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离合悲欢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林风与陈寒冰用过精致的早餐后,便匆匆作别了那座繁华而又蕴含着无数故事的重庆城。陈寒冰宛如一只归巢的倦鸟,赶赴广州,只因沈氏阖家正翘首以盼,那殷切的期待如温暖的磁场吸引着她;而林风则似离弦之箭折返厦门,那片土地上,有沈若瑜如娇花般痴痴等候,眉眼间尽是绵绵情思。
可怜的沈若瑜,宛如一朵沉醉于春风中的蔷薇,尚在新婚的蜜意柔情里缱绻,却无奈饱尝独守空闺的凄清孤寂。昨日恰值七夕佳节,本应是良辰美景,星河璀璨下,一对对爱侣相拥相依,那意境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而沈若瑜却形单影只。林风早早地出门,恰似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直至长夜漫漫,繁星低垂,亦未归返。她满心纠结,似有千万根丝线缠绕心间,既不敢问,亦不愿问,心知从林风口中难觅期望的答案,问了也只是徒增伤感,那伤感如潺潺流淌的溪水,绵绵不绝。
夜幕笼罩大地,像是一块无形的黑幕,沈若瑜望眼欲穿,在寂寞的时光长河中痴痴等待,却未等来林风的片语只言。这般重要的节日,自己竟如被遗忘在角落的珍珠,被他全然抛诸脑后。委屈的潮水在她心中肆意翻涌,浪涛滚滚却无处倾诉,仿佛一座被孤独禁锢的孤岛。无奈之下,她拨通沈若芸的电话,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打探陈寒冰的消息。沈若芸告知,陈寒冰或许仍滞留长沙,尚未回到广州。沈若瑜在无尽的煎熬中,又熬过了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每一分每一秒都似钝刀割肉般疼痛。直至翌日午后,林风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归来,那模样仿佛历经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踏入家门,林风瞧见沈若瑜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宛如一尊悲伤的雕塑。她双眼红肿如桃,显然是一夜未合眼。刹那间,愧疚之情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那愧疚之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深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深深刺痛了沈若瑜,那伤痛如刻在心底的烙印,无法磨灭。毕竟,他们是拜过堂、喝过交杯酒的夫妻,往昔他也曾对她情根深种,那深情曾如繁花般绚烂。
“若瑜,我回来了。”林风轻声低语,那声音似一缕轻柔的微风,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缓和紧张到凝固的气氛。
沈若瑜缓缓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眼神中交织着哀怨、失望与无奈等复杂的情绪,宛如一片混沌的云海。她本想厉声责备,如雷霆般宣泄自己的不满,可又不想在此时将关系闹得愈发僵硬,那僵硬的关系如冰冷的铁链,束缚着彼此。最终,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林风敏锐地察觉到沈若瑜的异样,他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似一只小心翼翼靠近受伤猎物的野兽,试图安慰她:“对不起,昨天陪一位极为重要的客人,酒喝多了些,后来时间太晚,怕回来惊扰到你,竟忘了昨日是七夕。只是……”
“只是什么?”沈若瑜打断他的话语,声音微微哽咽,如琴弦断裂的悲伤之音,“只是在你心中,我无足轻重,对吗?你宁愿去周旋那些所谓重要的事务,也不愿陪伴我共度属于我们的节日。”
林风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那张英俊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万万没想到沈若瑜会这般直言。他急忙解释道:“并非如此,若瑜。你在我心里始终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只是昨夜情形着实特殊。我……”
“无需解释了。”沈若瑜再度打断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如晶莹的珍珠即将滚落,“你的解释我已然听腻。你可知晓,昨夜我望穿秋水,苦苦等你归来,只为求得一个解释,哪怕仅是一通简单的电话、一条简短的微信也好。可你呢?你对我不管不顾,甚至未曾记起我的存在。”
林风望着沈若瑜悲痛欲绝的模样,愧疚之感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那疼痛深入骨髓,让他几近疯狂。他暗自痛恨自己,觉得自己简直是渣男中的典范,明明已成家立业,宛如一艘行驶在人生海洋的航船,却与陈寒冰纠缠不清,难以自拔,那纠缠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牢牢困住。然而,唯有他自己清楚,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那答案如一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发芽生根。
他鼓足勇气,缓缓说道:“若瑜,我已深思熟虑,如同历经了一场灵魂的洗礼,我终究还是忘不了陈寒冰。很抱歉,或许我们的结合本就是一场错误,你能原谅我吗?”
“既然这是个错误,那我选择退出。我不愿沦为他人的替身,我能体会你的心境。只是,林风,你能否告诉我,你当真从未爱过我?自始至终,我都只是个替代品吗?”沈若瑜的诘问如重锤般击中林风的心房,让他的心瞬间破碎成无数片。
林风愣住了。的确,初见沈若瑜时,他觉她与陈寒冰有几分神似,仿若梦境中的幻影。可那时的他未曾料到此生还能与陈寒冰重逢。此后,他渐将陈寒冰的影子淡忘,沈若瑜也从最初的替身蜕变出独属于自己的魅力,那魅力如绽放的花朵,绚丽多姿。良久,林风才答道:“若瑜,我承认在感情上我不够坚定。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曾深爱过你,过去如此,如今……如今我依旧不忍失去你。只是……这终究是奢望啊!”言罢,林风痛苦地捶打着沙发扶手,那声音沉重而又绝望。
沈若瑜望着林风痛不欲生的模样,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尽上心头,那滋味复杂而又难以言说。她曾天真地以为,即便他们的婚姻始于误会与替代,假以时日,也能孕育出真挚的感情,那感情如茁壮成长的大树,枝叶繁茂。然而,残酷的现实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将她的幻想彻底浇灭,林风心中始终萦绕着另一个人的倩影,那倩影如幽灵般挥散不去。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如初,宛如抚平心中那波澜壮阔的海浪,说道:“林风,我们皆需直面现实。你对陈寒冰念念不忘,这是你的抉择,我尊重你。同样,我亦要为自己的未来考量。我无法长久生活在一个时刻提醒自己只是他人替身的世界里。”
林风听闻,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不舍,那挣扎如两条巨蟒在心中缠斗,难以解脱。他深知沈若瑜所言句句属实,但仍忍不住挽留:“若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发誓,我会努力忘却过去,全心全意爱你。”
沈若瑜缓缓摇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说道:“林风,你已给过我诸多机会。可每一次,当你与陈寒冰狭路相逢,你总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我受够了这种被忽视、被替代的滋味。结束这段关系,于你我而言,皆是解脱。”
林风默默低下头,如同一只战败的雄狮,久久不语。最终,他缓缓起身,走到沈若瑜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躬鞠得无比真诚却又透着无尽的苦涩:“对不起,若瑜。是我有负于你。愿我们日后都能寻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沈若瑜强忍着泪水,轻轻点头,那点头宛如风中摇曳的花朵,脆弱而又坚强:“嗯,愿你得偿所愿。我们……就此别过吧。”
言罢,她起身迈向卧室,动作迟缓而又决绝,简单收拾几件衣物装进箱子,毅然决然地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林风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与不舍,似漫天飞舞的柳絮,飘飘荡荡,却深知一切已无力回天,那无力感如厚重的乌云,笼罩心头。
且说陈寒冰,回到恒力集团时,沈氏一族早已在此等候,那场面宛如一场隆重的欢迎盛会。见她归来,沈家上下热情洋溢,宛如春天里绽放的繁花,宛如迎接久别重逢的亲人,那亲情的温暖如冬日里的暖阳。沈世昌早已对恒力集团的股权进行了重新分配:沈若芸身为集团执行总裁,拥有卓越的商业头脑,智慧如璀璨的星辰,无疑是集团第二代掌门人的不二人选,故而独占40%的股份;沈若瑜已嫁入林家,林家在厦门亦是名门望族,为她预留10%的股份;沈若瑾年纪尚轻,性格偏激冲动,宛如一匹尚未驯服的野马,但作为沈家唯一的男丁,分得20%的股份;陈寒冰身世坎坷,聪慧能干,恰似一颗蒙尘的宝石,获赠20%的股份;沈世昌则代智障的沈若欣持有10%的股份。见陈寒冰回来,沈世昌将股份分配方案递到她手中,那方案如一份神秘的契约,随后召开家族会议,并宣布自己即将退休的决定,那决定似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家族会议上,沈氏族人齐聚一堂,气氛庄重而又略带几分离愁别绪,宛如一首低沉的离别之歌。沈世昌屹立于会议桌首位,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位家人,那目光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最终定格在陈寒冰身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似波涛汹涌的大海,深邃而又难以捉摸。
“今日,我召集诸位,有两件要事宣布。”沈世昌声音沉稳有力,如洪钟般在会议室回荡,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一,是我手中的恒力集团股份分配方案。经深思熟虑,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严谨的修行,我已做出决定,并获得集团法律顾问的认可。现正式公布此方案。”
言罢,沈世昌将文件交予身旁的助手,助手依次将复印件分发给与会的家族成员。众人低头翻阅,议论声此起彼伏,如春日里池塘边的蛙鸣,那声音中更多的是对沈世昌决策的认可与赞许,似欢快的鼓点。
“其二,也是我最为看重之事。”沈世昌稍作停顿,似在积蓄力量,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我决定正式退休,将恒力集团的未来交付给你们年轻一代。我坚信,在若芸的引领下,恒力集团必将再创辉煌。”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如山呼海啸,气势磅礴。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只见沈若瑜拖着一只行李箱,脚步踉跄地走进来,面色憔悴如纸,病容满面,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那模样让人心生怜惜。众人沉浸在热烈的掌声中,并未留意到她的突然现身。当她艰难地走到陈寒冰身旁时,终因体力不支,一头栽进陈寒冰怀里,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
陈寒冰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伸手轻抚她的额头,发觉沈若瑜已然高烧不退,体温起码超过39度,那滚烫的温度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痛苦与无助。她心急如焚,连声呼唤着沈若瑜的名字,那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这时,众人才惊觉情况不妙。
沈若芸第一时间冲上前,焦急地询问沈若瑜的状况,同时迅速指挥身边的人去请医生,那行动果断而又坚决。沈世昌亦面露担忧之色,他万万没想到沈若瑜会在此时孤身出现,更没想到她病得如此严重,那震惊如电击般传遍全身。
“若瑜,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病成这般模样?林风呢?你们新婚燕尔,为何只剩你一人归来?”沈世昌的声音中满是关切与疑惑,宛如一首惶惶不安的乐章。
沈若瑜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周围熟悉的面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恰似冬日里的炉火,但随即又因身体的剧痛而眉头紧皱。“我……我也不知缘由,许是近日太过劳累,未曾好好休息。”她声音微弱沙哑,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林风……我与林风已……已离婚……”沈若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番话,便昏厥过去,那昏厥如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沈世昌无暇追问详情,急忙吩咐众人将沈若瑜送往医院抢救,自己则掏出手机拨通林风的电话,当着沈家众人的面,对着电话那头的林风一顿怒斥,那怒斥如愤怒的咆哮,震撼人心。
前往医院的途中,沈若芸紧紧握着沈若瑜的手,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生怕她就此沉睡不醒,那呼喊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宛如一首悲哀的挽歌。陈寒冰浑身颤抖不已,她深知沈若瑜突然病倒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想到昨夜自己还与林风在重庆纵情欢愉,顿感罪孽深重。此刻,她唯有祈求沈若瑜平安无事,若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无颜苟活于世。于是,她也跟着沈若芸一同呼唤着沈若瑜的名字,那呼唤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狭小的车厢里。
终于抵达医院,医生们迅速将沈若瑜推进急诊室,展开一系列检查与抢救工作,那场景紧张而又有序,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沈世昌、沈若芸和陈寒冰等人在急诊室外焦急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那等待如一种无形的折磨。沈世昌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心中满是对沈若瑜的担忧和对林风的愤怒,那愤怒如燃烧的火焰,熊熊不息。他实在无法理解,林风为何在这关键时刻抛弃沈若瑜,让她独自承受这般痛苦。沈若芸紧紧握住陈寒冰的手,两人默默为沈若瑜祈祷,那祈祷如圣洁的光芒,照亮黑暗的角落。陈寒冰满心愧疚与自责,觉得自己应对沈若瑜的病情负全部责任。若昨夜自己未与林风在一起,或许沈若瑜就不会因心情低落而病倒。
此时,林风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只见他满脸胡茬,衣衫不整,领带也歪歪斜斜,活脱脱一副在广州街头四处求职无果的落魄大学生模样,与平日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霸道总裁形象判若两人,那巨大的反差让人唏嘘不已。沈世昌见状,怒火瞬间爆发,他大步流星地冲向林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眼喷火般怒视着他,那眼神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失望。
“林风!瞧瞧你这副德行!若瑜为何独自归来,还病成这样?你究竟是如何照顾她的!”沈世昌因愤怒而声音颤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那愤怒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林风被揪得喘不过气来,他奋力挣扎着,面色苍白地辩解道:“我……我也不知会变成这样。我们……我们近来发生了一些事,她突然提出离婚,随后便独自离去。”
“你说什么?离婚?简直是胡闹!你们新婚才月余,就轻言离婚,将婚姻当作儿戏吗?”沈世昌闻言,更是火冒三丈,扬起手狠狠扇了林风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那巴掌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你这个混蛋!若瑜嫁给你,本以为你能给她幸福,没想到你却如此对待她!你还有何颜面到此!你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沈世昌愤怒地咆哮着,周围的护士和病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那咆哮声仿佛要冲破医院的墙壁。
陈寒冰赶忙上前拉住沈世昌,劝他息怒。林风嘴角溢血,趴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宛如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他深知自己过错深重,但却不知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他原以为与沈若瑜的婚姻会幸福美满,好似一幅绚丽的画卷,未曾想竟落得如此下场。
见林风狼狈地趴在地上,陈寒冰心中一阵酸楚,赶忙上前将他扶起,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然而,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浑身一颤,回想起昨夜在重庆的缠绵悱恻,不禁羞愧难当,那羞傀如一抹绯红的云霞,染上脸颊。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沈世昌等人立刻围上前去,焦急地询问沈若瑜的情况。
医生缓缓开口:“鉴于病人情况特殊……”
“特殊在哪里?”性格急躁的沈世昌迫不及待地打断医生的话。
“病人已经怀有身孕……”
医生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头顶炸开,所有人都惊愕地愣住了,那震惊如晴天霹雳,让人措手不及。沈世昌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欣喜,但更多的是对林风的愤怒与失望,那神情如一幅色彩斑斓却又混乱的画卷。他瞪大双眼,再次怒视着林风,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你……你说什么?若瑜她……她怀孕了?”沈世昌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问道。
医生沉重地点点头,确认道:“没错,病人已怀孕约5个星期。此次病情对她的身体影响极大,我们需进一步观察治疗,以确保她和胎儿的安全。”
沈若瑜怀孕的消息如晴天霹雳,林风呆若木鸡,瞪大双眼,嘴唇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空白,那空白如一张未书写的白纸。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既是巨大的震撼,更是深深的自责。他想起自己近期对沈若瑜的疏忽与冷漠,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与痛苦,那痛苦如汹涌的潮水,淹没了他的意识。
沈世昌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他一把推开陈寒冰,径直冲向林风,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双眼通红地怒吼道:“林风!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若瑜怀着你的孩子,你却让她伤心绝望到病倒!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和人性!”
林风被摇得头晕目眩,但他并未反抗,只是默默低下头,任由沈世昌的愤怒如狂风暴雨般倾泻在自己身上,那愤怒如钢针般刺痛他的身心。此刻,他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复杂沉重,深知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弥补对沈若瑜造成的伤害。
此时,沈若瑜已悠悠转醒,她隐隐约约听到父亲和林风的声音,虚弱地开口道:“爸爸,莫要责怪林风,莫要骂他!”声音细若蚊蝇。
见沈若瑜苏醒,林风赶忙跑过去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地说道:“若瑜,对不起,对不起……”
沈若瑜也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无妨,我并无大碍,勿要担忧……”
“若瑜,你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林风激动得语无伦次。
“啊,当真?我怀孕了,这是真的吗?”沈若瑜轻轻抚摸着肚子,难以置信地问道。
“沈小姐,经诊断,你确实已怀孕。接下来我们将对你的病情做进一步治疗,请你配合!”这时,医生开口说道。
“一定配合,一定配合!”沈若瑜兴奋不已,连连点头。然后望向林风,轻声问道:“我怀孕了,对不起,你还愿意要我吗?你还爱我吗?”
“我爱你,我爱你,若瑜,我们永不分离,相伴一生。”林风坚定地说道。
这温馨的一幕,被一旁的陈寒冰尽收眼底,她心中五味杂陈,宛如打翻了装满酸甜苦辣的坛子。曾几何时,她也曾憧憬着与林风拥有这般温馨坚定的时刻,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将她的梦想彻底击碎。看着沈若瑜和林风紧握的双手,以及他们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陈寒冰只觉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那酸楚如酸涩的柠檬汁,弥漫全身。
她默默走出病房,离开了医院,那步伐缓慢而又落寞。她明白,这里已不再需要她,也不再属于她。
独自漫步在广州的街头,陈寒冰心潮澎湃,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回忆如一部漫长的电影,在她脑海中不断放映。这五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中的精彩片段,一一呈现。她与林风的缘分,如同一场梦幻泡影,缘起缘灭,或许一切皆是命运的安排。原本,她的眼角膜要被摘除移植给林风,所幸父亲陈希然半路将她救下;然而,父亲却因她得罪林远东,含冤入狱五年,而父亲入狱之日,正是她与林风相遇之时……沈若瑜放弃千金小姐的优渥生活,远赴厦门打工,机缘巧合之下与林风邂逅……自己误打误撞进入恒力集团……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缘分的眷顾,还是命运的劫难?
倘若可以重新选择,她宁愿成为那个被摘除眼角膜的女婴,至少,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还能留在林风身上,为他带来光明。
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广州的大街小巷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那热闹的场景与她内心的孤独形成鲜明的对比。陈寒冰漫无目的地走着,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宛如她那漫长而曲折的命运,那影子在地上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街边店铺里飘出悠扬的音乐,在这喧嚣的城市中,却似无情的嘲讽,刺痛着她的心。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天后宫。只见珠江的水面在灯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江风轻轻拂过,撩乱了她的发丝,那江风如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她倚靠在江边的栏杆上,闭上眼睛,试图让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曾经,她与林风也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那些甜蜜的瞬间如同一帧帧电影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然而,命运却如同一出残酷的戏剧,将他们越推越远。
或许,一切皆是命中注定。从她被父亲救下的那一刻起,从她与林风相遇又分离的那一刻起,从她踏入恒力集团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故事便已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编排。她掏出手机,拍下一组天后宫的珠江夜景,发了条朋友圈,写道:“某些炽热而浓烈的篝火,从前燃烧过,现在却只剩下一堆灰烬。”
不知在天后宫停留了多久,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她掏出手机,看到是沈若芸打来的电话。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若尘,你在哪里?若瑜的情况已稳定,她很想见你。”沈若芸的声音温柔而关切。
陈寒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深知沈若芸是真心将她当作姐妹。“二姐,我在天后宫,我……我此刻不想去医院。”她的声音略带哽咽。
“若尘,别这样,你们的事情姐姐都知道了若瑜和林风都很感激你,他们希望你能来。而且,有些事情,我们都需勇敢面对。”沈若芸耐心地劝说道。
陈寒冰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她明白,逃避无法解决问题,必须勇敢地直面一切。
当她再次踏入医院病房时,沈若瑜正靠在床头,虽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洋溢着幸福与安宁,宛如一汪平静的湖水。林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看到陈寒冰进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若尘妹妹,你来啦,快坐。”沈若瑜微笑着招呼她。
陈寒冰走到病床前,望着沈若瑜,心中百感交集。“若瑜姐姐,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
“我没事,多亏了你。若尘妹妹,谢谢你。”沈若瑜真诚地说道。
陈寒冰眼眶泛红,她没想到沈若瑜如此宽宏大量。“若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幸福。”她愧疚地低下头。
沈若芸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若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皆是命运的棋子,谁也无法预知未来。如今,我们都要向前看。”
林风也站起身,走到陈寒冰面前。“寒冰,感谢你曾带给我的美好回忆。但此刻,我已明晰自己的责任,我会悉心照料若瑜和我们的孩子。愿你也能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陈寒冰抬起头,望着林风,眼中满是释然。“林风,我祝福你们。我会放下过去,重新开启新的生活。”
那一刻,病房里的气氛格外温馨。陈寒冰明白,她与林风的故事已然落幕,但她的人生仍在继续。或许,命运的安排自有其深意,那些过往的伤痛与遗憾,都将成为她成长的宝贵财富。
离开医院后,陈寒冰走在回家的路上。月光轻柔地洒在她身上,宛如为她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那月光如梦幻般美好。她仰望夜空,心中感慨万千,不知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是留在广州继续当恒力集团四小姐沈若尘,还是回到长沙变回陈寒冰,或许这已不再重要。月光渐渐黯淡,灯光也愈发稀疏,最终,陈寒冰的身影渐渐模糊,缓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个月后,沈若瑜康复出院。林风与沈家人告别后,携她平安返回厦门,开始接手父亲的远东集团。从此,他整日忙碌奔波,周旋于各种应酬之间,那忙碌的身影在事业的海洋中乘风破浪。
某日,在上海,林风代表远东集团与外商洽谈业务时,意外邂逅了周静。此时的周静,已是某跨国公司的中文翻译官。三年未见,她依旧美丽动人,岁月仿佛对她格外眷顾,未曾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的笑容依旧温暖如春风,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成熟与自信,那笑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林风一眼就瞧见她左手腕上的那块表,正是当年周静生日那天晚上他送给她的那块香奈儿腕表。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心中都泛起层层涟漪,恰似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碍于各自的身份,他们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洽谈结束后,周静邀请林风到外滩的一家西餐厅共进晚餐。
林风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应允了。餐厅内灯光柔和,音乐悠扬,仿佛是为了两人的重逢而刻意营造出的一种浪漫而温馨的氛围,那氛围如粉色的云朵,轻柔而又甜蜜。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静,你……过得可好?”林风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颤抖。
周静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尚可,工作充实,也收获颇丰。你呢?远东集团事务繁多,想必你十分忙碌吧?”
林风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是啊,每日总有处理不完的事务。不过,能为父亲分忧,我亦深感欣慰。”
两人闲聊着各自的生活与工作,话题逐渐变得轻松起来。然而,每当目光交汇,他们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那份难以言表的情感。
晚餐过后,周静提议到外滩散步。外滩的夜景美不胜收,黄浦江上的游轮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灯光,与两岸的霓虹交相辉映,那夜景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两人并肩漫步在江边,感受着夜风的轻抚,心中都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周静,你应当成家了吧?你的先生是中国人还是外籍人士?”林风突然问道,他真心希望周静能回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忆起往昔周静担任他助理时,所有繁琐的工作都是她一个人揽下来并打理得有条不紊的,和她在一起共事 ,工作是那般轻松惬意。
“我尚未结婚,但已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周静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神秘的笑容。
“啊,你未婚生子,看来国外的生活理念确实不同啊!”林风略带羡慕地说道。
“你还记得我离开时留给你的那封信吗?”周静突然问道。
“自然记得,那封信曾让我陷入痛苦与绝望的深渊,至今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地印在我脑海中。”林风答道。
“是吗,信的最后一句是什么?”周静疑惑地追问。
“我走了,带着我们的爱走了……”林风坚定地念道。
“那你可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周静继续问道。
这时,林风恍然大悟。周静未婚,却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从她离开那日算起,恰好差三个月满三年,莫非……“带着我们的爱走了”意味着这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想到此,林风拉住周静的手,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终于开口:“你……你当初怀了我的孩子?”
周静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去,不敢正视林风的目光。
林风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声音哽咽。“静,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周静身体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其实,我并不觉得辛苦。在国外,我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也结识了许多帮助我的人。儿子的到来,更给了我无尽的力量与勇气。只是,有时我会格外想念你,想念我们曾经共度的时光,每当我想念你的时候,我只能静静的看着我们的儿子,因为他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液,看着他,我就像看到了你。”
林风紧紧拥抱着她,嘴唇粘着她的嘴唇,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我亦是如此,周静。这些年,我时常忆起你,忆起我们的点点滴滴。我懊悔,当初未能挽留你,未能向你倾诉我对你的深情。”
周静转过身,泪眼朦胧地望着林风。“林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如今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也肩负着各自的责任。但我很庆幸,今日我们能再度相逢,有机会说出这些心里话。”
林风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深情地凝视着她。“静,我想说,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未来如何变幻,你永远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我愿为你,为我们的儿子,倾尽所有。你能带着儿子回到我身边吗”
周静感动地望着他,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你身边,可是,沈若瑜呢,她同样离不开你。”
“这,……确实是个问题,况且若瑜她现在刚刚怀孕,但,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想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林风无奈的说道。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能有个鬼办法了,他要是有办法的话,陈寒冰也不会离开他,他能想到的办法是周静、沈若瑜、陈寒冰都留在他身边,他觉得他像张无忌,陈寒冰是赵敏,沈若瑜是小召,周静就是周芷若,他谁都想得到。
周静也理解他的无奈,终于不再说话。两人静静地伫立在外滩的江边,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温馨。
夜渐深沉,江面上的游轮渐渐稀少。林风轻轻拍了拍周静的背,柔声说道:“我们回去吧,儿子一定在盼着我们。”
周静点点头,两人手牵手离开了江边。在返回酒店的路上,他们畅聊着关于未来和孩子的规划。尽管他们明白,未来的道路漫长而充满挑战,但他们坚信,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行的步伐。
那一晚,林风没有回酒店,而是与周静一同回到她的住处。他们的儿子早已甜甜入睡,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林风细心的给他盖上毯子,然后拥着周静睡在他旁边。
半年后,陈寒冰经过慎重考虑,最终决定回到长沙。她深知,沈家这边人才济济,并不缺她这个沈若尘;而在长沙,陈希然和苏沁年事渐高,且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他们更需要自己的陪伴与照料。当她再次见到吴俊晖时,他依旧深情地注视着自己,这一刻,她终于释怀了一切。
故事到此就暂告一段落了,关于陈寒冰最后的情感归宿,以及林风是如何处理沈若瑜、周静之间的矛盾,就留给读者按照个人的情感意愿去想象了,作者就不再作交代了……(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