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张静然正在刷着题，扎着低马尾，戴着黑框眼镜，转过身来是一张非常恬静文雅的脸，她刚刚太专心做数学比赛的题了，以致于没有听到，反问了一句：“什么？”
吴绾绾又重复一遍，张静然想了想，脱口而出：“288。”
“不愧是班长，对自己的对手这么了解。”吴绾绾毫不吝啬的夸赞起来。
张静然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转身刷题。
吴绾绾那叫一个兴奋，冲着许苒说道：“看吧，超厉害的，就是英语拖后腿了。”
许苒点着头，不禁想：
总分三百，考了288，我自己可能只能最高只能在270左右。
更不用说英语，许苒绝对的弱项，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决定全力以赴自己的比赛。
下午，许苒就开始刷题，谢程打球回来，坐在一旁，因为刚打完球，身体起了些薄汗，气息声也带着急促。
他靠在椅背子上，看上去比早上精神多了，胸口微微起伏，双手垂在大腿两侧，眼睛视线全在许苒身上。
良久，许苒一直不见旁边的人有动静，只听见微微的喘息声，忍不住转头看向他，此刻两人四目相对，谢程挑眉，不禁勾了勾唇：“看我干嘛！”
许苒眨巴眨巴眼睛：“可是我一转过来，就看到你在看我啊！”
“快做你题去。”谢程坐直了身子，套上校服外套。
“你不刷题吗，有自信拿一万啊。”
“刷题又不是盲刷。”谢程说得理所当然。
但确实是这样，中午一发下来，谢程一篇一篇的翻着看完，不难，没挑战性。
谢程拿过许苒做得题，许苒刚要制止，谢程便已经开始查看，不久便开口：“你这个正确率这么高就别再做这种了。”
许苒没参加过数学竞赛，不知道难度：“那你说做那种？”
“首先这种得分题是必须拿下的，或许能得个优秀奖，但你要想得三等或二等奖，你就必须刷难题常考的，我找老师要点题去吧。”
许苒确实没有觉得很难，但是既然发下来，就循规蹈矩地把它做完。
“那你帮我要一份，我现在把它做了。”许苒起身上他出来。
“自己去要。”
这人说话不带一丝客气，许苒虽有些恼，但眼下还是做题最为重要，不再多说，大不了一会写完再找老师要就是了。
没过一会儿，几张定在一起带着温度的试题放在她手臂一侧。
“多打印了一份，将就写吧。”谢程回到座位。
许苒噗嗤的笑出声，高兴的谢了一声，拿起那份刚打印出来带温度的试题，大致看了下。
“这些都是近几年嘉阳市自己出的试题，还有全国联赛的，都是难倒大部份人的题目，你试试。”谢程说着，按动水性笔，就开始快速审题，随便摊开草稿纸的一页，机算着呢。
许苒也没有闲着，开始思绪第一题的思路，才开始动笔。
很难，要不说字越少的题，越难！许苒左手撑着头，拧着眉，右手上的笔还在草稿纸上不断的打着草稿，过会又画了个黑圈遮住打的草稿，再次重新起头。
当许苒写完第一道题后，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向谢程的试题上，已经写了三四道题，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看完题目就开始动笔的，光是第一道题，她都看到写了三种不同解法，厉害的过分。
“不会？”谢程目光瞥向她。
许苒当然会，只是目前会，不禁叹口气：“学霸求教！”
谢程带些得意地笑，接过许苒递来的试题，答案正确，但效率很低，说完将试题还给她：“你得把速度提上来，要又快又准。”
“我光是想思路的要很久。”
“那就是你刷的这种题型不够多。”谢程将试卷递给她：“多刷点。”
许苒无奈接过：“好，要是有那种知识大全就好，就是里面什么题型啊，公式啊都写得清清楚楚的，可惜并没有，网上好多卖知识点骗人的。”
许苒说完了一旁的谢程并没有回答，只是在许苒不被发现的地方，停顿了下笔，然后又快速地动笔写，沉默不语……
晚上放学回家，许苒看着手机上各式各样的题型，这时弹窗显示谢程发了个文件来，点进去看标题：常考题型
许苒有些忍俊不禁，指尖飞快地打着键盘：质疑我的实力？
谢程：要不要，不要我现在还能撤回。
许苒：……
许苒：要要要，谢啦学霸！
谢程：好好看吧，对你有用。
许苒再次点开，立马保存，再仔细翻阅一番，一开始是公式，后面是大篇大篇的题目，甚至包括今天写了半天才写出来的不等式题型都有很多不同解法的解析，有些可能让许苒看不懂的地方后面都会打上括号，括号里提示着详细的步骤，告诉她这一步从何而来，这些提示简洁明了，也不深奥，似乎就如谢程教她英语题一样，说话直接了当，不饶弯子。
绝非是网上找的，或者是找老师要的，更像是谢程自己一点一点收集材料，归纳总结并详细标注出来的。
许苒退出文件，面色略带笑颜发出信息：你自己做的资料吗？
谢程：嗯。
许苒刚看见，上一秒还是勾唇笑，下一秒又看到发信息来。
谢程：你猜！
许苒：……
数学竞赛在下个月初，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参加比赛的都十分紧张，嘉阳二中，作为嘉阳市这个教育强省中有名的学校之一，全校参加的人数自然多些。
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在卯足劲的刷题，十多天的时间许苒几乎把那份文件里的所有内容都琢磨透了，题也刷的差不多。
时间渐渐来到快比赛的前两天，李淑佟快速的讲完上一次剩下的题目，抽出20分钟的时间，不禁拍拍手，集中大家注意力：“我今天特意把课讲快了点，过两天就是数学比赛，我们班有四个人出战，现在我给你专门找了几道题，现在班长张静然和数学课代表邹易先上来，一人两块黑板，题目一样，但是解法很多。”
李淑佟抬手示意两人上台来，自己则下台来看着两人如何作答：“满分十分，看看你们能得多少！”
然后又一脸欣慰地走到许苒和谢程面前，道：“一会你俩上。”
“好的老师。”许苒十分乖巧地回答。
张静然和邹易的PK在十多分钟后，激烈结束，都得了较好的八分成绩，但对比作答，张静然更加占上风。
接下来是谢程和许苒，两人上台，同时看着题目，然后手里握着的粉笔立马作答。
许苒边写边在黑板一角快速打草稿，灵光一闪，思路分散开来又回溯起来，丝毫没有要停顿的迹象。
一旁的谢程根本不打草稿，所有推导过程都在脑海里快速运转，手上的粉笔几乎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短。
密密麻麻的黑板，全班同学都可以说叹为观止，张静然慌忙拿起笔抄下谢程和许苒所写的题，留着一会自己也做一遍。
张淑佟仔细看着每一个过程，站在讲台最前面，不断抬手摸下巴揣摩着。
拿着红色粉笔，在许苒的一处打圈道：“多余了。”然后在一旁打上9分，再来是谢程，她皱皱眉，带些责备：“我麻烦你比赛那天好好写字。”
谢程在位子上，厚着脸皮说：“好。”
确实，很丑，字不工整，歪歪扭扭，与他本人长相极大反差。
赵锦明和陆戈在后面拍桌大笑。
“老师，他是一场写字好看还是中考呢！”赵锦明忍不住提上一句。
惹得前面的许苒都不禁笑了笑。
这时只见李淑佟用红粉笔写下分数，10分，这是一个几乎对于考官来说完美的答卷，当然除了字丑之外……
李淑佟很是欣慰的点点头，又带些严厉：“比赛的时候，你给我好好写字。”
谢程扶额无奈道：“好。”
嘉阳市，一年一度的数学比赛，就举办在嘉阳大学。
许苒根本不认识路，大早上就打好网约车车，半路读了十多分钟的车，但好在还是提前到了考场门口，许苒说了声谢谢，然后按动把手下车，刚探出头就看见前面，人群中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怎么来这么晚。”
许苒再次点开手机看时间，距离进考场还有十多分钟时间：“晚吗？还好吧。”
这时不远处有人喊了谢程一声，是隔壁班的杨彦晨，今天参加比赛，都是穿便装，杨彦晨一改平时学生气息，头发看得出来做了造型。
谢程十分闲散地瞥了他一眼：“你穿这么成这样来相亲？”
“别扯这些，你看着吧，这回第一绝对是我的！”杨彦晨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说着。
许苒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就是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较量吗？
“到时候看吧。”谢程轻飘飘地冒出几个字，或许是早上有些冷，他一直将手揣在外套口袋里。
杨彦晨听完直接被气炸，走到他一侧，抵着他肩，对着耳畔他鄙夷的说道：“万年老二！”话毕，便得意地离开了。
许苒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不禁说道：“你必须拿第一！”
谢程勾唇笑道：“为什么是必须。”
虽然认识谢程的时间不长，但在她看来，他就是很强，很厉害啊，丝毫不动犹豫，脱口而出：因为我觉得第一就该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