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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旧布新

    目睹王雄死在营门的情景三军震恐,王雄是北周庸国公柱国大将军,太子少傅,泾州刺史,他都如此下场,谁人还敢再战?

    只有宇文宪震惊之余悲愤而起,“传令收拢残部,重整阵型!明日再战!”

    达奚武浑身浴血,冲到宇文宪马前拦道:“齐国公不可再战”低声道:“洛阳大军已溃,人心尽丧!此刻不趁夜色速退待得天明,你我遇上段韶则为邺城之囚!遇上斛律光是为泉下之鬼!再不济遇上兰陵王高长恭还有新鲜的未知。末将久历战阵此乃绝地!”

    宇文护不平,“你于齐军交手,从来败多胜少,现在望而生畏吗?”

    达奚武并不生气,“未将是不才但是败绩出教训,杨敷对阵齐军二十年无败绩,前番出轵关兵败身死,他还有个好儿子杨素为他讨封,国公年轻家中有儿子吗?“字字泣血,句句惊心。宇文宪望着周遭士兵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终于痛苦地闭上了眼,狠狠一挥手:“撤!” 溃败已成定局。权景宣闻讯,亦仓皇放弃豫州,连夜奔逃。

    数日后,高湛御驾洛阳,任段韶为太宰,统领百官;斛律光为太尉,总摄戎机;兰陵王高长恭,擢为尚书令。高湛自晋阳与邙山两场大捷之后,非但没有信心百倍,雄心万仗,反而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晋阳的烽火和突厥的抢掠这让他不寒而栗,邙山的风啸与黄河的呜咽更是避之不及。

    夜来春雨,洒在林间淅淅沥沥,落在檐下滴滴答答,高湛难得睡了个好觉,做了个美梦,梦里父兄都在自己还是九郎,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梦中的孝瑜还同自己一样亲昵,梦中的李祖娥还是高不可攀的嫂嫂。醒来后高湛怅然若失,一个人静默了很久,他第一次质疑自己,质疑自己坐上这至尊皇位的意义,他得到了什么?一场噩梦,千钧重担!

    高湛的沉郁,忧愁,别人不明白和士开却全看在眼里。正是乍暖还寒时节,高湛的气疾又发作了,一边喝着药咳得脸色发白一面还对着堆叠如山的奏书,和士开跪上前,心痛道:“陛下,臣见陛下操劳实在担心,自古帝王,尧舜也罢,桀纣也好,谁不是终化灰土?所谓的千秋功业到头来也是几行字罢了。“

    “你说得道理我已知晓,只是登高必跌重,我身在此位无可奈何啊!“高湛苦道。”

    “陛下正当盛年,当皇帝是为了今日案牍劳形?人生恣意之乐,一日就胜过万年,国事官事交由大臣们去做,那样您不仅是世间的皇帝,而且是天上的皇帝。”

    高湛听来也颇有意思,高兴道:“那你不仅是世间的人,而是世间的神仙了?”

    从此高湛把政事都交给大臣,自己三四天才上一次朝,而上朝也不过批几个字,不说什么话,一会儿就退朝回宫去了。正午时分,本该是阳光最盛的时侯,邺城上空却骤然阴沉下来。宫人们惊惶地抬头,发出一片压抑不住的骚动和惊呼。只见巨大的彗星拖着一道惨白刺目的光练,悍然贯穿了悬于中天的烈日,白虹贯日,将整个邺城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银辉之下。

    钦天监太史令在朝上捧着星图,体如筛糠:“陛下!彗星者,除旧布新之天象!荧惑守心,其兆主……神器……更易啊!” 此话出口太史令情知必获罪,便伏地不起。

    高湛却轻轻一笑,毫无怪罪之意,这天象来的好正中下怀,他说:“朕是天子,如今天象示警顺天应人,请钦天监历选吉日,中书省拟诏书,朕禅位太子。”

    和士开也是意料之外,还想劝高湛,祖珽却问他:“您受陛下恩宠,亘古未有。然而,一旦皇上崩逝,您将如何保全自身,得以善终?如今陛下禅位正是您在新帝面前建功的时候。”

    和士开闻言,忙问良策祖珽献计道:“您应如此向陛下进言:‘昔日文襄帝、文宣、孝昭之子,均未能顺利继承大统。为稳固国本,应及早让皇太子登临帝位,是明君臣之分。你说了这样的话,皇后和新帝能不感念您的拥立之功?“

    四月二十四日(庚午),高湛派遣太宰段韶持节杖,恭敬奉上皇帝玺绶,正式将帝位传予太子高纬。太子随即在晋阳宫登基称帝,大赦天下,并改年号为“天统”。新帝高纬下诏,册立太子妃斛律氏为皇后。紧接着,群臣联名上奏,尊奉退位的高湛为“太上皇帝”,并约定军国大事仍须向其奏报。为辅助年轻的皇帝,朝廷任命黄门侍郎冯子琮与尚书左丞胡长粲负责辅导少主。此二人得以出入宫禁,掌管奏章文书。胡长粲是胡皇后的堂伯,冯子琮乃是胡皇后的妹夫。

    祖珽因功被擢升为秘书监,加授仪同三司之衔。他由此大受太上皇高湛和新帝高纬两宫的信任与器重,恩宠日隆。一场利用天象与权谋促成的权力交接,就此尘埃落定。

    高孝琬本来因兄长高孝瑜之死对和士开一干人就有怨气同,如今眼见和士开一党把持朝堂更是气不平。高孝琬在府中对着父亲高澄的画像,滚下两行热泪:“父亲……您若泉下有知,就管管陛下这个弟弟吧!现在奸佞当道,国器蒙尘,那和士开……” 话到此处,咬牙切齿,几乎要咬出血来,仿佛这个名字本身便是世间最污秽的毒咒。他仿佛又听见白日里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和士开如何将国库珍宝随意赏赐心腹,如何将正直大臣罗织罪名投入牢狱,如何私通皇后秽乱宫廷,这大齐哪里还是高氏的江山?分明已是和氏同胡皇后的私库!一股暴烈的血气直冲顶门,高孝琬猛地站起袖袍带翻了案几一角,酒樽“当啷”滚落在地。

    壁后的陈姬慌忙躲避,次日跑到胡皇后面前告发高孝琬,“河间王心怀叵测,私画陛下圣形于暗室,每至中夜必对之恸哭,切齿之声如刮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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