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颂,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分手。”
“淡了,不喜欢了。”
“那可不可以不分手……”
“不可以。”
……
“近日,全球知名企业家周祈颂先生近日携妻子出席OPC经济论坛,引发网友热烈谈论,值得关注的是,这是周祈颂先生首次以NT创始人的身份出席大型商业论坛……”
……
“啊——”
病床上,阮词初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整张小脸白得吓人,一边喘气一边不停用手拍着胸口。
她刚刚做梦梦到她成为一本言情小说里的炮灰女n号,炮灰到什么程度呢,在原书里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只言片语描写她追求周祈颂时的热情,以及周祈颂和她分手的冷淡场面。
她的存在,好像就只是为了衬托周祈颂很受女生一般,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阮词初揉了揉头发。
还好只是言情小说,早知道昨天不熬那么晚了,害得她做噩梦。
阮词初此时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当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这不是她的卧室!
这这这……
阮词初有些慌张,四周一片白,没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让阮词初意识到她现在应该是在类似医院的地方。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目光游移至身前,阮词初发现自己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仔细一看,上面那个校徽印着——江城二高。
江城二高!
我靠!这不是周祈颂学生时代上的那个高中吗,难道她……穿书了?!
意识到自己穿书的那一瞬间,大片大片陌生的记忆尽数涌入阮词初的脑海中,有关周祈颂、有关她自己、有关江城二高、有关……
无数陌生的面孔一个接一个在阮词初眼前展开,像是被迫接受某种洗礼,压得阮词初头昏脑胀,有些喘不过来气。
压迫感持续了大约两三分钟,阮词初再一睁眼,周遭又恢复了先前那般万籁俱寂的宁静。
“初初,你醒了?怎么样,好点没有?”
突然,医务室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一脸担忧地看着阮词初。
“校医说你突发性眩晕,让你休息一会儿,看看再不行就要把你送到医院去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要请假吗?”
进来的那个女生自顾自坐在阮词初身边,一脸探究地看着她。
“啊……还行吧……”
阮词初盯着女生的脸,不知怎的,脑海中自动匹配了她的名字——郁唯兮,阮词初的头号闺蜜。
“初初,你被周祈颂的篮球砸傻了,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还是因为周祈颂没来看你所以你不高兴了……那你等着,我去叫周祈颂过来。”
“诶诶诶……”阮词初连忙拉住郁唯兮,“没有没有,我就是头有点晕,不用叫他过来。”
“那行吧。”郁唯兮坐回来,“不过周祈颂也真是,明明是他失误用篮球把你砸晕的,结果连个道歉也没有,现在也不说过来看看你。”
阮词初汗颜,可拉倒吧。
原书对于周祈颂的描写,可以说极尽铺陈男人那很受女生欢迎的体质,长得帅,家室好,学习成绩也是万里挑一,不知道是多少高中少女的暗恋对象,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虽然原书没有细致描写,但是阮词初能追到周祈颂,自身条件肯定也不会太差,只是,她现在穿过来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肯定是不打算干了。
当务之急,她得先学会明哲保身。
“兮兮,我现在好一点了,我们回去上课吧。”
阮词初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初初,真不用我喊周祈颂过来,你不是……”
“不用不用,我现在不太想看见他,我们还是回去吧。”
正当阮词初准备下床的时候,医务室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门把手撞击墙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大堆男生乌泱乌泱涌了进来。
医务室一瞬间变得有些拥挤,阮词初定睛一看,为首的那个男生……还挺帅。
挺鼻薄唇,剑眉星目,十六七的年纪就能看出来有一副好底子。闲闲立在原地,身姿颀长而挺拔,小臂处隐隐能看到鼓起的青筋。校服也洗的很干净,在身后那一群高矮胖瘦、参差不齐、衣领泛黄发黑的男生中间,出挑到不能再出挑了。
阮词初张了张嘴,没有出声。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八成是周祈颂了。
“好点没有。”
见阮词初一直盯着他看,周祈颂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换作以往,阮词初见周祈颂关心她,早就开心到无法自拔,开始登鼻子上脸让周祈颂答应她一些无理的要求。比如让周祈颂帮她接水啦、让周祈颂放学和她一起走啦、让周祈颂教她写数学题啦等等……凡是能宣示主权的行径,阮词初通通不放过。
可现在的阮词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周祈颂的人,相同的皮囊之下早就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灵魂,又怎么会对周祈颂的示好感到心花怒放呢。
让她给周祈颂的恣意人生当炮灰,做梦去吧。
阮词初没回答,叫上郁唯兮走了,走的潇潇洒洒,丝毫不拖泥带水,果决到周祈颂都有些懵。他横跨了大半个校区过来看阮词初,本来想着跟她赔礼道歉,谁料她就这么走了。
这可一点也不像不像阮词初的风格。
“颂哥,词初姐就这么走了?她是不是生气了。”身后有男生问道。
“怎么可能,之前咱颂哥把阮词初送的水晶球摔碎了她都没生气,总不可能被篮球砸一下就气成这样。”
“那不好说,万一呢……”
“行了,不理就不理,她自己的事。”周祈颂单手插兜往后闲闲一瞥,“看都看过了,咱们也回去吧。”
-
阮词初带着郁唯兮一路往教学楼赶去,路上,郁唯兮忍不住多嘴关心道:“初初,你不跟周祈颂再聊两句了?他主动的次数,我记得这应该是第一次。”
见郁唯兮一副信念感十足的样子,阮词初心头一软,老母亲一样捏了捏郁唯兮的脸。
“兮兮,我刚刚被篮球砸的那么一下,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我总不能一直这么主动下去,次次都让别人看我笑话,而且周祈颂这个人吧,我感觉,他也没我想的那么好。”
郁唯兮听着阮词初讲话,越听越愣,越听眼睛瞪的越圆。
“不是吧,死篮球真把阮词初的脑子砸傻了,怎么这么突然就不喜欢了?”
“你就当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总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快上课了,咱们两个先跑!”
郁唯兮一边跟着阮词初在校园里狂奔,一边回神去接阮词初的话:“初初,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周祈颂那个人,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但是谁让咱们两个是闺蜜呢,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除去周祈颂,明明还有很多很好的男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跑慢点……我好累……”
阮词初和郁唯兮两个人紧赶慢赶,总算在上课铃响之前进了教室。
“词初,周祈颂送你的零食!”
阮词初刚进教室,就有一个女生看着她大喊,顺带还指了指她的座位。
循声看去,阮词初赫然看见靠窗一个书桌上堆了一大袋的零食。
“哟,给你赔礼道歉呢?买这么多零食。”
郁唯兮用胳膊怼了怼阮词初,还对着她挤眉弄眼。
阮词径直走过去,用手翻了翻那满满一大袋的零食,应该都是从学校超市买的,棒棒糖、饼干、薯片还有饮料,该有的都有,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不好意思,请你收下。
“这是什么,周祈颂写给你的情书?”
郁唯兮这时又凑了过来,单臂搭在阮词初肩上,笑眯眯地揶揄。
此言一出,教室像炸了锅一般,不少人都凑到阮词初身边,想看看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天哪!真是情书吗?”
“词初,周祈颂给你写了什么?我看看。”
“让我也看着!”
场面有些失控,阮词初尴尬一笑,旋即把小纸条展开:“也没什么,就是普通道歉。”
身边的起哄声瞬间弱了不少。
也是,周祈颂会主动给阮词初写情书才有鬼,主动送点零食已经很不错了,想让周祈颂倒追,做梦。
可对于身边人探究和好奇的目光,阮词初倒是反应的很快,连连道:“这么多零食我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分了吧。”
阮词初说着,便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包包零食,不停往大家怀里塞。
“词初,周祈颂给给你的,你也给自己留几包呗。”一个女生开口。
“不用不用,我最近减肥,你们吃吧……没事,吃吧。”
把零食分完的同时,上课铃也响了,阮词初长舒一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
晚饭后的那两节课是晚自习,没老师讲课,阮词初看了看四周,随便扯了本练习册放在桌子上,开始装模作样地研究起来。
“《离骚》中诗人表达自己虽爱好修洁严以律己,但早晨被诟骂晚上被免职的句子是?”
离骚?离骚怎么背来着?
“……”
“《论语》中阐述读书求学问的态度是以求学为快乐的句子是?”
论语?她怎么不记得她上学的时候学过论语。
阮词初挠了挠头。
穿书的不适感尚未消散,人物关系也没理清,眼下还要让她重拾高中知识,恢复备战高考的强度。
这跟五雷轰顶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好好复习一下,我们下周月考,争取都考一个好成绩。”
讲台上,老师冷不丁来了句。
阮词初一听,更发愁了,往桌子上一趴,也不打算写作业了,开始思考人生。
心里有事,时间就像长了腿一下过的飞快,转眼就来到下课时间。
“初初,我看你趴了一节课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下课,郁唯兮就跑到阮词初身边,探头探脑地问道。
“没。”阮词初摇头,“就是有点困。”
“困?初初,你是不是还在因为周祈颂的事情不高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你别难过了,我们出去吹吹风。”
“没有,周祈颂他还不至于……行,走吧。”
阮词初突然意识到什么,拉住话闸,跟着郁唯兮来到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