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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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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来出差的,顺便过来看看比赛。”姚小枝解释。

    陆铭山直视她的眼睛:“一个人?”

    姚小枝“嗯”了一声,不知道他是指一个人出差还是一个人看比赛。

    “我送你回去。”陆铭山也不问她需不需要送,说完转身就走。

    “不,不用……”姚小枝拒绝了个寂寞。

    陆铭山骑上摩托车,转身给她丢过来一个安全帽:“戴上,坐后面。”

    “都说了不用……”姚小枝嘴里小声咕哝着,犹犹豫豫坐到他后面。

    这个人怎么这样……

    “住哪儿?”

    “澜庭酒店。”

    姚小枝在两人中间留了条缝,努力不去碰到他,也不去抓他的衣服。

    陆铭山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抓紧。”

    姚小枝:“……”

    她踌躇了一会儿,只能去抓他的衣服,她怕真掉下去。

    路上谁都没说话。

    到酒店后,姚小枝一下车陆铭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多说一句话。

    姚小枝 :“……”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不愿意还要送她回来,都说了不用……她们又不熟。

    她懊恼地往回走,进去的时候傅崇轩正在收拾东西。

    他看了她一眼,也没问去了哪里,只道:“收拾好东西,明天回邯市。”

    姚小枝疑惑:“不是买不到票吗?”

    “已经买好了。”

    姚小枝“哦”了一声,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开心地收拾去了。

    她没注意到放袋子的时候里面掉出来一支白色的手柄一样的东西。

    傅崇轩看了一眼继续做自己的,几分钟后他路过时随手给她捡起来,顺便看了一眼,验孕棒……

    不用想他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冲姚小枝招招手:“这是什么?”

    姚小枝原本疑惑,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后心虚地咬了咬唇,不敢看他:“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了,什么事都没有。”

    傅崇轩揪了一下袋子,里面全是各种检查单。算了,如果能打消她的怀疑,去检查一下倒也没什么。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可能没有任何异样,我也不可能忘记发生过的事,所以你要记住,我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发生,这回放心了吧?”

    姚小枝快速点点头。

    “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赶早班机。”

    “……”

    第二天七点的飞机,两人五点到的机场。

    自助取票机坏了,姚小枝去柜台排队取票,人太多了,还好她们来得早。

    坐在休息区的傅崇轩刚挂断电话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

    “小山?”他不太确定地道。

    陆铭山疑惑地停下来,看清之后眼神一亮:“小舅?您怎么在这里?”

    “出差,你来这边有事?”

    陆铭山拿下耳麦,显得有些拘谨:“我过来参加一个竞赛。”

    傅崇轩赞赏地点点头:“几点的飞机?”

    “六点半。”陆铭山说完才意识到时间快来不及了,赶紧道,“小舅,那我先取票去了,回头再跟您联系。”

    “快去。”

    陆铭山赶紧跑到紧急售票窗口取票,等出票的时候看到相邻窗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昨晚刚见过面的姚小枝。

    她穿着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运动裤,脚下一双轻快的小白鞋,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浅栗色的发丝柔软细腻,皮肤白得清透,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一尘不染的干净。

    她好像永远都是这副打扮。

    陆铭山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拿了票就跑向安检口,好在能走特殊通道,最后还是赶上了。

    他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小舅。

    他对小舅的记忆是从六岁开始的。那个时候的小舅沉默寡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跟谁都不说话,他每次去爷爷家都见不到人。

    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小舅的成绩一直特别优秀。

    记得小时候爸妈让小舅给总在班里吊车尾的他辅导功课,那个时候的他在小舅面前依旧像现在一样拘谨,他怕自己听不懂,怕小舅嫌弃他太笨。

    现在小舅的公司越做越大,爷爷从来没有插手管过,甚至不知道小舅的公司如今做到了何种地步,他是陆铭山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大年三十,回去再联系不过是句客套话。

    **

    距离出差回来已经过去了三天,姚小枝终于开始上班了。

    她乘着电梯上去,一路没人理她,她只好逮住一个路过的:“您好,我是新来的员工……”

    “新来的?去人事报道啊。”

    “请问人事在哪里?”

    “直走右拐。”

    “谢谢。”

    “直走右拐……直走右拐……”五分钟后姚小枝终于找到人事部,敲敲门:“您好,我是新来的……”

    伏在办公桌前的女人抬起头,打量了她几眼:“进来吧,毕业证和身份证都带了吧?”

    “带了。”姚小枝从袋子里拿出来递了过去。

    女人拿起她的身份证和毕业证打印了一份又递给她:“我给你办理一下入职。”

    说完她用座机拨了通电话:“你们部来新人了,快过来领走。”

    “在我办公室,嗯。”

    几分钟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急匆匆赶来,掐着腰,喘着气:“你就是姚小枝啊。”

    “嗯,我是。”

    “总算来了,我是业务一部经理周韬,以后你就是我们部的人了,跟我来吧。”周韬跟人事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把姚小枝带走了。

    姚小枝七扭八拐跟着周韬来到业务一部。

    “这是你的工位,不懂的就问问同事,同事有啥需要帮忙的你也多帮帮。”

    周韬走到一个烫着大波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边介绍到:“这是你们的组长程姗,以后你的工作由她来安排,这两天你就先熟悉熟悉环境,多看看,多学学。”

    “那个谁,佟蓝。”

    一个笑容灿烂的短发女生站起身:“到!”

    “你帮着程姗多带带新同事,熟悉熟悉环境。”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佟蓝拿着份资料走到姚小枝身边:“我叫佟蓝,可以叫我佟姐,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哦。”

    “佟姐好。”

    “早就知道我们部还有一个新人要来,今天终于见到了,听说你是跟老板出差去了是吧?”

    姚小枝点点头。

    “跟老板出差的机会很难得哦,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好幸运~”

    姚小枝尴尬地笑了笑,想起跟老板并不太愉快的出差经历,她并不觉得有多幸运。

    佟蓝一直在观察姚小枝:“我先去打印一下这份资料,一会儿再跟你介绍一下其他同事哈。”

    “我来打印吧,是打印一份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麻烦你了,打印一份就好,谢谢。”佟蓝笑眯眯地把资料递给身后穿着朴素,留着厚重刘海的女生。

    “来吧,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佟蓝转向程姗,“程姐你刚才已经认识了,她是我们的美女组长,噔噔噔~”

    “程姐好。”姚小枝笑着打招呼。

    “就你嘴甜。”程姗看了眼姚小枝,没说什么。

    “然后这位叫孙潇石,我们都叫他老潇,他是我们公司的老人了,我来之前他就在。”

    叫孙潇石的男人顶着鸡窝头埋首在电脑前打游戏,他的脸看起来很憔悴,头发凌乱,好像已经几天没洗头洗脸了。他头都没抬,旁人说什么好像都与他无关。

    男人不理,佟蓝也不觉得尴尬,继续介绍:“刚才去打印资料的女孩叫唐芳,她跟你一样是新来的实习生,我们部还有三位男同事,他们长期出外业,很少来公司。”

    “大概就这样。”佟蓝说完从程姗桌子上拿了个印章,“借一下印章。”

    程姗撩了撩头发:“让她们俩帮你盖吧,你那报告不是还没写完吗。”

    “那就麻烦小枝和小唐了。”佟蓝多拿了个印章,递给姚小枝和刚打印资料回来的唐芳,又抱过来厚厚一沓书,“这些书每一页都要盖,盖完了还要写一下页码,辛苦你们了。”

    “小唐前两天盖过章是吧,小枝要是不会你就教教她好不好,然后你们俩可以拿到旁边的小会议室去盖,那里没人。”

    “好,我知道了。”唐芳细声细语地回答。

    就这样,姚小枝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开始盖章,唐芳教了她一遍怎么盖,说盖完还要去楼下打印封皮,上次她就是这么做的。

    接打电话、敲键盘、争论声以及纷乱的脚步声,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在埋头忙自己的事,多少有点兵荒马乱的感觉,小会议室里却很安静,只有印章敲在书上的声音。

    唐芳偷偷打量几眼姚小枝,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南西大的,你是哪个学校的呀。”

    “华大的。”姚小枝看了眼唐芳,觉得她的刘海好厚好长,有点看不到她的眼睛。

    “哇,华大的呀,那你学习成绩肯定很好吧,难怪会被录取。”

    “你也很好啊,我们都被录取了。”

    唐芳笑得腼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姚小枝不觉得靠运气能过得了华创的面试,再说,运气确实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你说的对,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唐芳看起来很开心,“对了,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可以啊。”

    两人加完微信一直盖到中午,去食堂吃完饭又盖到下午,打印完封皮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上班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孙萧石和程姗不知道是下班了还是有事在忙,不在座位上,佟蓝还在忙。

    “标书我们都已经弄好了,还有其他需要做的吗?”唐芳上前问道。

    “还需要给甲方发个传真,没事,我来就好。”

    “你下班吧佟姐,我来发吧。”

    “我回去还有点事,那就交给你了,你发完也赶紧下班吧。”佟蓝说完看了眼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姚小枝,笑了笑,“明天见哦!”

    “明天见。”

    姚小枝从业务一部出来后甩了甩盖了一天章的右手去按电梯,这时旁边正好站过来两个人。

    是傅崇轩和他的助理林羽。

    再见到老板,姚小枝心中一跳,往旁边让了让。

    傅崇轩注意到她甩手的动作,难得主动关心一下员工:“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老板关心。”不同于之前,此时此刻的傅崇轩让姚小枝觉得很陌生。

    傅崇轩这句话完全是老板对员工的关心,碰见了随口一问,所以问完了也就没再说话。

    倒是林羽,出电梯前冲姚小枝眨眨眼,又偷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把车开出来后他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老板,您觉得姚小枝能顺利通过实习期吗?”

    傅崇轩瞥了他一眼:“你倒对她挺关心。”

    “没有没有,她不是跟您一起出过差吗,而且她一笑就露出两个小虎牙,我觉得挺可爱的,所以有点印象。”

    可爱?傅崇轩没说话。

    林羽偷看了眼老板,转移话题:“对了老板,那个老潇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去,今天竟然提前下班了,是不是很奇怪。”

    傅崇轩顿了顿:“人家还不能有自己的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他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他的事情不是我们该管的,也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总觉得老潇这个人很神秘,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这你就别管了,好好开你的车。”

    林羽指指前面:“红灯。”

    想到一会儿还有应酬,傅崇轩皱着眉头开窗透气,旁边正好停了辆公交,坐在上面的一个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女孩扎着蓬松的马尾,穿着白色的衬衫,手里翻着一本书,看得入迷。最重要的是女孩眼里有光,那种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光,她坐在人群里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好像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再看看她周围的人,要么低头沉迷在手机里,要么麻木地望着某个地方发呆。

    因为她眼里的光,她在人群里显得很耀眼。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女孩突然转头看过来,对视后先是一愣,随后拢了拢耳边发,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傅崇轩按下升降按钮,在车窗缓缓升起的过程中那道光也逐渐消失,直到一切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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