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接近深夜,打了一整个下午的两个少年战斗稍微停歇了一会后,很快又再次纠缠在一起。
不仅如此,他们的战斗又一次升级了。
金发少年身上涌现出带的查克拉浓度高到凝结成了可以触摸的实体,金发少年如臂使指地操控着这部分查克拉发动双重攻击,然而这似乎是以失去大部分理智为代价换取来的强大力量。
具体表现为刚才一直喋喋不休的金发少年此刻一言不发,只知晓进攻。
而她的胞兄为了对抗他,启动了身上的咒印。
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背后长出了一双巨大的,如羽翼如双手,又如肉瘤一般的东西。
嗅闻到胞兄气味的些许变化,黑发少女目光冰冷。
之前只斩断大蛇丸的四肢,有些便宜他了。
她应该缓慢地、分批次地一节一节地砍下他的左臂,然后再照葫芦画瓢地处理其他四肢。
用各自的手段提升战力后,两人再一次打得平分秋色,在终结之谷四处碰撞,将雕像的下方以及地形破坏得乱七八糟,站在巨大雕像上方的奈奈子能清楚感受到脚下雕像的震动。
无论是咒印,还是尾兽的查克拉,长时间使用都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负担,因此在明月高悬的夜空之下,只剩下最后一击的力气的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同时使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招。
“千鸟!”“螺旋丸!”
两个经过加成后威力巨大的忍术撞击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球,将四周的雕塑、石头尽数粉碎。
能量球消散后,露出被湖水冲上岸边的两人。
两个少年都因为巨大的冲击而陷入短暂的晕厥。
一道身影从雕塑上方下来,在黑发少年的身边停下。
黑发少女轻轻跪坐了下来,右手搭在胞兄光洁的额头上方,柔嫩的掌心与胞兄额头的皮肤紧密相贴。
静静凝视了一会后,她缓慢张口。
“最初那时,我很愤怒。”
声音并非是从奈奈子的口中发出的。
黑发少女将身处宇智波族地里的【等比玩偶】回收进模拟器背包,然后重新将它取出,这样一来远在宇智波主宅的玩偶便以这种方式“传送”了过来。
那玩偶已经变回最初的模样,躺在奈奈子另一只手的手心里,声音从无面玩偶的嘴部传出。
玩偶:“我想要找到你,质问为什么要抛下我。”
玩偶:“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如果连你也离开宇智波族地,我会遭遇什么。”
“但是,就这么追着,追着,我开始思考想要质问你的问题。”
“然后我发现,其实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都知晓。”
“第一个问题,是因为你要为宇智波一族、为父亲母亲报仇。”
“第二个问题……因为,我从未告诉你,有关‘束缚’的事情。”
奈奈子:“你怎么会知道你彻底离开宇智波一族的族地的行为会导致什么呢?”
在明悟两个问题的答案后,她冷静了下来。
奈奈子:“哥哥,你从未做错任何事情,从未。”
“既然症结已经解开,我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奈奈子看着胞兄脸上的细小疤痕,想要拂去伤疤上的灰尘,却又怕细微的疼痛会将胞兄从昏迷中惊醒。
“去大蛇丸,和继续留在木叶,哪个更好。”
奈奈子眨了眨粉色双眸,自眼睛变为粉色后一贯冰冷淡漠眼睛里首次流露出堪称温柔的眸光:“我自然希望你能留在木叶,我们一起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然而我知道这样的生活并不能让你真正感到快乐。”
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像卡在她的胞兄喉管里的一根刺,在他每一次呼吸时都耀武扬威地彰显其鲜明的存在感。
“你需要复仇,需要将这根刺拔出,即便那会给你带来生命危险。”
黑发少女放下搭在胞兄额头上的手,缓缓弯腰,将额头轻轻贴在黑发少年的额头上。
“你的愤怒、你的迷茫、你的犹豫,我全都看在心里,我也知晓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我不会将你强行绑在我身边因为——
她凝望胞兄闭上的双眸,仿佛在与失去意识的胞兄对视,谈话:“——我从未将你当作我的附属品,哥哥。”
“所以,去吧哥哥,踏上你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吧。”
这条道路上最危险的那根荆棘,已被她拔出、铲除。
远方,一个生命力强盛的生命体带着熟悉的诱人香味正在不断靠近,其身份不言而喻。
正是木叶的上忍,也是两人的带队老师,旗木卡卡西。
奈奈子留恋地最后望了黑发少年一眼,手中的玩偶发出极为轻柔的声音。
“该醒来了,哥哥。”
“你该启程了。”
轻柔的声音消散,宇智波佐助猛地睁开眼睛,左右扭头。
没找到后,他又很快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四处张望,然而那道熟悉的声音似乎只是他的又一次幻觉。
第三次了。
一个人真的有可能产生这么多次相同幻觉吗?
这一次,宇智波少年执拗地继续用那双敏锐的双眼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没过多久,脚边突然传来的动静将宇智波少年从那仿佛入了魔的找寻状态中惊醒。
躺在地上的金发少年艰难地朝站起身的同伴伸手,再一次挽留道:“佐助……不要走……”
“……抱歉,鸣人。”
宇智波佐助垂下眼眸。
知晓这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黑发少年难得坦诚地吐露出自己的心里话:“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鸣人。”
金发少年的眼睛亮起一道光芒。
“但是,我有不得不去大蛇丸那里的理由。”
那道光芒又倏然熄灭了。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如果像你所说的,我是你最好的最重视的朋友,而且现在也依旧如此……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帮我照顾好奈奈子,我的妹妹,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她就拜托你了,鸣人。”
黑发少年转身离开了此地。
黑发少女站在雕像上方,注视着他离开的身影。
再见,哥哥。
漩涡鸣人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他依旧没能留下他最重视的朋友。
然而这次,漩涡鸣人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
那被佐助如此郑重地托付给他的妹妹,在佐助的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只要佐助的妹妹一直留在木叶,佐助总有一天要回到木叶来。
也就是说,他们总有会相逢的一天。
想清楚这点后,漩涡鸣人嘴角颤抖地扯起一个微笑,然后再次跌入了黑暗。
过了一段时间后银发忍者珊珊赶到。
当看见终结之谷只有漩涡鸣人一个人躺在地上时,他便知晓自己已经来迟了。
他沉默地抱起倒在地上的漩涡鸣人,顺带捡起掉落在漩涡鸣人身旁的护额。
护额的上面有一道划痕。
金发少年的护额好好戴在头上,那么这个掉落的护额是谁的东西不言而喻。
将属于他的弟子,宇智波佐助的护额放在漩涡鸣人的身上后,旗木卡卡西抱着重伤的,急需治疗的漩涡鸣人朝赶回木叶。
他心里十分沉重。
假如粉发的少女知晓佐助离开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而他又该如何面对那个在宇智波主宅中,等待哥哥回家的,瘦弱却仍旧美丽的少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