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英收拾好肉和水,生拉硬拽着朱明明出门。
朱明明那眼神,落在这些兽肉和解石水上,不用猜,张英就知道她怎么想的,真是家贼难防。她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偷了这些肉和水去给胡金换修复剂的。
这些天让她吃饱喝足,我看是她脑子里水给灌多了。敢打家里肉和水的主意了。以前朱满天教训的还是轻了。
知知吃了这些肉喝了这些水有人能给补齐,她能吗!能吗!
她不会觉得她偷了这些水和肉也没事,她能跟知知一样?能有人给补齐?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朱明明没想那些,她就觉得,朱知知少吃一口少喝一口,她就什么都有了,朱知知吃的不是肉和水,吃的是她的人生!她恨死朱知知了,如今家里又多了头吃肉的马兽,她们宁可把肉喂了马兽都不给她,她恨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出门前朱知知又吃了两块肉,还又喂了马兽两块,她恨极了。她等不及了。再等下去,这一缸肉和水又该没了。阿妈和朱知知都要出门,这岂不是天赐良机!
朱知知边走边摆弄随身交易器。她已经成功绑定了。正在浏览商城。
即便朱明明看她眼神不善,终归也没敢动手。不得不说,自己的东西再不会被朱明明抢走的这个认知,让她身心舒畅。
大风时不时把脑袋凑过来一块看,还总哼哧着蹭着朱知知讨吃的。
朱知知拍开了一次又一次,可这大马头还是厚脸皮不气馁的一次次把脑袋凑过来撒娇。
这破马比她吃的多多了,不节制着点哪养的起,可又不能不喂饱了,不然影响它发育成长就不美了。
实在不行,多弄些白菇石,哪怕白石给它吃,吃肉管不饱,吃白石总能,她总能弄够管饱的白石吧,想来只要吃饱了也不至于影响它成长。
朱明明被阿妈拽着,不情不愿的走着,在反抗和顺从,在偷和不偷之间纠结摇摆。要偷还是要趁早,趁阿爸没回来之前。
快路过下石村时,一行三人就被个小孩拦住了。
“朱明明,你男人让你赶紧回家。”
小孩子说完就跑了,喜笑颜开的跑回了下石村。这钱真好赚,他还以为要跑到中街那么远呢,没想到还没跑多远就碰上了。小家伙一路笑着跑回了家。
天意!朱明明终于下定了决心。凭什么朱知知都给吃了也不给她!凭什么她就要左顾右看的在泥里挣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她偷定了,朱知知都敢把家里的肉和水吃光,她为什么就不能偷光!
小家伙一走,朱明明就挣脱了张英。
“我要回家看一看,胡金定是有急事。”
朱明明一溜烟跑了。
张英气的时候跺脚,回胡家就回吧,她倒是不担心,她就怕这孽障转头就跑回自家把家里的肉和水都偷走了。
“阿妈,反正也到下石村了,咱们也过去看看到底什么事。胡金轻易不会叫大姐回去。”朱知知有些疑惑,胡金什么时候喊过大姐回家了,恨不得大姐天天在家里白吃白喝。反正阿妈也忧心朱明明,不如跟着朱明明过去看看。
如今自己空间还是不够大,天天晚上累死累活的移动黑点,到现在,空间也才几个拳头那么大,根本存不了多少肉和水。要是哪天她的空间也几立方米大就好了。那些肉和水在家,阿爸不在家,朱明明胆子肥,总虎视眈眈的,早晚被偷去,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成全了朱明明,一家人的关系也能缓和。反正如今她有底气了,也敢开口承担了。
“阿妈,与其这样防着,咱们还不一定能防住,我看不如直接给朱明明买了修复剂算了。”
“什么!”“你知道修复剂多少钱吗!再说,再说了,”再说有人盯着胡家呢,那修复剂,能不能到胡金手都说不好,没准还要连累朱明明和朱家所有人。朱满天早就耳提面命跟她说过这事了。
“再说什么?”朱知知好奇,这一听就还有话啊。
“总之,你别管。这修复剂指定不能给她买。”
母女二人一路跟到了下石村,这路她们曾走了那么些年,熟的很,路上还能碰上熟人打招呼。
远远就听见胡家传来的动静。
“你说什么?”朱明明如遭雷击,以为出现了幻觉。她满心都为了胡金,胡金却在跟她劈头盖脸说什么。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能做?”
“你还是不是人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离了这里又不是没地方去,朱家不比这好?”
朱明明浑身冰冷,“我不走,这是我家。”
“你还要不要脸了,赶都赶不走,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昨天还好好的。
“不为什么。”
“我就不走。我就想在这跟你过日子。”朱明明还心存幻想,觉得胡金赶她肯定是不想连累她,想让她回朱家过好日子,自己这段时间总住朱家,他肯定是生气了。
想到这,朱明明打算去抱胡金。“以后我只住这里,再也不回朱家住了。”没有你,什么好日子我也不想过。
“你走开,别碰我。”胡金一把搡开朱明明,好说歹说都说不通,胡金气的脑仁疼,头一次厌恶起朱明明对他的执拗,非得让他说更难听的话是吧!脑子就不能清醒一点?
“我就不走。”
胡金这个恨,他真是厌烦了朱明明,要不是自己腿这样,朱明明这样的怎么可能配的上他!
想到修复剂,想到蒙面人的交待。
胡金长吸一口气,语调冰冷,“你非得没脸没皮的赖上我是吧,实话跟你说吧,因为修复剂,只要你离开我,我就能有一支修复剂。”
“修复剂?修复剂我给你买,我马上就能给你买了。”只要她偷了家里的肉和水。
胡金一把推开又扑上来的朱明明,“这话你都说了多少年了,你以为我还能信?你以为,要不是为了你口口声声承诺的修复剂,我能跟你过这么多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是石屎吗!啊!你阿爸说的一点没错,又臭又硬,一点说不通,非得用重锤。听不懂人话是吧!啊!”
胡金有些癫狂,谁也别想挡了他修复剂的路。
朱明明瘫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目光空洞,傻子似的。
门外的张英和朱知知早就听不下去了,气炸了的张英一脚踹开了小屋石门,“要走也是你滚!看清楚了,这是我朱家的房子,你家在隔壁呢!”
胡金一声冷笑,“走就走。”东西回头再搬就是了,要是他腿好了,也看不上这一屋子破烂玩意。“可别让你女儿再缠着我了。”
“畜生!畜生!”张英两眼发黑,气的差点闭过气去,指着胡金都不知道骂什么才配得上这样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生。
“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吧,我就不劳驾您多嘴费心了。”胡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去了隔壁。路过站在门口朱知知,看着朱知知旁边的马兽,惊讶一闪而过。这马兽怕是蒙骑送她的吧,倒是好命。
当初要是看上他的是朱知知,要是跟他的是朱知知,他早就好了,凭他的资质,早就成为高级武者,也许半个唐北城都在他手中了,他早就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一步错 步步错,怪他当初选错了人,时运不济,老天真是不公!
胡母这段时间早出晚归,有时甚至还不回来。屋里乱成一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住惯了隔壁朱明明总收拾的整齐干净的屋子,猛的回到这种熟悉的环境,胡金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感觉如坠梦中。
张英坐在凳子上喘气,看着丢了魂的朱明明,又气又怜,想骂都不知道骂什么。
朱知知在门外把石门关好,隔绝了外界视线,让张英骂个够,也是给朱明明留点颜面。
不过朱明明这样的,怕是怎么骂也不管用,还是得她自己想通。
朱明明平时那样子,都敢跟朱满天动手了,怎么到胡金这就,窝囊成这样了。胡金这样的,她怎么就不拿刀捅他一刀解解气,只这么傻坐着挨欺负。合着她这也就在朱家,窝里横。在胡家,窝囊蛋怂包一个啊!
她敢说,张英现在要是拿刀去找胡金出气,朱明明这缺货没准还得抱着张英大腿拦着。朱知知不由摇头。
她周围围了几个小孩子,都是些三四岁的。
他们看着马兽,满是向往。想靠近又不敢,想摸就更不敢了,只远远的看着。
朱知知拿出一块烤好的烤肉,撕成几块,给他们分了分。
大风见自己的肉被分走,呲牙对着几个小孩子低吼。
吓得几个小孩一哄而散。
朱知知点了点大风脑门,“瞅把你能的。”
大风换了副嘴脸,摇头晃脑的去贴朱知知,又是讨好又是撒娇。
它卧在地上,等朱知知跨上去了才缓缓起身。
“我得赶紧做了马鞍,这么坐上来晃来晃去的,你跑快了,我不得摔下来。”她目前可没驾驭大风的能力,想像蒙骑他们似的骑着马兽驰骋,怕是有的她练呢。
“阿妈,我带着大风去拾荒了。”朱知知在门外留下一句便骑着大风慢悠悠走。
朱明明怕是短时间缓不过来,阿妈怕是得陪着她。也好,正好方便她出城。
不过,这也算好事一件了。没了胡金,朱明明怎么也比现在过的好。就当渡劫了,度过去不就晴空万里了。啧,那说要给胡金修复剂的人谁啊,让朱明明离了胡金,就给胡金修复剂?这怎么听着像亲爹娘才能干的事啊,不然谁这么下血本的帮朱明明脱离苦海啊。难道幕后人真是亲爹?
不能,先不说朱满天没在城内,就是在,卖房子卖水的,也许前些年还有可能,凭着这几年朱明明和朱满天的关系,估计朱满天够呛能舍得,现在朱满天满心满眼都是儿子,钱恨不得都砸儿子身上。
那到底是谁呢?难道是哪个瞎眼贵女看上胡金了?不能吧。还真能有第二个朱明明这样的,啧,脑子有病加有坑,要不就真是个傻子想借鸡留种?不论如何,对朱家来说,真是好人呐。
难道是看上朱明明了?爱慕者?哪个缺心眼的能看上这傻大姐啊,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要不就是有所图?朱知知皱了眉头,这可别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啊,可朱明明有啥好图的啊,她自己就是个脑子有病的。
唉,等哪天朱明明彻底放下了,就套了麻袋揍胡金这丫的一顿,最好见一次打一次。马的,占了他们朱家多少便宜,吃的喝的,朱明明拿了多少回胡家,朱明明还给他当牛做马的伺候他,这些年,胡金家里家外的,哪不是靠朱明明操持,还靠朱明明养,这个该死的,竟然这么对朱明明,真不是人。就是朱明明再咎由自取,她也得替她骂上胡金几句,真不是个人呐。活该腿瘸。朱知知心里咯噔一下,这丫的,他要是腿真好了,不会还要报复自家吧,看胡金那样子,那可真没准。嫌自家这么多年没给他买修复剂呢,心里指不定早就嫉恨自家了,想到这,朱知知心里蒙上阴霾,就不想让胡金腿好了,最好这么瘸一辈子。
若胡金真对自家怀恨在心,怎么也要提防着。还有蒙骑,这件事得跟蒙骑通个气,让蒙骑也提防着。最好能派个人盯着胡金。朱知知杂七杂八脑子过了一堆。
张英听见,赶紧出门叮嘱,见朱知知已经晃晃悠悠骑上马兽了。
朱知知见阿妈出来,对着门口的张英回眸一笑。
如今是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张英大声喊道,“只准去拾荒,否则打断你的腿,早点回来。别晚了。”有马兽,有小火苗,又是在拾荒地,应该没什么问题。
“知道啦。”朱知知摆手,身下的马兽也一晃一晃,似乎附和着跟着主人一起摆手。那摇摆的马尾和马屁股,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欢喜。
能出门遛,可不欢喜,大风全身都洋溢着欢喜,就差嘎嘎笑出声了。
乖女听话,张英欣慰,感觉朱知知一瞬间长大了。
张英刚感觉天是晴的,回身看见还瘫地上傻不愣登的朱明明,就感觉天又一片阴霾了。这个怎么就长不大,长不大!
当年师新年甩了她,她都还跟师新年干了一仗,仗着师新年正对她心怀愧疚,狠揍了师新年一顿。
张英气的直运气,这个只会傻呼呼呆坐着的孬货到底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