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站在吴山居的大厅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喉咙发紧,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他看着前方那扇熟悉的大门,四周的空气沉闷得让他窒息,梁湾站在他身旁,眉头微蹙,目光游离,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们到底要等多久?”黎簇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梁湾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耐心点,现在局势不明朗,急也没用。”
黎簇皱了皱眉,心里的焦躁像野草般疯长。他抬头望向天花板,昏黄的灯光投下模糊的影子,映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阴沉。“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他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
梁湾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黎簇的心思,也能理解他的烦躁,但她更清楚,眼前的情形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那里藏着一张折好的纸条,上面是张日山留下的谜语。她一直没机会仔细研究,此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白蛇从门外走了进来,脚步轻盈却带着一丝急促。他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两人,微微点头:“跟我来,有人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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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大戏才结束,解优优这边已经偷摸回了北京,此时此刻劳模的她倚坐在汪灿的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这本该是个美好安静的夜晚,如果不是侧头瞥了眼汪灿,他那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显然是心情糟透了。
“你这是打算用眼神杀死我吗?”解优优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和车内压抑的气氛。
汪灿冷冷扫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得像冰窖:“你觉得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
解优优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转过头看向窗外:“反正你已经把我盯得死死的,我还能跑到哪儿去?再说了,这次我可是用自己的人脉帮你解决了麻烦,你不该感谢我?”
汪灿冷哼一声,脚下的油门踩得更重了些,车子猛然加速,解优优被惯性甩得往后一仰,差点撞到头。她稳住身子,眉头微皱:“喂,开慢点,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英年早逝。”
“少废话!”汪灿的声音陡然提高,怒气几乎要从胸腔里喷涌而出,“如果不是因为最近几天你联系不上,组长怕你叛变,我也不会在这紧要关头办岔了那齐八的盘口,还让霍家的抓住了把柄。”
解优优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他:“汪灿,我在外面拼命替你们办事,你现在反倒怀疑我?你们要是真这么不放心,一开始何必让我插手这些事情?”
汪灿的眼神闪了闪,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稍稍收敛了怒意,但语气依旧冷硬:“这几天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解优优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目光随意地扫过窗外漆黑的街道:“你不是早就查过了吗?我去见了几个老熟人,打听了一些消息。怎么,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汪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放松,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但又无法反驳。他沉默了片刻,才放缓车速,比之前平稳了许多。
“解优优,你最好安分一点…”他低声警告,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
解优优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沉默一瞬,淡淡地说:“我知道。但你也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解优优伸手按下了车窗,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她微微眯起眼,指尖在车窗边缘轻轻敲击,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上次的事情,解雨臣后来有什么动作吗?”
汪灿的呼吸微微一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解当家不愧是解当家,我们折了好几个潜伏很久的组员。”
解优优终于转过头,直视着他的侧脸,“所以我就不明白了,值得吗?为了一个不值钱的瓶子,组长到底想做什么?”
汪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句:“吴邪在拍卖会上竞拍有缺陷的《西域图志》,书中夹层羊皮地图的比例尺、绿洲位置和“鬼城”标注均有错误,致使我们派出的先遣队在罗布泊区域受损,现在吴邪失踪,解雨臣不可能没有动作…”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解优优看着汪灿,装作意外试探道:“所以呢?”
“解雨臣的动作,我们都预料到了,”汪灿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恨,“但他太快了,快到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切断了我们的线索。”
解优优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所以把我抛出去,用来扰乱解雨臣,然后你们的人就能够专心去追查吴邪?”
汪灿的眉头皱了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只是没想到,你在解雨臣那儿没有惊不动什么水花,组长打算让你准备一下,直接回解家,回到解雨臣的身边,提供我们汪家任何想要的情报。”
解优优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她低垂下眼眸,手指轻轻摩挲着车门上的皮革纹理,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汪灿,”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一直在做无用功。”
汪灿的眼神微微一凝,侧过头瞥了解优优一眼,声音低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解优优的指尖依旧在车门上轻轻滑动,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字面意思。”她淡淡道,“我们费尽心机,潜伏多年,可是每次行动都会被对方抢先一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
汪灿的眉头皱得更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你是说,内部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有问题的肯定也是你。”
解优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何必只盯着一个我呢,就只允许你们在九门各处安插眼线,九门也不是吃素的,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吗?”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汪灿的神情变得复杂,眼神中闪烁着挣扎和疑虑。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不管怎样,我会盯紧你的…”
车子继续前行,车内气氛依旧沉闷,解优优侧头看着汪灿阴沉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了一枚种子。她嘴角微微勾起,看向车窗外,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或许这就是她的价值所在吧,用最小的代价,引发最大的混乱。
接下来的日子,解优优一直在关在房间研究电脑程序,这天查娜实在受不了,打算强行拖着穿着睡衣,带着黑框眼镜,头发随意披散没有一点爱豆形象的解优优出房门。
“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吗?”查娜把解优优扔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整天对着电脑,眼睛都快瞎了吧?”
解优优盘坐在沙发上,露出一抹疲倦又讨好的笑容,“我想来杯咖啡,查娜,不要冰美式,我要拿铁。”
查娜看着解优优这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还是去咖啡机做了一杯咖啡,递给解优优。
解优优低头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忍不住皱了皱眉:“太苦了…”
“我可是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查娜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苦着你,才让你有时间好好休息。”
解优优叹了口气,仰头把咖啡喝完,然后乖乖地闭上眼,躺在沙发上:“那现在我能好好休息了吗?”
查娜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责备:“现在知道休息了,早干嘛去了,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这副样子还能出去挣钱给我发工资吗?”
解优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伸手扯过沙发上的抱枕,盖在脸上,“你少来,最近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查娜想了想,眉头微蹙:“没有,倒是南理事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询问我你的情况,让你能早点回公司。”
解优优闭着眼,声音从抱枕后面飘出来:“他的事你帮我应付着,我目前还有别的事情没完成,没空搭理他。”
查娜坐在沙发上,看着解优优被抱枕遮住的半张脸,忍不住叹气:“我真不知道这次跟你回来是对是错…”说着端起解优优喝剩的咖啡杯去厨房洗。
解优优扯下抱枕,仰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疑惑,上次汪灿说要她准备准备回解家的事情怎么没后续了,而且最近也没给她派发什么任务,看来得出去露露面了,不然得错过多少消息。
解优优把电脑收好,换了一身衣服,收拾一下自己解优优站在镜子前,手指轻轻拨弄着发丝,镜中的她神色略显疲惫,黑眼圈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衣柜里挂着一件黑色风衣,她取下来披在身上,面料柔软,带着淡淡的海棠花味道。
她走到门口,弯腰换上平底鞋,动作轻巧,并不打算惊动查娜,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解优优开车绕了好几段路程终于来到汪家的一个分部据点,前脚刚踏进会议室便听见了吴邪身死的消息。
会议室内的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是的,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情报员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不带一丝波澜。
“我们的人在悬崖边发现了他遗落的装备和他的血迹。现场没有找到尸体,但从高度和地形来看,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组长汪岑陷入了沉思,摩挲着下巴,又看向解优优,示意她发表点意见。
解优优当然会意,知道她又要开始她的演技了,很快调整了表情,淡淡道:“吴邪死了,那我们要进入古潼京的线索就只有那个叫黎簇高中生了。”
“吴家和解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吗?”汪岑侧过头看向汪灿。
汪灿摇了摇头,神色略显疲惫:“没有。吴二白最近的动作非常迅速,吴邪的死已经被他封锁了消息,还有解雨臣,他也看不出什么动静。”
汪岑的眼神闪烁了片刻,“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有那黎簇高中生一条线索?”
解优优嘴角勾起一抹看似人畜无害的笑意,看着汪岑“看来,这次我们要换一种策略啦,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