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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莉莉安

    光秃秃的树干,如果是一颗还好,可林西西一路走来,一棵没有,下一棵也没有,林西西抬头放眼望去每一棵树都没有叶子。

    “叶子......我要叶子......”

    “叶子……我要叶子……”这声音又来了,不是在她耳边,更像是从她颅腔深处、骨髓的缝隙里直接渗出的哀鸣。

    林西西猛地抱紧了头颅,指尖陷入发根,整张脸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她几乎是跌撞着贴近了弗里斯,跟在弗里斯的旁边,刚才他的军刀一挥出去,就把怪物劈开,她跟在他身边安全。

    林西西一张脸要哭不哭,鼻腔里微微叹气,又担惊受怕地盯着周围的环境,可脑袋就是没往下看。

    弗里斯看着女人一系列的反应,勾着嘴角,随机踢开了傍边的一个脑袋,它笔直地、精确地停在了林西西唯一没有看的前方地面。

    完美的拦截。

    林西西僵硬的脖子机械地垂下。

    林西西愣住,随后“哇啊——!!!”地一声跑开,又默默地走了回来。

    这旁边都是怪物。

    这哪里是一条路?分明是一具具人形的填埋场。

    新鲜的猩红在尘土上洇开,散发出一种浓烈得令人作呕的甜腻铁腥,不像是刚割开的尸体,而是缓慢腐烂的陈年铁锈的气息,死死糊住了她的口鼻。

    林西西几乎都快要免疫了,这气味已经算不上恶心的,恶心的是那些画面。

    刚才那一路……她的恐惧竟只停留在那些光秃秃的树上?

    多么可笑!多么荒谬!她一直以为脚下是坚实的大地,刚才她都是踏着尸体走过来的。

    林西西的一颗心没下来过,她咽了咽口水,脸色惨白,刚才只顾着看树了,没注意脚下,这一条路随机布满了怪物,有的没胳膊,有的没头,有的被拦腰砍成两半,她又闻到血的味道了,林西西皱着鼻子,这游戏她玩不下去了,好痛苦。

    太过真实,让她有些缓不上来气。

    这痛苦并非单纯的恐惧,而是她感受到了存在,这个世界的存在,不是游戏闯关的那种感觉,那一切真切地发生在她面前。

    弗里斯低头,瞥了一眼女人那张因极度失血而几近透明的脸。

    他毫无征兆地伸出手猛地抓住林西西后腰破烂的粗布衣衫,像提起一捆稻草,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拔离地面。

    下一秒,她已横摔在高大战马冰冷的马鞍上,胃部被坚硬的皮革顶得一阵痉挛。

    骨头架子几乎都要被这粗暴的动作颠散了。

    他随后利落地踩镫上马,冰冷的马刺轻轻一磕马腹,“这儿没吃的,只有到了珂赛琉斯才有吃的。”

    随后声音洪亮穿透四周的寂静:“所有人,加速!日落前抵达珂赛琉斯才能喂饱你们的肚子!”

    林西西虚弱地趴在马鞍凸起的前桥上,被颠簸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上下牙齿轻微地磕碰。在极度的慌乱中,一个冰冷的念头猛地刺穿了她的意识:

    她在这个世界里是谁?

    是游戏女主莉莉安吗?

    还是她自己穿越而来?

    林西西脑子里一片混沌。游戏里的玩家是她……没错,那是她。

    林西西下意识去摸自己左边胳膊的水痘疫苗疤痕,她摸到了那个凸起,心里却咯噔一下,瞬间沉了下去,没有半点庆幸。这能证明什么?或许只是这具身体恰好也有同样的疤痕?

    林西西心里摇摇头,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找到机会去验证,验证这个世界有没有水痘疫苗,他需要看到其他人的胳膊。

    她死死盯着弗里斯盔甲缝隙里露出的粗壮小臂,渴望的目光扫过旁边马背上沉默士兵们裸露在外的皮肤。

    大脑疯狂地转动着,各种关于游戏设定的碎片和现实认知搅成一团浆糊。

    是身穿?还是魂穿?如果是后者,那么……被挤出躯体的原主呢?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

    她想得正出神的时候,手心被塞进了一颗糖,林西西看着那颗糖,没有犹豫地剥开包装,动作因为马匹的颠簸而笨拙费力,随即把那个带着微微甜香的糖塞进嘴里,用力咬碎。她不用怀疑弗里斯会害她,要是他真得害她,她就会死在那个尸坑,她得想方设法活下去,她一定要回去。

    “艾威尔的病,”林西西含着糖块,她的声音被颠簸撞得断断续续,但吐字却异常清晰,“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让他活下去……多活一段时间。”她喘息了一下,强行稳住被颠得支离破碎的语句,“前提是……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这是她此刻唯一的筹码。

    她需要靠价值才能换取生存的空间。

    她的价值就是可以帮艾威尔续命。

    “安全?”弗里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冰冷和毫不掩饰的嘲弄,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在谈论明天的天气,“在威尔栗公国,小姐,安全这个词是虚妄的,只有弱者才需要保护。”

    弗里斯显然对这个条件不够动心,或者说没放在心上,他没空保证一个外来人种的安全问题。

    林西西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张着嘴,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噎得她胸口发闷。

    他竟然不在乎艾威尔?那是他的朋友!游戏剧情里清清楚楚,他们是一起拼杀出来的战友!这冷酷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那你缺劳工吗?或者医生?”林西西不死心。

    回应她的是弗里斯的沉默,和马匹骤然加速带来的凶猛推力。一股巨大的惯性狠狠将她往后拉去,眼前景物疯狂向后飞掠!她几乎是横着飞起来,一条手臂箍住她的腰,强行将她扯回,按在颠簸的马鞍上。

    这漫长而痛苦的行程最终在珂赛琉斯那巨大无朋的、泛着森冷灰色光泽的钢铁城门前结束。

    林西西没骑过马,这颠来颠去等到了珂赛琉斯门前,她又吐了一次,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她缓着气,看着珂赛琉斯城邦的大门,和游戏里第一关的场景,一模一样,辉煌的城墙,像是欧洲十九世纪的建筑,一排排致密的楼尖耸入云霄。

    亲眼看见游戏的场景出现自己面前,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城门缓缓打开,巨岩垒砌的宽阔帝国大道笔直向前,从一座被岁月和硝烟熏染得颜色厚重的巨大凯旋门下延伸出去,指向远方城市中心恢弘的广场和那座在黄昏光影中巍然矗立的主宰圣殿,林西西穿着鞋跟在弗里斯身后,弗里斯坐在马背上,她走在马旁边。

    宽阔的帝国大道,从巨大的凯旋门通向城市中心的圣殿广场。

    道路已用大理石板铺就,洒满花瓣和金色的沙粒。

    “凯旋!凯旋!凯旋!”

    周围的珂赛琉斯居民,举着双手庆祝,威尔栗铁骑的凯旋,这一幕和游戏里的第一关场景没什么不一样,林西西麻木地跟在铁灰色巨兽般的战马旁边,在沸腾的人海中缓缓前行,如同游过一片喧嚣的潮水。

    头顶不断有洁白的花瓣飘落,带着最后一丝甜得发腻的香气擦过她的脸颊、肩膀,轻柔无力。

    眼前疯狂的景象让她有些恍惚。多么像……游戏里的场景重现!辉煌,血腥,以及绝对的、属于弗里斯的个人崇拜。

    不对。

    她皱起眉头,竭力甩掉被卷入这狂热浪潮所带来的恍惚感。

    莉莉安呢?游戏里的这个时刻,弗里斯带回的应该是莉莉安,那个他途中“捡”来的神秘少女。此刻,那个位置站着的,是自己!

    人群疯狂了!声浪几乎掀翻云霄。

    纯洁的童女们穿着白纱,将新鲜采摘的月桂叶与玫瑰花瓣抛向弗里斯。

    元老院的长老们身着华服,在高处站台上向他微微躬身致敬。

    训练有素的军士排布道路两侧,头盔下的眼神狂热而忠诚。

    人们伸长手臂,跳跃呼喊,泪水与汗水在尘埃中挥洒。

    他们的狂喜不仅是对英雄的崇拜,更是对自身身为强大帝国一员、分享这无上荣光的确认。

    胜利的强光,暂时驱散了日常的渺小与困苦。

    林西西跟在弗里斯身后,转着脑袋环顾一圈,没有莉莉安的身影?

    花瓣落在她身上,轻飘飘。

    一阵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混乱的念头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突然,她瞥见一个小男孩表情严肃举着类似圣杯的东西,和老者一起等待着弗里斯上前,光滑的反光下,她看见了自己的样貌,“姐,我觉得这个女主长得跟你挺像的,就是你比她胖一点,她看起有点营养不良似的。”妹妹林暖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盘腿坐在家里的懒人沙发上,捧着电脑,毫无预兆地从记忆最深处猛地冲撞出来,清晰地在她脑海中炸开!

    长得很像,但是营养不良。

    前方的仪式在推进。弗里斯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向那个捧着银盆的童男童女。

    他脱下沾满血迹斑斑的厚重手甲,露出青筋暴起、伤痕累累的前臂。

    一旁侍立的黑袍老者恭敬递上热气蒸腾的白毛巾。

    弗里斯将双手伸进冒着热气、飘着草药香气的水盆中仔细搓洗。温热的水流冲淡了凝固的血渍和泥泞。

    老者双手递上另一条干爽洁白的毛巾。弗里斯接过来,动作熟练而有力,将每一根手指、手背、腕部都擦拭得干干净净,仿佛在完成一项庄重的净化仪式。

    随后要举起镜子摔碎,代表过往苦难的终结。

    林西西猛然抓起弗里斯本来要拿起镜子,仔细观察着,她的样貌没变,但是她瘦了好多,她是莉莉安?

    那莉莉安去哪了?

    林西西有些喘不过气,眼神里全是震惊,可她应该是身穿啊?

    林西西快被这个游戏整疯了,放下镜子,下一秒,身体像瞬间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和血液,软绵绵地往下瘫倒。

    弗里斯一把接住了林西西,皱着眉头,看着臂弯中彻底失去意识的女人,她破坏了凯旋仪式,将女人横抱在怀中,大步走到艾威尔身旁,递给了他的侍从,艾威尔眼里带着笑意,低声说了一句。“弗里斯,她拯救了你。”

    弗里斯没说话,嘴角不可擦觉勾起了微笑,“仪式继续!”声音低沉,斩钉截铁。

    转身结果象征英雄的杯冕,随后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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