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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登门 窘意难藏

    冬夜浓稠如墨,不到六点便将天地裹进黑幕。夏巽父母屋里,老式台灯在墙上映出两道晃动的影子。母亲盯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角:“听小巽说,他俩打算订婚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床头飘来烟草燃烧的滋滋声,父亲深吸一口烟,灰白的烟雾在月光里打着旋儿,迟迟不肯消散。

    “也不知道那汪海洋,人品靠不靠谱?”母亲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呀轻响。

    烟头明明灭灭,老夏头沉默得像尊泥塑。直到最后一点星火黯淡,他才碾灭烟蒂,在被褥窸窣声里闷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话音落进寒夜里,惊起窗外枯树枝头的夜枭,一声啼叫刺破了凝滞的空气。冬天的夜晚黑得格外早,夜色漆黑,夏巽父母早早就已经躺下了。老夏头儿正趴在床上,夏巽母亲眼睛盯着天花板说:“听夏巽说,他们两个准备订婚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夏巽父亲深吸一口香烟,白雾从唇齿间徐徐吐出,在床头晕开朦胧的影子,却始终不发一言。

    “那个汪海洋,也不知道人品靠不靠谱?”妻子的疑问像片落叶,轻飘飘落在满室寂静里。

    他沉默着又将烟凑近唇边,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在床边的旧瓷缸。直到火星黯淡成灰,听见“汪顺不是好东西,两家半斤八两”的碎语,依然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掐灭烟头的动作,仿佛所有纷扰都被烟草的苦涩隔绝在外,与自己再无瓜葛。

    老夏头又猛地吸了一口香烟,喉咙滚动着咽下烟雾,缓缓吐出的白雾在床头氤氲成纱。烟头猩红的光点明灭不定,像他欲言又止的心事,很快又沉入黑暗。任妻子絮叨的话语在耳畔盘旋,他始终保持着脊背僵硬的弧度,仿佛一尊泥塑。

    夏巽妈妈终于耐不住,伸手推了推丈夫佝偻的背:“你到底听见没有?”话音未落,便被扑面而来的烟圈呛得连连咳嗽,皱着眉拍了下老夏的肩膀。

    “干嘛?”老夏头侧过脸,眼角挤出几道笑纹,语气里却裹着几分无奈,“操心那么多干嘛?她自己愿意得了呗。”说罢又猛地深吸一口,烟头爆出刺目的红光,将他半张脸映得忽明忽暗,久久没有淡去。

    “一个在北京,一个在老家,结了婚两地分居可咋整?”夏巽妈妈翻了个身,棉被窸窣作响,“要是辞了那边的工作回来,这大学四年不就白念了?”她絮絮叨叨的话音裹着叹息,在冬夜里打着转。见老夏头仍闷头抽烟,又添上一句酸话:“老三今年保不齐也要办喜事,一年嫁俩闺女,你这当爹的可算出尽了风头。”说罢斜睨过去,目光落在丈夫肩头落满的烟灰上,像在数落他事不关己的模样。

    老夏头嘴角抹过一丝笑意,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吸起了他的香烟。只剩下夏巽妈妈对夏巽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担心。

    寒冽的暮光漫过农家小院,夏巽妈妈蹲在猪圈边,木瓢撞着食槽发出清脆声响。猪仔们挤作一团争抢吃食时,院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喊声:“老宋!”她直起腰,沾满麸皮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抬眼便望见夏巽拖着行李箱立在门槛处,冬日的阳光斜斜掠过女儿肩头,把影子拉得老长。“你怎么回来了?”她快步迎上去,目光扫过女儿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泛起隐隐不安。

    “我辞职了!”夏巽嘴角噙着笑,眉眼弯成月牙,寒风似乎都吹不散她周身蓬勃的热气。行李箱滚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清脆利落,她抬手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眼里闪烁着兴奋与笃定,全然不顾母亲骤然瞪大的双眼和张开却发不出声的嘴。

    老宋手中的木瓢“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麸皮撒了满鞋尖。她瞪圆眼睛,望着女儿灿烂的笑脸,只觉脑袋“嗡”地炸开:“什么?”喉间挤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嘴唇哆嗦着又问一遍,“为什么?”粗糙的手掌无意识攥紧围裙,指节泛白,仿佛要从女儿表情里揪出个合理的答案。

    “准备结婚呀。”夏巽歪着头,大眼睛亮晶晶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振翅的蝶。不等老宋反应,她利落地捞起行李,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行李箱轮子碾过门槛的声响混着她哼的小调,风风火火地闯进堂屋,只留下老宋僵在原地,冬日的冷风卷着碎草,在她脚边打着旋儿。

    老宋趿拉着沾满泥点的胶鞋,啪嗒啪嗒追进堂屋,围裙上还沾着喂猪时蹭的麸皮。“就算是结婚,也不至于现在就辞职呀?”她一把抓住女儿手腕,急得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你等着结了婚以后再慢慢地辞职多好?是汪海洋叫你辞职的吗?”话音里裹着浓重的焦虑,眼眶也跟着发红,“你怎么说辞职就辞职啊?这北京的工作多少人眼馋,你……你咋这么糊涂!”

    “哎呀,婚期都定上了,要准备的事儿跟乱麻似的,哪还有心思上班?”夏巽双手搭在母亲肩头,连哄带推往外送,“您快别操心了,猪还等着吃食呢!”“砰”地关上房门,她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羽绒服摩擦床单发出窸窣声响。还没喘匀气,手机就在枕头边震起来,汪海洋的消息带着滚烫的温度:“好想你,想见你,一会儿我去你家找你。”她盯着屏幕,嘴角不受控地往上扬,指尖在回复框悬了悬,又把脸埋进枕头,闷声笑出了声。

    夏巽歪头瞥向床头的老式挂钟,指针刚跨过五,天光还未完全褪尽。她咬着下唇飞快打字,指尖在屏幕上跃动:“一会儿吧,七点左右吧。”发完消息又觉得不够妥帖,反复盯着对话框,生怕语气太过冷淡,可撤回键悬在那里,终究还是没敢按下去,只把手机倒扣在胸口,听着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撞在掌心里。

    暮色漫过窗棂时,夏巽刚把最后一撮垃圾扫进簸箕。锅灶上还飘着饭菜香,她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后背,忽听得院门外传来清亮的招呼声:“婶儿好!”这声带着笑意的问候让她心里一颤——是汪海洋。她手忙脚乱地把簸箕里的垃圾倒进角落,匆匆撩开结着冰碴的门帘。冷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却见汪海洋鼻尖通红,怀里紧紧抱着一袋红通通的苹果,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按着肚子,笑得眉眼弯弯,正冲老宋不住点头。夏巽望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尖,忽然觉得这寒冬都跟着暖了起来。

    “汪海洋来了。”夏巽母亲眼角堆起笑纹,冲门口扬了扬下巴。

    夏巽指尖攥紧门帘系带,掌心沁出薄汗,嘴上却脆生生应着:“快进来吧。”话音未落,棉门帘已被冷风掀起一角,汪海洋肩头落着簌簌寒意,怀里的苹果袋子蹭过门框,发出窸窣轻响。她慌忙伸手去扶,却触到他冻得冰凉的手腕,触电般缩回手时,听见自己心跳声在寂静的堂屋里敲出急鼓。

    汪海洋几乎是小跑着跨上台阶,厚重的棉鞋踩得木板“咚咚”响。一掀门帘,热气裹着饭菜香扑面而来,他被呛得轻咳一声,却仍挺直脊背,笑着冲饭桌旁的老夏头喊:“叔叔好!”老夏头夹菜的手顿了顿,缓缓抬眼,先扫过他冻得通红的脸,又盯着他怀里那袋还沾着寒气的苹果,喉间只漫出一声淡淡的“嗯”,便低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瓷勺碰着碗沿,发出细碎的声响。

    夏巽接过那袋歪歪扭扭的苹果时,指尖被塑料袋勒得生疼。七八个小嘎啦苹果挤在米袋里,青红相间的表皮上爬着皱痕。她盯着袋口露出的苹果蒂,想起昨夜视频里汪海洋信誓旦旦说“准备了惊喜“的模样,此刻却只觉得指尖发烫。好消息是这袋苹果总算没让他空手进门,坏消息是这用超市米袋随便装的寒酸相,比空手来更叫人尴尬。喉间泛起苦笑,她却仍扬起嘴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发白地朝木凳扬了扬:“坐、坐呀。“檐下的风卷着雪粒子扑进门缝,将少年耳尖的红与她眼底的怔忡,一并卷进这顿沉默的晚餐里。

    他想也好,对我抠,对别人也会抠,安全。

    汪海洋大马金刀坐下,牛仔裤蹭过木凳发出沙沙声,二郎腿刚翘到一半,膝盖就撞上桌沿。他慌忙调整姿势,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掌虚虚掩着嘴,指缝间漏出半截笑意——既像憋笑又像掩饰紧张。老夏头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目光从他晃悠的鞋尖扫过,瓷勺在碗里转出一圈涟漪。窗外暮色渐浓,煤油灯在墙上投下晃动的人影,把少年拘谨又故作随意的姿态,酿成了饭桌上一碟略带生涩的开胃菜。

    夏巽母亲眼角的笑纹堆得更深,指尖在围裙上抹了抹,却在瞥向女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转头又笑盈盈望向汪海洋,声线里浸着刻意的热络:“哎哟,汪海洋这眉眼生得真像你爸,跟张财他表兄也有几分神似呢!这要搁大街上遇见,我保准儿得愣神儿——”话音未落,木勺碰着锅底发出轻响,她顿了顿,又补一句,“都是体面人家的孩子。”窗外的寒风啪啪打在玻璃上,将堂屋里的寒暄声,滤得有些发闷。

    汪海洋的手往肚子上又紧了紧,指尖把袖口揉出几道褶子,另一只手虚掩着嘴,耳尖红得要滴血。他含含糊糊地笑着,声音闷在掌心里:“他们都这么说。”尾音发颤,不知是被屋里的热气烘的,还是因老夏头搁在碗沿的目光太过灼人。窗外的寒风扑打着窗户,他忽然想起刚才跨进门槛时,皮鞋差点在台阶摔倒的狼狈模样,此刻连后颈都泛起潮热,只能把发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衣领里。

    夏巽盯着汪海洋晃来晃去的脚尖,喉间涌起股说不出的滋味。第一次见家长的姑爷不该是斯斯文文的吗?怎么他坐没坐相,手忙脚乱得像只抓耳挠腮的猴子——刚才递苹果时袋子险些掉地上,这会儿又把衣领扯得一高一低。可看他耳尖红得透亮,手指绞着裤脚的模样,或许笨拙才是真的,像初春枝头冒的新芽,带着股未经打磨的鲜活气。

    夏巽母亲礼貌性地问了一句,“你吃了没?”

    “吃了,我们六点钟就吃了。”说着还是捂嘴笑。

    “挺早。”老宋于是坐下去,开始吃饭。

    夏巽也觉得尴尬,于是叫上汪海洋说:“走,咱俩出去走走。”

    汪海洋一下子就起屁股,说“叔,那我们出去溜达溜达。”说着跺跺脚,把裤子跺下来。

    “嗯。”夏父仍旧吃着饭,淡淡地回复道。

    两个人于是一起走了出去。

    六点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个人沿着门口的小路一直蜿蜒向南,卧牛山在夜色中更像是一头卧牛,西边的沙陀,原来还是一座山,现在已经被铲平,看着更像是一个土包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穿过村庄的时候两个人还刻意地保持着距离。出了村庄,汪海洋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夏巽在碰到他的手的时候,伸出了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十指相扣,他甚至还捏了两下。他的手心里早就沁满了汗。夏巽忍不住笑了,笑他好傻,大概也在找节点吧。她另一只缠绕着他的胳膊,幸福的笑容早就爬满了她的脸,“好浪漫。”她抬头看着他,“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不是吗?”

    汪海洋笑了,四周看了看,一口吻在了她的头发上,“确实是。但是我可不要老夫老妻,你看马路上看见一个男人,隔着10米又看见一个女人,大概率那俩人是老夫老妻。还有就是,打架了,一个睡在炕东头,一个睡在炕西头的,也是老夫老妻。咱们两个□□人,你说呢?”说着甜蜜地看着夏巽。

    “嗯嗯。”夏巽幸福地低下了头。忽然夏巽想到一件事,抬头对汪海洋说,“我听说你小时候经常送红红回家?”

    “谁说的?”汪海洋面露惊讶,但是仍旧笑着说,“谁这么造谣啊?”

    “同学们都知道,你们那时候搞对象,天天送她回家。”

    “都是瞎说,听他们瞎说呢。”汪海洋仍旧笑着。

    夏巽没有说话,那时候大家都只是六年级的小学生,夏巽知道不是瞎说。但是是不是事实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只是小孩子的游戏。“那三三呢?三三你俩为什么分手了?”

    “那是她提的。”汪海洋好像并不意外。

    “那意思你还爱着她?”

    “怎么可能?她父母和她姐姐都觉得我父亲不靠谱,所以觉得我也不靠谱,让她跟我分手,忒没主见。”说着特意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因为你父亲?”

    “是的,我都说了,我爸爸是我爸爸,我是我。他们不信任我,我也没有办法。”

    “那她后来给你打过电话吗?”夏巽看着他。

    “打过,”汪海洋用眼睛定定地看着夏巽的眼睛,“我跟她说我要订婚了。”王海洋顿了顿,“她不信,她说我要是订婚,她就去婚礼上闹。”汪海洋继续说。

    夏巽屏住了呼吸,这种场面她还没有见过,不禁心里预想一下,要是真碰到该怎么办?她眼睛看着他,“要是闹,你怎么办?”

    “我说,闹就闹呗,丢人的又不是我。说分手的是你,闹腾的还是你,有准没准儿啊?”说着汪海洋就气愤起来。

    夏巽听见他说订婚了,心才放了下来。也挺好奇,不过更佩服自己的英明决断,拿下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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