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方才是……要亲他?

    她们汉人…不是,她怎么知道此是解蛊之法?

    少年神色一敛,耳根异常绯红。

    车外传来步履远去的声音,容晴终究是没有叩门,而是将红枣粥放得更近些。

    泠玉很快退下身去,眼角有些红,瞳孔仍是瞪得大大的,心跳砰砰。

    她……她还是太敢了。

    她方才竟然……为了堵住他的嘴而亲了他!

    嗯…这并不对。

    泠玉稍稍瞥眼,目光闪烁着,弱弱问:“你…吃过了吗?”

    “可要喝一些红枣粥?”

    反正她是吃不下了。

    “这算什么?”陆戚南用指腹抹了抹唇,横眼看她。

    这句话语速有些快,后面好像还用了泠玉听不懂的南诏话说了些什么,像是骂人,看得泠玉心底发怵,眼睛都不敢往上抬。

    陆戚南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兴许是不怎么穿,最上的领扣一直没扣上,他索性将扣子狠狠一扯,再也不去管它。

    ??他这是要干什么。

    还有,他方才说…这算什么?是、是什么意思?

    泠玉头脑发热,默默将身子往里面倾。

    他不会要过来……揍她一顿吧?

    泠玉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往车门那里逃……

    她微微低眉,视线之中,少年竟比她先一步跑到车门,正要下车离去,泠玉连忙去追,指尖划过冰凉的衣料,怕抓不住,差点滚出去。

    连滚带爬…泠玉见着自己要磕到了车门,眼睛本能地闭上,指尖外屈,脑海中设想好了疼痛和狼狈样,没料到,却撞到了个硬朗的胸膛。

    隔着丝锦、偏软的质感。

    有人护住了她的头,又很快把她扯开一些距离,语气冷淡疏离,带着急躁的厌恶:

    “你急什么?”

    泠玉一愣,两颗黑眼珠子瞪圆了,不解又带着防备看着他。

    她方才还以为他要跑,此人一跑必定是会找不到他,更何况他都没有告诉她该怎么解蛊。

    果然还是呆的。

    陆戚南在心底腹诽,直直地盯着她,再次确认她这副呆愣模样莫名放松下来,眯眼道:

    “公主难道是想跑?”

    说什么问饭喝粥,实则是想趁机逃跑?

    泠玉回过神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咽了咽口水道:“陆、陆公子看着才更像那个想跑之人吧?”

    先不说领口凌乱,耳根子都红得能滴出血,若是不知道的话,真像个博得名分的美男。

    还是穿着她买给他的衣裳。

    少年低嗤,眉毛上挑,长指扣住门锁。

    泠玉蓦地上前一步,主动帮他扣上了那颗领扣。

    “叮”——门锁悬空,陆戚南用一指尖抵着,泠玉退下身,认真道:“陆公子若是这样出去,定是会被护卫误会的。”

    淡淡的,眼前的人散发清香又好闻的气息,他记得,那好像是女孩儿身上才能散发的香气,先前都是听闻,如今却是切切实实闻到了。

    他差点以为……

    少年目光一敛,这个公主,胆子确实变大了。

    “公主也好意思说?”他嗤声,语气散漫,慢条斯理地将手心之中的毒蛊收回去,胸前的银饰“铃铃铛铛”开始响。

    “我还以为,公主真想让人误会我是你的男宠。”他将后面的字咬的很紧,低低冷笑,听着让人毛骨悚立。

    他真的好记仇一个人。

    泠玉在心底叹气,抬眼低低唤了声:“陆公子。”

    少年闻声,眼睫颤了下,以示回应。

    “我…”

    ‘我瞧不上你’这句话显然会激怒他,泠玉赶紧在嘴里打了个热滚,试图转移话题,“陆公子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

    若是她猜的不错,那必定是解蛊毒的事,泠玉昂首看他,却见他不答亦不语,目光冷冷,身后似乎是有东西在蠕动。

    …?

    怎么了么?

    泠玉双眼定定,忽然料到他似乎是在揪着方才那事不放,于是答:

    “若、若是你愿意,也可以。”

    说完她的后脊背发凉,就生出了几分后悔之意。

    感觉好尴尬。

    她眉眼一抬,视线中,少年目光显然冷了好几分,瞧上去似乎还淬了些火,“公主难道是想被我的蛊折磨死?”

    好了!

    泠玉目光一闪,口水差点噎住喉咙,猛咳一声后,连忙摇头,“不想…!”

    话未尽,视线之中,深蓝衣影一闪而过。

    少年跑了。

    “?”

    泠玉一怔,一时竟没缓过神来。

    再一次认认真真看清楚面前没有人之后,她笃定方才那不是错觉。

    陆戚南这个人真的跑了。

    …

    “叩叩叩。”车门再响。

    “公主,臣下徐异有要事求见。”是一道醇厚有力的男…声,嗓音有意压低,伴随着身上略微厚重的刀械音。

    泠玉将眸光收回来,心下一冷。

    徐异啊。

    羽灵卫总都护姓徐名异,身形魁硕,记忆之中似乎长得有些胡人的凶煞,瞳目的颜色是棕而有些发红,头发也是棕红色的。

    细作之首。

    泠玉并未及时答声,车外的人也并未催促,一直保持着半跪着的姿势。他一直掩饰得很好。若不是看了剧本,一定难以分辨出他的真面目。

    “容晴可在?”泠玉穿上一件外衣,并未开门。

    其实她并不喜欢同这些人谈话,一是觉得自己的用词太白或是平泛,与上京皇亲国戚相比起来,威慑力太小,瞧上去好欺负。

    “容官侍…”徐异神色一瞥,离他有几寸远的护卫很快心领神会,立马拔腿去找容晴。

    这并未在他的意料之中。

    按理来说,容官侍应该在公主身侧才对,而且,他也并未唤容官侍出来。

    徐异神色一沉,眨眼间,身前的车门已经“咔嚓”一声打开,映入视线的昭熙公主换了身鹅黄云锦衣,头上金簪银玉步摇,桃面绯唇,比起辰时见时,气色好了许多。

    她的神色依旧是很淡,眉峰聚拢之处有一点小痣,与奚贵妃有几分相似。

    “徐都尉,你起身吧。”泠玉走过来,视线转过四周,瞧不见容晴的身影之后眸光开始变得几分焦灼,让人误以为她是担忧容官侍。

    徐异立刻起身,身上的刀械又发出一声响,让泠玉听得刺耳,她很快问:“你方才是要说何要事——”

    话刚落,徐异身后便很快出现一名护卫,他跪下的声音刚好收住了泠玉的尾音,偏偏他满头大汗,神色匆忙,见着就让人揪心。

    泠玉眉眼微蹙,敛声屏气,徐异也很快注意到,没有立刻答话,两人目光都是往那护卫身上一瞥,护卫未来得及喘气遍禀告道:

    “公主,都尉。容官侍昏过去了,在一片草丛里,如今已经派人接过来了。”

    !

    “晕过去了?可有伤到哪?情况好不好…”泠玉上前一步,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三连发问把跪着身的护卫看着心间一慌,差点没跪稳,瞥眼看了眼都护得到示意之后方颤颤巍巍答:

    “回公主的话,容侍似乎只是力竭昏过去了,身上瞧上去并无大伤,已经派御医为她医治。”

    泠玉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一些失态,眼下她这样的情况甚是危险,徐异就在她的面前,虽说身旁还有护卫,但若是出手定是来不及的。

    虽说徐异应该不会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夺他性命,但是她还是会忍不住后怕。

    目光蓦地瞥过距离自己最远的一辆辇车,远远的,只觉得像是有一道阴测测的目光在看自己,却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消失掉。

    “公主…?”就在此时此刻,徐异忽然喊了她一声。

    泠玉惊觉,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后退了半步,眨眼“嗯”了声。

    其实她离辇车的车门很近,为了保全,她一半不会下车,只会在车台上露面。

    徐异又开口:“公主,可要去探望容侍女状况?”

    泠玉抬眼,与其对视片刻,默默摇头,出声道:“不了,先让她好好休息。”

    她的语声细软,神色瞧上去不太好,有些像吓到了。

    见此,徐异默默点了点头,黝黑长指在胸怀处的衣裳里摸索出什么,微屈着腰递过来道:“公主,卑职方才接到密信,说萧世子已抵二十里外的巍山,不出明日就能与公主会面,但是…”

    泠玉接过来,不回答她的话,垂眼细看金纸上他未念完的后半句:

    路遭土蝼袭人,为救一名姑娘不慎中了蝼毒,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气氛变得有些黯然。

    泠玉的腿有些发麻,不知晓是否是因为站太久的缘故。

    上京城定安侯萧极嫡长子萧潋,出生尊贵,文武双绝,又是上京道安观弥陀观长的首徒弟子,十二岁时便能降得一狡妖,赢得皇上盛誉,民坊佳扬。

    最重要的,还是昭熙公主的未婚夫婿。

    也就是她未来的夫婿。

    倒是贴心,甚至还主动请缨说南岭回京一路凶险,要来护送她回京。

    如今,又是在千里之外与巍山救下一女子而受伤。

    剧情都过到这里了啊。

    嗯,不过也挺好的,又有人来保护她了。

    泠玉莫名生出一些喜极而泣的感觉,兴许是刚才一直胆战心惊,如今又看到了这个好消息。

    见她看得认真,徐异将身子弓的更低了些,低低咳了一声,提醒道:“公主。”

    泠玉将那宣纸好生收好,颔首道:“启程吧!”

    三个字,说的真切,奈何声音有些小,细蚊般的。泠玉见他依旧是弓着腰杆,不知晓是否是在想对策还是其他,于是她又道:

    “徐都尉,我说启程。”

    “如今萧世子情况紧急,正是需要的时候。”

    她将自己的声音拔高,说得义正严辞。

    泠玉知道他如今在想什么,这里涉及到一些晦涩又幼稚的权谋线,大意就是萧家人为了保住她特意派了萧潋过来亲自护送。

    《封灵》这部小说是一部男频爽文,并未有真正意义的女主,有的都是男主萧潋的大篇幅事业线以及少数感情线,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功成名就铺陈展开。

    徐异如今这样,就是因为萧潋来了而不能下手,皇亲国戚、君臣之间,总不能明面上搞不和、分崩离析。

    这一切对她有利。

    片刻,徐异叩首抱拳,点头称是,声色听上去有些隐忍,正要退去时,泠玉又叫住了他,“徐都尉,与我们同行的陆公子尚在病中,不喜车旁有人跟着,下次将人撤得离他的车远些。”

    差一点儿把这个给忘了。

    徐异眸光一冷,但也又是毕恭毕敬叩首称是。

    *

    辇车外,那稀疏又令人觉得烦躁的马蹄声终于如愿消失。

    那公主竟真听他的话,将护卫疏散开。

    “真是有意思。”

    蠵主低低笑出声,轻轻挥着手中羽扇,流苏碎银滴滴泠泠的,以一种极其悠闲的姿态坐在车厢正中央,咬旁身侧还有一只绿瞳黑猫。

    陆戚南把弄着手心新抓的青蝎,半抬着眼问:“蠵主特意过来,难道又是怕我逃走?”

    他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回来又撞见蠵主,真是…

    “戚不是要逃?”蠵主将羽扇收入红袖中,长指揉着黑猫,语气温和又不容置喙。

    陆戚南漆眸一抬,没说话。

    难缠。

    他昨夜确实跑到了钦京过了一夜。

    片刻,他答道:“我没有想过跑。”

    至少现在,没有想过,辇车不好睡啊,又闷又小,他们汉人还往上面点他不喜欢的味道,他住不惯。

    蠵主低低嗤了声,苦傀儡面变成笑傀儡面的瞬间,听见面前的人漫不经心道:“蠵主若是一直担忧我逃走,不如直接换一个人?”

    反正蠵龟易容术了得,京城和公主也未曾见过真正的陆祁南,现在还来得及。

    他将青蝎放入器皿,嘎吱嘎吱的啃食声瘆人又恶心。

    “那戚愿意将蠡蛊给本尊?”蠵主仍是笑着,绿色傀儡面配上红衣赤袖总给人一种格外的怪异感。

    陆戚南闻声,指尖微顿,漆黑瞳孔犹如暗湖,难得静默噤声。

    “你看。”蠵主叹惋一声,明明得逞却故作无奈叹息,手中黑猫也舒舒服服地顺势吟好几声喵喵。

    你的把柄显而易见,甚至轻而易举。

    “嘎吱嘎吱。”伴随着几声喵叫,气氛变得格外怪异。

    陆戚南眉眼一挑,将玉白的器皿盖上,散漫道:“蠵主若是真想要,戚也可以给你。”

    他最烦有人威胁他,即便是他面前的蠵主。

    蠵主微微眨眼,绿傀儡面依旧是奇形怪异的笑脸,他没有恼,继续道:“戚,你知道本尊并不需要这个。”

    南岭蠵龟,神秘又可怕的组织,好坏不分、善恶不论,只分金财位贵,为悬客干戈奉命。

    无人知晓蠵龟的蠵主到底姓甚名谁,甚至无人知晓蠵龟为何会如此神鬼莫测,长存不灭。传闻说,蠵龟楼无所不能,无所不有,只要你能入得了蠵龟堂主和蠵主的眼。

    蠵主想要什么?

    陆戚南稍稍凝眉,只只几瞬,又很快舒展开来。

    管他什么事,他只是失手杀了陆家全家而已。

    要蛊没有,要命的话他早就死了。

    他没回答,也不问蠵主到底想要什么,一直盯着他去京到底所谓如何,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问,只是把玩着手心中蛊皿,半分散漫又带着半分的敬畏心。

    辇车缓慢走着,路程漫长,免不了颠簸,乱风刮过,掀起帷帐,洋洋洒洒的夕光落过来,陆戚南稍稍屈腰,半低着首倚靠在窗棂旁,柔柔夕光便轻而易举在他精雕如美玉的脸庞上落下痕迹。

    他身上,深蓝色的衣袍似乎也有几个瞬间,似乎也跟着淡了颜色,整个人,犹如温漾的水。

    蠵主笑了。

    不明所以,蠵主这个人总是爱笑。

    陆戚南刚见到蠵主的时候,他就对着自己笑。

    低低吟吟,像是乐坊的伶人一般的,又因为声带并非是极其细的,带着些爽朗温和,独具特色。陆戚南却不是因为他的声音而记住他。而是,他这个人竟然朝自己笑,十二年来,头一回见到一个人朝自己笑。

    陆戚南觉得蠵主这个人,古怪极了。

    还恶心。

    马车不再颠簸,而是变得缓慢,下一段路是上坡,隔着车门都能感受到细微的马蹄、喘息。

    蠵主将猫收入衣袖中,站起身来,道:“戚,一会要见到自己‘表兄’,会不会紧张?”说笑似的,蠵主不再继续方才的话题,甚至对他方才的表现似乎甚是满意。

    陆戚南长睫未抬,眼底疏离晦暗。

    还来得及未回答,红衣绿面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如影似风,只见斜阳。

    “喵。”

    陆戚南收回眼,低看方才蠵主曾坐卧榻,那只绿眸黑猫伫立,后尾轻摇,口中似乎还叼着些什么。

    白纸,似信;还有一枚掌心大小的玉佩。

    陆戚南将信拿过来,低头扫了一眼,又很快徒手幻灭。

    “巍山,蝼毒?”

    少年轻嗤。

    这便要跟他未来的表兄见面了吗?区区蝼毒都斗不过,未免太过羸弱。若是让那没用的表兄知道,他那未婚妻竟已经为了堵住他的嘴而险些亲了他…

    这一切都实在是有点意思,倒是没有他想得那般无聊。

    说到亲…陆戚南将长指抚上唇瓣,耳根终于不似方才那般红得滴血,衣袖中,感受到驱慑力的蛊虫却迅速疏离他的体内。

    就连一直束缚他的黑靡蛊都退了出来。

    陆戚南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嘴角微扬,觉得甚是畅快。

    *

    泠玉揉着眉心,总觉得头昏脑胀,昏昏沉沉的感觉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路程太颠簸还是自己身上的蛊虫开始发作。

    身体开始发寒,如坠冰窟般的,泠玉整个人蜷缩起身子,裹着厚实的锦毯却仍是觉得冷极了,心脏、脾胃,头昏脑胀之间,泠玉死死咬着唇,指尖因紧缩而泛白冒冷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泠玉的眼角开始翻起泪,心底默念着:

    “系统…系统。”

    她这是要死了吗?

    为什么会那么疼?

    她应该早一点去找陆戚南的,真的,她应该早一点去找他,即便是他不愿意见她,即便是被他冷嘲热讽,保命要紧,她才顾不上那么多,若是亲嘴也可以,抱着他也行,强取豪夺又会怎样。

    反正他杀不了她,他们俩的性命绑在了一起。

    泠玉眼前发黑,身体处于一种水深火热之中,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搁浅快要濒死的鱼,又想呕又想吐,指尖都不自觉地掐得泛白。

    想…想出去。

    好想出去,谁来,谁来救救她?

    视线极其的暗。

    “噗咚”一声,身体从车榻上滚落,比失重感更快来临的是掌心的温度。

    有人接住了她。

    好像是抱,落入了别人的臂弯里,泠玉记得上一次被人抱着还是她很小的的时候。

    好久好久,像是深渊里的记忆一般。

    “妈妈…”下意识的,明明身体冷得发颤,脸上却潮红炽热,额头上还滚落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整个人,如同中了媚药一般,却是极其的痛苦而难掩,盈盈泪光填满眼眶,唇角深红,血迹斑斑。

    陆戚南喉结一滚,指尖倏然收紧,拽开她的手掰开:“别掐。”

    掌心惨白发冷,凹陷的指印醒目显眼,就好像初见那日她狠咬向自己的手臂上的一排深印。

    泠玉微微咳声,被他抱着身体上的疼痛疏解很多,可是泪眼模糊,头脑仍然是昏昏胀胀,“怎...怎么解蛊毒?”

    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他这个人,为何这样温暖?让人不想离开。

    “公主知晓的。”模模糊糊,真真切切,耳畔中传来回答,如深潭里被人丢了石头,发出的声音清冷、温润。

    她又知晓了什么?

    胸口冒出一股气,酸酸涨涨,恨不得像是把她那颗破碎的心挤出去,疼疼的。

    泠玉颓然一顿,意识就如同陷入泥沼一般,想不明白他的意思,更回想不出她如何知晓解蛊之法,否认道:“我……我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这毒,在他身上体现七成,他都一点感受不到痛吗?

    模糊视线内,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身上好暖。

    好像……还有些烫,他……很热吗?

    难道……她中的是…

    泠玉想站起身,甚至想擦一擦眼泪,只只一瞬之间——陆戚南附身吻过来——蛮横跋扈,带着一点笨拙,柔柔软软的触感,先是温热,逐渐炽灼,唇齿辗转间,他竟不自觉又将人握紧些。

    “就是…这样解。公主,可要记好了。”

    他抬手遮住了她的眼。

    泠玉觉得自己的唇角被咬的生疼,心底想要反抗,“别咬我”三个字差点儿就要说出口。

    少年耳根红透。

    蠡蛊毒解,银铃中数蛊如获新生,纷纷作响。

    “铃铃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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