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分柑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七妹醉梦紫正与纳兰京对坐花梨木圆桌前,素手将黄澄澄的柑橘一掰两半,甜香混着她眼角笑纹里流转的星辉,在珠玉琳琅的暖阁里酿成蜜,倒比那果瓤还要清甜三分。

    雕梁画栋的暖阁中,一袭紫衣的七妹醉梦紫与纳兰京对坐于沉香木几前,纤手轻掰圆润柑橘,汁水迸溅间果香四溢,两人相视而笑,情话伴着清甜果香,在鎏金兽炉袅袅青烟里,晕染出比蜜还甜的缱绻时光。

    暮色如胭脂泼洒在琉璃瓦上,将醉府西阁的雕花窗棂染成琥珀色。七妹醉梦紫倚着湘妃竹榻,一袭烟霞紫绡纱裙垂落满地流霞,绣着九尾狐暗纹的广袖半掩着凝脂般的手腕。她指尖绕着鎏金护甲,正将圆润的柑橘托在掌心,狐狸耳从发间若隐若现,尾尖的白绒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当心汁水溅了衣裳。"纳兰京抬手将案上的鲛绡帕往她手边推了推,月白锦袍袖口绣着缠枝莲纹,腰间羊脂玉佩随着动作轻响。这位豪门阔少此刻褪去了朝堂上的冷肃,眼底盛着江南水乡独有的温柔,"前日你说想吃岭南贡柑,特意托漕帮的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醉梦紫狡黠地眨了眨眼,狐尾突然卷住他的手腕:"原来纳兰公子这般上心?"话音未落,柑橘已被她掰开,金黄果瓤迸出的汁水溅在鲛绡帕上,甜香混着她发间的铃兰香在暖阁里散开。她拈起一瓣晶莹的果肉凑近他唇边,耳尖因笑意泛起粉红:"张嘴——"

    纳兰京无奈地叹了口气,却顺从地咬住果肉。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时,忽觉手腕一紧,醉梦紫借着喂食的动作欺身而来,紫色裙摆扫过案上的青瓷茶盏。少女身上的香软与柑橘的甜腻交织,恍惚间他竟分不清是果香醉人,还是眼前人的笑靥更甚。

    "甜么?"醉梦紫歪着头,狐狸尾巴调皮地缠住他的腰。窗外的夕阳正巧掠过她眼尾的泪痣,映得那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比我上次酿的桂花酒如何?"

    "自然是..."纳兰京刚要开口,忽听阁外传来孩童笑闹声。醉梦紫耳朵动了动,连忙松开他躲到屏风后整理裙摆,临走前不忘朝他扮个鬼脸:"明日戌时,老地方见?"

    晚风卷着西湖的水汽吹进窗棂,吹散了满室果香。纳兰京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尖还残留着柑橘的温润触感,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琉璃灯次第亮起时,他才发现案上不知何时多了枚绣着九尾狐的香囊,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紫光。

    琉璃灯盏次第亮起时,醉梦紫忽然竖起狐狸耳朵,指尖还捏着半片泛着蜜光的柑橘。雕花门外传来木屐叩地的轻响,混着九妹醉梦泠银铃般的笑声:"七姐姐又躲在这里偷懒!母亲说西市新开了家糖画摊,要我们姐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轻巧翻身跃过矮榻,紫色裙摆如流云掠过纳兰京膝头,将半枚柑橘塞进他掌心:"明日此时!"狐尾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铃兰香。

    纳兰京望着案上突然出现的九尾狐银簪,轻笑出声。鎏金兽炉中龙涎香仍在袅袅升腾,混着柑橘的清甜在暖阁萦绕。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银簪,忽然想起初见那日——西湖烟雨朦胧,醉梦紫蹲在断桥边喂鱼,紫色斗篷沾着细碎雨珠,见他靠近时狡黠眨眼,尾巴尖儿悄悄卷走了他腰间的玉佩。

    次日戌时,湖心亭的灯笼刚亮起,纳兰京便看见一抹紫色身影踏着荷叶而来。醉梦紫怀里抱着个油纸包,狐狸尾巴兴奋地摇晃:"快尝尝!西市的糖画师傅特意给我画了九尾狐!"她剥开油纸,晶莹的糖丝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晕,却在递到他嘴边时突然收回,狡黠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先说好,今日要教我骑马,你可不许耍赖。"

    夜风掠过湖面,掀起她鬓边碎发。纳兰京接过糖画时,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指尖,想起昨夜掌心那半枚柑橘的温度。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舞剑的清啸,夹杂着觅风的笑闹声。醉梦紫突然凑近,耳尖几乎擦过他耳畔:"他们又在比剑了,要不要去瞧瞧?"说话间,狐尾已缠住他的手腕,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比糖画更令人心颤。

    湖心亭的灯笼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将醉梦紫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她蹲在青石栏杆旁,粉色糖丝勾勒的九尾狐在月光下流转着琥珀色光晕,尾巴尖还粘着一粒亮晶晶的糖霜。纳兰京见她小心翼翼地举着糖画,耳朵却耷拉下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怎么了?"他伸手想替她理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却被她突然转身躲开。醉梦紫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糖画尾巴断了一截,肯定是八妹刚才舞剑时剑气扫到的。"狐尾烦躁地在地上扫来扫去,扫落几片沾着露水的荷叶。

    纳兰京忍俊不禁,从袖中取出一方鲛绡帕,轻轻覆在她发顶:"明日我让府上的糕点师傅做九尾狐形状的糖霜点心,保证每根尾巴都比西湖的柳枝还长。"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

    醉梦紫猛地回头,眼睛亮得惊人,耳尖却泛起可疑的红晕:"当真?不许骗人!"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狐狸尾巴悄悄缠住他的脚踝,"要是做不出来,我就...就把你书房里的账本全改成情诗!"

    远处传来醉梦熙豪迈的笑声和刀剑相击的清响,夹杂着觅风无奈的劝阻。醉梦紫耳朵动了动,却没有挪开半步。她盯着纳兰京眼底的笑意,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上次教我骑马,你故意让马走得慢吞吞的,今天可不许再敷衍!"

    纳兰京顺势握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她练习射箭留下的痕迹。"好,"他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触到她发烫的耳垂,"不过作为交换..."他顿了顿,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俯身轻轻咬走她指尖的一粒糖霜,"要让我尝尝九尾狐糖画的滋味。"

    醉梦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狐狸尾巴"嗖"地缠上他的腰。她慌乱中举起糖画,却不小心蹭到他的衣襟。月光如水,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湖面上,惊起一群银鳞闪闪的鲤鱼。

    湖面忽然漾起细碎涟漪,倒映着亭中两人的影子被揉成闪烁的金箔。醉梦紫耳尖发烫,慌乱中想抽回手,却被纳兰京轻轻握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帕传来,比糖画还要炽热。远处传来醉梦泠银铃般的歌声,混着桨声灯影,给这旖旎夜色添了几分朦胧。

    “你看!”醉梦紫突然指着湖面转移话题,尾巴却仍紧紧缠着他的腰。月光下,一群锦鲤衔着碎荷游过,鳞片在水波中折射出五彩光晕,宛如流动的星河。她眼睛亮得惊人,狐狸尾巴不自觉地晃了晃,“上次九妹说,对着锦鲤许愿特别灵验。”

    纳兰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发间铃兰暗香混着糖画甜香,几乎要将人溺毙。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故意凑近轻声道:“那要不要试试?”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惊得她尾巴猛地收紧。

    醉梦紫咬着下唇思索片刻,忽然挣脱他的手,跪坐在青石上,双手合十对着湖面念叨。月光将她紫色裙摆镀上银边,九条狐尾在身后蓬松如霞,衬得整个人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灵狐。纳兰京看着她认真许愿的模样,心跳竟比初次见她时还要慌乱。

    “许了什么愿?”他佯装漫不经心地问,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侧脸。醉梦紫狡黠地回头,桃花眼里盛满笑意:“不告诉你!”话音未落,突然抓起半块糖画往他嘴里塞,“不过...要是你明天真的带来九尾狐点心,说不定可以考虑透露一点点!”

    夜风送来远处醉梦香爽朗的笑声,隐约还能听见聂少凯无奈的劝阻。醉梦紫耳朵动了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个绣着金线狐纹的锦囊,轻轻拍在纳兰京掌心:“给你的,今日去庙里求的平安符,可不许弄丢了。”她说得随意,耳尖却又悄悄红了。

    纳兰京握着尚带体温的锦囊,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狐族的平安符只会送给最珍视的人。他望着醉梦紫故作镇定却又不时偷瞄他的模样,心中泛起丝丝甜意,比那柑橘的汁水还要绵长。

    纳兰京将绣着金线狐纹的锦囊贴身藏好,指尖残留的温度还带着醉梦紫身上的铃兰香。他抬眼望去,少女正歪着头打量他腰间玉佩,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晃动,像是在无声地期待。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发间,将那抹紫色晕染得愈发柔和,宛如暮色里将熄未熄的晚霞。

    “在看什么?”纳兰京伸手弹了弹她的鼻尖,换来一声轻哼。醉梦紫突然狡黠地笑了,狐尾悄无声息地卷走他腰间的玉佩,转身便要跑:“你的玉坠该换个新穗子了,不如...”话未说完,她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纳兰京揽住她的腰,将人稳稳带进怀中。醉梦紫撞在他胸口,抬头时正巧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呼吸顿时乱了节奏。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耳膜。“下次别这么莽撞。”纳兰京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替她理好凌乱的发丝,“若是摔伤了,可就没人陪我分柑了。”

    醉梦紫脸颊发烫,突然想起方才未竟的话题,挣扎着要起身:“说好了明日的九尾狐点心!要是敢食言...”她还未说完,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夜风打断。湖心亭的灯笼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面上交织成缠绵的图案。

    “放心。”纳兰京握紧她冰凉的手,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明日巳时,我带着点心去醉府找你。”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作为交换,你要陪我去城西画舫听曲。听说新来的歌女擅唱《长相思》,倒与我们的故事有些贴切。”

    醉梦紫耳朵动了动,尾巴悄悄缠上他的手腕:“谁要和你听曲...”话虽如此,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不过看在点心的份上,勉强答应你好了。”她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不等他反应,便化作一道紫影跃出亭子,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

    纳兰京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被吻过的脸颊。湖心亭的灯笼仍在摇晃,将满地月光碎成粼粼波光,恍惚间,他竟觉得这江南的夜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次日巳时,雕花木门被叩响三声,醉梦紫踩着绣鞋哒哒跑去开门,九条狐尾在身后兴奋地炸开。门外纳兰京一身月白锦袍,袖摆绣着暗纹银狐,怀中檀木食盒飘出阵阵甜香,顶上还插着支九尾狐形状的糖画,尾巴比昨夜断了的那支更长更晶莹。

    “你果然没骗我!”醉梦紫眼睛亮得惊人,伸手就要抢食盒,却被纳兰京举高躲开。他低头看着少女气鼓鼓鼓起的脸颊,耳尖泛红的模样像极了偷腥被抓的小猫,忍俊不禁道:“不是说要去画舫听曲?点心可不能白吃。”

    话音未落,二楼突然传来嬉闹声。醉梦红探出半个身子,红色襦裙随风轻摆,怀里的橘猫正懒洋洋地打哈欠:“七妹又要和情郎跑啦!母亲正念叨着让你们帮忙晒桂花呢!”话没说完,醉梦艾从她身后探出脑袋,绿色裙摆沾着草屑,显然刚从园子里回来:“二姐在厨房炸藕合,说少两个人手可不行!”

    醉梦紫耳朵瞬间耷拉下来,狐尾也蔫巴巴地垂着。纳兰京见状,将食盒塞到她怀里,转而牵起她的手:“先帮家里做事,午后我再来接你。”他指尖擦过她掌心时,悄悄塞了枚温润的玉佩,“就当提前付了听曲的报酬。”

    少女低头一看,竟是自己昨夜抢走又不小心遗落的那枚。再抬头时,纳兰京已转身走到月洞门,回首时衣袂翻飞,声音带着笑意:“若是缺帮手,我这就去叫聂少凯和南宫润来!”这话惹得楼上爆发出一阵哄笑,醉梦香的声音格外清亮:“纳兰公子可莫要偷懒,我们家的活计可重着呢!”

    醉梦紫攥着玉佩追到门口,只见纳兰京的背影消失在紫藤花架后,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松香。她打开食盒,九尾狐点心栩栩如生,咬下一口,甜腻的豆沙馅里竟还藏着颗晶莹的糖渍梅子,酸中带甜的滋味让她想起昨夜湖心亭的月光。

    后院突然传来醉梦泠的惊呼声,伴随着水花四溅的声响。醉梦紫抱着食盒跑去,正看见九妹浑身湿透地站在池塘边,粉色裙摆滴滴答答淌水,旁边的觅两哥哥举着鱼竿手足无措。“又被鱼拽下去了?”醉梦紫忍笑递上块点心,狐尾卷过岸边的披风给妹妹披上。

    夕阳西下时,醉梦紫终于忙完家中琐事,在镜前重新绾好发间的铃兰花。窗外传来熟悉的叩门声,她推开窗,见纳兰京倚在马车上,手中晃着新做的糖画,九条尾巴在暮色里闪着金光:“七姑娘,可愿与我共赴一场月色?”

    晚风裹着桂花香拂过发梢,醉梦紫的尾巴轻轻缠上他递来的手。远处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吆喝,夹杂着醉梦甜唤众人吃饭的声音,却都渐渐被马蹄声抛在身后。马车驶离醉府时,她望着怀中的食盒,突然觉得,这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竟比任何仙宫梦境都要珍贵。

    画舫行至西湖中央时,暮色正将满天云霞染成蜜色。醉梦紫斜倚在雕花栏杆旁,紫色披帛随风扬起,九条狐尾蓬松地垂在湘妃竹席上。她望着纳兰京小心翼翼从食盒底层取出温着的桂花酿,金箔在琥珀色酒液里缓缓沉浮,突然想起白日里帮母亲晒桂花时,八妹醉梦熙举着木剑跳出来嚷着要当护花使者的模样。

    “在想什么?”纳兰京递来嵌着银丝的夜光杯,月白衣袖扫过她手背,惊得她耳尖轻轻一颤。他今日特意换了件绣着九尾狐暗纹的衣袍,腰间新系的穗子正是她白日匆忙间编的淡紫色绳结。

    “在想...”醉梦紫狡黠一笑,突然倾身凑近,发间铃兰香混着酒香扑面而来,“你说这画舫歌女唱得再好,比得上我二姐在厨房哼的小调吗?”话音未落,远处画舫果真传来婉转歌声,却是《采莲曲》,惹得她忍不住笑出声,狐尾调皮地卷走他手中的酒杯。

    纳兰京也不恼,反而屈指弹了弹她晃动的耳朵:“若想听家常小调,明日我便带着笔墨去醉府,求醉合德先生收我做个编外弟子。”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匣,里面躺着支嵌着紫色琉璃的狐形发簪,“不过在此之前,七姑娘可否赏脸,让我为你簪发?”

    醉梦紫的脸瞬间红透,九条尾巴不受控制地在身后炸开。她别过脸去,却悄悄将发间旧簪取下。纳兰京指尖微凉,却十分稳当,簪子插入青丝的瞬间,琉璃狐眼正巧对上她泛红的耳垂。画舫外突然传来孩童的欢呼,原是有人在放荷灯,点点烛光映在水面,将两人的倒影晕染得愈发缠绵。

    “好看吗?”她转身时,狐尾不经意扫翻了案上的点心碟,桃花眼里却满是期待。纳兰京刚要开口,忽闻隔壁画舫传来熟悉的喧闹声——醉梦红抱着橘猫探出身子,身后跟着举着油纸伞的醉梦艾,五姐的红色裙摆与三姐的绿色裙裾在暮色里晃成两团跳跃的火焰。

    “七妹又在和纳兰公子说悄悄话!”醉梦红笑得前仰后合,怀中橘猫不满地喵呜一声,“母亲让我们来喊你们回去吃蟹!”醉梦艾则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声音软糯:“特意给纳兰公子留了桂花糕!”

    醉梦紫的尾巴瞬间蔫了下去,却被纳兰京轻轻握住手腕。他扬声应下时,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劳烦二位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送七姑娘回去。”说罢,他将剩余的桂花酿重新封好,另取了块九尾狐点心喂进她嘴里,“看来今夜的《长相思》,要留到下次听了。”

    画舫缓缓靠岸时,醉梦紫望着远处醉府亮起的灯笼,忽然觉得,这被家人与烟火气填满的时光,远比画舫上的歌舞笙箫更令人心安。她悄悄用尾巴勾住纳兰京的小指,在夜色里听见他轻笑一声,十指便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了一起。

    回到醉府时,晚霞已褪成深紫色,廊下灯笼次第亮起。醉梦紫刚踏过垂花门,便被醉梦泠拉住,九妹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粉色裙摆沾着荷叶:“七姐姐!觅两哥哥钓上条三斤重的鲤鱼,二姐说要做糖醋鱼,让你去厨房帮忙...”话未说完,醉梦熙风风火火地冲出来,白色劲装沾着草屑,手里木剑还在晃荡:“还有剥螃蟹!聂少凯和南宫润都来了,纳兰公子也一起!”

    纳兰京低头看着醉梦紫亮晶晶的眼睛,狐尾在身后欢快地摇成虚影,心知她早已按捺不住。他不着痕迹地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去吧,我去前厅帮伯父整理书卷。”转身时,袖口不经意扫过她指尖,留下块温热的桂花糕。

    厨房内热气蒸腾,醉梦甜正踮脚往蒸笼里放包子,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见两人进来,她眼睛一亮:“来得正好!紫丫头快去剥蟹肉,纳兰公子...要不帮我添把火?”话音未落,醉梦红抱着橘猫跳上灶台,红色裙摆扫翻半碗花椒:“让他去切姜末!上次聂少凯切得比米粒还碎!”

    醉梦紫蹲在八仙凳上,玉白指尖灵巧地拆解蟹壳,九条狐尾盘成软垫垫在身后。余光瞥见纳兰京卷起月白衣袖切姜末,身姿挺拔如青竹,却在姜末溅到鼻尖时轻轻皱眉,惹得她忍俊不禁。隔壁传来醉梦艾与苏晚凝拌嘴的声音,说要在鱼汤里放紫苏还是薄荷,混着醉梦香爽朗的笑声,将厨房搅得热闹非凡。

    “七妹当心手!”醉梦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青色纱衣带着草药香,指尖缠着的银蛇盘成镯子。她接过醉梦紫剥好的蟹肉,忽然狡黠一笑:“方才纳兰公子往你碟子里多放了三只蟹黄,当我没看见?”

    醉梦紫耳尖瞬间通红,狐尾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抬头时,正撞上纳兰京投来的目光,他手中姜块已切成薄如蝉翼的片状,在烛光下泛着暖黄。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窗外突然炸开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打在青瓦上噼啪作响。

    “下雨了!”醉梦泠扒着窗户惊呼,粉色鱼尾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快收院子里的桂花!”众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醉梦熙拎着木桶冲出去,醉梦甜举着油纸伞追在后头喊“别着凉”。醉梦紫被人群挤到角落,突然被一只手拉住——纳兰京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月白长袍沾着面粉,却稳稳将她护在怀里。

    “当心。”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令人心安的温度。醉梦紫仰头望去,见他发间落着几点姜末,突然伸手替他摘下。指尖相触的瞬间,窗外闪电照亮他眼底的温柔,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暴雨冲刷着醉府的飞檐,厨房里蒸腾的热气裹着蟹香、桂花香,还有少女藏在心底的甜。醉梦紫望着忙成一团的家人,又看看身边帮忙递蒸笼布的纳兰京,忽然觉得,这被烟火气与欢笑填满的夜晚,恰似案上那瓣柑橘,酸涩与清甜交织,却让人忍不住细细回味。

    雨势渐歇时,醉府正厅的八仙桌上已摆满佳肴。醉梦紫挨着纳兰京坐下,紫色襦裙还沾着些许面粉,九条狐尾却整齐地叠在身后软垫上。醉合德捋着胡须笑看满堂热闹,林秀琪往女儿们碗里夹菜的手就没停过,烛火摇曳间,满室皆是饭菜香与欢笑声。

    “尝尝我炖的蟹粉豆腐!”醉梦甜端着砂锅凑过来,橙色头巾歪在一边,“纳兰公子可得多吃些,都说这道菜最养人。”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用筷子敲了敲碗沿,橘猫趁机跳上桌子偷腥,惹得众人一阵哄笑。醉梦艾眼疾手快抱起猫,绿色裙摆扫过苏晚凝盛汤的手,溅出的汤汁在青瓷碗里荡起涟漪。

    纳兰京替醉梦紫挡下飞溅的汤汁,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少女耳尖泛红,悄悄用狐尾勾住他的脚踝,却听醉梦熙猛地拍桌:“光吃饭多无趣!不如我们玩飞花令!”她白色劲装还带着雨水,却已抽出木剑指向天空:“就以‘月’字为题!”

    “月落乌啼霜满天。”聂少凯接得飞快,目光却总往醉梦香那边飘。大姐黄色裙摆半掩着脸颊,低头剥蟹的模样难得显出几分羞涩。南宫润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条斯理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话惹得醉梦兰耳尖一抖,蓝色绣鞋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

    轮到醉梦紫时,她咬着蟹钳思索片刻,突然狡黠一笑:“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狐尾悄然缠上纳兰京的腰间,感觉到他身子微微一僵。烛光映在他耳尖,竟比案上的糖醋鱼还要红。

    窗外蛙鸣渐起,新雨冲刷过的夜风裹着荷香涌入屋内。醉梦泠忽然指着天空惊呼:“快看!彩虹!”众人纷纷起身涌到檐下,只见双彩虹横跨西湖,东边的彩虹明亮如练,西边的若隐若现,宛如天宫垂下的锦缎。醉梦紫踮脚张望时,忽觉肩头一沉——纳兰京将披风轻轻搭在她身上,月白锦缎上还带着他的体温。

    “当心着凉。”他的声音混着蝉鸣落在耳畔。醉梦紫回头,见他眼中倒映着彩虹与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白日里画舫上的狐形发簪。指尖不自觉抚上发间琉璃,却听醉梦红在身后挤眉弄眼:“哎哟,我们七妹和纳兰公子又在说悄悄话!”

    哄笑声中,醉梦紫转身抓起半块桂花糕塞住姐姐的嘴,九条狐尾却不受控制地炸开,扫落廊下几串晾晒的紫苏。纳兰京弯腰帮她拾起时,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正巧落在他眼底,比任何诗词里的月色都要温柔。

    彩虹渐渐消散在暮色里,醉府正厅的灯火愈发明亮。醉合德铺开宣纸,挥毫写下“阖家欢乐”四字,墨香混着桂花甜香在空气中流淌。林秀琪端出刚熬好的藕粉,琥珀色的汤汁里漂浮着红枣与百合,九妹醉梦泠捧着碗晃到醉梦紫身边,鱼尾在裙摆下欢快摆动:“七姐姐,快尝尝二姐新创的‘彩虹藕粉’!”

    纳兰京接过醉梦紫递来的木勺,舀起一勺藕粉时,瞥见碗底沉着两颗晶莹的紫水晶糖。少女狐尾轻扫过他手背,狡黠的笑意藏在眼角:“特意给公子留的,甜不甜?”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举着酒壶凑过来,橘猫蹲在她肩头打了个酒嗝,红色裙摆扫翻了案上的骰盅:“光吃甜食多没意思!来来,划拳定输赢,输家要去后院摘桂花!”

    醉梦熙立刻挽起袖子,白色劲装下的肌肉线条分明:“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她与觅风的骰子在青瓷碗里叮当作响,引来醉梦艾抱着装满桂花的竹篮围观,绿色裙摆沾着露水,像刚从晨雾里走来的精灵。聂少凯悄悄往醉梦香碗里添菜,却被大姐黄色衣袖下伸出的豹爪轻轻拍开,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该你们俩了!”醉梦甜推着醉梦紫上前,橙色围裙上绣着小鸡啄米的图案。纳兰京望着少女耳尖因兴奋泛起的红晕,九条狐尾在身后蓬松如伞,突然执起她的手,将骰子轻轻放在她掌心:“全凭七姑娘做主。”

    清脆的骰声中,醉梦紫偷瞄纳兰京含笑的眉眼,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当她掷出三个六时,狐尾不受控制地卷住他的手腕,换来满堂喝彩。醉梦兰推了推南宫润,蓝色绣鞋在地上轻点:“还不快去摘桂花?愿赌服输!”

    夜雨初霁的后院里,桂花树在月光下簌簌摇曳。醉梦紫提着竹篮踮脚采花,紫色裙摆扫过沾满露水的青石。纳兰京伸手替她扶住摇晃的树枝,指尖不小心触到她发间的铃兰花,幽香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小心。”他的声音惊飞了枝头的夜莺,却惊不散少女耳尖的绯红。

    远处传来醉梦泠银铃般的歌声,混着醉梦熙练武的吆喝。醉梦紫突然转身,将一捧桂花塞进纳兰京怀里,九条狐尾调皮地缠住他的腰:“公子身上的桂花香,可比这满园的花还要好闻。”话音未落,她已笑着跑开,紫色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只留下一缕铃兰香萦绕在桂花树间。

    待众人将新摘的桂花洗净晾干,林秀琪已在厨房支起石臼。醉梦紫蹲在灶台边添柴,紫色裙摆扫过地面的干草,九条狐尾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纳兰京接过她手中的火钳,月白衣袖掠过她发梢:“当心火星溅到衣服上。”说着便利地将松枝架成宝塔状,火焰腾起的暖光映得他眉眼柔和。

    “都来尝尝新打的桂花蜜!”醉梦甜端着陶瓮探出头,橙色围裙上沾满金色花粉。醉梦红立刻抱着橘猫跳过来,红色指甲在瓮边刮出蜜丝:“给我家雪球也舔一口!”话音未落,橘猫突然纵身扑向灶台上的鱼干,带翻了醉梦艾刚筛好的糯米粉,惹得三姐的兔耳朵急得直颤:“我的桂花糕粉!”

    笑声中,醉梦紫被纳兰京拉到一旁。他用帕子替她擦去脸颊的炭灰,指腹的温度透过鲛绡传来:“去厅里歇着,这里油烟大。”少女却狡黠地眨眨眼,狐尾卷过案上的柑橘:“公子可还记得分柑之约?”说着便将圆润的果子托在掌心,紫色衣袖滑落时,腕间的银铃发出细碎声响。

    雕花窗外,月光正攀上竹影。醉梦紫轻轻掰开柑橘,金黄的果肉在烛光下泛着蜜光,汁水迸溅间,清甜果香混着桂花的馥郁弥漫开来。她拈起一瓣递到纳兰京唇边,桃花眼里盛满笑意:“这次可没有旁人打扰。”

    纳兰京咬住果肉的刹那,忽觉指尖一暖——醉梦紫用狐尾卷着他的手,将剩余的柑橘塞进他掌心。少女耳尖泛红,却强装镇定:“甜吗?比今日的桂花蜜如何?”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醉梦熙的惊呼:“快看!萤火虫!”

    数十只流萤穿过窗棂,绿色光点在暖阁中上下翻飞。醉梦泠拍着手追过去,粉色裙摆扫过满地桂花;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而立,黄色衣袖不经意相触;南宫润摘下眼镜擦拭,却被醉梦兰趁机抢走,蓝色身影在廊下跑得轻快。

    醉梦紫望着热闹的场景,狐尾不自觉缠上纳兰京的手腕。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有你在,比什么都甜。”流萤掠过两人交叠的影子,与案上的柑橘、炉中的青烟,一同晕染成江南最温柔的夜色。

    流萤的微光忽明忽暗,将暖阁内的鎏金兽炉映得斑驳陆离。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九条狐尾无意识地在身后铺成软垫,毛茸茸的尾巴尖还沾着些许桂花碎屑。她望着案上被月光浸透的柑橘,忽然想起初见时也是这样的月色——那时她蹲在纳兰府的围墙外,紫色斗篷沾满夜露,被他发现时正用狐尾卷着院中的玉兰花。

    “在想什么?”纳兰京的声音惊散了她的回忆,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他指尖捏起一瓣柑橘,果肉的清甜混着他身上的松香,在两人之间萦绕不散。醉梦紫狡黠地笑了,突然张口咬住他手中的果肉,狐尾趁机卷走他腰间的香囊,“在想公子何时学会了读心术?”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醉梦泠的欢呼:“做好桂花糖啦!”九妹粉色裙摆还沾着糖浆,身后跟着端着瓷盘的觅两哥哥。醉梦甜系着崭新的橙色围裙,小心翼翼捧着刚出炉的桂花糕,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蜂蜜的醇香:“快来尝尝!这次加了七妹剥的蟹黄!”

    醉梦红抱着橘猫挤进来,红色裙摆扫过沉香木几,惊得案上的流萤扑棱棱飞起:“说好的分柑呢?别藏着掖着!”她话音刚落,醉梦艾便从人群后探出脑袋,绿色发带沾着糯米粉,怀里抱着装满桂花蜜的陶罐:“我调了新口味,酸甜的!”

    纳兰京被醉梦紫拽着坐下时,八仙桌上已摆满各色点心。少女将剩余的柑橘掰成小块,紫色衣袖滑落露出纤细手腕,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张嘴。”她将裹着桂花蜜的果肉递到他唇边,狐尾悄悄缠住他的脚踝,“这次的甜,可不许偷偷藏起来。”

    众人的笑闹声中,醉梦熙突然抽出木剑在月下起舞,白色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醉梦香与聂少凯倚着雕花窗棂私语,黄色裙摆与月白长衫偶尔相触;南宫润正耐心替醉梦兰擦拭沾着糖霜的指尖,蓝色锦帕上绣着小巧的鼠形暗纹。

    窗外的流萤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西湖传来的阵阵蛙鸣。醉梦紫望着满桌狼藉,又转头看向身旁眉眼温柔的纳兰京,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太过美好,美好到让她不敢眨眼。她偷偷用狐尾勾住他的小指,在烛火摇曳间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原来比柑橘更甜的,是此刻溢满胸腔的欢喜。

    夜风卷着新酿的桂花酒香漫入暖阁,醉梦紫忽然扯了扯纳兰京的衣袖,九条狐尾在身后不安分地晃成虚影。她指向窗外:“去西院看月亮?听说今日的月色能酿出最甜的酒。”不等他回应,便拽着人往月洞门跑,紫色裙摆掠过满地流萤,惊起一片幽绿的光雾。

    西院的桂树下早备好了藤编软榻,林秀琪悄悄备的青瓷酒壶还冒着热气。醉梦紫跪坐在软垫上,从袖中摸出两枚缠着金线的柑橘,在月光下泛着蜜色光晕:“母亲藏在后厨的贡品,特意留了给公子。”她指尖轻掐柑橘顶端,果肉裂开的瞬间,清甜汁水溅在纳兰京月白袖口,晕开星星点点的黄渍。

    “当心嬷嬷又要念叨你偷嘴。”纳兰京笑着接过她递来的果肉,却在入口时尝到一丝微妙的酸涩——柑橘中心竟藏着颗桂花酿的梅子。抬眼撞见醉梦紫狡黠的笑,狐尾正卷着酒壶往他杯中倒酒,紫色瞳孔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忽闻院外传来兵刃相击声,伴着醉梦熙的笑骂:“觅风!今日定要让你尝尝我的新招式!”两人循声望去,正见白衣少女的木剑与觅风的软鞭在月下纠缠,惊起满树栖鸦。不远处醉梦甜举着灯笼追来,橙色裙摆沾着草屑:“别打了!糕点要凉透了!”

    醉梦紫笑得直不起腰,九条狐尾蓬松如伞,将两人裹在毛茸茸的温暖里。她倚着纳兰京肩头,声音带着桂花酒的微醺:“其实最甜的不是柑橘,是...”话未说完,忽觉肩头一沉——纳兰京摘下她发间的狐形琉璃簪,轻轻别进自己发冠,月白锦袍与紫色琉璃相映成趣。

    “现在甜了?”他低头时,发丝扫过她泛红的脸颊。醉梦紫心跳漏了半拍,抓起案上的柑橘砸过去,却被纳兰京眼疾手快接住。两人笑闹间,狐尾与衣袂纠缠,惊得藏在桂树后的醉梦红抱着橘猫现身:“好啊七妹!背着我们偷偷约会!”

    月光洒在纠缠的人影上,将满院桂花香酿成蜜糖。醉梦紫望着笑得肆意的恋人,忽然觉得,这被烟火与爱意填满的平凡日子,大抵就是狐族传说中最珍贵的梦境。

    月过中天时,西院的桂影愈发婆娑。醉梦紫的九条狐尾随意散在藤编软榻上,尾尖毛茸茸的白穗轻轻扫过纳兰京的手背。她托着腮望着他发间晃动的紫色琉璃簪,突然狡黠一笑,狐尾灵巧地卷走他手中的酒盏:“公子可还记得,初见时是谁偷拿了你的玉佩?”

    纳兰京指尖抚过她耳后垂落的碎发,烛火在他眼底跳跃:“自然记得。那日断桥烟雨,有只小狐狸浑身湿透,却还不忘用尾巴勾走我的玉佩。”话音未落,醉梦紫的尾巴已经缠住他的手腕,少女仰起脸时,月光正落在她眼尾的泪痣上,“原来在公子眼里,我竟是这般无赖?”

    院外忽然传来孩童的笑声,小加加举着荷叶灯笼从月亮门跑过,白色裙摆沾着夜露。紧随其后的虎妞晃着橙色虎头帽,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七姐姐!二宝说要和你们比谁的尾巴更蓬松!”话音未落,醉梦泠的粉色裙摆也出现在回廊转角,手里抱着装满萤火虫的纱灯:“还有我!我新学了首曲子!”

    醉梦紫被拽着起身时,狐尾不自觉地缠上纳兰京的腰。两人走进洒满月光的庭院,正见醉梦熙将木剑往地上一插,白色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来来!今日玩个新鲜的——蒙眼寻物!觅风藏东西,我们找!”醉梦红立刻响应,橘猫蹲在她肩头打了个哈欠,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桂花。

    当眼罩蒙住双眼的瞬间,醉梦紫只觉掌心一暖——纳兰京悄悄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笑意凑近耳畔:“别怕,我带你。”黑暗中,少女的狐尾紧紧缠着他的手腕,循着他身上的松香在庭院里摸索。不知是谁突然摇晃桂花树,簌簌落下的花瓣扑在两人脸上,引得醉梦泠咯咯直笑。

    “找到了!”醉梦紫的狐尾突然卷住草丛中的玉笛,正是纳兰京平日随身之物。她扯下眼罩,却见少年眉眼弯弯,月白锦袍上落满桂花,发间的紫色琉璃簪在月光下流转着细碎光芒。周围传来起哄声,醉梦香的黄色裙摆掠过聂少凯的长衫,醉梦兰正踮脚替南宫润整理沾着花瓣的衣襟。

    夜风掠过湖面,送来远处画舫的琵琶声。醉梦紫倚着纳兰京,将玉笛轻轻塞进他手中,九条狐尾在身后铺成柔软的毯:“下次...换我藏东西,公子可找得到?”少女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带着桂花酒的甜香,在月色里晕染成最温柔的涟漪。

    蒙眼游戏的喧闹声惊动了栖息在柳树上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众人的笑闹,惊碎了西湖的粼粼月影。醉梦紫的狐尾还缠在纳兰京腰间,却见醉梦泠突然举着纱灯凑过来,粉色裙摆扫落满地桂花:“快来看!萤火虫在玉笛上停驻了!”

    果不其然,几只流萤正绕着纳兰京手中的笛子盘旋,冷绿的光芒映得笛身的云纹忽明忽暗。醉梦紫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指尖刚要碰到流萤,却听醉梦红突然指着假山惊呼:“谁把螃蟹放这里了!”橘猫炸着毛从假山上跳下,身后跟着只举着钳子横走的大螃蟹,正是晚餐时逃脱的“漏网之鱼”。

    “快抓住它!”醉梦甜举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橙色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这可是明早要熬粥的!”醉梦艾急得兔耳朵乱晃,提着裙摆去堵螃蟹的退路,绿色绣鞋却踩在桂花上打滑,险些跌进醉梦青怀里。蛇尾在青色裙摆下灵活一卷,四姐稳稳扶住三姐,眼角却笑出了泪花。

    纳兰京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低头见醉梦紫笑得直不起腰,九条狐尾在身后炸开,活像朵蓬松的紫菊。他悄悄将玉笛塞进她袖中,顺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桂花碎屑,“小心沾到眼睛。”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挥着木剑冲过来:“纳兰公子!敢不敢和我比试蒙眼对招?”

    “好啊!”醉梦紫立刻来了精神,狐尾卷过一旁的绸带就要给纳兰京蒙眼,“输了可要给我们做一个月的桂花糕!”月光下,少女的眼睛亮得惊人,紫色裙摆随着动作翻飞出柔美的弧线,发间的铃兰香混着夜风,将整个庭院浸染得愈发温柔。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已是子时三刻。林秀琪端着醒酒汤出来时,正看见醉梦泠枕着觅两哥哥的腿睡着了,粉色鱼尾在裙摆下轻轻摆动;醉梦香倚着聂少凯,黄色披风盖住两人交叠的脚;醉梦红的橘猫蜷在南宫润怀里打盹,惹得醉梦兰既好气又好笑地戳它脑袋。

    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胜过世间一切绮丽。狐尾无意识地缠住他的手指,她仰头望向漫天星辰:“公子说,以后每个秋天都能这样吗?”

    “当然。”纳兰京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月白锦袍上落满的桂花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以后每个春秋冬夏,我都要与你分柑、赏月、看萤火虫。”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最坚定的誓言,随着夜风飘向远处灯火通明的画舫,飘向倒映着万家灯火的西湖。

    此时,醉梦熙的木剑不小心戳翻了灯笼,惊起一片慌乱的呼喊。醉梦紫拉着纳兰京躲向一旁,紫色与月白的衣袂纠缠在一起,在月光下绘出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而那只逃跑的螃蟹,不知何时已经被二宝和虎妞用荷叶兜住,正举着钳子抗议似的挥舞,为这喧闹又温暖的夜,添上最鲜活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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