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做

    余楸站在厨房里,盯着锅里的红烧鱼发呆。她原本邀请了裴知路、林小樱和沈却一起来吃饭,结果三个人像是约好了一样——

    裴知路:【抱歉,今天约了去写生】

    林小樱:【我、我和人约了去写生】

    沈却:【有个临时的线上会议,走不开】

    最后只剩下原朗一个人回复:【我能早点来吗】

    余楸盯着手机屏幕,耳朵发烫。

    更巧的是,她爸妈今天正好去县里探望亲戚,晚上不回来。

    这算什么?约会吗?

    还好家里不点蜡烛,不然就成了烛光晚餐了。

    余楸手一抖,盐撒多了。

    原朗准时按响了门铃。

    他今天穿得很随意,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头发似乎刚洗过,微微蓬松,衬得那张冷峻的脸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感。

    余楸:“请进。”

    原朗目光扫过餐桌——碗筷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至于卖相……

    勉强能看。

    “都是你做的?”

    “不然呢?我家又没请厨师。”

    原朗没说话,径直坐下尝了一口红烧鱼,眉头微蹙。

    余楸:“很难吃吗?”

    “咸了。”

    “……”

    “但鱼很新鲜,”原朗又夹了一筷子,“火候也还行。”

    “总的来说,不错。”

    “你是在夸我做的菜吗?”余楸有些不可置信。

    男人瞥了她一眼。

    “我在夸你。”

    这顿饭吃得意外和谐。

    原朗虽然还是那副半嫌弃半冷淡的表情,但吐槽的力度轻了不少,甚至在她手忙脚乱盛汤时,还顺手接过去帮她盛好。

    吃完饭,余楸正要收拾碗筷,却被按住手腕。

    “我洗,你去坐着。”

    原朗的掌心温热,指腹有一层薄茧,磨得她皮肤发麻。

    余楸不懂,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你是客人,我怎么能让你洗。”

    “那你不拿我当客人不就行了。”说完,男人起身去了厨房。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原朗熟练地洗碗。水流冲刷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泡沫沾在腕骨上,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有点好看。

    余楸别开脸,暗骂自己没出息。

    洗完碗,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孩子你该回家了”的气息。

    余楸想了想,还是找个话题:“今天天气不错……”

    “嗯。”

    “村里小学的事,却姐说一年后就能动工……”

    “嗯。”

    “你今天,脾气还挺好的哈。”

    “嗯。”

    ……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就在余楸考虑要不要直接赶人时,原朗突然开口:“你房间桌子上相框里的人,是那个阿源吗?”

    “你、你怎么知道?”

    “刚上楼拿咸肉,你房间门没关,”原朗语气平静。

    “我一转头就看见了,不是故意的。”

    余楸尴尬得脚趾抠地,怎么老是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贺源的事。

    “你为什么想知道?”

    “好奇而已。”原朗侧头看她,眼神深邃。

    “我想看看,什么人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余楸小声辩解:“没有……没有很重要。”

    原朗嗤笑一声:“没有很重要你放桌子上摆着?”

    他忽然凑近,嗓音压低。

    “那要不你换成我的照片,天天看,你愿意吗?”

    余楸真的搞不懂这个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她的贺源哥哥诶。

    他们两个人怎么能相提并论的嘛!

    “你、你别胡说!”她慌乱地推开他。

    “阿源哥哥只是我的邻居,小时候经常照顾我。”

    “我们……感情还行吧。”

    “哦?青梅竹马?”

    “不是啦!就是……关系不错的哥哥。”

    “这长得也不帅啊,”原朗轻哼,“还不如裴知路那个家伙。”

    “我觉得帅就可以了,行吗?”

    原朗噎住,半晌只憋出一句:“随你。”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余楸觉得他莫名其妙,干脆下逐客令:“你是不是该走了?”

    原朗脸色一沉:“赶我?”

    “不就问了一下你的小情郎吗,至于这么激动?”

    “原朗!”

    余楸真的恼了,“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谁知男人看她炸毛,反而笑了。

    他慢悠悠站起身,语气欠揍:“行,我走。”

    “给你的阿源哥哥腾位置。”

    余楸抓起抱枕砸过去:“滚滚滚!”

    原朗轻松接住抱枕,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在余楸反应过来前,已经大步走向门口。

    “明天村民大会汇报工作,别忘了!”

    门关上的瞬间,余楸瘫在沙发上,捂住发烫的脸。

    这个混蛋,到底什么意思啊!

    *

    村委会的大院里挤满了人,几乎每户都派了代表来参加这次会议。

    余楸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前,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心跳得有些快。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汇报工作,台下坐着的不只是村干部,还有看着她长大的叔叔伯伯们。

    她深吸一口气,翻开文件夹。

    “各位乡亲,今天我想跟大家汇报一下新饲料试用的情况。”她的声音清亮,在嘈杂的院子里格外清晰,“过去三个月,我在自家塘里试用了'蟹霸王'新型饲料,效果很明显。”

    “使用新饲料后,螃蟹的脱壳周期缩短了一成,平均体重增加了两成,而且肉质更加饱满紧实。“

    “这是两组螃蟹的对比,新饲料喂养的蟹黄更饱满,蟹肉纹理也更清晰。”

    老李头举手提问:“余丫头,这饲料贵不贵啊?”

    “李叔问得好。”余楸微笑着调出价格表,“单买确实比普通饲料贵,但厂家给了我们村团购价,算下来每吨只比原来贵一成不到。”

    “而且厂家承诺,如果我们全村采用,他们会免费帮晨阳村螃蟹做宣传,包括线上直播和线下推广。”

    会场热闹起来。

    王会计皱着眉头:“秋秋,不是叔不信你,但万一换了饲料,螃蟹卖不上价怎么办?咱们村就这一个业务,可经不起折腾啊。”

    “王叔,我理解您的顾虑。”余楸切换PPT,“这是最近三个月我们直播间的数据,我可以很自信地说,晨阳村螃蟹已经小有名气了。”

    “我还没有告诉大家,到昨天,已经有七家电商联系过我,想订购我们的螃蟹。但问题在于,这些订单要么量小,要么压价厉害,没法惠及全村。”

    “我的想法是,我们要拿下包村的大单!”

    余楸声音提高了几分,“这需要两个条件:一是螃蟹质量必须过硬,二是要有商业附加值。新饲料能解决第一个问题,而宣传合作能解决第二个。”

    赵大爷抽着旱烟嘀咕:“说得好听,万一亏了算谁的?”

    争论渐起时,一个修长的身影站了起来。

    原朗走到余楸身边,缓缓开口:“乡亲们,听我说两句。”

    整个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他抽过余楸手中的翻页笔,调出一张简易的盈亏分析图。

    “我用最直白的话给大家算笔账。”他指着图表,“假设全村一半的塘改用新饲料,前期投入增加一成,但按照余楸的销售预期,利润可能增长三成到五成。”

    “就像买新稻种,贵是贵点,但亩产能多收两成,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如果销售不如预期,亏损也控制在一成以内,而且咱们随时可以切换回原饲料。”

    “但如果成功,晨阳村螃蟹的品牌价值会翻倍,到时候就不是我们求着别人买,而是别人抢着要我们的货。”

    男人讲解时眉头微蹙,眼神专注,修长的手指在图表上圈画重点,每个数字都信手拈来。

    似乎察觉到一旁的目光,男人忽然转头,冲余楸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得意的笑。

    臭屁小孩!余楸在心里默默吐槽。

    “总之,”原朗最后总结,“现在加入是风险最小、收益最大的时候。当然,如果还想观望,等看到成效再加入也不迟。”

    “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让晨阳村的螃蟹走出去,让全村人都富起来!”

    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林书记站起来宣布:“这样,给大家两个星期时间考虑,下次会议我们再最终表决。”

    散会后,余楸正收拾资料。

    “讲得不错。”

    她抬头,原朗正叼着根棒棒糖。

    余楸掩住脸上的笑意:“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书记居然会夸我。”

    “想夸就夸咯。”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满不在乎。

    “你……”

    “谢谢你刚才帮我。”

    余楸如是说道,她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旁人对她的好,她都记得很清楚。

    当然,旁人对她的不好,她也在心里默默记仇。

    至于这个“旁人”,最近好像真的很奇怪。

    “不客气。”

    “祝你的计划早日实现。”

    原朗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到她怀里。

    “吃不完了,你解决了吧。”

    余楸一看,是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她最喜欢的口味。

    这个家伙,之前还嘲笑她这么大年纪还吃棒棒糖,结果自己倒吃上了。

    余楸撕开糖纸,舌尖舔过糖果,甜到心里。

    她小声地说:

    “是我们的计划。”

    *

    夜色渐深,余楸抱着一叠资料来到原朗家院门前。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她纤细的影子。

    她伸手推了推院门——果然又没锁。

    “真不省心。”

    小声嘀咕着走进去,穿过安静的院子。

    客厅亮着灯,却不见人影。

    余楸把资料放在茶几上,正想喊人,忽然听见卫生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水声,夹杂着低沉的喘息。

    她下意识朝声音来源走去,却在距离卫生间几步远时猛地停住。

    门缝里透出的灯光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剪影,男人的喘息声愈发清晰,低沉而压抑。

    “哈……”

    “秋……”

    余楸瞬间僵在原地。

    那声低唤太模糊,却又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她最敏感的神经。

    他刚才是在喊——

    余小秋?

    心脏骤然狂跳,脸颊烧得发烫。余楸感觉到双腿在发软,竟渐渐地要站不住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耳边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在,做什么?

    他刚才喊的,又是谁?

    余楸不停去想,又不敢去想。

    突然,水声停了。

    余楸如梦初醒,慌乱后退,却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的盆栽。“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卫生间的门猛地被拉开——

    原朗站在门口,发梢还滴着水,赤裸的上身泛着水光,腹肌线条在灯光下格外分明。

    男人的眼神从震惊到尴尬,最后定格在余楸通红的脸蛋上。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余楸的声音细如蚊呐,“我来送资料……”

    原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耳根肉眼可见地泛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被院门推开的声音打断。

    “儿砸,你姨我回来了!”

    沈却踩着高跟鞋走进来,话音戛然而止。

    余楸捂着脸蹲在地上,原朗半裸着上身蹲在她旁边,手指还悬在空中,似乎正要安抚她。

    三个人面面相觑。

    沈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姨!”

    “你别误会!我们什么都没做!”

    原朗慢悠悠站起身,顺手捞起沙发上的T恤套上,声音还带着未褪的沙哑。

    “嗯,没做。”

    沈却微微一笑,识相地往楼上走:“别担心,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继续。”

    继续?!

    继续啥啊,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余楸欲哭无泪。

    “余小秋。”

    原朗轻声唤她。

    她抬头,对上男人滚烫的目光。

    “下次记得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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