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内,床榻之上,云苍苍与墨璃相拥而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二人交织的体温。
“苍苍……”
墨璃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真的……一点都不怪我吗?是我太自私了,当初封印你的修为和记忆,想让你做个普通人,平安地过完这一生,可谁曾想……如今,反而让你为了我,一次次身陷险境……”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气息温热。
云苍苍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动作温柔而安定:“你不是给了我一条龙鳞项链么?有它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可是……”墨璃还想说什么,喉咙却有些哽咽。
云苍苍打断他,不让他继续沉浸在懊悔里:“那我问你,阿璃,若我只恢复修为,不恢复记忆,会如何?”
墨璃身体微微一僵,闷声道:“你修为极高,一旦恢复,轻易便能冲破我设下的禁制,记忆迟早也会回来。”
“那我恢复记忆了,又会怎样?”云苍苍追问,声音依旧平静。
墨璃抿紧了唇,不说话了,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你会离开我吗?像三年前那样,再一次消失不见?”云苍苍的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
墨璃思索了许久,久到云苍苍以为他不会回答,才艰涩地开口:“我不知道……也许……”
“好了,你别再说了。”云苍苍打断他,语气坚决,“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要去赌。记忆与你,若只能选择一个,我毫不犹豫选择你。”
“可是,苍苍,”墨璃抬起头,声音里盛满了担忧,“这世道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复杂,人心叵测,单凭如今的我们两人,只怕……”
云苍苍看着他担忧的眉眼,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不用怕,我不是有星衍嘛。”
她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掠过一抹慧黠:“对了,阿璃,想不想知道,那日我是如何闯过通天途第八和第九关的?”
“嗯。”墨璃用力点点头,眼中充满好奇。
云苍苍狡黠地眨了眨眼:“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墨璃问道,神情认真。
云苍苍从玄机袋中拿出星衍卷轴,递到墨璃面前:“星衍曾经对你开放过权限,其实你也能使用它,对不对?”
“嗯。”墨璃应了一声,视线落在卷轴上。
“你把星衍里,关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录都抹掉了,是吗?”
“呃……是的。”墨璃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心虚。
“还设下禁止,让星衍无法捕捉你的讯息?”
“唔,嗯。”他小声承认。
云苍苍凝视着他,声音放缓:“过去的记录,抹掉就算了,但关于你的禁制,取消它,可以吗?”
“阿璃,你知道那日在通天途,我突然失去你的感应,又无法用星衍查探你的消息时,心里有多恐慌、多害怕吗?”
“对不起,苍苍。”墨璃的头垂得更低,声音里满是愧疚。
“那你愿意取消禁制吗?”云苍苍追问。
“嗯。”墨璃点点头,接过星衍,摊开在手心。
他闭上双目,指尖在卷轴上轻轻拂过,一圈淡淡的灵力波动散开。
过了片刻,他复睁开眼,对云苍苍道:“好了。”
墨璃说完,收起卷轴,正想要递还给云苍苍,却突然“咦”了一声,又将卷轴凑近眼前,仔细端详,喃喃道:“这上面的符文,好像……好像不一样了。”
云苍苍唇边勾起笑意:“是的,我改动过了,准确的说,是升级了一下。”
“升级?”墨璃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云苍苍点头,笑意更深:“来龙虎山之前,我一直在为修为太低而发愁,想着要怎样才能顺利上山。以前那些低阶法器,对付同境界的敌手还行,遇到真正的高手,或者像龙虎山这种护山大阵,就不堪一击了。”
“于是,我就在想,要是我能打造出一个高阶法器来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更多地弥补我修为的不足。”
“然后想着想着,灵光一闪,哎呀,高阶法器我不是本来就有一个嘛,还是极品级别的呢。”
“星衍是我在修为最鼎盛时期打造的,是这世间罕见的几个极品法器之一。”
“那七十二颗星宿,常年悬于九天之上,吸纳日月精华,汲取星辰之力,其实早就自行突破,晋入神级法器的行列了。”
“只是我之前一直把它当成一双‘眼睛’,用来洞察世情,记录万物,却忽略了它本身蕴含的庞大能量。”
“于是我就想,如果能改进一下卷轴上的核心符文阵列,让星衍不仅能‘看’,还能将它汇聚的那些能量‘用’出来,那不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墨璃听得入神,眼中异彩连连:“所以,你就改进了卷轴上的符文,让它迭代更新,从眼睛变成了武器?”
“没错。”云苍苍略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自从宣州城城主府那晚之后,我就在不断改进它。”
“现在的星衍,不但能够冲破三重阵法的防护,就算重叠的地图,它从天上也能正确分辨哪是第一层,哪是第二层……”
墨璃想了想,道:“闯第九关时,你就是通过星衍,将它的能量加持到弩箭上,使那一箭的威力从筑基一跃提升到化神境,是吗?”
“没错。”
“可是,第八关我还是不明白,你临阵调换位置,又是何意?”
云苍苍道:“当时,那女子攻我三招,其中两招为实,一招为虚。也就是说,我想要选中虚招,只有三分一的机会。”
“我选了中间那招,剩下的左右两招中,虚招的可能性也各占一成。”
“我利用星衍,提前排除了左边那招,于是仅剩的右边是虚招的可能性便提升至了两成,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调换了位置。”
“尽管如此,其实我也并没有十全把握能选中虚招,不过是以小博大,赌个运气而已。”
墨璃一脸钦佩地看着她,由衷地赞叹道:“苍苍,你真厉害。”
云苍苍得意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是自然。我要向你证明,就算没有很高的修为,我照样有能力自保,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我。”
墨璃抿唇,唇角弯弯,漾开一个极甜的笑容,也不知是听了云苍苍的话,还是因为她那个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小声地,带着点期盼地嘟囔了一句:“还要……”
“嗯?”云苍苍愣了一下,没有明白。
墨璃垂下眼帘,不敢看她,却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刚刚被亲过的额头。
云苍苍强忍着笑,心里早已软成一片。这小家伙,撒娇讨赏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她也不再逗他,俯下身,捧住他的脸,“吧唧”一口,用力亲在他微张的、柔软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