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故作淡然的转身就走,实际心中慌乱不安,她不知道该在这一片雾气笼罩中往哪去,于是也就只好装作无事发生。
也不知走了多久,这片空间好像一片空无,除了她以外只有这些浓雾陪同着,世界安静又孤寂。
白子捡钱的时候没有感到害怕和孤单,这时反而生出一些孤寂起来。
人在做梦的时候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大脑总会自圆其说,但白子却在这关键时刻想到了。
听说想知道的时候掐自己一把,疼痛会告诉你答案。白子果断掐了自己一下,顿时觉得疼得厉害,这么离谱竟然不是在做梦?
白子心想,也是,哪有人做梦能梦见捡冥币的,谁家好人做这种不害别人害自己的梦啊。
走了许久,全靠白子在医院上上下下、进进出出锻炼出来的脚上功夫,绕是如此,长久的看着同一个景色,她也开始感到厌烦。
好像有人听到了她的想法一样,突然间浓雾里出现了蓝色的幽火,场景似曾相识。
那幽火来得快,快到白子还没躲几步,就被当头一棒打懵了。
白子捂着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背上又是啪啪两声。
雾里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且十分耳熟:“给你的你不要!你娘的!非得自己捡!老子让你捡!让你捡!”
“嗷嗷别打了别打了,爷!嗷,是我啊!”白子跳着脚到处躲,认出刚见过遗照的白爷爷,喊的鬼哭狼号。
“打的就是你!你他妈给老子上了多少香!你瞅瞅这烟!”
“我布吉岛嗷,那都是上供!”白子伸手乱抓,抓住了一只冰凉的手。
“上个鬼的供!你他娘的上了一片雾霭!”那冰凉的东西渐渐显出原型,白子手上抓着的果然是两眼冒蓝光的白爷爷。
“啊?”白子四处看看,“是我吗?我就上了一点点香。”
白爷爷气的换了另一只手敲白子脑门儿:“一点?你那叫一点?你还想放火烧圆明园吗!你就是那该死的法西斯!”
白子心虚了,她也不知道之前有没有人烧一桶的啊,她辛辛苦苦点了好久呢,一片好心怎么会得这种下场,好人没好报,下次她一定自私。
“拿出来。”白爷爷没好气的向白子伸出手。
白子把握着的白爷爷右手放上去。
白爷爷想也不想,又给了白子一个爆栗,再次伸手。
白子委委屈屈,把脑袋小心探在白爷爷手上。
白爷爷:“……”
“咚咚咚!”又是好几个爆栗。
“老子让你皮!老子让你皮!”白爷爷气得像活过来了一样,死白色的肤色看上去都像冷白皮了。
白子紧紧攥着那把钱:“别打了别打了,我没有东西给你了!”
“怎么没有!把钱拿出来!”
“那是我的!我辛辛苦苦赚的!嗷——”
白爷爷收回绊人的脚,将白子手里松动的钱都掏了出来:“你哪有赚,这是老子的精神损失费,滚蛋吧!”
白子喘着粗气惊醒了,心脏像长嘴吃了柠檬一样,酸的。凭什么做梦都是别人在发财!
……
第二天一早,白妈妈又哐当一声打开了白子的房门,还没开口骂人就哑在了嘴里。
只见白子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看上去像哭了一晚上。
“被男朋友甩了?”
“妈……别试探了。”
“啧。”白妈又嫌弃又可惜,“那你哭什么,出来吃饭!”
这可能就是严母的关爱,喊你吃饭就是安慰和和解。
白子习以为常,并快速处理好自己的情绪起床洗漱。
白妈今天没有骂她就出门了,这实属白妈极大的爱了。白子也乐得享受难得不被挨骂的时候,拿起手机就看见一个新朋友给她发了消息。
许愿:你在哪?
白子满头问号,再看一眼时间,0:35收到的消息。
白子有很多问号,她不是个没礼貌的人,有发必回,于是伸出手指,替七小时前的自己回了消息。
白子做梦:【梦里】
那边不知在干什么,竟然秒回。
许愿:【果然是你进去了】
许愿:【见个面吧】
白子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问号本号了,她难道就长着一张很社会的脸吗?一看就知道会进去踩缝纫机?
好吧,白子认命,如果真的进去了,希望好运之神降临,让她去有明星的监狱,她希望能在里面看一次春晚现场。
许愿跟白子约在了白家附近的咖啡店。
如果是平时,见心动嘉宾的白子一定精心打扮,但由于来人带来的应该不是好消息,白子什么都没做,穿着拖鞋就拖拖拉拉的来到了目的地。
许愿到的早,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他以为白子也许会迫不及待地来找他了解一切,于是紧着时间赶来,结果却见白子虽然慢吞吞但却跟约定时间一分一秒都不差的踏进咖啡店。
许愿一时不知道该夸白子是心大还是该夸学医的真稳。
白子坐下率先开口:“哥,事情很严重吗?”
许愿点头:“没有明确证据能说明这个事。你知道你怎么进去的吗?”
白子沉思,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向来遵纪守法……难道是她在墓区烧香太多的事被园长告了吗?
许愿见白子认真思考的样子也知道她需要时间,于是喝了口刚端上来的咖啡耐心等着。
白子脑瓜子里一瞬间想了很多东西,生锈的脑子拿出了期末考前冲刺的动力。
从为什么直接到出狱后档案会不会有记录。但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于是冲许愿摇了摇头。
许愿叹了口气,心道果然,进入梦境是机缘巧合。
“哥,你知不知道要进去多久?”白子试探的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希望知道是三天还是十五天的拘留,她好早点想该怎么跟父母狡辩,不是,掩饰。
许愿反应迅速,立刻回神:“目前没有确定的时间。”
“无期?!”白子立刻惊恐,“不是我干的!警察怎么说!必须查监控!”
许愿:“……什么?”
许愿无语,并确定了,这就是个憨憨,他之前对牛弹琴了。
白子在许愿一番解释下终于明白了今日的约会目的,对二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行为感到抱歉。
许愿告诉她这两天做的奇怪的梦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真实的。
白子本来收拾好的心情一下的就跌到了底,白爷爷真给钱但她没要,捡的钱是真的但她被抢劫了。
梦已经很悲伤了,现实果然更残酷。
许愿看着面前突然红了眼眶的女孩,核桃一样的眼睛饱含泪水,一时手足无措,拥抱?安慰?这些好像不合适啊!
于是许愿将纸巾递给白子,并将给白子的那份卡布奇诺往她面前推了推:“别伤心了,喝点热的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