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这丫头真是太厉害了!任砚泽手持鹤扇,轻轻地摇动着,心中对她不禁涌起了几分敬佩之情。
一旁的容相长老,对风展颜也产生了几分赞赏之意,他微笑着说道:“嗯,可以。我身为戒律长老,若是冤枉了你,那我自己也同样违反了律法。所以,理应向你道歉。”
说罢,乘格长老从云隐囊中召唤出了溯源镜,并施展了一道术法。只见那法器如轻烟般飘到了风展颜的头顶上方。紧接着,乘格长老又结出一个复杂的结印手势,瞬间,法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风展颜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没过多久,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风展颜的过往经历,竟然如同皮影戏一般,在溯源镜的上方清晰地演示了出来。
云渺殿内的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面溯源镜。只见画面中,太虚宫所在之地,乃是棠州。而棠州的十里泽,则是一个较为偏远的地区,那里山林密布,沼泽纵横。
在一处幽静的山林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欢快地奔跑着。她的头上别着一朵鲜艳的木槿花,仿佛春天里最灿烂的花朵。突然,小女孩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襁褓,里面躺着一个可爱的女婴。
小女孩心生怜悯,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女婴,从此,她便肩负起了照顾这个小生命的责任。时光荏苒,两个女孩一起慢慢长大,大的那个女孩总是细心地呵护着小的,还会给她戴上同样的木槿花,并亲切地称呼她为“小风”。
小风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宛如春日里的阳光般温暖。她开心地喊道:“小云姐姐!”在那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小云和小风相依为命,她们的家便是那一个个隐藏在山壁之间的洞穴。平日里,她们以山间的野果充饥,偶尔运气好能打到一些鸟兽,便将其肉烤熟来吃,而兽皮则被制成衣裳,抵御山间的风寒。
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姐妹俩却也过得自由自在。偶尔会有上山的猎户或者修士路过,看到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心生怜悯,便会分给她们一些食物和衣物,让她们的生活稍微好过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姐妹俩渐渐长大。到了小风十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到了她们身上。那一年,侗萤族大举进犯,给这片山林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和破坏。
就在某一天,姐妹俩像往常一样准备回到洞穴时,却在半路上碰见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那人正站在一块空地上,吹着哨子,驱使着一群凶猛的妖兽。小云见状,脸色骤然一变,她立刻拉起小风的手,转身就跑。
然而,她们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那伙人。其中两个侗萤族人见状,立刻追了上来。慌乱之中,姐妹俩不幸跑散了。小风独自一人在荆棘丛中狂奔,身上被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伤口,但她不敢停下脚步,因为身后的敌人正步步紧逼。
终于,小风跑到了一处悬崖边。她的面前是万丈深渊,无路可逃。而那个侗萤族人也在此时追到了她的身后,对她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小风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身体完全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那个侗萤族人迈着大步,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一般,走到小风面前。他毫不费力地伸出手,准备像拎小鸡一样把小风拎起来。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碰到小风的瞬间,他沾上了从她的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侗萤族人发出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仿佛遭受了极其痛苦的折磨。紧接着,他撒开手,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皮肤迅速溃烂,眨眼间便化为了一滩糜粉。
小风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她瞪大了眼睛,浑身战栗不止,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恐惧和绝望在不断盘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放声大哭起来。
从那以后,小风就一直独自生活着。她在洞穴外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用这些花朵来装饰自己的生活。每当花朵盛开的时候,她就会感到一丝温暖和安慰。有时候,她会下山去卖花,顺便把自己挖到的珍贵药材送到山下的药材铺里。
时间过得很快,小风转眼间就到了十二岁。这一年的冬天,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突然降临在十里泽。这场大雪异常猛烈,天地间一片苍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的雪幕所覆盖。
小风在下山的途中,不幸被这场大雪困住。她在寒冷的风雪中艰难前行,身体越来越虚弱,最终冻晕在了路边。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名叫任砚泽的人偶然路过,发现了她。任砚泽心生怜悯,将小风救回了自己所在的雁鸣山。
小风在雁鸣山的山门外修行,希望能够获得一些仙缘。然而,一年过去了,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与修仙相关的迹象。尽管如此,南夫人还是决定将小风留在兰灵园中,让她帮忙打理药圃。
从那以后,小风的生活渐渐安定下来。她在兰灵园中辛勤劳作,与药草为伴。而关于她之后的故事,众人都已经非常熟悉了。
容相缓缓收回溯源镜,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众人都沉浸在风展颜悲惨的身世中,心情沉重,难以自抑。尤其是任砚泽,当他看到十二岁的风展颜时,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悯之情。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竟然如此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而当他听到风展颜说自己没有亲人,是在山中独自长大时,他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叶微之只听掌门、南夫人提起过,风展颜的身世凄苦。两人都没有料到,居然是这么惨淡。
风展颜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溯源镜,只能照出今生之事。
叶微之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下六级台阶,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和自信。
当他走到风展颜身旁时,他停了下来,然后微微弯腰,轻轻地托起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起身来。这个动作充满了温柔和关怀,仿佛他对待风展颜就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
叶微之站直身体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正视着掌门和各位长老,郑重地说道:“掌门,各位长老,经过刚才的事情,对于我的徒弟,你们是否还有任何怀疑呢?”
容相长老见状,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到风展颜面前拱手,表示歉意。“颜姑娘,是我疏忽了,没有查明真相,实在是对不起。”
风展颜心中暗自咒骂道:“丫的!本尊的膝盖都快跪废了!”然而,她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对容相长老微微躬身还礼,说道:“长老言重了,弟子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您不必如此在意。您掌管戒律,一向明察秋毫,公正严明,弟子对您十分钦佩。”
这一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给了容相长老一个台阶下,又展现了自己的大度和谦逊。在场的长老们听了,对风展颜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纷纷夸赞玉华长老收了一个如此懂事的好徒弟。
这时,任砚泽手中的鹤扇轻轻摇动。他面带微笑地看着风展颜,缓缓说道:“展颜,此次你为雁鸣十三绝立下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吗?”
赏赐!这可是她目前最为迫切需要的东西啊!她的双眼瞬间绽放出光芒,仿佛那赏赐已经近在咫尺。
“回掌门,我不想……”她的话才刚起了个头,拜师玉华长老为师这八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叶微之的一句话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你不想要赏赐吗?”叶微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风展颜闻言,顿时愣住了,她的嘴巴微微张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怎么也想不到,叶微之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她。
看着风展颜满脸的惊愕,叶微之的心中却涌起了一丝兴奋,和这个逆徒斗智斗勇,似乎还挺有趣的呢!
不要赏赐?这怎么可能!除了不想拜师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是所有人都喜欢的,那就是钱啊!
就在她刚刚重生的那几天里,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雁鸣山上的那些爱恨情仇,她实在是管不了了,她只想多攒一些小钱钱,然后找个机会跑路。
然而,在这样的场合下,直接提钱未免也太见外了吧。风展颜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柔声说道:“展颜深受雁鸣山大恩,哪有再要赏赐的道理。若掌门垂爱,许展颜一个承诺可好?”
任砚泽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风展颜,追问道:“什么承诺?”
风展颜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这个嘛,展颜还没有想好呢。不过,以后若是展颜有什么需要,还请掌门能够成全一次。”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思维缜密、巧言善辩了呢?任砚泽心中暗自思忖着,手中的鹤扇却轻轻摇动,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今日众长老做个见证,我答应你。”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第二日却并非休沐之日。但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后,任砚泽还是决定给所有人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叶微之经过一晚的调息,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于是便起身去找任砚泽。两人一同漫步在□□之中,享受着清晨的宁静与美好。
澹水自雁鸣山顶发源,一路奔腾而下,贯穿山内各处水系。而澹水的源头之处,常年水汽氤氲,如梦如幻。在这朦胧的雾气之中,隐约可见有两个人正悠然漫步。
任砚泽手中的鹤扇依旧轻轻摇动着,他突然转头看向叶微之,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道:“玉华,你那小徒弟没有跑路吧?”
叶微之闻言,不禁有些诧异,他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任砚泽,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任砚泽见状,嘴角的笑容更甚,接着说道:“我可听出来了,昨日在云渺殿上,那小丫头当众要说的可是——不想拜你为师哦。”
叶微之这才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提醒了我。她可别真跑了,我得去看看。”说罢,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任砚泽连忙拉住他,笑着说道:“哈哈,逗你玩呢!展颜那家伙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我家卿卿去兰灵园转了一圈,那丫头给那些花草浇了水之后,就跑去呼呼大睡啦!”
叶微之听了,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掌门,那些奸细……”
任砚泽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哎呀,你先别着急嘛!你看看——今天所有人都休息!你就别再操心那些奸细的事情啦!”
叶微之一脸认真地道:“掌门?”
任砚泽只得如实相告,“刚刚容相来过,跟我说了一下情况。原来那些奸细一共有八个人呢,而且他们并不是同时进入雁鸣山的哦。其中有两个是侗萤族人,已经被醉雪和展颜给解决掉啦,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那两个侗萤族还有四个修士,共计六个,他们假扮成我们的弟子混了进来。这六名弟子,现在都下落不明呢。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哦,照身牌和弟子们的血脉是相通的,按道理说,只要查一下照身牌就能把奸细给揪出来呀,可这六名奸细身上的照身牌却没有任何问题,还是原来弟子们的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