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孟烟泠故意停顿,歪着头看甘时蓁,有些小女生的俏皮可爱。
甘时蓁接话:“不过?”
“虽然会被治愈,但是你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更大的代价?”孟烟泠好似很喜欢别人对她说话及时有反馈,这样能刺激她分享的欲望,像个孩子一样。
“嗯。沾上银翼兽口水的人会变成人形孵化器。”
“孵化器?孵化什么?异形?”
“猜对了!”孟烟泠竖起大拇指,“每48小时就会从身体里长出一只银翼兽幼崽!很可怕吧!”
甘时蓁想了一下那种场面,浑身一抖。
“所以这是他选择自杀的原因?”
“嗯,我们每个人都曾宣誓过——抗击异形,守护人类!绝不可能让异形从我们身体里长出来!”
甘时蓁沉默了一瞬,“长出异形后还能活吗?”
“可以一直活着,因为拥有很强的治愈力。”
“而且孵化出来的银翼兽幼崽,其实很小一只,就跟普通飞蛾差不多大小。因为快速的治愈能力,人没有太多感知,也许在你睡一觉的过程当中就孵化出来了。”
孟烟泠继续说:“梁为应该看出红发男吃了增魂,知道他还会继续杀人进食,便用异能杀了他。但用了异能之后会缩短银翼兽孵化时间,所以他才立刻自杀了。”
甘时蓁这次低着头没有接话。
过了好一会,孟烟泠说:“唔,我的意思不是说梁为为了救你而提前自杀,你不要太自责。”
她急忙摆摆手,脸上是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之后的惊慌,“我们的职责本来就是保护大家,不只是你,还有很多人。以及就算没有用异能,他也会立马自杀的!他已经发过信息通知过我们了。”
“我没有在愧疚或是自责,我只是在感慨,他想要保护其他人的决心。”原来那一刻她不曾看懂的情义是这样的,在睡梦中有一只飞蛾从身体里飞了出去,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忍一忍生活也可以继续过下去,但他并没有犹豫过。
“嗡!嗡!”直升机过来了。
甘时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看他们绑好梁为的尸体送进直升机内,随后直升机又“嗡嗡”飞走了。
直升机在几人的视线中慢慢变成小黑点,甘时蓁仰头望着天空,突然眼前就浮现出梁为看她的最后一眼时的表情,那双眼睛坦然,似乎还有对自己最后也帮上忙的欣慰。
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
梁为,愿你下一世生活在没有异形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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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黑色的车出现在路口尽头,快速朝甘时蓁几人方向驶来,车身上的图案昭示着来者是异能管理处。
最前头一辆车停下,下来一个瘦高个,他快步走近,打量几人。
直升机带走了梁为的尸体,还走了两个小哥,只留下孟烟泠、三七分帅哥,还有一个身材极其健硕的大哥,大哥脚边是绑着的猥琐男。
瘦高个直接跳过站在孟烟泠旁边的甘时蓁,对着其他几人介绍着:“你们好,我是第五区异能管理处异能指挥组组长封高。”
三七分帅哥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和封高相握,他介绍自己,“你好,我是第一区异能管理处特殊行……”
“封高!”
从后面停下的黑车中陆陆续续出来好些人,大都统一制服。
唯有一人,顶着地中海发型,穿着黑色西装,坐在车上,摇下窗户对着封高大喊。
封高回头一看,立马对三七分帅哥说:“是我们异能管理处的葛鲁副处长。”同时伸着手,示意一同向前走去。
三七分帅哥跟着封高一起去见副处长,隔着几辆车的距离,甘时蓁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三七分帅哥回头指了指地上的猥琐男。
葛鲁听后对着封高摆摆手,封高转身走到甘时蓁面前,“你好,我是异能指挥组组长封高,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带你去异能犯罪科。”
甘时蓁点点头,对着孟烟泠道谢,“谢谢你们。衣服我……”
孟烟泠摇头,“没关系,衣服我只穿过一次,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当我送给你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聊了这么久,都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叫甘时蓁,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蓁。”
“蓁蓁!好听的名字!”
-
甘时蓁刚做完笔录,她坐在异能犯罪科休息,突然一阵小孩的哭声从外面传来。
“奶奶!我要奶奶!”
“小雁!放开我!你们这群杀千刀的!就知道欺负我们普通人!”邵奶奶双手戴着手铐,被两名异能刑警架进来,一名女警抱着不停挣扎哭泣着的小雁走在身后。
邵奶奶在看到甘时蓁后表情骤变,双目瞪大,咬牙切齿地说:“是你?”
“你……你个小娼妇,你为什么害我们!”
“娼妇?”甘时蓁失笑,她歪头,“小雁,你知道娼妇是什么意思吗?”
邵奶奶突然反应过来小雁还在场,她着急忙慌地说:“你你,你闭嘴!小雁别听她说的,她是坏人,她要害我们!”
小雁不理解这一切,她看着甘时蓁,带着哭声喊了一声:“蓁蓁姐姐。”
邵奶奶被拉进审讯室,小雁被女警抱进了一间会议室。
甘时蓁依旧坐在外面,被骂了之后她有一丝丝的后悔,后悔自己在被问到整件事情的时候有过一丝犹豫,要把邵奶奶骗她的事瞒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过招呼的原因,正如孟烟泠所说的,异能犯罪科的处理效率又高又好。
“她借了很多钱。”负责案件的异能刑警告诉她审讯结果。
甘时蓁有猜到一些。
邵奶奶独自抚养小雁,她年纪大了,更不容易找到工作赚到钱。她找高利贷借了钱,钱还不上,房贷的兴哥,也就是猥琐男要求邵奶奶帮他找女人,每周一个,就不用她还钱,还可以继续借钱给她。
幸运的是,甘时蓁是第一个。
据邵奶奶说,猥琐男是前天提出这个要求的,而且提供了药给她。她一开始是拒绝的,也一直在想办法还钱,愁的半夜都睡不着觉,以至于早上晚起了。而小雁在她睡着的时候却自己开了门跑出去,她说她起来没找到小雁那个瞬间,觉得天都塌了,那种失去的感受,让她真正下定了决心。
也是那天晚上,她哄睡了小雁,坐在窗前思考要怎么办的时候,看到了骑三轮车回来的甘时蓁,看到那辆三轮车,邵奶奶心里的想法渐渐成型。
她提前通知了猥琐男,等到凌晨,去敲了甘时蓁的门,迷晕了甘时蓁之后将她拖到三轮车上,骑着三轮车到了猥琐男指定的地方。
她原本计划是等甘时蓁受辱之后再出现,好好安抚她一番,想着甘时蓁年纪小,性格温和,发生了这种事后不会说出去。
再用猥琐男威胁她,让甘时蓁以后帮着一起给猥琐男找女人。
邵奶奶从审讯室出来时,对着甘时蓁大喊:“甘时蓁!你还记得你刚搬来时我帮了你多少?你饿的没饭吃的时候,我从我和小雁的口粮抠出来送给你的!从小父母教我为人要善良,我也自认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可是我要养小雁啊!
我知道不管我曾经做了多少好事,这一件事足以抵消所有,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会下地狱!但那是我把小雁养大之后!
甘时蓁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忍一忍等一等!我会下地狱的!
啊啊啊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先放过我!”
甘时蓁记得,原主刚搬家的时候,邵奶奶告诉了她很多女生独居的注意点,教了她各种生活省钱方法。所以她更不能理解邵奶奶的选择。
住在同一栋楼的大家都是普通人,平常关系很融洽,谁家有困难都会搭把手。邵奶奶和小雁有困难可以告诉她和邻居们,她们都会帮忙想办法,而她却选择了去找高利贷,并且还要拉她下水。
“小雁呢?”
“会送她去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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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烟泠无聊地抓着头发编辫子时,她等的人终于出来了。
两人一起上车,她问:“聊了什么?”
“打探我们来的原因。”
“噢。”孟烟泠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也只是随口一问,随即想起什么,继续说:“为什么让我把梁为的事告诉她?”没说名字,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甘时蓁。
“梁为是牺牲了的英雄,他的事迹没什么好隐瞒的,本该宣扬出去。”
“那你又说让她保密!”
“第五区的人肯定会问她,说让她保密才能反向证实事情的真实性。”
“你是故意通过她把梁为的事告诉第五去区,你怎么自己不直是说?”
“我说了他们也还是怀疑我们来的目的,从别人嘴里听见的才会相信。”
“啊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
孟烟泠俏皮一笑,“不过蓁蓁很感谢我们救了她,说不定真的会帮我们保密哦!”
“蓁蓁?”
“嗯嗯蓁蓁,她叫甘时蓁,我觉得名字挺好听的。”
“嗯。”男人闭上眼准备稍作休息,一个名字从他脑中划走,又迅速划回来。
“你说她叫什么?”
“甘时蓁。”
“哪几个字?”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的蓁,另外两个字没说。”孟烟泠疑惑的侧头,“话说,你们俩的名字有点像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