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老龙王对敖浊之输送着龙族真气,看样子已经略有吃力。过了好一会儿,敖浊之才勉强清明起来。老龙王有些气喘,看着敖浊之坐起身来,才敛起真气。他有些疲累,瘫坐原地。这食人花的花粉太强,废了他几乎半身真气才将敖浊之唤醒,眼下,他更不是食人花的对手了。
难道,他龙族只该如此了?
是天意?
清明后的敖浊之不仅没生惧怕之心,反而更想像食人花靠近。他眸中跳着极强的占有欲,他想得到,他想到那只花,那只蓝色的花。那只蓝色的花只能是他敖浊之,龙族太子的。
凤舞灵看的真切,敖浊之魔怔了。只可惜老龙王还未发现。看来今日,龙族的气运便会更弱上几分了。
不过,更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
那食人花,竟然会移动。正以缓慢的速度,往敖浊之的方向靠近。看来,这座毒崖之下,都是食人花的根基了。
敖浊之是看着食人花慢慢靠近的,而老龙王还摊在原地打坐修整。
好笑,真是好笑。
敖浊之的眼中竟然产生了情愫。是对食人花的。凤舞灵并没有打算出手相救,她眼睁睁地看着食人花靠近敖浊之。在老龙王的护体罩外,食人花扭动着根茎,火红的花瓣扇乎着,中间蓝色的花蕊和蓝灵石散着湛蓝的光。还真挺好看的——为了蛊惑敖浊之,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
这食人花十成看上龙族太子了——天赐的养分。
大补之物啊。
凤舞灵想,如若今日这半生花如老龙王所说,生长在半山腰,那么这二人在这陨不了身,她的动作肯定比敖浊之快,敖浊之进洞后,将会看到空空如也,二人无功而返罢了。而她在拿到蓝灵石后,多少会看在夺了龙族宝物份上,隐身相救,确保二人活着。
可如今不一样了,食人花将蓝灵石给吞了。
她得硬抢,得现身。
说不定这父子二人还会对她动手。那么,不如先让食人花将二人解决了,自己在上。
凤舞灵就静静地看着食人花为了天赐的养分,对敖浊之搔首弄姿。一朵魔花,哪来的那么多招数,还挺招笑。
凤舞灵津津有味地看着。她以为食人花马上就快将敖浊之吸引出来了,就在敖浊之的手触碰到护体结界那刻,洞外突然传来一束尖锐地白光,将食人花的花蕊触角射退好几步。
谁?
竟然是时喜!
怎么可能!他来这干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老龙王早就睁眼,时喜即刻到老龙王护体结界旁,打入一道真气,道:“魔族圣花已经对令子下了雌粉,一旦吸入,要么离开此地,要么杀死雌花。不然,令子会无时无刻想要靠近食人花,直至成为她的养分。”
什么?这食人花还是个母的。
凤舞灵无语了。
且在听时喜说:“你快带着令子离开。”
老龙王一听,且再看敖浊之,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退了几步的食人花,竟生了怜惜神情。
真是伤风败俗!
真是不可理喻!
堂堂龙族太子,竟中了食人花的雌粉!传出去,龙族的脸别要了。
老龙王气血攻心,根本没脑子想时喜为何身在此处,他对时喜拱手拘礼:“谢时喜仙君救小儿一命。”
“龙王无需感谢。我今日也是来拿蓝灵石的,顺手罢了。”时喜实话实说。
老龙王的脸色瞬间从感谢转换成警惕,时喜笑了,他说:“龙王无须这般眼神看本仙君。蓝灵石本就不是龙族之物,只是寄生于龙族的魔物。所以,本仙君并不是抢夺你龙族宝物。本君认为,谁有本事谁拿走。”
“你——”老龙王哑口无言,瞪着眼你个半天,也不肯走。时喜继续道:“如若本君没出现,二位不是魔物对手。龙王自己选吧,要留还是要走。”言下之意,你龙王若是不答应,那他立马就走。
食人花已经对敖浊之下了雌粉,老龙王在蠢,他也知道食人花不会放过敖浊之。如若现在选择走,那就是默认允许时喜夺得蓝灵石。而他二人的性命,也能保住了。
老龙王思索再三,没好气的对时喜说:“告辞!”
敖浊之都被老龙王带到洞口了,还含情脉脉地望着食人花,而食人迫于时喜的神威,摇曳着根茎,对敖浊之扭动着,一人一花,活像被拆散的有情人。
这场面,若是敖浊之清醒之后,会不会气的想吃了食人花。
老龙王和敖浊之彻底离开了。
凤舞灵感知不到二人的气息。
时喜见老龙王走远,无气息,正当他转身想收了食人花时,突感另一道气息!
谁?
熟悉!
是她!
神凤!
时喜眼睛都直了,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会在此?”
“嗯,我跟着他们来的。”凤舞灵现身。
也就说,刚刚那一幕,神凤全看到了。时喜脸色瞬间爆红!凤舞灵倒是不以为然,她直接说:“你要蓝灵石干什么?”
时喜这才反应发过来,神凤来此地,定不是来玩的,她也是来拿蓝灵石的!这回不好办的,他不是神凤的对手,他也不想跟神凤动手,于是,决定好好说:“我需要蓝灵石救命。”
凤舞灵疑怪,谁的命会让时喜仙君亲自冒险来龙族。
难道是——是他?
时喜从凤舞灵的神情当中,看出神凤应该是猜到他为谁冒险了。他时喜只有一位挚友,便是被她无情抛弃的寒风辞。越想越气,时喜的脸色也没刚刚好。两人都从对方的脸色猜出原因,都臭的不行。
凤舞灵问道:“寒风辞怎么了?”
时喜嗤笑:“要死了啊。”
又补一句:“我可以把蓝灵石让给你,只要你能救风辞。如果你不救,今日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抢蓝灵石。”
时喜说的很笃定,有一种决死之心。
凤舞灵轻笑:“时喜仙君别像仇人似得看我,又不是我让寒风辞受伤的。你说我能救?他怎么了?——你总得和我说说吧?我又不是医仙,怎么我能救?”
时喜别看脸,没好气的说:“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你他能这样吗?”
“我怎么了?”凤舞灵真是摸不着头脑。
可凤舞灵越是云淡风轻的态度,时喜越气,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替寒风辞不值,一想到寒风辞在那张冰冷的玄冰床上续命,他就忍不住地冲着这个始作俑者大吼:“都是你!就是你!若不是你,风辞怎么能快死了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在锁灵阵中受伤!若不是你,他又怎么会随着你下凡历劫?若不是为了凡间的你,他被困于幻境之时,为了见你,生吞了毒瘴!你可知他是神尊!他的身体因为你一点点破败,他可是神尊啊,活生生的被你折磨成一具频死仙躯。你若是不钟意他,当初为何要把他从北冥带回来?你若是不中意他,为何要承诺长大嫁给他?让他爱上你,然后你再抛弃他!你可知,玄冰一生只会为一人融化!”
时喜大喊:“神凤!你好狠的心!”
时喜终于将这些年闷在心里的话,统统喊了出来,痛快极了!凤舞灵听到这些话,强忍着情绪,道:“不要跟我大呼小叫,你且告诉我他如今怎么样了。”
时喜哼笑:“怎么样?当然是拖着半死不活的神躯,即使明知不能干扰神仙历劫,也要将你强行召回,不想凡间的你带着遗憾而去啊。反噬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吧?生吞了毒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什么后果吧?你说,还用我说让你用什么来救他吗?”
时喜根本没想过神凤会答应救寒风辞,那可是要神凤的心头精血才能救。时喜对凤舞灵冷声道:“让开。”
凤舞灵依旧轻笑:“我说过,蓝灵石我要了。”
时喜气的,刚要开口大骂,准备和凤舞灵拼命之时,凤舞灵轻飘飘地说了句:“我救他便是——不就是心头血吗。”
时喜刚要伸手的手立马强行收回,他怕自己听错,紧着追问:“你说什么?”
凤舞灵头都没回,道:“不就是心头血吗?给他便是。本神凤可不想欠他的。所以,蓝灵石是我的了。”
时喜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待回神后,他想抽自己!神凤救寒风辞,天经地义的!
不过,那食人花魔力巨大,神凤能应对的了吗?她不能受伤,她若受伤了,风辞谁来救?不行,他得跟上。
于是,时喜在后面追赶着:“神凤,你等等我。”
凤舞灵看了眼身侧追上来的时喜,问:“怎么?怕我跑了?”
时喜呵笑:“那到不至于,你可是神凤,没那么不要脸。”
“哼。”凤舞灵说,“你不是她对手。”
“我知道,我怕你受伤,救不了风辞。风辞的命拖不得了,所以你别逞强,我抗揍。”
凤舞灵斜眼看着时喜道:“小小食人花,还用着我动手?”
说完,凤舞灵往食人花面前一站。时喜怔眼,这食人花怎么瑟瑟发抖?不是吧?什么情况?
只见凤舞灵冷目一瞥:“你自己吐出来,还是我把你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