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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三十层楼公寓窗外，星星眨巴着眼睛还不知疲倦。

    亮如白昼的灯光笼罩在书桌前女孩的身上，她移动鼠标点开一分钟前渲染完成的定格动画。

    在羊毛毡编织的羊绒绒星球上，深秋时节，漫山遍野的金黄与深红的树叶在微风中轻晃，一片金黄羊毛毡银杏叶打着旋儿飞舞进小动物收容所。

    那是棕色木质框架搭配深棕色羊毛毡屋顶的小房子，门前深绿色羊毛草坪上，一只红色羊毛毡毛毛虫L正趴着发呆。

    “嘎嘎。”

    一只宝蓝色渐变羊毛毡鹦鹉踱步而来，翅膀用深浅蓝羊毛戳出羽毛纹理，喙尖轻轻碰了碰L头上的触角，那触角立刻蜷成小卷。

    L扭动着羊毛毡身体的波浪形纹路，跟着鹦鹉来到前院，只见一位浅棕色羊毛蓬松的毡熊先生正微笑着等待。

    “你就是L吧，真可爱。”熊先生的羊毛掌心递出一个迷你焦糖色羊毛毡小熊玩偶，“这个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L看了看鹦鹉先生，在鹦鹉先生的允许下她用前足的羊毛小爪子接过玩偶，小熊很暖和，还带着熊先生的体温。

    在鹦鹉先生的示意下，毛毛虫L接过那个还带着熊先生体温的小熊。

    毛毛虫L被熊先生收养了，她成了熊先生家的一员。

    她在熊之家见到一只活泼的小熊，和手里抱着的小熊玩偶很像，也一样是焦糖色的。不过他的体积要大得多，他还带着一个红色的羊绒蝴蝶结，小熊很热情，围在她身边转，L吓得一动不敢动。

    小熊伸出两只可爱的爪子捏了了捏L的小脸蛋，“噗啾！”Y的羊毛爪子轻轻捏了捏L的脸，那处玫瑰红羊毛毡脸颊立刻凹陷了一点，一滴蓝色带着羊毛毡眼泪从L眼中滑落。

    “Y，绅士要轻一点。”熊先生的羊毛手拉开Y的爪子，“以后你要保护L，不准任何人欺负L。”

    Y的耳朵耷拉下来，突然把脸凑到L面前，“你捏回来嘛！别哭啦。”

    L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毛茸茸的笑脸，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熊的脸。

    他的脸颊被L的小爪子戳出一个浅坑，像一个梨涡。

    “你笑了。”小熊又邀功似地对熊先生说，“父亲，你看L笑了。”

    从此L和Y生活在一起，Y还是很喜欢用爪子捏L的小脸蛋，不过力道都很轻，L再没有痛出眼泪。

    羊绒森林里的小动物都有魔法。小兔子可以变成棉花糖，天鹅的舞蹈可以融化的冰水，松鼠蓬松的尾巴可以旋转任何球体，最厉害的是小熊Y，他拥有飞行的能力，可以去森林里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毛毛虫L蜷起红色羊毛身体躲在紫色郁金花丛后，她知道，自己永远学不会这些魔法。

    小刺猬缩成啡色羊毛刺球滚到她的脚边，“哟，这是谁呀？”

    深啡色羊毛小刺猬抖开后背的刺绕着L转圈，“皱巴巴的红虫子，连翅膀都没有，像块烂掉的软糖！”

    他故意用爪子上戳L的触角，周围响起细碎的笑声。

    L的触角像被踩扁的毛线球般耷拉下来，蓝色羊毛毡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砸在绿色草地上。这时，Y的小熊影子突然笼罩过来，他挡在L身前，严肃地对小刺猬说，“道歉。”

    “我才不……”小刺猬的刺刚竖起来，就被Y用带绒毛的爪子按住脑袋。

    小刺猬的刺蔫蔫地塌下来，“对不起……其实你像红色树莓一样可爱。”

    Y转身蹲下，用爪子轻轻擦去L的眼泪，“知道吗？毛毛虫终究会破茧蝴蝶变成蝴蝶。”

    小熊Y在树洞里的秘密工坊里忙活了一个月。他拔下自己头上的稀少的金色毛发，放到各种化学仪器了进行研究，最后成功制造出了一条魔法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只粉白的蝴蝶，蝴蝶翅膀上沾满了水晶。

    “闭上眼睛。”Y把项链挂在L的脖颈上。当蝴蝶吊坠碰到她的身体时，L的后背突然“噗” 地绽开两片半透明薄纱翅膀，翅膀在阳光下流转着彩虹色光晕。

    她下意识扇动翅膀，室内的瓶瓶罐罐被气流带倒。

    Y将L拉到小屋门口，用鼻尖轻轻顶起L的触角，“来，我教你第一个魔法。”

    L身后的两片翅膀舒展开来，她竟然飞起来一点了。

    他们一起掠过湖蓝色羊毛毡湖泊，一起穿过森林。

    L觉得他们快乐而又自由，直到那场争吵终止了一切。

    “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会再待在监狱一样的熊之家。”Y捏着拳头对熊先生说。

    熊先生的羊毛眉毛皱成两道深棕波浪。

    Y牵过L的手，“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熊先生他……他真的是为了我们好。我们不要让他伤心。”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蓝色羊毛毡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小熊的手上。

    Y放开她的手，道，“你根本不懂！他总是用保护当绳子，想把我们捆在一起，让我们乖乖听他的话。”

    他撞开房门，身影在L的视线里越缩越小。

    后来，终于L鼓起勇气，她戴上Y送给她的魔法项链，第一次一个人振翅飞翔。

    L在灰色羊毛毡山丘下找到Y。

    他们一起去羊绒绒星球的许许多多个角落进行冒险，在羊毛毡的世界里，所有的冒险都是梦幻的。而每当L害怕时，Y总会用爪子轻轻揉她的脸蛋，Y所有的恐惧也就被他揉散了。

    动画播放结束，安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尽管完成度很高，羊毛毡的玩偶、场景甚至是特效她都已经尽其所能做到最好，

    这部短片已经准备了一年之久，剧情已经改了三遍了，她总是觉得还差点什么东西。特别是对于青竹国际电影节的投片来说还不够标准。

    她将自己扔到床上看着天花板。

    难道是因为结局太理想化了？内心深处无法认同？

    这是安黎以自己的经历为灵感所创作的剧情，与动画结局不同的是，她的小熊不再搭理她，甚至对她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