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为何提前离席?”
谢渊拥着身前女子,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双娇嫩柔夷。
女人霎时僵住。
他哼笑,大手轻扯她肩头衣衫,“洛云枫可曾对你这样?”
归染猝不及防,手肘顺势撑在床上,紧咬唇瓣始终不出声。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归染攥紧手心忍耐许久。
身后之人似是发了狠,半分力道不留。
“染染~染染......”男人一遍遍喊她的名,耳边呼吸很重:“染染~”
归染额角冒着冷汗,紧皱着眉头,面色很是痛苦,却只轻摇了摇头。
腹部好似又开始疼痛,浑身冷汗直冒。
忽然,她猛地推开了身后之人,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谢渊被她轻而易举推开,见她此刻模样,不禁冷哼,眼神轻蔑:“与洛云枫一起时也呕吐?”
归染颤抖着身子,一次次干呕着,腹部仍是痛的厉害,似是在猛力收缩又扩张。
准确的说不是腹部,而是胃。
竟然是胃在痛,从不曾有过的。
这疼痛一阵一阵地绞着她,似是在极力掩盖着别处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胃疼终于缓解。
她只是干呕,地上没任何呕吐痕迹。
起身时男人忽然倾身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按在床榻之上。
“与我就这么难受?”
归染双手紧紧压着腹部,试图缓解疼痛,面色却异常平静。
她平躺,眼眸始终盯着在上之人,缓缓开口:“殿下何故如此,难道臣妾做的还不够?”
“当然不够!”
谢渊手指用了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呵!”归染嘴角微勾:“既然如此,殿下往后不妨与臣妾直说,省得如今日这般劳您心神,为臣妾费尽心力。”
话语一落,他顺势手松懈了些力道,俯身吻上那嫣红唇瓣,低声道:“染染聪慧,轻而易举摆脱丞相的桎梏,”他翻身侧躺,双手控制着细腰将她侧身背对,随即挺身往前,闷哼出声,激得他一阵酥麻。
谢渊轻笑,缓缓动了动,嗓音低哑难耐:“若不是你暗中相助,我又如何救下小豆子?”他动作逐渐加重,继续道:“如此说来,染染你功不可没呢!”
“是么!”
归染冷笑,双手已没了多少力气,虚虚抵在腹部,“小豆子是殿下安排的吧,宝佛殿走水也是?”
她胃部疼得麻木,手心冰凉一片,却仍旧问出口来。
男人没回应,只俯身亲吻眼前白皙背脊。
凉意来袭,女子瑟缩一下,眼眶里含着的水光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
翌日清晨。
满屋旖旎气息隐隐存留。
归染睁着眼侧身躺在床上,身后之人还在熟睡,手臂牢牢将她环在身前。
又是一夜无眠,她此刻异常清醒。
所以,谢渊为何要救小豆子,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洛云枫他便将自己抛在荒野?
归染抿了抿嘴角,略动了动身子,却被腰间大手往后一揽,后背紧紧贴上滚烫胸膛,再不能动弹。
她眼角余光往后一撇,男人紧闭着双眸,气息匀称。
“殿下为何要将臣妾扔在那荒山上?”
室内寂静,她的语气如同往日般温柔,却莫名带着一丝倔强。
等了半响,屋内仍旧寂静无声。
归染心口泛起酸涩,紧攥的手心终究卸了力,再无任何波澜......
......
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意气风发的少年策马扬鞭,所到之处鸟惊四起。
“殿下!”
“殿下!”
一太监提着过长地衣袍站在原地焦急大声喊叫。
少年坐于马上往后轻蔑勾唇一笑,随即扬起长鞭飞奔往前而去。
“还不快追!”
太监焦急万分,连连让身旁侍卫追去。
夜幕降临,蒙古包外燃起一堆篝火,白日追赶的侍卫下马快步朝着房中而去。
“殿下呢?”
太监见他垂着头,连忙询问。
侍卫摇了摇头,如实道:“属下无能,没能将殿下带回。”
太监听后来来回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前些日子他奉命来到草原,为的就是将这流落在外的皇子带回京城,如今来了几日了,人也见到了,可就是死活不肯离开草原。
本想文的不行便来武的,大不了将人绑回京城,谁料这位皇子不仅会武还有些机智,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准。
太监思及此,不禁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叹气道:“先退下吧,等到明日再说。”
悬崖边一处木屋内。
少年悠闲躺靠在床头,嘴边随意叼着一根狗尾草,皱眉思索着。
那老太监白日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什么狗屁皇子,他可不想当!
“救命啊!”
“师父?师父!救命呐!”
一声声微弱呼救将他意识拉回。
他迅速起身拉开房门循着声音来至崖边。
谨慎探头往下一瞧。
只见深不见底的悬崖枝丫上好似趴着一小孩。
“有人吗?救救我......”
微弱的声音从下传上来。
谢景之这会儿听得真切。
他连忙转身回屋取来栓马的缰绳向着崖边扔去。
“啪嗒”一声响,绳子一头垂直向下搭在崖边,另一头牢牢绑在一根木桩上。
“喂!你还好吗?”他趴在崖边冲着下面喊道。
片刻。
“我被困在这儿了,请好心人救救我。”稚嫩的嗓音带着些许颤意,却大声回他。
谢景之摇了摇身旁绳索,道:“我方才扔了根绳下去,你可有看到?”
紧抱着枝干的女孩缓缓地抬头,在微弱月光下看清了头顶那根绳索。
“有,”
她试图放开一只手向上去够,可那绳头一晃一晃地从她指尖左右晃过,就是抓不住。
她叹了口气,收回手,稳了稳有些偏的身子,有些无奈地望向上方,大胆道:“好心人,您能别晃绳子吗?”
“哦。”少年瞬时缩手。
女孩这才深吸口气,轻撑起身子颤颤巍巍地伸手向上够。
此时那根绳索好似泛着光,深深吸引着她。
终于,她牢牢地抓住了那根绳子。
“我抓住了!”
“抓紧了,”谢景之拉着绳索嘱咐。
女孩听话照做,大胆站直身子,将手中绳索牢牢缠在手臂上。
“好啦!”
绳索不长,连接着上下两人。
“我将绳索拉紧,你攀着崖壁慢慢往上爬。”
少年沉稳的嗓音徐徐传来。
“嗯!”女孩丝毫不惧。
她按照好心人所说,双手紧紧拉着绳索,一步一步地攀上崖壁,缓慢往上。
就在向上攀爬时,她却忍不住想要往下看,却再一次听得好心人沉稳地嗓音传至耳中:“抬头,不要往下看!”
女孩眨了眨眼,稳了稳心神,终是忍住向下的冲动,径直往上爬去。
月亮悄然退场,天边一道光迸射出缝隙,将崖边少年照得清晰。
他一手撑在崖边,一手往下,紧攥着女孩的手腕。
女孩被彻底拉了上来。
他已累瘫在地。
女孩低着头,边松绳索,边气喘吁吁道:“多谢好心人救命之恩。”
谢景之迅速起身,唇角微微上扬,挑了挑眉打量着眼前只及他腰身的女孩,哼笑一声,“小孩,你多大了?”
女孩霎时顿住,缓缓抬起头来。
忽而呼吸一凝,竟不忍移开眼来。
少年负手而立,桃花眼眸清亮有神,仿若会说话般深情灵动,发髻高高束起,尤为俊朗。
女孩不禁看直了眼,忽听得少年轻咳一声,她这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
“我已经五岁了,不是小孩子。”
她一副郑重其事地模样。
“啧啧,”少年看着她满脸的污浊,不禁有些嫌弃,只摇了摇头,转身提步往回走。
女孩见状,连忙跟上去,嘴里不停问道:“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该如何报答你?”
谢景之并不理会,只脚步愈加快速。
“哥哥?”
“景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女孩回眸看向另一道声音来源。
只见一名妇人笑着朝他们走来。
待走近,谢景之微皱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轻声唤道:“娘。”
“怎出来了?您的病才好全。”
“无碍,”妇人眉眼弯弯,抬手帮少年理了理微皱的衣襟,眼神柔和:“今早起来见你不在房中,便想着出来看看,这是......”
她望向女孩。
“我叫归染,昨晚是景之哥哥将我从悬崖边救了上来。”
她迅速回道。
“是么?”
妇人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孩,眉眼愈发温柔,道:“时辰尚早,进屋来坐坐吧。”
“好,谢谢。”
归染毫不客气,跟着妇人进了屋。
她个子矮,端正规矩坐在桌前,四方桌沿都快将她半张脸都遮住了。
谢景之不禁抿唇笑出声来。
“哥哥你笑甚?”
归染转头看他,眼里满是清澈懵懂。
“没......”他努力忍了忍,终是忍不住调侃:“只是头一回听五岁大人叫哥哥,有些不适罢了。”
归染一听,立马瘪了瘪嘴角,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耳尖通红一片。
“好啦,好啦,景之别逗人家,”妇人将一块大饼递给她,道:“先吃点东西吧。”
归染双手接过,却被妇人拦住。
“诶,等等......”
她从一旁取来浸了水的帕子,蹲下身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将脏污擦净,又去擦那脏兮兮的小脸。
归染安安静静垂着眸子任由她轻柔动作。
半响都没出声。
就在谢景之疑惑转头朝她看来时,她“哇”地一声便大哭起来。
“这......”
妇人被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将她弄疼,愣了一瞬。
归染却往前一步,双手揽过她的脖颈,趴在她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听着那哭声,妇人心里愈发柔软,抬手轻拍了拍背,嘴里不停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
哭了好半响,她便耐心哄了半响。
直至女孩从她怀中直起身来,羞涩地低下头去。
方才她有些失控,看着面前的女子那样温柔,不禁想起昨晚自己孤零零地趴在那枝丫上,喊了半响都没人,她心中顿时委屈极了。
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流过挂在嘴角,有些发痒,她不禁伸出舌尖舔了舔。
谢景之再次被逗笑,抬手拍了拍小孩柔软发顶,向她伸出掌心,眼神温和道:“喏,可要吃糖?”
归染抬眸,亮晶晶地眸子里盛满了欢喜,清脆地应道:“谢谢景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