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系统提醒，乌洛波洛斯的蛇形态余月还记得。

    远离了其他人的视线后，余月抬起手臂看着松松挂在她手腕的小蛇。

    乌洛波洛斯透明眼睑轻眨了几下，“母亲”的气息把祂包围填满，没有忍住，祂伸出舌头舔了口近在咫尺的脸颊。

    温热的，温暖的气息融入祂的身体，乌洛波洛斯有些迷醉，眼睑半阖。

    银白色的小蛇从立起身子到瘫软变成一条挂在余月手臂上的粉白“丝带”只用了0.01秒，要掉不掉。

    没来得及纠结被蛇分叉的舌尖戳了一下，余月伸出手接住了努力用蛇尾勾住她却没力气的粉白小蛇，软软的乌洛波洛斯跌落到“母亲”的手心，祂不禁蜷缩成了一滩蛇饼，滚烫的体温传递到余月的掌心。

    “系统，循环蛇现在的灭世欲望是多少？”

    【掌管生命与死亡——循环蛇乌洛波洛斯大人，灭世欲望0】

    ！？

    还没等余月疑惑太久，系统又继续在光脑里发出文字。

    【自毁倾向99％】

    【自毁倾向降低1％】

    【自毁倾向降低1％】

    ......

    数值一直降低，直到59％才停下。

    “不是说祂们想要毁灭世界吗？”余月发出了疑问。

    【因为祂坚信在这个世界你们终将会有重逢的那天。】

    【乌洛波洛斯大人相信世间的命运是循环往复的，有离别就会有重逢，祂想要找到你们相遇的那个节点。】

    想到循环蛇的能力，余月理解了为什么祂会没有灭世的欲望。

    还没有等余月问系统为什么自毁倾向这么高，5202抢先回答。

    【就如同日与月的交替，月升日落，离别重逢，即使祂知道你们终将再见，但漫长的等待是没有终点的。】

    【在无望的等待中，祂以为您避开了那些节点，祂惶恐地猜测，您是否已经厌弃了祂，甚至是祂们所有，毕竟曾经祂最不受您喜爱，就连其祂大人好像也不在意祂的存在，祂实在是所有眷属里最没存在感的一个了。】

    余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她并不知道游戏里的生命是真实存在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对游戏的记忆更加清晰了。

    乌洛波洛斯，祂是所有眷属中最沉默的那个，往往会让她忘记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存在。

    等了一会没有感受到余月有其他动作，也没有要丢掉祂的样子，粉白小蛇动了动身体，把自己盘成了一个无限循环的符号，按余月的视角来看就像一个粉嫩的“8”躺在她的手心。

    乌洛波洛斯吐了吐蛇信，喟叹地贴着“母亲”温暖的肌肤，用祂最有安全感最舒服的姿势。

    祂们不是被生命孕育的存在，但乌洛波洛斯想，此刻的感觉应该就是人所说的，回归子宫的归属感，被羊水包裹的幸福与安稳。

    祂看起来太安静了，像一只温顺无害的宠物，就那样趴着，好像对她有无限的信任。

    没有伊拉塞尔人形带给她的不安感，也没有米切尔森带给她的压迫感和恐惧。

    余月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疑似睡着的小蛇。

    乌洛波洛斯感受到身体被触碰，透明的眼睑掀开，被雾蒙住的银白色眼睛重新焕发光彩。

    “母亲”的目光正注视着祂，甚至还对祂进行了爱的抚摸，乌洛波洛斯想，祂此刻真的是只幸福的小蛇。

    在过去的时光里，祂很少有这样单独被“母亲”的视线注意，更别说此刻仅有祂和她。

    乌洛波洛斯伸出蛇信再次舔了舔余月，刚刚碰过祂的手指上还残留着祂自己的味道，“母亲”的气息和祂的交织，没有其他同类的味道。

    这不是梦里，这是真的。

    不知道“母亲”触碰祂的原因，乌洛波洛斯立起身体与“母亲”对视。

    一双亮晶晶好似闪着星芒的银白色眼睛认真专注地看着余月。

    在余月的印象里，对乌洛波洛斯的印象实在算不上深刻，祂是个沉默寡言的眷属，即使是游戏里为数不多可以化成半人形的眷属之一，祂也太不起眼了，总是披着一件黑袍，包裹着全身，连蛇尾也漏不出一点痕迹，半长的黑发遮住了上半张脸，斗篷的帽子遮挡了剩下的部分，只露出一点白皙的下巴。

    别说祂半人半蛇的模样，余月甚至没见过乌洛波洛斯的正脸。

    就连原形的蛇模样，也因为祂的存在感太低，在余月的记忆里不甚清晰。

    “乌洛波洛斯。”

    乌洛波洛斯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回应着“母亲”的呼唤。

    祂试探着爬上余月的肩膀，没有察觉到她的厌恶情绪，乌洛波洛斯的头蹭着余月的脸颊。

    “嘶嘶。”

    ‘母亲’，我在。

    余月喜欢原型的祂们，这是祂们都知道的一件事。

    可祂们所有“人”渴望成为她的同类，原型只能得到“母亲的”喜爱，像人类豢养的动物那样。

    可祂，祂们都想得到她的爱。

    像女性人类爱男性人类那样的爱。

    ……

    如果没有系统的数据，余月是不会信任乌洛波洛斯的。

    即使只是蛇鸣，余月也莫名能懂乌洛波洛斯的意思，现在的祂实在太可爱了，余月想逗逗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