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宋君如的是顾明朝。
看到顾明朝宋君如没有太诧异：“顾伯母又让我你给我送东西？”
顾明朝将一管宋君如刚用完的防晒递给她。
一模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盒外伤膏药。
宋君如接过管霜，又打开外伤药闻了闻，浓郁的中药味，明显好东西。
送管霜不太意外，外伤药到有点突然，“这也是顾伯母让你带的？”
顾明朝没有正面回答，眼神扫过她的小腿，“不是受伤了。”
听到受伤，宋君如也下意识看眼腿。
今天拉练，坡有点杂，杜采铃扭到前面的人身上，前面人扭砸前人身上，现场倒了一片，宋君如夹在其中不算显眼。
宋君如当时也没注意，起来继续，还是回来发现小腿刺拉拉的疼，才去医务室拿的药。
宋君如盖上药盒，睨他一眼：“哥哥，你不会特意关心人家吧？”
顾明朝抬抬眼皮：“你对自己太谦虚。”
宋君如抛了抛药盒，想起自己名声，扬眉耸肩：“天生丽质我也没办法。”
宋君如是这一届里最漂亮的，想不引起注意都难，没少惹得新兵蛋子们侧目，就连老兵都知道有个新来的文艺兵，顶顶漂亮。
不少人似不经意来看过，一传十十传百，漂亮文艺兵的名声就传出去了，再加上她不逊色的训练成绩，名声更上一层楼。
抱着两样东西，宋君如：“还有别的事吗？”
顾明朝闻言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核桃：“战友家里寄来的。”
宋君如：……
宋君如拿过两个核桃，吩咐：“下次带糖。”
这核桃都是生的。
宋君如也没吃，拿在手里盘着玩，她房间里还有一对核桃，也是顾明朝送的。
想起房间里的那一对，宋君如用门将这对核桃夹开了，内生生核桃仁的切断面是白色的，润润的，吃到嘴里泛着甜。
宋君如刚捏着一块断面送嘴里，宿舍里其她人顿时也不客气了，不大的两颗核桃仁硬生生分成十块，一人往嘴里扔一块。
“从来没觉的核桃这么好吃过。”杜采铃嚼着核桃，反复咂摸那一点味道，末了又差点哭了：“我都沦落的吃核桃沫了，妈妈。”
宋君如：……
宿舍其他人：……
宋君如将核桃渣扫进垃圾桶：“不吃就吐出来。”
杜采铃：“最狠心的就是宋君如。”
吐槽完宋君如，杜采铃又八卦眼：“刚才楼下那人谁啊，还给你送核桃。” 杜采铃尾音拉长，充满揶揄。
宿舍其她人眼睛也晶晶亮。
刚才她们趴楼上看了，就是没看清，只看着身姿笔挺，满满男性气息。
宋君如往床上爬：“男人是谁不要紧，要是加训，你眼泪恐怕不够流的。”
杜采铃：……
瞬间，十个人的宿舍迅速倒下一片。
包括杜采铃。
紧绷，松弛，紧绷，松弛，训练强度上来后，众人也慢慢适应节奏，就连杜采铃都不哭了，训练完能干两大碗饭。
这天食堂，几人坐在一块吃饭，杜采铃也不嫌肥肉油了，插着红烧肉就塞嘴里，一边塞一边还不耽误说话：“下午要打靶训练，我怎么这么激动呢。”
“我也激动，训练这么久终于能摸仓，长这么大我还没摸过仓，回去感觉都能跟我大侄子吹牛了，保准唬住一片小孩。”
“唬住小孩算什么，我连我爷奶都能唬住……”
几人一边插盒里的红烧肉，一边鼓着腮帮子说，一点都看不出她们一开始在食堂饭都不好意思抢。
现在一个比一个虎气。
“宋君如你别装，你肯定早就迫不及待了吧。”杜采铃看着哐哐干饭的宋君如，拉她下水。
宋君如：“我摸过仓。”
啊？
宋君如不仅摸过仓，还打过人。
这个消息在下午将要打靶训练前传出来，说出消息的是大院的同届选手，他真说也是真吹。
同宿舍的室友们惊呆了：“你真杀人不眨眼？”
宋君如：……
“我长的像吗？”
宋君如长的是不怎么像，但同一个宿舍，宋君如对自己一点不留情的行为，让她们觉得——
“像！”
宋君如：……
宋君如说脏话。
在众人五光十色的眼神里，宋君如站在下午要进行打靶训练的队伍里，面不改色。
她真的除了脸一无所有，但这些人不信。
到了靶场，看到顾明朝时，宋君如愣住。
新兵班长说起这次带训教官的信息，从奖项到功绩，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顾明朝还什么都没做，只冷脸站在那就好像发光，但也让人发憷。
宋君如算什么杀人不眨眼，跟顾明朝一比就像小孩撞到了成熟的大人。
打靶训练从了解仓始，台上一共放了几把仓，半自动步仓，冲锋仓，手仓……
仓支基本构造，仓支性能，使用方法，注意事项……
顾明朝的声音平稳清晰，仓在他手里轻易拆合组装，没有刻意提高的声调，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讲解。
众人耳朵眼睛随着他动作专注。
示范完握仓姿势，顾明朝对准最远处的靶子，“……掌握后，要练习的是瞄准，射击是水到渠成的最后一步。”
手指轻扣，子单飞出。
视力好的新兵蛋子们看着远处靶子上不偏不倚的空洞，咽了咽口水。
打靶训练的第一天没有众人以为的那么激情，反而是枯燥的理论学习，拆仓装仓，以及练习空仓瞄准等。
训练解散后，胳膊累的抬不起来，眼睛也是酸的。
杜采铃揉着胳膊，早没了之前的向往，“怎么这么难，感觉胳膊上吊了几千斤。”
“你以为你是花果山的猴子，倒背座山在身上，累趴你。”蒋胜楠路过，走到水龙头下，拧开，洗脸：“你家就是不缺柴，每天背两大捆在身上，早就练出来了。”
杜采铃无语，还很不服气：“你怎么不说宋君如呢。”
宋君如抹了把脸上的水，“我刨地。”
？！
全宿舍的人一下看过去，就连蒋胜楠也诧异。
杜采铃更是高声：“你？你刨地？！”
“你哪一点像是刨过地的。”
宋君如面无表情：“长的像。”
众人：……
连敷衍她们都不愿意动脑子是吧？？
不过她们也看出宋君如这是没有深谈的意思，大家也没那么没眼色。
就连杜采铃都悻悻看她一眼，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生硬的转移话题：“顾教官有对象了吗？”
所有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杜采铃是有什么想法呢，几人到知道她为什么问顾明朝。
下午训练时不敢，解散了，一路走来，八卦的可不止女兵。
顾明朝的优秀有目共睹。
男生羡慕，女生好奇。
八卦难免。
“应该有了吧，一看就不缺人喜欢……”
几人说起顾明朝，也十分精神，吃瓜小雷达亮晶晶的。
倒是走在一边的宋君如没吭声。
几个人叽叽喳喳快走到食堂，才发现格外安静的宋君如。
就连蒋胜楠都喊她好几声。
宋君如回神。
蒋胜楠：“想什么呢？”
其她人也好奇看过来。
宋君如突然说了一个她们都没注意的消息：“你们听说入团后会进行中秋汇演的选拔吗？”
这个消息是宋君如偶尔听隔壁宿舍女生提起的。
消息不一定为真，也可能是猜测，但‘选拔’两个字让宋君如有点敏感。
选拔意味着可以落选。
它符不符合‘文工团落选'？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瞬间将刚才的话题扔到一边，“真的假的？”
“有可能吧，又不是都能上，肯定能者优先……”
“不是入团会先训练吗？应该是假的，轮不到我们……”
“训练针对的是哪些有天赋没基础的，又不是所有人都没基础，这次听说招了不少优兵，都是从小就接触过的……”
几人聊到入团后的竞争，晚上吃饭都不怎么香了。
不香，却没少吃。
还有不少高强度训练的等着她们，她们可不是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新兵了。
经过反复练习，终于到真正打靶的日子，像是经历苦风凄雨终于能开花般，这天所有新兵的精神都不一样，很昂扬。
就连宋君如宿舍今天早上都没一个人磨叽，在铃响之前就起了床。
杜采铃：“今天我一定让你们看看我多日以来的实力。”
这样想的不止杜采铃一个人，辛苦训练过后，不少人都觉的自己实力大增，只等子弹上仓。
然而……
现实更让人清醒。
空仓瞄准和子弹上膛的实感还是不一样的，更别说拥有顾明朝那样眼都不眨的随意了。
有第一仓射了空仓的男兵，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步他后尘，渐渐众人发现能中七环八环的人已经很了不起。
打靶厉害的新兵在安全范围内引起不少惊呼和踮脚围观。
男兵的情景同样在女兵这边上演。
最先沮丧的就是杜采铃，差点因为自己第一仓就射了一环气死。
之后又中了几环，脸上表情才好点，下去时还算满意。
男兵里有优秀的，女兵里也同样，蒋胜楠更是不错，第一环就是7环，之后也是在□□环徘徊。
打麻雀练出的准头，对静靶更适用。
等到宋君如上场。
不止女兵关注，男兵也转着头望，宋君如的名字在新兵训练里众人还是知道的。
腰带勒在腰间，身上的军服对她来说有些宽松，但笔挺整洁，手指扣下扳机。
8环，9环，10环，10环，10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