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卫宫曈觉得自己累一些完全不算什么事了。但再怎么强的人也会累，在连续高强度执行了两个月任务后，卫宫曈就在面对两个一级咒灵时因为身体的疲惫动作慢了一瞬、被砍断了半边手臂。但也因祸得福在这场战斗中彻底掌握了反转术式。
听着卫宫曈说的话，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夏油杰眼神幽深，五条悟则是明显的生气。自从成为特级之后他们在咒术界的身份也发生了变化，按道理说这种情报会被第一时间报告给他们才对。
但现在很明显，两人都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
“灰原没事吧？”
卫宫曈摇摇头，脸上还带着后怕。
“我要是稍微晚来半分钟他就肯定会受重伤，还好我现在咒力特别多，很轻易就瞬移到灰原的位置了。”
听到灰原雄没事二人才放下心，五条悟动作熟稔地凑近卫宫曈，把胳膊和脑袋都分别压在了卫宫曈的左右肩膀。
说话时产生的热气直直钻入卫宫曈的耳朵，惹得她不适地动了动脑袋。
“曈，你的咒力是怎么回事？六眼看你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怎么咒力会变多？”
这下轮到卫宫曈诧异挑眉了，她很确信自己的咒力暴增了不少，但为什么五条悟会说她和以前没区别呢？
想起荒野浊吸收罗曼咒力时的样子，卫宫曈眼神暗了暗、但还是把荒野浊抽出，放进五条悟的手心，拜托他仔细查看一下荒野浊。
“嗯...荒野浊的咒力存量很多，但都是些你平时储存进去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说起来，荒野浊变强了好多啊，你这段时间用荒野浊袚除了多少咒灵？累不累？”
荒野浊是因为吸收了罗曼的咒力才成为了特级咒具，但卫宫曈不愿回忆罗曼死时的场景，随意说了几句，想把五条悟的问题糊弄过去。
而夏油杰已经知道了卫宫曈这段时间不对劲的原因，此时再见卫宫曈的表情他就猜到了一些内情。
于是他出声，用五条悟感兴趣的话题岔开了关于荒野浊的问题。“悟，你上次和我说过的领域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五条悟的眼睛瞬间都亮了不少，兴奋地向二人展示起了他新开发出的招式。
一手一个牵起卫宫曈与夏油杰的手、五条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准备好，带你们见识见识我的领域！”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卫宫曈还没搞清楚他们口中的‘领域’是个什么东西，一晃眼间便被五条悟拉进了他的领域中。
身处的环境霎那间从白天转黑，一只巨大的苍天之瞳在五条悟身后睁开、高悬在天际冷漠地注视着所有地下生物，冰冷着不带一丝感情。
这就是六眼最原始的状态吗？
摄人心魂......
“这里是「无下限」的内侧，你们被我牵着所以不会受到攻击，正常进入领域的人会被瞬间无差别灌输垃圾信息，从而撑爆大脑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好厉害！”
虽然还没见识过五条悟口中的垃圾信息灌满大脑是什么感觉，但仅仅只是身处这个领域之中，卫宫曈的战斗直觉便在狂拉警报。
危险、这里极度危险！
卫宫曈在短暂愣神之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这种浑身不受控制在颤栗的感觉，让她的瞳孔都微微收缩了几下。
“悟，这个领域除了灌输信息还有别的能力吗？”
五条悟得意点头，“在我的领域内，一切攻击都会强制命中。”
卫宫曈的呼吸又快了几分，两手不自觉抱紧了五条悟的胳膊。
“怎么做到的！我也想学这个！”
“唔...有点复杂啊、曈你想学这个的话得先好好训练一下术式的反转运用吧？说不定等你熟练掌握了镜像操术的‘虚于实’就可以构建出自己的领域了。”
“对了，还有结界术也得仔细研究，领域离不开结界术的支撑。”
卫宫曈了然地点点头，把对术式反转和结界术的研究列上了训练计划。
这段时间她整个人都没有动力，完全疏忽了训练、现在是时候拼命补回来了，要不然等到未来要面对强敌时可就麻烦了。
两人交流时夏油杰一直在观察着「无量空处」的内部空间。领域内完全与正常的世界隔绝了，与高悬在五条悟身后的巨大六眼对视时，夏油杰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六眼眼里只是一粒尘埃的错觉。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不爽，夏油杰把视线收回，没有去看五条悟与卫宫曈挽在一起的的手。
“悟，维持领域的咒力消耗大吗？”
“对普通人来说应该很大，但我是最强嘛~六眼能精确控制咒力，消耗算不上大，等以后我再完善完善领域，还能把咒力的消耗再压缩一下。”
普通人......对于现在的悟来说，他也是普通人吧。
夏油杰沉默着点头，没有再接话。
没在领域内多待，五条悟很快关闭领域，三人眼前的世界重新恢复正常。
卫宫曈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怀念着在领域内浑身颤栗的感觉。
“我一定也要开发出自己的领域！”
随着卫宫曈握拳的动作，头发晃开了些，五条悟的目光触及她灰败的左眼时暗了暗。
这只眼睛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家入硝子这段时间翻遍了各种资料都没有找到救治这只眼睛的办法，而五条悟甚至动用了五条家的力量，但是也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
她本人倒是完全不在意失去一只眼，但他们三个都对这件事很耿耿于怀。
此时再次看到这只眼，五条悟的视线不自觉死死凝在了这上面。
但是看着看着，五条悟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中也带上了迟疑。
“曈，你的左眼、”
卫宫曈以为五条悟是又在介怀这只眼睛的事，连忙抬手用头发把这只眼睛遮了起来，又笑着安慰道：“完全没事啦，一只眼睛而已，对我完全没有影响、这只是轻伤哦。”
可五条悟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视线死死锁定在那只左眼上，如果视线能实质化，卫宫曈大概已经被盯出个洞了。
此时卫宫曈才注意到五条悟的反常，这样的眼神并不是关心和心疼之类的情绪。而是浓重的警惕，像是在严防一个强敌。
顿时，卫宫曈也警惕了起来，收起自己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悟？怎么了吗？”
“你的眼睛里...有不属于你的咒力。”
！
怎么回事？
是当时那个符咒的原因吗？但那符咒是阴阳术才对，怎么会有咒力？还是说、这是罗曼的咒力......？
当时她提出的条件是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罗曼活下来、符咒明明已经生效了，也已经收取了代价带走了她的一只眼。但最后罗曼还是在卫宫曈眼前彻底消散，事后卫宫曈也有思考过这件事，但最终也没得出结果，只认为是符咒的力量也没办法越过罗曼让荒野浊停下吸收咒力。
但现在五条悟的话，让卫宫曈的心跳猛地加快，心中的奢望不受控制地冒头。
“悟，这道咒力你见过吗！是那个、是那个特级咒灵的咒力吗？”
“特级咒灵？”
“就是那个你和杰没有袚除成功的那个特级咒灵！”
五条悟收回了盯着卫宫曈眼睛的视线，以手撑着下巴，作思考状。
而卫宫曈的视线死死盯在了五条悟身上，连眼睛都不敢眨。
拜托了...拜托了悟，告诉我是她的咒力吧......
听着二人的对话，夏油杰狭长的眼睛也睁大了，充满期待的目光也直直射向五条悟。
如果曈的眼睛里真的还残存着罗曼的咒力，那她就还有一线生机。
“唔、我记得那个咒灵身上的咒力乱七八糟的，我当时看到的咒力都像是什么几百种咒力强行掺杂在一起的样子。”
“但是你眼睛里的这股咒力却干净到诡异的程度，和那些咒力都不一样。”
卫宫曈的目光暗淡了下来，但还是不死心地逼近五条悟，想让他凑近再仔细看看自己的眼睛。
与卫宫曈不同，夏油杰的心跳加快了起来。
曈眼睛里的咒力很干净、而他曾经试图收服罗曼的时候术式碰触到过她、她的身上完全没有寻常咒灵的恶心气味。这也让当时的夏油杰认为这个咒灵完全没有杀过人，从而手下稍稍留了些情，她也在这留情的空隙中再次脱身遁走。
心下惊疑不定，但夏油杰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与卫宫曈分享这个猜测的打算。这终归只是猜测，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果猜错了的话就要害她空欢喜一场。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这其中的痛苦太过头了。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他并不打算告诉卫宫曈。
夏油杰的视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掠过几次她的眼睛，但他没有六眼、根本就看不出这只眼有什么异常。
在心底叹了口气，夏油杰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准备晚些时候再与五条悟讨论一下这件事。
那边的卫宫曈凑近、再凑近、直到呼吸都能打到五条悟的脸上，她才停下了步子。
“拜托了悟，再帮我仔细看看吧？”
五条悟只以为卫宫曈是在意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心下暗自决定再加大力度去找找看有没有治好这只眼睛的办法。
同时，他抬手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圆片墨镜，又凑近了卫宫曈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左眼仔细查看。
时间缓缓走动着，五条悟的眉头却渐渐又皱了起来。
“那股咒力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你的身体、原来这就是你咒力激增的原因啊。”
如果不盯着她的眼睛看，他绝对发现不了这一点。这股咒力藏得极深，哪怕是六眼都不能轻易察觉到。
五条悟说着，视线又在卫宫曈的全身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她的全身都没有异常，咒力看上去也只有她本人的正常存量。
可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曈，你的这只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绝对不是受伤了那么简单。”
五条悟的神色认真了起来，一手握住了卫宫曈的肩膀，眼里全都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悟，不要逼她！”
而在下一秒，夏油杰的手也盖在了五条悟握着卫宫曈肩膀的那只手上。
两人的手背上都有青筋凸起，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哈？你在搞什么啊？！老子这是关心她你看不出来吗！”
夏油杰眉头紧锁着，不确定卫宫曈现在愿不愿意把这件事和盘托出告诉大家。
“她不想说的事情就不要逼问她。”
这句话却是惹火了五条悟，他一把甩开夏油杰的手、转身对上了夏油杰的视线。
“她的眼睛里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这么严重的事你还要纵容她？你这比我还过头了吧！”
到此时，夏油杰已然确定了，卫宫曈眼里的咒力一定是属于她妈妈的。五条悟这样说她的妈妈，让夏油杰的眉头拧了起来，担心卫宫曈会难过。
“悟，不要再说了。”
“老子凭什么不说？你知道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对吧？你们俩合着伙瞒着我？”
卫宫曈从刚才开始，脑海里一直循环着五条悟的话。
那股咒力正源源不断地涌向她的身体、再加上符咒的成功、还有在审讯室时被她误以为是幻听的声音、以及这些日子一个又一个关于家庭暴力的噩梦。
这一切都明朗了起来，罗曼一定还活着！老妈她一定还活着，她就在她的眼睛里！
这个认知在疯狂冲击卫宫曈的大脑，让她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直到眼泪不自觉落下，湿热的触感激醒了卫宫曈的神志。
而她一回神便见夏油杰和五条悟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像是随时要打起来似的。
刚才走丢的记忆迅速回拢，卫宫曈连忙收敛起情绪，准备晚些时候再探究罗曼的事情。她上前挤进二人之间，打破了他们紧张的氛围。
“悟别生气，杰是担心我。”
“杰也别生气啦，悟也是担心我！”
“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不要因为这个吵架！”
五条悟倒也不会真的因为这几句话就跟夏油杰生气，只是他们两个之间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让他很不爽、非常不爽！还有点嫉妒！
眯起了眼，五条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夏油杰的表情，从这次见面起就产生的猜测渐渐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