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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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穿着一次性无菌衣服进入产室的时候,波尔妮卡的脑子一下子宕机。

    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充斥着她的大脑,还夹杂着腥甜味和金属腥味。

    波尔妮卡不懂人类的生产过程,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般匆忙。

    “请和孕妇说话,让她保持清醒。”

    护士和院长忙碌地做着准备,她和斑鸠乔治愣在一旁,只有孕妇的丈夫点点头上前握住她的手开始呼唤。

    一声轰鸣,医院的地面开始颤抖,晃动的幅度极大。

    “喂。”

    “干嘛。”她脑子一片空白。

    “要怎么做?”

    “你问我我问谁?”

    “两位。”做好准备的院长及时开口,她们同时转头。

    “请这位先生到我身边来帮助我,剩下的这位小姐请和护士一起帮孕妇助产并记录时间。”

    助产?!

    她的脑子炸开,低头看着快昏迷的孕妇,她第一次感到无措:“我不会啊。”

    “没关系,”对面的护士安抚道,“我会教你,请相信我。”

    医院实验室中,久赖哲平焦急等待着溶解液配成。

    当液体的颜色变化后,他立刻装瓶关灯打开门飞奔出去。

    拿出通讯设备,他开口:“喂,有人吗?”

    “哲平?”通讯设备中传来相原龙的声音,“未来呢?”

    “他去阻止吉奥尔刚了。”

    “一个人在地面?”相原龙语气不赞成,“真是瞎胡闹,溶解液好了吗?”

    “好了,我要怎么给你们?”

    “我来找你。”通讯频道中传来风间真理奈,“快来户外。”

    久赖哲平飞快向着医院外跑去,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中分外响亮。

    突然楼层的尽头,一声又一声呼喊传来,久赖哲平的步伐顿了一下转头看去。

    医院不是应该都去避难没有人了吗?

    “久赖院长!”

    隐约传来熟悉的名字,久赖哲平瞪大眼睛。

    父亲怎么会在?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溶解液,他又抬头看了眼楼层尽头。

    最后他选择迅速往楼梯下跑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户外。

    刚踏出医院大门,大地一阵晃动,久赖哲平被晃得身体不稳摔在了地上。

    远处的奥特曼正从地上爬起来,闪躲着吉奥尔刚的攻击。

    看起来奥特曼已经和他周旋很久了,但没有溶解液根本杀不死全身都是石头宝石结构的吉奥尔刚。

    这真的是个无比难缠的宇宙人。

    头顶传来飞机的声音,久赖哲平迅速爬起身冲天空挥手:“真……”

    还没等他喊出真理奈的名字,一颗岩石落在医院前。

    “轰!”

    医院的大门直接被炸毁,耳鸣声充斥,久赖哲平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快炸开。

    捂着耳朵抬头目测了一下飞机落下的方向,久赖哲平再次加快脚下步伐。

    他一定要把溶解液快点送到真理奈手里,然后去找到父亲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着远处的空地跑去,还未跑近,他就看见了向自己飞奔来的风间真理奈。

    他迅速上前将溶解液放在她手里:“真理奈,我想了想,最好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将溶解液撒在祂左肩,未来不是说了吗?那是祂的心脏。”

    风间真理奈看着与奥特曼缠斗的吉奥尔刚。

    祂的左肩包裹着比其他地方还要多的岩石状物质,而且比起上次出现,似乎多了很多,祂是有备而来的。

    她拿过溶解液点头:“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好。”

    “等等,”风间真理奈看着他要离开的方向,“你不去避难要去哪儿?”

    久赖哲平心急解释:“医院还有人。”

    “什么?!医院还有人?”

    风间真理奈瞪大眼睛,放开他的手:“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两人点头示意,转身分别朝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产房中,日向晴夏和护士努力帮助孕妇调整呼吸方式,让她可以快速生产。

    原本产科的人已经全部离开,此时如果不能顺利生产就需要做手术,而他们除了一个院长外,其他人什么都不懂。

    本来日向晴夏没什么感觉,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看着眼前祈祷呼喊的丈夫,努力生产要活下来的女人,永不放弃的医生和护士,以及那肚子里求生的孩子。

    不知为何她的心居然跟着揪了起来。

    波尔妮卡很多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麻木冷漠已经成为了她的常态。

    她这是怎么了?

    心脏突然一阵悸动像是跳漏了一拍,她弯下腰保持呼吸,但因为口罩的原因非常不顺利。

    还没等她缓过来,又是一股恐慌涌上来。

    日向晴夏眼神颤抖晃动,带着手套的手微微抖动。

    这是……梦比优斯力竭的感觉。

    吉奥尔刚这家伙着实太难对付。

    对面的护士注意到她弯下腰,额头冒冷汗立刻询问:“小姐你怎么了?”

    久赖院长看了她一眼:“应该是紧张加上这里空气不太流通的原因,小姐,你去外面休息一下。”

    挥挥手,她摇头:“不……”

    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感觉楼都在倾斜,人被晃得根本站不住。

    眼见床上的孕妇快要被晃到地上,日向晴夏眼疾手快上前抱住她,稳住两人身体。

    这么一晃,本来就虚弱的孕妇,此刻她都快感觉不到气息。

    “醒醒!”她低头,“喂,你孩子还没生出来呢!”

    “抱住她的上半身!”斑鸠乔治上前抓住倾斜的床。

    晃动结束,日向晴夏一边克制着内心的恐慌,一边抱着孕妇上半身呼喊着。

    她脑海中闪过无数外面的情况,心理止不住埋怨为什么溶解液迟迟还没有到位把吉奥尔刚杀死。

    要是梦比优斯倒在吉奥尔刚这里,那她岂不是亏麻了。

    手有些抖,她紧紧握着怀中孕妇的肩膀才感觉好些。

    产房的门被敲响,日向晴夏立刻警惕地抬头。

    这个时候还有谁来医院?

    “我去看看。”

    斑鸠乔治警觉地走到门边,取下手套后迅速打开门,握拳抬手。

    “是我是我!!”

    熟悉的声音,日向晴夏:“久赖哲平?”

    等一下,久赖?

    这个姓氏……她扭头看向正在忙碌的久赖院长。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直冷静的久赖院长听到他声音呵斥道。

    找到无菌衣穿上的久赖哲平快速解释:“我一直在医院,刚刚把配备好的溶解液给了GUYS的人。”

    听到他的话,日向晴夏才明白为什么梦比优斯会在这里。

    久赖哲平走到她旁边:“我来……”

    话还没说完,他眯了眯眼喊道:“晴夏?!你怎么在这里?”

    “人家一直在这里,是来帮忙的,”久赖院长开口,“注意孕妇状态,我们再来一次。”

    “明白,”久赖哲平点头,“我来吧,晴夏你休息一下,你的样子很不好。”

    将怀中的孕妇交给他,日向晴夏默默后退,视线在产房里的人身上来回扫了几圈后向着产房的大门走去。

    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心慌得不行。

    很讨厌这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听着身后的声音,走到产房门口,抬头看着这扇门,日向晴夏突然不敢伸手打开。

    她好像在害怕。

    在怕什么?

    按捺下心中的恐慌,她取下口罩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面前的门。

    孩子的啼哭声在身后炸响,她心头一震抬脚向着医院过道跑去。

    来到过道,她左右看了看,找到窗户的方向,迅速上前。

    窗外烟尘弥漫,犹如沙尘暴来袭,难闻的化学药品气味充斥整个天地。

    铺天盖地的黄沙中,没有了吉奥尔刚,只有梦比优斯矗立的身影。

    耳边是新生孩子的哭声以及梦比优斯能量耗尽的声音。

    两抹声音交织在一起,日向晴夏感觉自己被沙尘迷了眼,眼睛难受。

    看到梦比优斯无法飞走化成光粒子消散,她转身往医院外跑去。

    医院的大门已经被炸得不成模样,岩石砸下的地方全是坑,路面上也全是石头。

    日向晴夏踩着石头向着沙尘飞舞的方向走去,头顶不停传来飞机的声音,还有不远处的警笛和救护车声。

    黄沙弥漫,日向晴夏面无表情行走在其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好像只是漫无目的散步。

    前方传来声音,她停住步伐,静静在尘土中等待着。

    一只金色的猫从沙尘中慢慢显出身形。

    猫原本挥着前肢散开尘土,结果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爪子停住,下一秒直接向着她奔来。

    “晴夏!”

    梦比优斯的语气十分焦急,他跑到晴夏跟前抬起头:“你这身衣服……你真的在医院?”

    想到这一点,他突然有些后怕。

    吉奥尔刚一直不停往医院的方向的攻击。

    “你没事吧!”猫直起身体,用爪子去抓她的衣角。

    日向晴夏往后退了一步,爪子落空,猫金色的眼睛中带出一丝惊讶和疑惑。

    “晴夏?”

    “梦比优斯,”她垂眸开口,“你到底在做什么。”

    抬眸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她语气冷漠:“我有教过你这么不要命吗?我不是说只有溶解液能够杀死吉奥尔刚,你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独自一人?”

    梦比优斯想要解释,话到嘴边,飘扬的尘土散去,太阳光照进来,他清楚地看到晴夏脖颈和额头都被汗浸湿,发丝凌乱,神情紧张。

    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用爪子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腿。

    “不用担心,我没事。”

    “你有没有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日向晴夏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又停下回过头。

    金色的小猫跟在她身后,见她回头又规规矩矩垂头站在原地,尾巴收拢一副认错的模样。

    太阳光驱散尘土,同时也驱散她心头的不适。

    日向晴夏有种突然清醒回过神来的感觉。

    她刚刚都在干什么?

    是害怕一心同命的梦比优斯连累她吗?

    她想应该是。

    缓和情绪,她上前抱起猫。

    “你不生气啦?”梦比优斯被她提起急忙开口。

    “我有生气吗?”

    还在生气。

    但梦比优斯却觉得很开心,向她伸出爪子,结果半途觉得爪子有点脏,收回来在胸前的毛上仔细擦了擦,才重新伸出爪子放在晴夏脸上。

    日向晴夏皱眉:“把爪子给我拿开!”

    “晴夏,”梦比优斯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我真的没事,在对付吉奥尔刚的时候,我有用你的制敌方法,祂一点都没有伤到我,我只是力竭加上在地球的限制而已。”

    “关我什么事,”日向晴夏将他爪子拿开,“你不要以为说一句用了我的教导没带泰罗,我就会高兴。”

    梦比优斯忍不住笑起来,张开前肢环抱住她的脖颈。

    “……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猫型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没力气了晴夏。”

    耍无赖的梦比优斯是无敌的,因为你就算知道也没办法拒绝。

    脸颊感受到小猫毛茸茸身体,她翻了个白眼:“希望你以后不怕死的时候不要连累我,如果实在是要的话,就把共生取消我宁愿死了算了,不然那种恐慌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恐慌?”梦比优斯抬起头猫眼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会恐慌?”

    她无语:“这不是共生对象有危险时的身体感应吗?”

    “不是啊,”小猫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是能有一点感应,就像上次你和木之美出事我能知道,可没有什么其他身体反应啊,晴夏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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