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本来还不确定白子是否也在这个梦境，这下他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确定的不能更直接。世上除了白子，谁会发这种东西给他。

    许愿揉了揉眉心，放弃文字交流，直接将电话打给白子，那边秒接：“白子，你在哪？”

    “家，”白子贴心反问，“约老地方？给彩票？”

    许愿深吸一口气，没理这些废话：“家里有人吗？”

    白子心跳一漏，不能又是突击来家里做客的吧，避免再一次做被打差评的家政服务人员，白子委婉又口不择言：“有很多陌生人。”

    许愿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你别动，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来，千万别信任何人，跟我保持通话，安全第一。”

    适得其反的白子懊悔不已：“哥，对不起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正准备开车的许愿：“……”

    “子子，”许愿语气无奈又认真，“你好好想想，告诉我，家里真的有人吗？”

    白子刚想理直气壮的回答，但她灵光一闪，喉咙仿佛过敏一样肿胀，她认真的反问自己，家里真的有人吗？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没了她的说话，在吵闹的轰鸣声停下的间隙，家一切都很寂静，只剩这一秒又一秒的声音催促。

    白子不敢转头看向沙发，中老年人刷手机的习惯白爸也有，声音响亮且没有营养的短视频，是从什么时候没有声音的呢？还是一直都没有？

    白子的手凉到没有知觉，她意识到从一开始就一直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拉开身后的房门：“嗯嗯，帮我点两杯卡布奇诺，上次尝过真好喝。”

    许愿加快了车速，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疾驰，他听懂了白子的暗示：“别紧张，自然点，等我来之前先保护好自己。”

    白子拿出最快的手速立刻关上了房门，握紧了手机，一步深一步浅走到了床边，轻声问：“是世界末日吗？”

    “是梦。”

    许愿低沉的声音跟他说出的话一样梦幻离奇。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我们进入梦境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可以说是穿越了，这里是真实与虚幻的交界。”

    白子看过很多小说，她理解许愿说的穿越，但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时，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抢银行的话，梦醒来是会被抓还是会成为富婆？”

    许愿：“……”

    那边的沉默震耳欲聋，白子客气解释：“哥，我就是缺一份可以养我一辈子的财富。”

    许愿那边只传来了开车的风声，白子自知离谱，她弱了声音：“我遵纪守法。”

    “你最好这样。”

    许愿一边在街上飙车一边向白子询问醒来后的情况，白子都老老实实交代了。

    许愿听到白子说有很多飞机时，就将眼睛瞟向天空，这一眼让许愿停下了车，刚巧是在离白子家附近不远的咖啡厅旁，许愿下了车抬头看向天空：“你的房间有窗户吗？”

    “有。”白子刚将椅子和床头柜都挪到了门口堵门，听见许愿的问话，就将目光转向往起床后就没有拉开窗帘的窗户。

    没有人提醒的时候什么都注意不到，一旦提醒了白子的手就痒了，非常想一把将窗帘掀开看看。

    “打开看看吧。”

    “什么？”白子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有人同意她的手贱了？

    “看看窗外，子子。”许愿重复。

    白子拿着手机一步步走向窗边，试探着掀起窗帘的一角，露出里面另一片窗帘。

    这个窗帘是白子改造过的，医院需要上夜班，她常常需要白天补觉，因此她将原本透光的窗帘里面又贴了一层不透光的布。可惜当初白子懒得量窗户尺寸，不小心买少了大约十厘米，所以当白子掀开最外层的布料后，里面的窗户刚巧漏出了玻璃的边缘。

    白子幸灾乐祸，谁能想到当初的小选择拯救了现在的她。她就像个变态偷窥狂，悄悄从这条透出来的玻璃往外看。

    黑粉的天空下，一片废墟，世界都变得空旷，世上好像只剩下杂草和垃圾，它们喧宾夺主，成为世界的主人。所有的房子都像经历了强拆，放眼望去一片断壁残垣。

    轰鸣声再次传来，白子转着角度看向漏出天空的方向，那是什么？

    黑色的身体白色的肚子，甩着尾巴慢悠悠在天空游走，白子的眼睛追着它飞到看不见的位置时，下一阵轰鸣也响了起来，又是一个庞然大物，它从天空俯冲下来，又在快到建筑时放慢了速度游了过去，巨大的身体蹭过整个建筑，也从白子的窗户她的面前蹭过去。

    “鲸……鲸鱼？”白子喃喃说出了口。

    许愿看着天上那三条庞然巨物，它们绕着这一块区域里唯一矗立着的那栋高楼游走，或高或低的游动，似乎在嬉戏玩闹，带着梦境一般的童话色彩，遮住了天空。

    “子子，你住几楼？我们必须得赶紧离开，它们可能要破坏高楼。”许愿借着店铺雨棚的遮掩，在鲸鱼的眼皮子底下快速躲进了小区保安室。

    “七……七楼，愿哥，是跳下去会死的高度。”白子翻找衣柜，思考自己拿衣服做绳子，从窗户翻出去逃出生天的概率有多大。

    “有没有护身的东西在身边，别跳楼，从大门出去。”许愿蹭着建筑物的遮挡已经移到楼道门口了，他顺手拿起摔烂在旁的一根防盗窗铁棍，快速跑上楼。

    白子绝望看着自己唯一护身的东西，蓝色生死恋——医学教科书。

    “我快到你家门口了，等会你拿着护身的东西出来给我开门，门打开我会带你走。”许愿轻喘，听得出他一步跨了三两个台阶，赶的飞快。

    白子咬了咬牙，穿上了一件运动外套，在外套里面塞了三本厚实的书，然后手里再抄起一本搬砖，挪开了门口的阻碍物。

    她假装很忙的打开了房门：“面试地点在富裕大厦啊，九点面试？好的好的我马上到。”

    白子拿出了小时候偷玩电脑躲回家的父母的速度，快速拉开了门，门口的许愿刚好出现，像她的意中人骑七彩祥云来救她狗命。

    白子被许愿一把拉了出来，出门时白子鬼使神差地回头瞟了一眼，只见那张属于温和的白爸爸的脸，在她背后不远处，一直在死死盯着她，眼神凶狠又恶毒，许愿拿着手里的铁棍使劲往白爸快靠近的身体上一戳，白子轻轻一眨眼，那张脸就突然扭曲变成了陌生人的模样。

    白子没机会多看，大门就被许愿砰的一声一把甩上，然后带着她飞速下楼。白子差点以为自己的腿会飞，许愿每次在她跟不上时就给一把力，撑着她飞跃下了楼。

    白子迷迷糊糊就到了一楼，满脑子的害怕都被冲没了，只剩一句话，肌肉猛男真香，我爱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