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真的在取舍中犯了难。

    ……妈妈，这底牌真的不算满意啊。

    许星诀敲敲桌子：“喂喂，要不要我，你痛快点给句话。丑话我可说在前面，不要我的话，今天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嬴政。”

    游乐无动于衷：“你拿你的猫威胁我？”

    许星诀：“不可以？”

    游乐：“可以，当然可以。”

    游乐拿起咖啡想再喝一口，却发现已经被许星诀喝光了。

    她只好叫服务员，又续了一杯，哦不，两杯，她请了许星诀一杯，权当两人的合伙费/回绝费了。

    问题是，要合伙，还是回绝？

    远处桌子的一对男女一直在偷偷观察她们俩，以为她们在闹分手，男方苦苦哀求，女方犹豫不决。

    终于，游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许星诀望向她：“我的判决出来了？”

    游乐说：“九章之书的最终署名者只有一个，你说过，真到了那个阶段，我们各凭本事。”

    许星诀：“是。”

    游乐：“在此之前，我们永不背叛。”

    许星诀微笑：“当然。”

    游乐：“你我之间，我为主导，可以吗？当然，我也会尊重你的意见。”

    许星诀很干脆：“可以。”

    他真的答应得太爽快了。

    很像一个为了挽回心上人，不惜签下各种不平等条约的恋爱脑。

    游乐，试探地说：“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许星诀依旧干脆，连表情都没有变：“做梦。”

    游乐：“……”

    原来结盟不结钱的吗？

    既然已经结盟，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共享关于九章之书的情报了。

    游乐说：“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现在轮到我了。”

    许星诀洗耳恭听。

    游乐打开系统，问：“能看到我的系统吗？”

    许星诀摇头。

    也就是说，每个考核者都只能看到自己的系统。

    游乐：“之前第一章我们互写的时候，我虽然一直在看你的故事，但故事里，从没有你使用九章之书的描述。你看我故事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许星诀：“对，因为我们都是考核者，所以涉及到系统的剧情，恐怕都被系统处理过了。也算是对考核者的一种保护。”

    游乐：“那么，你也不知道我发现了bug？”

    听到这话，许星诀顿时来了兴趣。

    游乐的视线转向宠物背包里的嬴政：“当时我心血来潮，观察了一下我姥爷的狗——也就是水稻——的眼睛，发现从水稻的瞳孔里，能看到九章之书系统的存在。我当即试了其他工具，手机、照相机、摄像头，都无法看到，我就猜，是只有狗能看到，还是只要是动物，都能看到？”

    许星诀也随之看向嬴政：“我就说这死猫为什么今天非要跟我出来，原来都是命运。”

    浑然不觉自己命运的嬴政：“喵？”

    许星诀伸手，将嬴政抓了出来：“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就验证一下吧。”

    嬴政躺在了桌子上，举手投降，肚皮朝上，俨然一副要被蹂躏的样子。

    它先是一呆，然后，拼命挣扎：“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死猫，就看一下你的眼睛。”许星诀手忙脚乱，“别动！别动！”

    在嬴政疯狂地反抗下，许星诀又被挠了好几下。

    游乐阻止他：“你别让它躺着。它之前被虐待过，应该有心理阴影。”

    许星诀动作一滞，随即将猫翻回了正面，一边抱着，一边安抚。

    嬴政安静下来，伸舌头，轻轻舔了舔许星诀的手，以示和好。

    趁它放松警惕，许星诀的拇指和食指迅速扒开它的眼睛，将脸凑上去。

    嬴政：？？？

    又是一巴掌！

    然后，就听许星诀顶着脸上三条杠说道：“看到了。”

    在嬴政的瞳孔里，他看到了游乐身边的系统。

    不止狗，猫也能看到？

    游乐眯眼，那是不是说明，只要是动物，都能看到？

    许星诀将嬴政送回宠物背包，脸上的表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愧是我选的盟友，你这个情报太有用了。”

    游乐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更多，问道：“什么？”

    许星诀问：“你有没有研究过考核规则？尤其是第三条。”

    游乐回忆了一下：

    ③本书的每一章都会随机挑选一位“章节主角”，围绕该主角展开故事。考核者藏于参与者之中。自考核第一日起，与本书有缘之参与者，将悉数登场，完善本书，以供考核者熟悉、推理、使用。

    许星诀说：“你对那句，考核者藏于参与者之中，怎么想？”

    游乐：“我们是考核者，参与者是跟主角有交集的每一位。我们也可以是这些人。”

    说到这里，游乐一怔：“意思是……”

    许星诀笑了：“没错，九章之书鼓励我们去跟主角产生交集，而不是置身事外，仅凭系统出现的那点文字就设计剧情。复盘一下，第一章我们互写，前期当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有没有试过用九章之书自救？”

    有。

    游乐点头。

    许星诀：“我在电梯里遇到那个鬼新娘的时候就试过，结果却失败了。可是后来，即便你在阴间，手机没电了，我也能通过九章之书联系上你，你觉得是为什么？”

    游乐说：“因为我们猜到了彼此的身份，双方产生了交集，变成了彼此故事的参与者。”

    许星诀继续：“一旦成为主角故事的参与者，那么，九章之书的威力会更强，故事也会更精彩。而躲在幕后使用九章之书，哪里比得上去前线战场更能左右战局的变化，效果更好，分数更高？”

    游乐举一反三，瞬间明白了他之前说“你这个情报太有用了”的意思。

    自考核第一日起，与本书有缘之参与者，将悉数登场，完善本书，以供考核者熟悉、推理、使用。

    熟悉、推理、使用。

    为什么需要推理？

    因为很可能出现在主角身边的某个人也是考核者，而她却不知道。

    现在，她却能用动物的眼睛，找出这个（群）考核者，化被动为主动。

    许星诀说得没错，这个bug简直太有用了！

    游乐看向许星诀，眼中露出了自两人结盟后的第一次赞许。

    “怎么样？”许星诀眨眨眼，“我还挺好用的吧？”

    游乐：“好不好用，用过了才知道。”

    许星诀：“？？？”

    糟糕，游乐懊恼，一不小心，跟着他的语言习惯走了。

    作者果然是一个很容易受影响的群体！她之前去东北那嘎达旅游，只去了七天，回来却花了一个月才把口音改回来……

    游乐面不改色道：“我是说，我的第二章需要你帮忙。”

    许星诀：“你说。”

    “你知道这个国际学校吗？”游乐将手机上之前查的苏盈所在的学校给他看，“能不能帮我混进去？”

    许星诀说：“简单。你想当什么老师？”

    万恶的资本！

    游乐默默吐槽，脸上保持笑容：“不当老师，我这水平也别误人子弟了。”

    许星诀上下打量一眼她：“你的年纪，装高中生也不像吧。”

    游乐青筋跳了跳，克制住想抽他的冲动：“除了教学岗位，难道就没有别的岗位？比如行政？后勤？财务？当然，事越少越好，最好是个闲差，我不是真的去工作的。”

    许星诀说：“我找人去问问，明天给你答复。”

    游乐礼貌道：“那就谢谢你了。”

    许星诀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没说话。

    游乐忍了一会儿，见他一直盯一直盯，没忍住：“……看我干嘛？”

    许星诀：“你还真是结盟前一个态度，结盟后一个态度。”

    “不习惯？”游乐说，“我可以切换之前的模式的。”

    “今天就这样吧。”许星诀起身，顺手拿起宠物背包，“走了。”

    第二天，游乐还在睡梦中，就收到了许星诀发来的入职offer。

    游乐睡眼惺忪地打开offer，脑子还没从昨晚赶稿的状态中清醒。

    读着读着，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医务处……校医？心理咨询专业？”

    游乐给许星诀打电话：“怎么是个校医？”

    许星诀：“不然呢？校医整天就待在医务处，不算忙，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在学校里乱逛，便于搜集剧情线索。而且心理咨询还是我专门为你选的，真刀真枪的治疗你估计也不会，心理咨询这玩意儿。全凭一张嘴，去忽悠吧。”

    游乐：“……”

    许星诀：“挂了，我也要去前线了。”

    游乐疑惑：“什么前线？”

    许星诀：“那个虐猫男的副本。”

    游乐一惊：“你要去恐怖副本？”

    许星诀笑得轻松：“我说过吧，只有参与进去，九章之书的威力才会发挥到极致，我才能拿高分。我昨天看了一下排行榜，我不能离你太远，否则，会被你嫌弃的。唉，这该死的自尊心。”

    游乐：“……”

    许星诀：“那，顺子小姐送我一个祝福？”

    游乐望着窗外流动的云朵，想了想，对许星诀道：“许星诀，我的祝福很实在。既有交集，我们来日方长。”

    那头静了静。

    好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