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漫卷的吉日,醉梦甜凤冠霞帔上暗绣的鸡形图腾熠熠生辉,与燕子严执手踏过满地喜钱,交拜天地时,她腕间的银镯轻响,恍惚间想起初见时他檐下救燕的身影,而今终成良眷。
花烛摇曳的喜堂内,醉梦甜鬓边金步摇轻颤,本真本源图腾暗绣于嫁衣之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鸡似要冲破绸缎翩然欲飞。她抬眸望向对面身披红袍的燕子严,两人交杯时,烛火映得新人眼底情意缠绵,满堂宾客的贺喜声中,一场注定镌刻在岁月里的良缘就此缔结。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蔷薇之世,江南宛城在暮春的细雨中笼着一层朦胧的烟纱。西子湖畔,醉府的朱漆大门早早卸下门环,换上金丝缠绕的红绸灯笼,檐角垂落的流苏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惊起廊下新筑的燕巢里雏鸟啁啾。
醉梦甜坐在铜镜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袖口的云纹刺绣。鹅黄衬裙外,橙红锦缎裁就的嫁衣上,细密的银线绣着本真本源的鸡形图腾,尾羽处还缀着细碎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泛起点点柔光。林秀琪正踮脚为女儿簪上九凤衔珠钗,鬓边茉莉混着熏香萦绕鼻尖,"莫要紧张。"母亲的声音裹着江南特有的软糯,指尖却微微发颤——这是她九个女儿中第二个出阁的,嫁衣下摆的暗纹还是她熬了三夜亲手绣的。
院外突然传来孩童嬉笑,八妹醉梦熙踩着满地炮仗红冲进内室,白色劲装沾着草屑,"二姐!燕公子的迎亲队伍到朱雀街啦!"她腰间的软剑随着跑动轻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嫁衣上的珠翠,"等我出嫁,定要比你这身更威风!"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抱着妆奁匆匆赶来,浅绿襦裙绣着月桂纹样,"别闹,快帮甜儿换绣鞋。"
与此同时,西子湖畔的画舫上,燕子严正由父亲燕勋亲自束冠。玄色锦袍外披着朱红喜褂,腰间玉坠刻着燕家徽记。花茗用帕子沾去儿子额角的薄汗,"初见时你救的那只燕子,原是月老系的红线。"她眼角带笑,鬓边珍珠步摇跟着轻晃。燕勋则将祖传的白玉扳指套在儿子手上,"醉家女儿重情重义,日后切莫负了人家。"
吉时将至,唢呐声由远及近。醉梦甜被大姐醉梦香搀扶着起身,黄色襦裙上的豹纹图腾若隐若现,"小妹嫁得好郎君,日后若受委屈,唤上聂少凯,咱们姐妹定给你撑腰。"话音未落,盖头已被轻轻覆上,眼前只剩一片朦胧的红。
踏出醉府时,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满地铺就的喜钱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迎亲队伍从朱雀街蜿蜒而来,燕子严骑着高头大马,玄色锦袍上的银线暗纹与醉梦甜嫁衣图腾遥相呼应。他翻身下马,伸手时指尖微微发颤——那年他救下撞在窗棂上的雏燕,转头便看见醉梦甜蹲在青石板上,橙衣翻飞如春日里最暖的云霞,正小心翼翼地捧着鸟食。
"一拜天地——"
赞礼官的声音响起时,醉梦甜腕间的银镯突然轻响。那是幼时母亲在城隍庙求的平安镯,此刻随着她跪地的动作撞出清越的声响。盖头下,她嘴角勾起笑意,恍惚间又听见那年檐下,少年温柔的嗓音:"莫怕,我送你回家。"而今日,他们终于要共筑一个家。
喜堂内檀木熏炉腾起袅袅龙涎香,与檐角悬挂的蜜饯果香混作一团。三十六盏羊角宫灯将朱墙映成暖金,梁间垂下的红绸结成百子千孙穗,随着穿堂风轻轻扫过宾客头顶。醉合德抚着山羊胡坐在主位,月白色儒衫袖口沾着未干的墨渍,那是今早特意为女儿写喜联时蹭上的;林秀琪握着帕子,眼角的笑纹里沁着水光,膝头还放着个红绸包裹的锦盒——里头是准备给女婿的改口礼。
"二拜高堂——"
醉梦甜被搀扶着转身,盖头下的视线掠过满堂宾客。大姐醉梦香正踮脚为聂少凯整理歪斜的冠带,鹅黄裙裾上暗绣的豹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三姐醉梦艾攥着苏晚凝的袖口,指尖无意识揪着他青衫下摆的云纹;八妹醉梦熙索性把软剑搁在长案上,歪头与觅风窃窃私语,惹得母亲们频频侧目。
"夫妻对拜——"
燕子严伸手虚扶着她的手肘,玄色喜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缠着的红绳——那是醉梦甜去年生辰时,偷偷系在他腕上的祈福结。醉梦甜睫毛轻颤,想起半月前在后花园练绣,他突然从梅树后探出身,说"鸡吃虫,燕也吃虫,咱们原就是天生一对"。此刻盖头下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却听头顶传来轻笑,原来燕子严也在低头打量她绣着金鸡报晓纹样的裙裾。
交杯酒斟满时,琥珀色的酒液在鎏金盏里晃出细碎光影。醉梦甜指尖触到燕子严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练剑留下的印记。"娘子。"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初婚的羞涩,"往后砚台墨汁洒了,可别再用我的衣袖擦。"醉梦甜喉间溢出轻笑,金步摇撞出叮咚声响,想起去年上元节,她举着糖画追他满街跑,最后把糖丝蹭在了他的月白长衫上。
满堂宾客的喝彩声中,两人交臂饮尽合卺酒。醉梦甜恍惚觉得,这酒比平日里偷喝的桂花酿还要甜些,像是掺了西子湖的月光,又混着燕子严身上的松香。礼成时,她听见七妹醉梦紫在人群里小声嘀咕:"下回该轮到我办喜事了吧?"九妹醉梦泠则拽着觅两的衣袖,指着她嫁衣上的珍珠直说好漂亮,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红烛突然爆出个灯花,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喜帐之上。醉梦甜垂眸望着裙摆上栩栩如生的鸡形图腾,恍惚间觉得那只金红色的锦鸡正抖落满身珠翠,要与燕子严袖间暗绣的玄燕比翼齐飞。
喜堂外忽起一阵晚风,檐角悬着的百子千孙灯穗哗啦啦翻涌,烛泪顺着羊角宫灯蜿蜒成赤金溪流。醉梦甜被燕子严引着往新房去时,瞥见回廊下三姐醉梦艾正踮脚为苏晚凝擦拭嘴角的酒渍,翠色裙裾沾着糕点碎屑;八妹醉梦熙不知何时摸出把骰子,正拽着觅风要和纳兰京、聂少凯赌酒,白色劲装襟口歪斜,露出半截狼牙吊坠。
"小心门槛。"燕子严的手掌隔着嫁衣虚护在她腰间,醉梦甜踩着绣鞋跨过朱漆门槛,新房内扑面而来的甜香几乎将人溺住——四角铜炉燃着龙脑香,案上摆着枣子、花生与桂圆,窗棂糊着剪成并蒂莲的红纸,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成缠绕的藤蔓。
醉梦甜刚要转身,忽听得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耳尖微动,嫁衣上的银线金鸡随着动作轻晃,正欲开口,燕子严已轻笑出声:"莫不是七妹带着姐妹们来闹洞房?"话音未落,窗纸"噗"地被捅出个小洞,醉梦紫的声音混着夜风钻进来:"二姐快掀开盖头!我们要看姐夫有没有偷亲你!"
屋内两人相视而笑,醉梦甜伸手去解红绸,指尖却被燕子严轻轻握住。他玄色喜服上的暗纹在烛光里流转,眼底映着跳跃的烛火:"初见那日,你蹲在青石板上喂燕子,发间茉莉落了我满身。"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如今倒想让这茉莉香,熏一辈子。"
盖头缓缓滑落的瞬间,窗外爆发出姐妹们的哄笑。醉梦甜望着燕子严耳尖泛起的薄红,忽然想起婚前母亲塞给她的锦囊,里头写着"鸡栖于埘,日之夕矣"。此刻烛火摇曳,嫁衣上的金鸡仿佛活了过来,振翅欲飞时带起满室星辉,而她腕间的银镯与燕子严腕上的红绳轻轻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呀!姐夫脸红啦!"九妹醉梦泠的声音最清亮,她粉衣上的鱼尾刺绣随着蹦跳泛着微光。醉梦甜正要嗔怪,却见燕子严忽然转身推开窗,月光裹着夜露漫进来,将醉家姐妹的影子拉长在廊下。他执起案上的酒壶,朗声道:"诸位妹妹若不嫌弃,今夜便与我共饮这杯合卺酒如何?"
回廊上顿时炸开一片笑闹,醉梦熙晃着酒壶嚷道:"早该如此!"醉梦紫却狡黠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帕子:"先罚姐夫背出十首情诗,否则..."她话音未落,醉梦甜已笑着将另一只酒盏塞给燕子严:"莫理她们,咱们..."话未说完,满堂月色与酒香已将两人的身影温柔笼罩。
夜风卷着廊下的喜绸扑簌簌作响,醉梦甜还未回应,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红正捂着脑袋从花丛里钻出来,发间歪斜的红梅簪子沾着草屑,红色襦裙下摆还挂着半片残荷——显然是爬墙时不小心摔了。五姐夫冯广坪慌慌张张从假山后绕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来得及藏的喜糕,惹得醉梦兰笑得直不起腰,蓝色裙裾上的鼠形暗纹随着颤抖若隐若现。
"都怪那只野猫!"醉梦红气鼓鼓地跺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猫爪刺绣,"刚要翻窗就被它挠了爪子!"醉梦熙立刻来了兴致,拔出软剑在空中虚劈:"哪只野猫?待我替五姐教训它!"倒是醉梦泠晃着粉纱衣袖,从袖中掏出块桂花糕递过去:"五姐先吃糕消气,野猫许是也想来讨杯喜酒。"
屋内的燕子严见状,转身从食盒里取出一碟水晶酥,隔着窗户笑道:"妹妹们若不嫌弃,且尝尝这京城里捎来的点心?"他话音未落,醉梦紫已轻巧地翻过窗台,紫色裙裾扫落案上的桂圆,"姐夫倒是大方!"她狡黠一笑,突然凑近醉梦甜,"不过二姐这嫁衣上的珍珠,可比点心诱人多啦!"说着便伸手去摸裙摆上的金鸡尾羽。
醉梦甜慌忙后退,金步摇撞得叮当乱响,耳尖泛起薄红:"七妹莫要胡闹!"余光瞥见燕子严嘴角噙着笑意,正慢条斯理地将桂圆重新摆成同心结的形状,玄色衣袖掠过烛火,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忽然想起婚前学绣嫁衣时,总是把针脚缝得歪歪扭扭,是他握着她的手,在月光下一针一线绣出这栩栩如生的鸡形图腾。
"时候不早了。"花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妇人笑意盈盈,鬓边的珍珠与醉梦甜的金饰相映成辉,"莫要扰了新人歇息。"她轻轻拍了拍醉梦紫的肩膀,目光扫过满堂笑闹的年轻人,眼角的细纹里盛满温柔,"改日再让梦甜带你们去绣坊,挑最鲜亮的料子做新衣裳。"
姐妹们这才依依不舍地退出新房,醉梦熙临走前还不忘朝燕子严挑眉:"姐夫若是欺负二姐,我这软剑可不认人!"待房门重新阖上,醉梦甜终于松了口气,却见燕子严已走到她身前,伸手替她摘下不知何时沾在发间的花瓣。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声音比烛火还要温热:"往后...换我守着你,好不好?"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过窗台,与跳跃的烛火缠绵交织。醉梦甜望着他眼底的星河,嫁衣上的金鸡图腾在光影中舒展羽翼,恍惚间竟分不清,究竟是窗外的风在动,还是心头的涟漪在荡。
待众人散去,新房内只剩烛泪轻响。醉梦甜望着案上被姐妹们碰乱的桂圆,正欲伸手整理,却见燕子严已先一步蹲下。他玄色衣摆扫过青砖,指尖灵巧地将散落的果子重新摆成并蒂莲模样,烛火在他睫毛投下细碎阴影:"记得你说过,最爱西湖里的莲花。"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一只白羽燕儿衔着半片枫叶撞进纱窗,停在妆奁边沿。
"是你救过的那只!"醉梦甜惊喜地凑近,橙红嫁衣的银线鸡纹随着动作泛起点点涟漪。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屋檐下撞见浑身湿透的雏燕,是燕子严冒着雨爬上梯子,用温热的掌心焐干幼鸟的羽毛。此刻那燕子歪着头打量两人,忽然啄起桌上的枣子,又振翅飞远,留下满屋细碎的欢鸣。
"小心烫。"燕子严端起铜壶,为她斟了盏温热的甜汤。青瓷碗上的缠枝莲纹映着烛光,与他腕间红绳上的结扣轻轻相碰。醉梦甜捧着碗,想起白日里母亲塞给自己的锦囊,里头除了婚书,还有张小字条:"鸡栖于桀,君子于役",此刻突然明白,原来父母早已将她的姻缘藏在诗经里。
门外忽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对视一眼,只见醉梦泠踮着脚趴在窗棂张望,粉纱裙摆沾着夜露。"二姐,我把绣着小鱼的帕子落你屋里啦!"她脆生生的声音混着夜风,醉梦甜刚要起身,燕子严已先一步打开门,手里还攥着块没来得及吃的喜饼。
"九妹快些进来。"他将喜饼塞进醉梦泠掌心,又从案上取了盏桂圆茶,"夜里风凉,喝完再走。"醉梦泠眨着大眼睛,望着屋内交缠的烛影,忽然噗嗤笑出声:"姐夫这般体贴,倒比二姐还像个管家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熙的呼喊,她提着剑匆匆跑来,白色劲装衣角沾着草屑:"泠泠!母亲寻你寻得急!"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醉梦甜望着空荡荡的回廊,忽然觉得脸颊发烫。燕子严重新关好窗,转身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松香:"明日带你去看新置的园子,后墙根特意留了块地,"他顿了顿,耳尖泛红,"可以养鸡。"醉梦甜闻言轻笑,金步摇撞出悦耳声响,嫁衣上的金鸡仿佛也在欢啼,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一同融进江南温柔的夜色里。
夜风渐歇,窗棂上的并蒂莲剪纸被烛火映得透亮。醉梦甜正要褪去沉重的凤冠,却见燕子严已绕到她身后,指尖灵巧地解开繁复的珠翠系带。金步摇与银簪相碰,发出细碎的声响,恍若那年他在屋檐下救燕时,玉佩轻叩青砖的清音。"当心伤了头发。"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醉梦甜望着铜镜里两人重叠的身影,嫁衣上暗绣的鸡形图腾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忽听得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未及反应,醉梦熙已撞开房门,白色劲装沾满露水,发间还别着半支未燃尽的烟花:"二姐!不好了!五姐的猫把大姐的胭脂匣子打翻了!"话音未落,醉梦红举着扫帚追进来,红色裙摆上沾着明黄胭脂渍,活像打翻的晚霞:"都怪那畜生!非要扑梁上的燕巢!"
燕子严快步走到门边,见廊下乱作一团。醉梦香叉着腰站在月光里,鹅黄裙裾上的豹纹图腾被胭脂晕染得斑驳,聂少凯正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擦拭;醉梦艾蹲在墙角,将受惊的白兔搂在怀里,绿色裙裾扫过满地碎瓷;醉梦兰捏着扫帚的手直发抖,蓝色衣衫上沾着猫毛,南宫润则举着灯笼照亮满地狼藉。
"都别吵了!"醉梦甜取下嫁衣外的霞帔,快步走到人群中央。橙红裙摆掠过青砖,银线绣的金鸡仿佛要腾空而起,"七妹,你和纳兰公子去取新的胭脂匣;三姐,劳烦照看受伤的小猫。"她转向醉梦红,"五姐且去换身衣裳,我屋里有件新裁的茜纱裙。"
燕子严望着妻子有条不紊地安排,唇角不自觉上扬。他解下外袍披在瑟瑟发抖的醉梦兰肩头,低声道:"南宫公子,烦请帮忙收拾碎瓷。"转身又从库房取来扫帚,递给呆立的冯广坪:"五妹夫,我们先扫了这满地狼藉。"
待院中的喧闹渐渐平息,更漏已至三更。醉梦甜倚在门扉边,望着燕子严与众人说笑的背影,忽然觉得今夜的月光格外温柔。他玄色长衫沾满胭脂痕迹,却仍耐心地哄着醉梦泠害怕的小鱼,袖口的暗纹在月色下泛着微光,恰似他眼中的温柔。
"累了吧?"不知何时,燕子严已走到她身边,递来一盏温茶。青瓷碗上的莲花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与醉梦甜嫁衣上的金鸡相映成趣。她抿了口茶,甜丝丝的桂花味在舌尖散开,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话:"烟火夫妻,哪有不沾柴米油盐?"此刻望着满院笑语,倒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慌乱,亦是婚后最鲜活的注脚。
夜色愈发深沉,碎瓷与胭脂收拾妥当后,众人围坐在廊下的石桌边。醉梦紫不知从哪摸出副象牙骰子,紫色裙摆随意铺在青石上,狐形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好不容易聚齐,不赌个通宵可不许散!”纳兰京笑着往她掌心塞了枚铜钱,绣着云纹的袖口扫过案上的桂花酒坛。
醉梦甜刚要推辞,燕子严已拉着她在石凳坐下,玄色衣袖拂过她发间遗落的茉莉:“夫人若是倦了,便靠在我肩头。”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拍案而起,白色劲装下的软剑叮当作响:“输家罚明日替我遛马!”觅风无奈地按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
骰子在青瓷碗里骨碌碌打转,醉梦兰攥着南宫润的衣袖,蓝色裙裾上的鼠形刺绣随着颤抖微微发亮。“六妹又要耍赖!”醉梦红举着半块喜糕抗议,猫瞳似的耳坠晃得人眼花,冯广坪连忙扯住她歪斜的衣襟,粗粝的手指蹭过她红色嫁衣的金丝滚边。
忽有夜露顺着廊檐滴落,正巧坠在醉梦泠捧着的茶盏里。粉衣少女望着漾开的涟漪,鱼尾刺绣在月光下泛起珍珠光泽:“二姐快看!小鱼在水里跳舞呢!”她拽着觅两的衣袖,发间珊瑚珠串撞出细碎声响。醉梦甜望着妹妹们闹作一团,嫁衣上的金鸡图腾随着轻笑轻轻颤动,忽然想起白日里母亲偷偷塞给她的话:“日子啊,就是要热热闹闹才踏实。”
燕子严的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带着墨香的声音混着桂花酒气:“明日带你去绸缎庄,挑最鲜亮的料子给妹妹们做新衣。”他腕间红绳不经意缠上她的银镯,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雕花木窗上,恰似那年他救下雏燕时,檐角燕影与她橙衣翻飞的模样。
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打了个哈欠,鹅黄裙上的豹纹图腾沾着未洗净的胭脂,倒像泼墨的晚霞。醉梦艾抱着白兔起身,绿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再闹下去,明日该起不来吃喜面了。”众人笑闹着散去,醉梦甜望着空荡荡的回廊,忽然被燕子严轻轻揽住腰肢。
“夜深了。”他低头时,睫毛在她额间投下温柔的阴影,“鸡该归巢,燕也该栖梁了。”窗外传来雏燕啾鸣,与远处的蛙声和鸣,醉梦甜倚进他怀里,嫁衣上的银线金鸡与他袖间暗绣的玄燕,在朦胧月色中渐渐融作一团温暖的光晕。
月至中天,廊下的喧闹声渐息,只余零星的虫鸣在夜色里流转。醉梦甜扶着酸胀的腰肢起身,橙红嫁衣的裙摆扫过青石板,银线绣就的金鸡尾羽扫落几瓣白日里遗落的蔷薇。燕子严见状立刻跟上,顺手将廊下未熄的灯笼一一吹灭,暖黄的光晕次第湮灭,却在她眼底映出更深的温柔。
"小心台阶。"他的手掌虚护在她肘间,玄色喜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红绳与她银镯相触时的轻响。推开新房门的刹那,醉梦甜忽然顿住——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竹编小筐,里头蜷着只毛茸茸的小鸡崽,嫩黄绒毛沾着些许胭脂碎屑,正仰着脑袋发出细细的"叽叽"声。
"方才收拾时在花园角落发现的。"燕子严弯腰将筐子挪到暖炉旁,烛火照亮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许是哪家走丢的,倒与娘子的图腾有缘。"醉梦甜蹲下身,嫁衣上的金鸡仿佛要探出头来,指尖刚触到小鸡温热的背脊,小家伙突然扑棱着翅膀跳起来,在她掌心啄了啄。
窗外忽然传来压抑的憋笑,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醉梦紫扒着窗棂,紫色裙摆下露出半截狐尾;醉梦泠踮着脚,粉衣上的鱼尾刺绣在月光下晃成一片虚影;最夸张的是醉梦熙,白色劲装反穿在身上,手里还举着根树枝当火把,活像个夜行侠。
"你们这是做什么!"醉梦甜又羞又恼,鬓边金步摇晃得叮当作响。醉梦紫晃着手里的纸鸢线,狡黠笑道:"来瞧瞧二姐和姐夫怎么养'宠物'!"醉梦泠捧着陶罐探进头:"我带了小米,给小鸡做夜宵!"醉梦熙则大剌剌地推门而入,软剑哐当一声撞在门框上:"明日我教它啄坏人!"
燕子严看着满屋闹哄哄的妹妹们,忽然转身取出书房的宣纸与毛笔。墨香在暖炉热气里晕开时,他已勾勒出小鸡啄米的模样,笔尖轻点,又添上只振翅欲飞的玄燕:"不如画下来,挂在房里做个念想。"他说话时,醉梦甜正小心翼翼地给小鸡喂水,橙衣与他的玄色身影交叠,在宣纸上投下晃动的剪影。
更鼓沉沉敲过四下,妹妹们终于打着哈欠散去。醉梦甜望着案上墨迹未干的画,嫁衣上的银线在烛火中明明灭灭。燕子严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往后的日子,怕是要比今夜更热闹。"他的声音混着龙脑香,醉梦甜望着画中依偎的鸡燕,忽然觉得,这烟火气里藏着的,正是她最向往的岁月。
晨光熹微,第一缕朝霞染红窗纸时,新房里传来细碎的啄食声。醉梦甜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橙红嫁衣的褶皱里还沾着昨夜的桂花碎屑,只见燕子严早已穿戴整齐,正蹲在竹筐旁,用毛笔蘸着清水喂小鸡。玄色长衫下摆拖在青砖上,他专注的模样让醉梦甜想起初见那日——少年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地给受伤的燕子包扎。
"吵醒你了?"燕子严转头,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腕间红绳随着动作轻晃,"这小家伙天不亮就叽叽叫,倒真像只准时报晓的小公鸡。"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紧接着是醉梦红的惊呼:"快拦住它!我的胭脂!"
两人对视一眼,匆忙推门而出。只见醉梦红的花猫正追着小鸡满院跑,红色裙摆上还沾着昨夜未洗净的胭脂,而醉梦泠举着水盆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粉衣鱼尾刺绣沾满泥水。醉梦熙倚着廊柱笑得直不起腰,白色劲装歪歪扭扭地系在身上,软剑还挂在腰间晃荡:"二姐!你这鸡比我的马还能闹腾!"
醉梦甜慌忙去抱小鸡,却见燕子严已先一步冲上前。他玄色衣袖翻飞,竟徒手抓住了花猫,动作利落得像极了那日在屋檐下捉燕。"莫怕。"他将受惊的小鸡放在醉梦甜掌心,另一只手轻轻顺了顺花猫的毛,"倒是这小家伙,和五妹一样爱漂亮。"
这时,醉梦香挽着聂少凯走来,鹅黄裙上的豹纹图腾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都别闹了,"她叉着腰,语气却藏不住笑意,"母亲让准备谢媒酒,待会儿还要去庙里上香呢。"醉梦艾抱着白兔从厨房探出头,绿色裙裾沾着面粉:"我烤了桂花糕,快来尝尝!"
众人围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晨光洒在每个人身上。醉梦甜望着热闹的场面,嫁衣上的银线金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燕子严往她碗里夹了块糕点,低声道:"往后每天,都会这般热闹。"他说这话时,醉梦紫正偷偷往纳兰京的茶盏里撒花瓣,醉梦兰和南宫润在廊下对诗,而醉梦红还在追着花猫清理胭脂。
小鸡忽然从醉梦甜袖中钻出来,叽叽叫着跳上石桌,啄起了醉梦泠掉落的米粒。众人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晨光里,无数燕影与嫁衣上的金鸡交相辉映,仿佛将昨夜的温柔月色,都揉进了这充满烟火气的清晨。
正当众人笑闹时,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合德背着竹制书箱跨进院门,藏青长衫下摆沾着晨露,镜片后的目光却满是慈爱:“大清早闹这么欢,莫不是要把屋顶掀了?”林秀琪紧随其后,靛蓝裙裾扫过石阶,手中食盒还冒着热气:“快尝尝新磨的杏仁酪,特意多放了梦甜爱吃的蜜饯。”
醉梦甜抱着小鸡迎上去,橙衣上的银线在阳光下流转,恍若跃动的火焰:“爹、娘,您瞧这小家伙多有精神。”小鸡仿佛听懂般,扑棱着翅膀跳到林秀琪肩头,尖尖的喙轻轻啄着她鬓边的绢花。燕子严快步上前接过书箱,玄色衣摆掠过青砖:“岳父岳母快些歇息,今日庙里的香烛我已备好。”
“说起这个,”醉梦紫晃着腰间的香囊凑过来,紫色裙裾上的狐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纳兰京前日从京城带回的龙涎香,据说祈福最灵验!”纳兰京笑着展开锦盒,金丝织就的香篆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却被突然窜出的花猫撞翻,顿时满院飘起袅袅青烟。
醉梦红尖叫着去追花猫,红色裙摆带翻了石桌上的茶盏:“这孽畜!昨儿打翻胭脂,今日又毁了香篆!”冯广坪手忙脚乱地收拾碎片,粗布短打的袖口还沾着晨露:“娘子消消气,待会儿我去集市再寻更好的。”醉梦艾蹲下身安抚受惊的白兔,绿衣上的月桂刺绣蹭着满地香灰:“别吵啦,快看香灰的形状,倒像朵盛开的莲花。”
醉梦熙突然抽出软剑,白色劲装猎猎作响:“不如我去抓只活的野猫来赔罪!”觅风慌忙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使不得,当心伤着自己。”醉梦泠捧着小鱼缸凑过来,粉衣鱼尾在水中投下斑斓倒影:“要不把小鱼放在院里,说不定花猫就不追小鸡了?”
庭院里乱作一团时,燕子严已重新点燃香烛。青烟缭绕中,他转身望向醉梦甜,眼底盛着比晨光更温柔的笑意:“往后这般鸡飞狗跳的日子,可还欢喜?”醉梦甜望着满院闹腾的家人,嫁衣上的金鸡图腾随着轻笑微微颤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镯:“有你在,便是最好的光景。”
此时,醉合德举起戒尺轻敲石桌,镜片后的目光藏着笑意:“都别闹了,待上完香,我教你们作首庆贺诗。”林秀琪望着满堂儿孙,眼角的笑纹里盛满欣慰,将杏仁酪分给众人。晨光穿过廊下的紫藤花架,在每个人身上洒下细碎光斑,恰似这平凡岁月里,数不清的温柔与暖意。
众人捧着杏仁酪往庙里去时,西湖的晨雾还未散尽。醉梦甜挽着燕子严走在最后,橙红嫁衣的裙摆扫过青石板,惊起几只早起的麻雀。她望着前方姐妹们打闹的背影——醉梦香的鹅黄裙裾随风扬起,暗绣的豹纹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醉梦熙正和觅风比剑,白色劲装在晨光里翻飞出银亮的弧光。
"小心,台阶滑。"燕子严的手掌虚扶在她腰间,玄色衣袖掠过她鬓边的金步摇,发出细碎的叮咚声。醉梦甜低头浅笑,腕间银镯与他腕上红绳相碰,想起昨夜他在宣纸上画下的鸡燕图,此刻正妥帖地收在新房的檀木匣里。
忽有细雨簌簌落下,打湿了众人的衣袂。醉梦泠惊呼一声,抱紧怀里的小鱼缸,粉衣上的鱼尾刺绣晕开淡淡的水痕。"快躲雨!"醉梦艾拽着白兔冲进路旁的茶棚,绿色裙裾沾满泥点。醉梦紫晃着湿漉漉的狐尾,掏出帕子擦拭纳兰京肩头的雨水,紫色衣衫上的暗纹洇成深紫的云。
茶棚里挤满了人,醉合德摘下眼镜擦拭水雾,藏青长衫往下滴着水:"这雨倒急得很,怕是要误了上香时辰。"林秀琪从食盒里取出油纸包好的桂花糕,靛蓝裙角也沾着水渍:"既如此,便在此处歇脚,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醉梦甜倚着廊柱,看燕子严正蹲在角落,用茶盏接雨水喂小鸡。他认真的模样惹得醉梦红捂嘴轻笑,红色裙摆蹭着冯广坪递来的油纸伞:"姐夫这般疼惜小鸡,往后定是个疼媳妇的。"醉梦熙闻言凑过来,软剑还别在腰间:"那是自然!昨儿我还见姐夫偷偷往二姐碗里夹鸡腿呢!"
哄笑声中,醉梦甜只觉脸颊发烫。她望着雨帘中朦胧的西湖,水面泛起的涟漪像极了昨夜新房里晃动的烛影。燕子严起身时,玄色长衫下摆沾着泥点,却笑得温柔:"雨小些了,我们抄近路去庙里,还赶得上早课。"
众人撑着伞重新上路,雨丝斜斜掠过醉梦甜的嫁衣。她望着燕子严举伞的背影,看他特意将伞倾向自己这边,肩头已被雨水浸透。橙衣上的金鸡图腾在雨雾中闪着微光,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往后无数个这样的清晨——有他在侧,有家人相伴,连风雨都成了岁月里温柔的注脚。
行至庙前的青石阶,雨幕已化作薄雾。醉梦甜望着飞檐下晃动的铜铃,橙红嫁衣上的银线鸡纹在水汽中泛着柔光。燕子严将伞柄塞进她手中,自己却快步跑向台阶下的泥坑——那里蜷缩着三只被雨淋湿的幼燕,绒毛紧贴瘦弱的身躯,正发出微弱的啾鸣。
"又捡东西回家?"醉梦紫晃着湿漉漉的香囊凑过来,紫色裙摆上的狐形暗纹洇成深紫色,"姐夫这是要把后院变成百禽园?"纳兰京笑着脱下外袍,玄色锦缎上的云纹沾着泥水:"不如我明日差人送来鸟笼。"话音未落,醉梦红的花猫突然从冯广坪怀中窜出,惊得幼燕扑棱着翅膀乱飞。
"孽畜!"醉梦红踩着红色绣鞋追猫,裙摆扫过满地积水,"再捣乱今晚就罚你睡柴房!"醉梦艾慌忙放下白兔,绿色裙裾沾满泥浆,用帕子轻轻兜住掉落的幼燕:"当心伤着它们!"醉梦熙拔出软剑虚劈,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我看这猫就是欠教训!"觅风无奈地按住她的手腕,掌心覆上她握剑的薄茧。
醉合德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藏青长衫下摆滴着水:"莫要喧哗,佛门清净地。"林秀琪从袖中取出油纸包着的碎米,靛蓝裙角沾着青苔:"先喂些吃食,待香上完再作计较。"醉梦甜蹲下身时,嫁衣上的金鸡尾羽扫过青石板,她学着燕子严的模样,用指尖轻轻拨开幼燕粘连的羽毛。
"这只右翅受伤了。"燕子严的声音带着心疼,他撕下玄色衣袖的布条,动作轻柔地包扎,"得用草药敷上。"醉梦泠捧着小鱼缸凑过来,粉衣鱼尾在水中投下细碎倒影:"我房里有晒干的紫苏叶!"醉梦青盘起湿发,青色襦裙上的蛇形刺绣若隐若现:"城西药铺的王大夫,治伤最是拿手。"
庙门忽然吱呀推开,老住持拄着木杖缓步而出,袈裟在风中轻摆:"施主们善心可嘉,不妨将幼燕暂养在庙后厢房。"他目光扫过醉梦甜嫁衣上的鸡形图腾,又落在燕子严包扎的手上,"鸡燕相逢,倒应了'万物相生'的佛理。"
众人随住持进庙时,薄雾渐渐散去。醉梦甜望着燕子严小心翼翼捧着幼燕的背影,耳旁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醉梦香正嗔怪聂少凯淋湿了她的鹅黄裙摆,醉梦兰和南宫润在讨论佛经里的禽鸟典故。晨光穿透殿宇飞檐,将她嫁衣上的银线金鸡染成金色,恍惚间,她忽然觉得,这场意外的雨,原是老天爷特意送来的贺礼。
庙内檀香袅袅,萦绕在众人之间。醉梦甜将幼鸡安稳地抱在怀中,跟着众人踏入大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她橙红嫁衣上流淌,暗绣的金鸡图腾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动。
燕子严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幼燕放在蒲团旁的软垫上,转身取过供桌上的净水,想要为它们清洗伤口。他玄色的衣袍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沉静,眉眼间满是专注与温柔。这时,醉梦艾轻手轻脚地凑过来,从袖中掏出几片新鲜的薄荷叶:“用这个敷伤口,能消炎止疼。”她绿色的裙摆扫过青砖,上面绣着的月桂花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你们几个,莫要扰了佛门清净。”醉合德轻声提醒,他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藏青长衫,戴着圆框眼镜的脸上满是慈爱,“先上香,再处理这些小家伙。”林秀琪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三支檀香,分给众人。醉梦香和聂少凯并肩而立,她鹅黄裙上的豹纹在香烟中若隐若现,神情庄重;醉梦紫和纳兰京则偷偷对视一眼,紫色与玄色的衣摆不经意间相触,惹得醉梦紫脸颊微红。
醉梦甜接过香,抬头望向庄严的佛像,心中默默许下心愿。身旁的燕子严身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混着殿内的檀香,让她感到安心。“愿我们一家人,平安喜乐。”她在心底轻声说道,嫁衣上的金鸡仿佛也在虔诚地聆听。
上完香后,众人围在幼燕身边商量对策。醉梦青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认识一个懂医术的云游僧人,或许能帮忙看看。”她青色的衣衫随风轻摆,上面暗绣的蛇纹透着一丝神秘。醉梦熙则大大咧咧地说:“等它们伤好了,我带它们去练剑,保准个个飞得又快又稳!”她白色的劲装沾满尘土,却丝毫不减英气。
这时,老住持端着一碗草药进来,慈祥地笑道:“施主们慈悲,这是老衲自制的金疮药,对治外伤颇有奇效。”燕子严恭敬地接过,细心地为幼燕涂抹。醉梦甜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想起初见时他救雏燕的模样,心中满是温暖。
庙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洒在庙前的池塘上,泛起粼粼波光。醉梦泠蹲在池边,粉衣上的鱼尾刺绣倒映在水中,随着涟漪轻轻晃动。“小鱼们也在欢迎新伙伴呢。”她笑着说,声音清脆悦耳。
众人忙碌间,醉梦红的花猫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蹲在一旁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幼燕。醉梦红叉着腰,红色裙摆上的猫爪刺绣格外醒目:“你要是再捣乱,就真把你送给隔壁的李婆婆!”可花猫却不以为然地伸了个懒腰,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氛围中,醉梦甜突然觉得,生活的美好或许就藏在这些平凡琐碎的日常里。有爱人在侧,有家人相伴,哪怕是照顾几只受伤的小动物,也能让人感到无比幸福。她望向燕子严,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时光都为他们驻足。
夕阳西斜时,众人带着包扎妥当的幼燕和小鸡返程。醉梦甜坐在马车上,橙红嫁衣上的银线金鸡在余晖里闪烁,怀中的小鸡发出细碎的"叽叽"声,与车外清脆的马蹄声应和。燕子严骑在枣红马上随行,玄色衣摆被晚风掀起,露出腰间新系的香囊——那是今早醉梦泠偷偷塞给他的,绣着歪歪扭扭的小鱼。
行至城郊,忽闻前方传来孩童啼哭。醉梦熙一夹马腹冲上前,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莫不是有歹人?"待众人赶去,却见田埂边蹲着个扎羊角辫的女童,靛蓝布衫沾满泥浆,身旁倒着个破竹筐,几只芦花鸡扑棱着翅膀钻进了草丛。
"我的鸡!阿爹病了等着卖钱抓药......"女童抹着眼泪,鼻尖还挂着泪珠。醉梦甜心头一紧,怀里的小鸡突然挣扎着跳出来,扑扇着翅膀钻进了灌木丛。"莫怕,我们帮你找。"她踩着绣鞋追去,橙红裙摆扫过带刺的藤蔓,银线在暮色中划出细碎的光。
燕子严解下外袍铺在地上,将找回的三只芦花鸡轻轻拢住:"还差两只。"他话音未落,醉梦红的花猫不知从哪窜出来,嘴里叼着只炸毛的母鸡,吓得醉梦红提着红色裙摆追喊:"快松口!这不是你玩物!"冯广坪连忙跟上,粗布短打的袖口蹭着泥土:"娘子当心裙子!"
暮色渐浓,醉梦兰举着南宫润制作的竹灯笼,蓝色裙裾上的鼠形暗纹在光晕里忽明忽暗:"那边草垛有动静!"醉梦紫晃着紫色裙摆拨开芦苇,狐尾不经意扫过纳兰京手背:"若是找到了,本姑娘赏你块桂花糕。"醉梦泠蹲在溪边,粉衣鱼尾刺绣倒映在水中,正用面包屑引最后一只母鸡上岸。
当最后一只芦花鸡被觅风用外套裹住时,女童破涕为笑,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硬塞给醉梦甜:"谢谢神仙姐姐!"醉梦甜望着手中还带着余温的红薯,嫁衣上的金鸡图腾沾着草屑,却愈发鲜活。燕子严将外袍披在她肩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看来我们家要添新成员了。"
归途中,马车里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家禽。醉梦甜靠在燕子严肩头,听着车外姐妹们的笑闹——醉梦香嗔怪聂少凯弄脏了她的鹅黄裙摆,醉梦艾正给白兔喂新采的苜蓿,醉梦熙又在和觅风比试谁的马跑得快。月光爬上窗棂,将她嫁衣上的银线与他袖口的暗纹织成温柔的网,恍惚间,她觉得这鸡飞狗跳的人间烟火,便是最圆满的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