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微信一阵震动,是导师给她发的讯息。
“12号我们去梧城。”她回复了好。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去他们的订婚典礼,缓缓呼出一口气,坐在床上。
陈旧对程志阳那探究的眼神,肯定是想起了什么,这样也好,省的她再绕弯子去找别人。
莫琳开门回来,看她在那呆坐着,打趣着笑她,刚刚在楼下看见程志阳送她回来。
“我说知年,程志阳对你挺好的,你怎么不和他试试。”
江知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
莫琳也不好再多说,她和江知年是读研才认识的,她本科是法学的,后面跨专业考到中文系。
读研这几年程志阳对江知年的好,在系里可谓是人尽皆知,而且他们从本科开始就是同学。
江知年在她们这些同学眼里,就是座冰山,任谁都无法融化。
有自己的生活圈,和舍友相处也很客气,学习好,长得好,就是不谈恋爱。
莫琳看她那样子,心里八成有人。
江知年到外间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三哥的订婚典礼我有事去不了,和你说一下。”
严月在电话那头问她咋了,她说是导师约她去梧城,她不好推拒。
严月也没再说什么,她看着桌上的礼盒,
“礼物我已经备好了,不用担心。”
严月才笑着说,“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啊,毕竟是你三哥。”
江知年听了如鲠在喉,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礼盒里面是一对杯子,她前几天和莫琳她们去逛街的时候看到的。
杯子上面印着两只小熊,她很喜欢。
她想林茉应该也会喜欢吧。
点开微信给韩其发了条消息,请他帮忙转交到她们手上。
韩其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不是,为啥要我转交啊?”
江知年笑着说她有事要去梧城,赶不上他们的订婚宴,他才应声说好。
她说着挂了,韩其连忙叫停,“江年,你和三哥怎么回事啊?不冷不热的!”
“你可以自己拿给他啊……还是说,你两,吵架了?”
江知年忙说不是,“他……三哥不是也忙吗。”
韩其想想是哦,他这几天忙着入职、应酬,“没吵就行。”
*
12号早上,林茉约陈旧去试穿订婚礼服,刚好韩其也从江知年那,拿了礼物过来,听到他两在一起,就想着顺路把礼物拿过去。
林茉拆开礼盒看了一眼,她果然很喜欢这个对杯,拿出来给陈旧看。
陈旧还是那样淡淡的笑,说着挺好。
她这个妹妹做的倒是称职。
下午五点老师就约着她开车去了机场,从学校出去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
江知年看着窗外的雨,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躲过了订婚,结婚的时候又要找什么借口。
算了,躲来躲去的,更显得她在意。
雨越下越大,去机场的高速路上总有些心神不宁,杨老师和她说着这次也可以回家看看,没注意到后面超速的车。
电光火石间,后面的车轮胎打滑,冲撞上来,她和老师还在说笑着,等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一半被撞了出去,卡在高架桥上面,江知年的头被卡到玻璃窗上。
血流不止。
意识模糊的瞬间,她想到了家人,妈妈和陈叔叔,看到她这样,得有多难过。
还有陈旧,陈旧……
韩其他们那会刚回到秋山,刚送完林茉回家,只看到陈士明和严月火急火燎,开着车下去。
严月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等他们进了老宅,陈旧爸妈也慌着出来,直觉告诉他们出了事。
韩其连忙问,“舅舅,怎么了。”
邱芝兰颤抖着说,“知年,知年她出车祸了!”
陈旧就站在那,如遭晴天霹雳,说话的声音却已经颤抖。
“知年……妈,你说的是知年?”
家里人都慌着去开车,陈旧丢下手里的盒子,单独开了一辆就冲着出去。
韩其在后面叫着等等他,他也没听。
去医院的路上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会出车祸。
他只是希望她永远健康幸福,天为什么不遂人愿。
这会还下着雨,他也顾不得遵守交通规则,遇到红灯就闯。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知年……”
等他飚到医院的时候,正好遇上拖人回来的救护车。
他停好车就跑着过去,严月已经哭倒,陈士明面色悲痛,他们看到他过来,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月瘫倒在陈士明怀里,他同样无比心痛,还还是强撑着安慰她,声音哽咽,“没事的,会没事的。”
陈旧跟着医护人员推着车上去,他根本不敢看,江知年满头的血,浑身上下都是血。
他的心像是撕裂了,不过几天不见,怎么会这样。
直到医生们都进了抢救室,他还是就那样站着。
不多时韩其他们也到了,韩其看到他站着,本想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拍了拍他都没反应,站到他面前,才看清。
陈旧满脸的泪,手上还有江知年的血。
韩其看到他这样,掩面转身,这得是伤的多重。
严月在手术室门口哭的死去活来,陈家人都忙着安慰她,陈旧还是一动不动。
韩其让他坐下来,他也没反应。
手术进行中的指示灯亮了起来,还是陈严明过来叫他,他才过去坐下。
三个小时的手术,心里煎熬的不止他一个,看着指示灯变绿,所有人都缓了一口气。
众人看着医生出来,赶紧围上前。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头部受了重创,今晚得进加护病房观察。”
严月听到加护病房,那不就是icu,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陈旧手心捏出一把汗,这会还是恍惚的,“医生,可以进去……看看吗。”
医生点了点头,陈旧和韩其进了病房,看着江知年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韩其没忍住掩面哭着,说着脱离危险就好……
陈旧闷着哭了太久,双眼红透。
他好恨,不应该错开这么多年的,如果当初不是怕这怕那,她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如果他没有放手,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陈旧。
“是我不好,我应该一直在你身边的。”
看着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心里的那块石头,并没有落下。
无止境的后怕,鲜血淋漓的模样,那种恐惧感,前所未有。
这会已经半夜,二人出来以后,邱芝兰说着知年脱离危险就好,让他们先回家,这里她们都会守着。
陈旧却是下定了决心,“我不走。”
陈严明只说他还有正事要做,可他还是坚持,“我不走。”
他抬头看着陈严明,眼中还有泪光,“爸,我…不订婚了。”
*
江知年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梧城,回到了14岁的时候。
回到了刚来北城那年,秋山上飘满八月桂的香气,树下站着一个人,看清那人的脸后,满眼笑意的朝他走去。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