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日头斜斜地挂在西山之巅,将天边染作一片绚烂的霞红。
马车轻摇,发出悠长的吱呀声,缓缓驶出这座隐于苍翠之中的古刹山门。
夏禾匆匆自山径上追来,额间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烁,喘息未定,已至马车旁,轻声唤道:“夫人,都问清楚了。”
叶湘怡端坐在车内,闻言轻轻撩开车帘,一双杏眼含笑,望向夏禾:“说吧,每月初一十五供奉,需多少银钱?”
夏禾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确认后的安心:“每月初一十五,供奉一吊钱便足够,无需过多。”
一旁的卢琼华闻言好奇地插话道:“方才在庙里,你为何不当场供奉?岂不是更显心诚?”
叶湘怡轻笑,手中剥着一只橘子,橘皮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将剥好的橘瓣递向卢琼华,眉眼间尽是柔和:“婚姻如沏茶,急火快冲,哪及得上文火慢煨来得香?我供香火,更多是为裴家积福,与俞风之间,还是希望能慢慢相处,细水长流。”
卢琼华感叹叶湘怡的智慧,便不再多问。
驱车回家,马车行至集市,人群熙攘。
叶湘怡忽然叫停车夫,她轻盈下车,穿梭于摊贩之间,为岁岁挑选了一对会转眼珠的布老虎,憨态可掬,又挑了几匣子蜜饯,准备带回府中分享。
卢琼华拉着叶湘怡的手,眼中满是感激:“湘怡,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谢你。”
叶湘怡轻笑,打趣道:“我们这是去一家团团圆圆过好日子,怎的还要这般哭哭啼啼的?”
卢琼华闻言,不禁破涕为笑,两人携手,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家中。
回到主院,叶湘怡与卢琼华简单寒暄后,便径直前往厢房。
厢房内,柳姨娘仍然未醒。
“夫人,”夏禾边倒药边轻声汇报,“柳姨娘在寺里只捐过求子灯,连功德簿上都只写了‘信女柳氏’四个字。”
叶湘怡蹙眉,心中暗自思量,此事确实蹊跷,线索似乎又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