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

    深红发色的少年脸色爆红,眼睛向上向下向左向右,朝各个方向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直视富冈义勇。

    明眼人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超级不会撒谎的少年。

    太明显了。

    富冈义勇握住宇智波奈奈子脖颈的手松开,改为放在她背后,轻轻向前一压,他的力度控制得很好,没有造成任何一条丝线的断裂,但却让上半身的丝线随时处在被崩断的边缘。

    丝线拉扯皮肉,宇智波奈奈子疼得身体不断轻颤,可她的眼神却始终注视着灶门家的长男。

    富冈义勇:“那为何,她与倒下的你的另一位妹妹伤口有这么大的区别?”

    “这些伤口全是撕裂伤,很明显,她的四肢和头颅是硬生生撕裂了下来,而且是从从各种方向,以不同力度。”

    “这绝不是一只鬼能做到的,除非那只鬼……用了血鬼术,不过一般做出这么残忍事情的鬼不可能单单只对她一人如此,而那边……”

    富冈义勇抬起下颌点了点远处倒在地上的灶门祢豆子。

    “你的另一个妹妹身上可没有这些被虐杀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我想你的其他家人也同样如此。”

    “最后。”

    富冈义勇的眼神回到宇智波奈奈子身上,又很快移开,正如之前如非必要他只会轻飘飘地将视线从少女身上滑过去。

    “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其样式我从未见过,也跟你们穿的不一样,而且这个布料比我接触过的贵族衣物的材质都要更加柔软舒适,你们身为一个砍柴为生的家庭……你们是从什么渠道获得这种布料的?”

    宇智波奈奈子视线下移,看见了自己身上的无袖白色睡裙,联系其他三人充满旧时代特色的衣物,没有说话。

    在见到两兄妹时她便从他们的衣物上察觉到了异常。

    这里不是她生活的世界,现实模拟……是时间不同?还是说空间也变化了?

    宇智波奈奈子觉得是后者。

    她记得,模拟器上对鬼王血脉的其中一条阐述,是它是来自某个世界的特殊产物。

    宇智波奈奈子猜测,鬼王血脉可能就来源于这个世界。

    “现在,告诉我。”

    富冈义勇的声音将宇智波奈奈子从思考中唤醒,手臂和肩膀被丝线连接的地方传来即将崩断的疼痛感。

    爱的丝线似乎并不止缝补身躯、保护生机的作用,这些丝线似乎还承担了神经、脉络的责任,同时具备连通躯体,传递感知的作用。

    它超乎常理的效用,是一种宇智波奈奈子暂时无法理解的维度。

    富冈义勇淡淡注视着面前的灶门炭治郎:“为什么她和你的另一个妹妹有这么大的不同?她是你的妹妹吗?”

    “鬼,以吃人为生,人的血肉对他们来讲是恢复伤势、精进实力的大补之物!”

    “你能保证她没有吃过人吗?”

    正如富冈义勇所说,来路不明的鬼,无人担保无人为之负责的鬼,富冈义勇无法放过、也无法宽容处理,这是他身为鬼杀队的职责所在。

    同样,鬼杀队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甚至,宽容处理也只是富冈义勇的一己之私,鬼杀队的其他人更倾向于是见鬼就杀的方针。

    然而见到宇智波奈奈子和灶门祢豆子的表现后,富冈义勇有别的考量。

    但就凭灶门炭治郎现在的表现,他根本不可能挺过鬼杀队其他人的诘问!

    富冈义勇怒道:“眼神不要游移!手指不要有小动作!你如果想证明自己没有在说谎,最基本的表现就是坚定!”

    富冈义勇喝问:“告诉我,你的这个妹妹,为什么身上会有不同于你们的被虐杀的痕迹,为什么穿着由昂贵布料制成的奇装衣物,最后,你的妹妹,她叫什么名字?!”

    灶门炭治郎深深吸了口气,面对富冈义勇狂风骤雨般劈头盖脸砸来的问题,他深知这一关,他必须要过,而且要尽可能完美地过关。

    红色渐渐从面上褪去,灶门炭治郎目光盯着富冈义勇,神色坚定,仿佛自己接下来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灶门炭治郎的鼻子很灵,这个灵不只是体现在嗅觉上,他还有一种特殊的天赋……能用鼻子嗅出他人的情绪。

    他不仅嗅出那个少女并没有吃过人,而且……在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他嗅到了一股平静又悲伤的味道,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烈。

    这也是为何灶门炭治郎犹豫再三后又返回来的原因。

    现在想来,虽然那时候的少女四分五裂,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但灶门炭治郎觉得她还是有那么一丝奋力一搏的力气袭击他的,更何况当时为了帮少女合上双目,他把头低了下去,少女几乎只需张嘴就能咬到他。

    在那种情况下仍未攻击他,明明她就快要死了,明明吃了他就能恢复伤势……

    灶门炭治郎咽了咽喉咙,心中愈发坚定。

    “这件裙子是我妹妹练手的衣物,只有她在睡觉的时候才会穿这条裙子,至于布料的问题,曾经有个走商上山时被野猪攻击,侥幸逃脱后却因为被野猪顶伤,无法动弹,差点饿死在山上,被我发现后抬回我们家,然后我下山请了医师救治他,为了答谢救命之恩,那位走商送了我们一匹布料,也就是这件衣服的布料。”

    灶门炭治郎咬紧牙关,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自然的表现。

    不论是为了拯救一个无辜的生命,还是为了从少女身上询问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又或者因为那名少女长得与小时候的祢豆子十分相似等等的原因,灶门炭治郎都希望少女能够活下来。

    富冈义勇:“将这么珍贵的布料拿给这么小的孩子练手?”

    灶门炭治郎咬牙:“她是我们家中最受宠爱的妹妹,毕竟……妹妹她是我们家中长得最好看最可爱的孩子,甚至她底下的弟弟妹妹们也都是反过来关照她的。”

    感谢宇智波祖传的优秀样貌,让此刻的灶门炭治郎可以借着宇智波奈奈子那优越的样貌胡扯乱谈。

    富冈义勇又问:“那为何唯独她的伤势如此特别?”

    灶门炭治郎敏锐地捕捉到富冈义勇话里的漏洞:“你……是不是去过我们家?在山顶?”

    富冈义勇呼吸停顿了一瞬,而后回答:“是。”

    他来晚了,假如他来得早一点,或许还能救下少年一家人的性命。

    正是因为这点无法道明的愧疚,让他对少年以及他的妹妹格外宽容了一些,尽管实际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富冈义勇:“我简单的检查过,你的家人身上并没有如她一般被虐杀的痕迹。”

    想起其他倒在了屋内的家人,灶门炭治郎攥紧双拳,又缓缓松开。

    他只剩下祢豆子这一个亲人了。

    ……不。

    灶门炭治郎的视线落在宇智波奈奈子还在不断流血的脚腕上,那是为了配合他,将祢豆子从黑发青年手中救下来而崩裂的伤口。

    亦是宇智波奈奈子正在缓慢流逝的生机。

    “我也想知道,那只鬼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妹妹。”

    这次,灶门炭治郎的回答出乎富冈义勇意料。

    他看着富冈义勇,道:“等我找到那只鬼,我会亲口询问他,并且,亲手斩下他的脑袋,为我死去的家人、为我被虐杀的妹妹,复仇。”

    是了,他无需编造,究竟是怎样的行凶者,又是出于什么心态区别对待不同的受害人。

    他只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不知情的受害者。

    很好。

    富冈义勇心中暗暗点头。

    十分出色的回答,总算有点样子了。

    现在就只差最后一个问题了。

    “你一直,在用‘她’、‘妹妹’和‘我妹妹’等词语代表她,难道她的名字很烫嘴?为什么一直避而不谈她的姓名?”

    “她的名字是什么?”

    “她的名字……”

    就在灶门炭治郎准备先随便编一个名字把面前的青年骗过去的时候,静默许久的宇智波奈奈子有了动作。

    她偏头看向灶门炭治郎,粉色竖瞳里映出了深红发少年的身影。

    奈奈子。

    她轻轻张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微弱的气体被呼出,只有口型的简单变动。

    他能听见吗。

    他能看懂吗。

    他听见了。

    也看懂了。

    灶门炭治郎朝灶门奈奈子露出一个温柔的安抚笑容。

    “奈奈子,灶门奈奈子。”

    “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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