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站在铜镜面前,在梳妆台上放着金边面具,她拿起来又放下,在镜子面前反复比对。
太子派给她了第一个任务,这批铁是将士们在关外炼制完成再运到城内的,江虞负责运输。
女孩们井然有序的跟着队伍,手持刀具箭弩,时时做防御姿态。
这是第一次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很重要,这决定着这女子武行能不能开下去。
江虞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作为队伍的首领,她必须时刻小心。
远方的芦苇荡被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响声。以防万一,江虞还是走进看了过去。
一小块黑影闪了一下,又立刻被黄澄澄的芦苇荡掩住。
但江虞眼尖,还是发现了。
“警戒!”
齐齐地刀出鞘的声音,一队人马立刻分散把车夫和运铁的车保护的严严实实。
一个石子落在地上,是那芦苇荡里射出来的。
这是在试探,还是说他们只有这些武器。
江虞侧身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黑影忽然腾空飞出,直直的冲向她。
她紧急后退,脚后跟摩擦出了一片烟尘。
与此同时,一旁还有三个人跳了出来,三个人分别落在了江虞的左前右方向,形成包围之势。
坏了,他们是有预谋的。
再往回一看,一旁的树丛后面也冲出了几个人影,目标就是运输的马车。
这计谋可用的是好啊,江虞腾空起身一个飞踢,踹在了一个人脸上,另一只手持锦云刃与另一人交锋。
他们先把我拖住了,而后围攻马车,但幸好,姑娘们也都不是吃素的。
那一边的战局也非常良好,对方好几个人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江虞这边也只剩一个对手在与她缠斗,这人的武功比前两个要高强一些,不是那么好对付。
好不容易,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的面罩被撤下。
这张脸越看越熟悉。
“密探同志,还认识我吗?”
陈旧的记忆好不容易被翻了出来,是那次偷密信的那个军师。
没等江虞做什么反应,那军事就从袖口拿出一个信号弹高高的抛了上去,霎时,烟火散了漫天。
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的江虞一把揪起这人,把他当作人质。
他这么做,应该是还有援兵。
她吩咐一旁的一个女护卫,快马跑回去搬救兵。所有护卫队的人聚在一起,精神高度集中。
果然随着一片嘈杂,一群人马黑压压的跑过来了。
虽说姑娘们都训练有素,但这些人估摸着快有一百个,她们二十多个人哪里敌得过。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哪有来盗窃铁矿出动一百个人的,难不成是蓄意报复?也不对,那日自己分明偷到的是假情报,根本不会损伤他们的利益。
战事焦灼,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
空气中到处是烟尘和血腥味,第一次做任务就这么惨烈,当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江虞一人敌过一圈,这些都是些山匪帮派,没什么真才实学,不过是仗着人多的士气罢了。
可奈何自己只有二十多个人,还是被他们见缝插针地攻了进来,一个人直接越过外围的打斗,扑向车夫,江虞赶快紧随其后,在车顶与他打了起来。
看着下面,有些女孩身上被划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马车上到处是血液喷溅的痕迹。江虞一阵阵心痛。
她想一定要为这些女孩们讨个公道,这件事不寻常,绝对不是几个山匪自行能组织起来的,背后不知有什么人在操控。
打斗着,面具一不小心脱落,被对面一闪而过的银光劈成了两半,但江虞已经没有闲心管这些了。
踏踏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仔细一看,上面还竖着旗帜。太好了,是官府的人。
虽说,看不清上面写得的是什么,但山匪援兵总不会还竖个旗的。
江虞跳下车,又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厮杀中,但随着援兵的到来,战斗也变得轻松了很多。
那些穿着破烂的山匪一个个倒下,黄沙之间,渐渐只剩下了自己人。
她这才看清楚竖着的旗帜上面写的什么字——“秦”。
江虞呆呆地楞在一边。
而旗帜下站着的,就是那位年少成名的亲王。
为什么会是他来,盐铁司出了事为什么会是他!
江虞下意识想伸手按紧自己脸上的面具,可是触到的却只有脸上的污渍。
秦寂缓缓向她走来。
她狼狈地站在马车下,竖起的发早已化作如瀑地青丝垂下,身上纯白的外袍此时也血迹斑斑,还沾染了些泥,只剩那张惊愕到瞳孔骤缩的双眼。
在秦寂的心中,她的脸是像瓷器般干净,五官也是似女娲雕琢过,而此时的她满脸倦容,污渍与血迹混杂在一起,倒不像是她了。
江虞见秦寂走过来,就慌慌张张地捂住脸,扶住马车想跑,可修长的手指已经搭上她的肩膀,她浑身僵住了。
“受伤了吗。”语气平淡而没有温度。
两次遇见江虞他的第一句话都是‘受伤了吗。’
僵直地身体机械地摇了两下头。
“那,回府。”
江虞被带上了马车,她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马车停在了亲王府门前,本来这时候要去找太子的,但眼下的情形,江虞压根不敢提其他人的名字。
黑色的人影死死拽着她的手,往书房里拉。
书房的门关上,里面没有点灯,一片黑暗。那种心虚感在这样黑暗而寂静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
随着书房的门嘎达一声锁上的声音,江虞的双脚忽然离地。
她被抬了起来,抗在了肩上,这样被动的姿势让江虞感到抗拒,她使劲用手肘击打着秦寂的肩背,这力度分明已经很大,但他就像不知疼痛一样,一声不吭地走到了案板前,把江虞放了上去。
秦寂的两手撑在江虞的两边,身上清茶的味道汹涌的灌入她的鼻腔,背着光线,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着的,射出一种凶险的光。
“太子人怎么样,不错吧。”
这声音倒像是恶魔低语,萦绕在耳边,江虞大气也不敢喘,只是听着。
“帮他做事可是有什么赏赐啊,王妃。还是说,你心甘情愿帮他。”
“不是,我···”
话没有说完就被淹没,秦寂狠狠的咬上了她的下唇,恶劣的用虎牙反反复复的研磨。带来持续的阵痛。
“王妃武艺如此高强,怕是帮那登徒子干了不少的事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嗯?”
江虞紧锁眉头,一声不吭,极力压制着唇部传来尖锐的痛觉。
“说话!”
炽热的的掌心摁住她的后颈,距离一瞬间再次拉近,耳边只剩下对方的呼吸声。
“包括这个,是你的吧。”
眼见着他从身后拿起那破碎的金边面具。
这个竟然被他捡回来了。
“那日,药铺上面的那人是你吧,在景苑阁窃听情报的也是你吧。”
后颈的手慢慢往下,直到了江虞的腰部,再一使劲。
两人几乎贴了起来,黏黏糊糊的粘在一起,江虞甚至都能感受到秦寂心跳的律动。
他的身体嵌入式的夹在江虞双腿之间,密不可分。
吻越来越粗重,从唇角到了锁骨,每一寸都被秦寂的唇舌侍弄过。
“秦寂···要杀要剐随你便···但能不能···不要···这样。”江虞的声音已经开始不连贯。
“王妃说的秦某不太懂,那样,是这样吗?”
紧接着,锁骨处的疼痛一下加剧江虞终于忍不住哼出了声。
“王妃,你知道,你的鲜血是什么味道吗?”
“你个变态!”
江虞扬起手,在秦寂脸颊处就是一巴掌,力度很大,连她自己的手都是火辣辣的。
“王妃终于感受到痛的滋味了吗。”
此时的秦寂不亚于一只疯狗,一切的理智在此时此刻都化作是泡影。
他费劲一切心力去帮她,也不限制她的自由,她张口提的要求,除了不能监视,其他的宴请,武器等等,他哪一样没有依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会去帮太子干活?
那狗屁太子的魅力就这么大吗?自己哪一样输给了他。费劲心思想要留住的人却还是到了别人那里。
越是想,秦寂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那里到底有什么,说话。”
桌子上的身影被吓得连连往后挪动。
江虞知道是自己辜负了她,但她的性格就不是会真正道歉,会服软的那种,以前就只是做戏,所以即使心里知道是自己有愧于他,嘴上还是不饶人。
“我逼你了吗,你自己要帮我,还赖上我了不成。”
江虞伸出手,一把推开了已经泄了力的秦寂,强忍心中酸涩离开。
是的,她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去,只是心里像是有道墙一样,让她不得不做出坚强的一面面对任何人。
这是从小在厮杀中长大遗留的病根。
身后的秦寂眼神渐渐阴暗了下来,与其说之前是凶狠,现在就变成了阴毒。
他三步化作两步,上前,一把揪住江虞衣服的后领。
江虞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拉力,大到多年习武的她也没站稳,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