁定在尊上的头部。楼顶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黎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尊上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周医生？！”
黎堰的惊呼淹没在螺旋桨的轰鸣中。直升机的舱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背着公文包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大片水花。
“等等我！”周温岚边跑边扯下碍事的防护面具，他的西装裤下摆早已被雨水浸透，“比起跟你们这些拿枪指着平民的'英雄'走，我宁愿跟狗待在一起。”
“你们疯了吗？”为首的士兵难以置信地吼道，“为了条狗不要命？根据预测，这场雨至少要下一个月，现在不走你们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舱内传来一声冰冷的命令：“时间差不多了，别管这些蠢货，立刻起飞。”
电子合成音透过雨幕传来，冷酷而夹杂着一丝讥讽的异味。士兵的表情瞬间僵硬，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机械地行了个军礼：“遵命，长官。”
防暴头盔下的眼睛最后扫过楼顶众人，那目光像是在看一堆已死的标本。随着装置运转的嗡鸣，直升机舱门开始缓缓闭合，将最后一丝光线也隔绝在外。
三人一狗在天台上目送着直升机离开。
黎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扒着楼顶的栏杆朝下望去。直升机的灯光倒映在一片水波之中，反起了鳞片一般的破碎水光。汽车的顶盖像是溺水的甲壳虫一样露出在水面之上……这水至少已经齐腰深了。
“城市内涝。”黎堰的语气有些凝重。
“如果这场雨要下一个月的话……恐怕整个城市都会被淹没成一片湖吧。”乔夕如也探头凑了过来，“我们一时半会儿恐怕也走不了了。”她的语气有些颓丧，但没有对于黎堰的埋怨。
“抱歉。”黎堰没想过自己会连累朋友和她一起被困在楼内。
“不必抱歉，我们是自愿的。”周温岚跟在她们身后擦了擦被雨水打花的眼镜，表情淡定，并没有即将被困楼内的焦虑。“并且，我并且我也不认为跟着救援队走就是更好的选择。”
乔夕如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头，“嘿！谁要你代表我啊。”转过头话风一转，冲着黎堰说道“不过，我才不介意在哪里呢，只要和朋友在一起，就算是一起死，我也很幸福，我才不要一个人去什么安全区。”
“同感。”黎堰闻言一笑。
三人相视而笑，灾难的氛围顿时淡去了不少，多了一些温暖的默契。
黎堰也赞同周温岚的看法，她也不认为跟着救援队走就是唯一的或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在这种大范围且细致到楼的救援下，安全基地的人口数量恐怕会超负荷，而在这种大规模的自然灾害下最致命的并不是自然界的危险本身，而在于人类的群体内部。
历史上，天灾的致命性往往不在于其直接的破坏力，而在于随之而来的系统性崩溃。地震、洪水或旱灾本身造成的死亡人数，通常远不及因农作物绝收、物流中断所诱发的大规模饥荒。
眼下死于洪水和变异动物袭击的人数固然触目惊心，但几乎是可以预见的，当人们原先稳定的食物生产链路被破坏，现下的物资又够这些人消耗多久呢？灾难的第一波冲击或许可防可控，但随之而来的饥饿、混乱与冲突，才是更漫长而残酷的生存之战。他们要面临的问题不比留在这栋楼的要小。
没有必要再停留在楼顶上了，黎堰思索了一下提议道：“走吧，我等一下先记录一下今天洪水的位置，方便计算积水上涨的速度。明天我们得扫一下楼了，确认这栋楼里面没有潜藏的其他危险。”
“好！”其余两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除了清扫危险，我们还需要提前收集物资。在洪水淹没底层楼之前把有用的东西都搬上来，我回去列一个清单，给我们需要的物品排列一下优先级。”周温岚扶着额头，又在黎堰的想法上进行了一些补充。
“那我干什么？”乔夕如高高举起右手，眼睛亮晶晶的。
“你搬东西。”两人异口同声，配合默契得像是提前排练过。
“哈？让我当苦力？”乔夕如瞬间垮下脸，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那你想干嘛？去跟变异老鼠搏斗？”黎堰挑眉看她。
周温岚忍着笑，拍了拍乔夕如的肩膀：“物资搬运很重要，毕竟我们得靠这些东西活下去。再说了……”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你力气大，效率高，没你我们真不行。”
乔夕如撇撇嘴，但嘴角已经忍不住翘了起来：“行吧行吧，谁让我是团队核心呢？不过搬完东西，你们得请我吃顿好的！”
“没问题，我那儿还囤着几包火锅底料。”黎堰爽快答应。
“一言为定！”乔夕如顿时干劲十足，袖子一撸就要往外冲，“现在就去！让你们开开眼界！”
“急什么急！”两人连忙一左一右拽住她，“明天再说！”
三人笑作一团，昏暗的天台上顿时充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