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书

    “好了,芍药姑娘留步吧,我们十日后再见。”姜玉珍欲推门离去,似想到什么,又再次转过身来,“谢婴白,你等会儿再出去,至少,等我上了马车。”

    说罢,推门潇洒离去。

    于是,楼下看热闹的众人,便就看见君夫人气鼓鼓地离去,不一会儿临仙君也追了出去,两人一道乘着马车离去。

    回府,姜玉珍瞅见谢婴白下垂的眉眼,只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好了,回去给你烤鹅,补偿你临仙君的名声。”

    谢婴白不语,转手抱住了奔来的小狸,“我看,你还是给它烤鹅吧。”

    这么一番闹腾,谢婴白难得同姜玉珍一道在房中小憩了会儿。

    屋外蝉鸣激烈,直将睡梦中的姜玉珍吵醒。

    天气越来越热,姜玉珍饮了碗解暑的酸梅汤,便抱着琴去了遇兰苑,谁知遇兰苑的下人说,沈清让午前便出去了,现下还没回来。

    没法,姜玉珍欲抱琴离去,甫一出苑门便撞见了正赶回来的沈清让。

    “清姐姐,你回来了。”姜玉珍赶忙奔到沈请让面前。

    沈清让浅笑着托起姜玉珍的手臂,“仔细别摔着。”

    “清姐姐担心我。”

    沈清让含笑敲了下姜玉珍的脑袋,“我担心琴。”

    “这么好的琴,可不能磕着碰着了。”

    “清姐姐口是心非,琴哪有我重要。”

    沈清让瞥了眼身后雪青,见雪青接过姜玉珍手中的琴后,赶忙挽上姜玉珍的手腕,缓步踏入苑内。

    “这琴据说还是凌霄国著名铸琴大师所造,价值千金,阿婴也是偶然遇见那位大师,帮了个忙,才得了这把琴。”

    “还记得,我当时求了好久,他都不曾将琴卖我,看来,姐姐还是没有夫人重要。”

    这琴竟这么名贵。姜玉珍心下震惊,谢婴白应当知道的,她对琴兴致不高,何故浪费此等好琴。

    姜玉珍面上敛去震惊之色,“姐姐莫要再打趣我了。”

    晚膳间,谢婴白忙于朝政没能回府,姜玉珍简单用过晚膳,便捧着那本古书去了秋千处。

    秋千晃晃悠悠,但不知是不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尽管有春茶在背后拿着团扇扇风,但姜玉珍还是觉得心中燥热。

    丢了书,令春茶推起秋千。

    微风习习,繁星点点,姜玉珍饮着清凉果酒,心中燥热总算减了半分。

    “春茶,我的那把琴真是那什么大师所铸?”

    春茶仔细想了想,“是,夫人学琴前,君上特地命奴婢去库房取的,说是叫什么……扶摇?”

    姜玉珍又问,“那你们家君上之前真的有过什么心上人吗?”

    春茶顿时一个激灵,原来夫人还惦记着上次太后的胡乱之言呢。

    “夫人明鉴,奴婢入府多年,还未曾见君上带过什么女子回府,又何谈曾心悦过什么人。”

    姜玉珍嗤笑,似自嘲般痛饮了一大口,是吗……

    任凭身后春茶如何诉说,姜玉珍都没再回应,只静静地望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发呆。

    好一会儿,感受到身后推搡的大手变了,姜玉珍没有回头,而是问道,“忙完了?”

    “君……”

    领会到春茶言语中的急切,谢婴白点了点头,示意春茶离开。

    其实谢婴白来了好一会儿,只是见主仆二人私语,便没有上前打扰。

    “嗯。”谢婴白一边推搡着,见姜玉珍倒了倒空瓷瓶,赶忙又递上了一瓶新的。

    姜玉珍打开瓷瓶上端的封口塞,“谢婴白,这酒,怎的就喝不醉呢?”

    “果酒?”谢婴白反问。

    姜玉珍不由心中自嘲,是呀,想大梦一场,又偏偏命人取来了果酒……

    “我想再荡高点。”姜玉珍挽好结实的秋千绳,指挥着身后谢婴白加把劲再推高点。

    谢婴白言听计从,“好。”

    摇晃的秋千裹挟着丝丝凉风,姜玉珍倚靠秋千绳上,缓慢闭上了双眼。

    很快酒瓶滑落,谢婴白手中动作渐停,他将姜玉珍自秋千上环抱而起,放到榻上。

    脖子被怀中人圈紧,谢婴白怎么也直不起腰来,只能听到怀中之人的梦呓,“这样,也好。”

    谢婴白难得不加任何掩饰地露出一抹笑来,“会更好的。”

    这几日谢婴白似乎格外忙碌,因而每次姜玉珍醒来,都没瞧见软榻上的身影。

    更不知顾予白是不是因为上次被吓得太狠,近几日都借口身体不适不曾来过君府玩闹,姜玉珍恰好躲懒,收拾一番便想去遇兰苑找沈清让聊天。

    谁知,人还没出院子,就收到管家送来的拜贴,说是温家二姑娘求见夫人。

    刚好,送上门来了。姜玉珍临时转道,去了温言拜贴中所提到的茶楼。

    姜玉珍到时,温家二姑娘早已在厢房中等候多时。

    “温家行二温言,拜见夫人。”

    见温言摘下头上帷帽,比了个请的姿势。

    姜玉珍点头,顺其手势所指之处坐下。

    “早就听说这芸楼的点心一绝,冒昧请夫人前来,还请夫人勿怪。”温言将几盘子点心递到姜玉珍面前,“夫人快尝尝。”

    姜玉珍瞥了眼面前点心,终是没有伸手去拿,“温姑娘言重了。”

    温言没有接话,只是取过一块点心塞入口中,“嗯,确实不错。”

    姜玉珍可不想听人品鉴什么点心,“温姑娘邀本夫人来此,应当不止是为了这芸楼的点心吧。”

    “夫人睿智。”温言浅笑,“听说,夫人前几日曾去过花府。”

    姜玉珍淡笑,“温姑娘消息倒是灵通。”

    “灵通算不上,只不过因着阿渊的缘故,才多注意了几眼。”

    “姑娘竟与那花府姑娘相识?”姜玉珍故作疑惑。

    温言也不戳破,只道,“我同阿渊相识多年,因当还算相识吧?”

    姜玉珍追问,“那姑娘此行,可是与那花大姑娘有关。”

    温言敛眸,“是。”

    只见其自突然站起,直直跪倒在姜玉珍面前,并行了一记大礼。

    “还望夫人怜悯,替我家阿姊,花家大姑娘花渊,鸣冤。”

    “冤?何冤?”姜玉珍似是来了兴致。

    温言自袖中掏出一纸状书,捧至姜玉珍面前,“臣女要状告当今太后柳氏,以花家满门性命,强迫花大姑娘花渊,嫁入顺安王府为妃。”

    姜玉珍笑而不接,“温二姑娘,递状书该去到京都衙门的,姑娘走错了。”

    “臣女不曾走错。”温言腰杆挺的笔直,“这纸状书若是递入衙门,只怕是午时递,转瞬无。”

    “夫人,若论如今能与太后抗衡之人,除去长公主一人,便就只剩夫人您了。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姜玉珍终是接下了温言手中状纸。

    温言答道,“人若以恶相与,汝可应静待之?”

    瞥见桌上茶点,姜玉珍捻起一小块塞入口中,“嗯,确实不错。”

    又将状纸折好塞入袖中,姜玉珍站起身来,“姑娘怎么还跪着。”

    她扶起温言,随即行至厢房门口,“温二姑娘,那糕点不错,可否多送几份到君府。”

    温言赶忙拜谢,“好。”

    姜玉珍早先便令春茶携君府马车先行回府去了,此刻闲步街中,本想事情想得出神,却不想被身后吵闹声惊醒。

    “诶,让开让开。”

    姜玉珍闻言退至一旁。

    马车行过,姜玉珍瞧着眼前人马,好似瞥见了马车中的一缕青纱衣。

    没有多加理会,姜玉珍继续向前走去。很快便遇见了迎面跑来的春茶。

    “夫人,锦侍卫方才回府传过口信,说是今日晚宴,要夫人准备准备入宫。”

    姜玉珍约莫猜到此番晚宴的目的,“知道了。”

    穿着一袭淡雪青绣八宝云纹锦薄裳,并一件深紫色乌驎纱绣裙,再配一把鹅黄色露香园绣花团扇,姜玉珍入宫而去。

    锦书领着姜玉珍及春茶去到了晚宴大厅内谢婴白座位下首的位置,便去寻谢婴白了。

    姜玉珍有些无聊,只能瞧着满场夫人小姐们三两成对,相互说说笑笑。

    那些个夫人小姐倒是在姜玉珍进来后前来见过礼,但终归是不熟,很快便借口离去。只午前方才见过的温言,偏头朝她笑了笑。

    不一会儿,殿外宦官高呼,皇帝携太后等人入内。

    只是明明该与皇帝并排的太后却是与谢婴白落在了同一位置上。

    众人见礼后,谢婴白总算落坐,只是姜玉珍凝望时的笑容格外诡异。

    “呦,君上回来了。”

    “佳人在侧,当黄帝的感觉如何?”

    谢婴白面露不解,倒是两人身后的春茶以及锦书露出了尴尬之色。

    待谢婴白反应过来时,姜玉珍早已将脑袋转了个方向,似是不想再瞧谢婴白一眼。

    谢婴白嘴角瞬时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只见他微侧了侧身去,凑近几步扯住姜玉珍的手指,轻声说了句什么。

    姜玉珍却着实被那句话语给震惊的转回过头来,“你,你说什么?”

    谢婴白似乎颇有耐心,“我说,夫人今日,甚是好看。”

    言下之意,我眼中只能容下如此好看的夫人。

    殿内酒香四溢,姜玉珍一低头,便瞧见了手心躺着的金丝雕花发簪。

    不是还未饮酒,可我怎的,竟好像有些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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