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记得。我从来不会骗你的。”
江砚说的一脸肯定。
“你真的从来不会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月见你了。月见,你是我喜欢的人。”
他一脸笃定的说。
蓝月见忽然松了口气,不会是失忆前的江砚,失忆前的江砚毒舌高冷,绝不会说出喜欢两个字的,更不会温柔的为她吹粥。
她重新坐回他身边。
“你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了,我就是在河边救了你。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恩人就对了。”
“恩人,是你救了我?”
“对,是你救了我,我想起来了。”
江砚欣喜的说。
“难怪我会喜欢你,是你救了我,一直照顾我,谢谢你月见。”
面对他如此真诚的目光,蓝月见觉得自己说谎真的很惭愧啊。
但她也不是故意要骗他的,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啊?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江砚,好像还是个仵作。
“不过我知道你叫江砚,好像还是个仵作。”
“仵作?是什么?”
江砚有些不明白。
“就是,就是给尸体验尸的,办案子的。”
江砚听了她的话,仔细的想想,似乎有些明白了。
“原来我是个仵作啊。”
“粥凉了,快吃吧。”
蓝月见心虚的端着粥,埋头喝。
两人吃完粥,就听到院子外有人喊。
“蓝阿妹,蓝阿妹,石大牛家出事了。大家伙都往那里去了,你也去看看吧。”
原来是王二婶和她儿子正急急忙忙的往村中赶,看他们在就顺嘴说了下。
“出事了?出什么事?昨日不是刚成亲吗?”
她疑惑着,忽然想起吴阿妹昨日戴的银蛇簪子,当时看到那根簪子,她心中就有种不安的感觉浮现,难道真的出事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
她说着,就跟在王二婶他们身后向着石大牛家走去。
石大牛家竹楼外已经围满了村民们,大家都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毕竟昨晚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刚办了喜事,谁知道一大早就传来不好的消息。
“怎么回事?”
“吴阿妹和石大牛两口子死了。”
“死的惨烈啊。”
蓝月见和江砚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就看到堂屋里面坐着放声哭泣的吴阿妹她阿娅和阿爸,还有吴大牛家的阿娅阿爸。
两人上了楼梯,一直上到三楼,就看到寨老和几个村中的老人年轻人在那里商议着什么。
“寨老,到底怎么回事?”
蓝月见走上前去,那几人分开来让出一条路。
她才看到吴阿妹和石大牛仰面朝天躺在床上。
两人死状惨烈,死不瞑目。
七窍流血,全身皮肤呈鳞片状反卷,露出鲜红的肌肉组织。
两人的嘴张大到极限,两条完整的蛇蜕从喉咙一直拖到床下。
“是蛇,毒蛇咬死了他们。”
一个老人说着。
“还记得那巫师说的话吗?我们触怒了蛇神,蛇神惩罚我们。你们看,他们两的口中.....”
一年轻人说着,就仿佛有一条蛇也要从他口中爬出一般,转身干呕起来。
寨老忧心忡忡不敢直视这死状惨烈的两人。
光看着就能想象出昨晚他们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而死。
蓝月见才不相信是什么蛇神的诅咒。
“寨老,我是大夫我兄长做过仵作。不如让我们先给他们验尸,再看是蛇神的诅咒还是有人捣鬼。”
她征求寨老的意思。
寨老想了想,暂时也没别的办法安抚村民的情绪,便点头同意。
“先运回义庄吧,在这里验尸,恐家属会受不了。”
寨老点头同意她的建议,便让几名年轻人帮着将尸体运到了义庄。
整个义庄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寨老安排留下来协助的一名年轻人。
“江砚,你还会验尸吗?”
她小声的问江砚。
江砚看着眼前的尸体,对她说:“有一件事情,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在给吴大牛做伴郎的那几天,有发现他的手臂这里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蓝月见听了他的话很是惊讶,难道又跟蛊虫有关系。
江砚查看了尸体一番,对蓝月见说:“或许要剖开他们的身体,才能看出到底是什么在捣鬼。”
蓝月见点头很赞同他的说法,她以前见他验尸的时候有一整套的工具,但那些都丢失了。
“我需要巾帕,围衣手套和刀。”
他凭着本能对她说。
蓝月见将他的要求告诉了年轻人,年轻人便去准备。
过了一会回来了,巾帕围衣刀都有,就是没有手套。
“没有你用过的那东西,怎么办?”
蓝月见想,乡下地方哪有他用过的那种东西。
没有也没办法,就是污血会沾了手。
他戴上巾帕遮住口鼻,又给蓝月见戴上巾帕遮住口鼻。
“有些毒气是有害的,还是遮一下比较好。”
他又穿了围衣,撕了两块布分别缠住手,避免等下剖开尸体沾上血污。
见他要剖开尸体,年轻人见不得这么血腥的事情,便走出去。
蓝月见也不敢看,但好歹她是个医者,便也离得尸体远远的。
江砚神色凝重的剖开一具尸体,仔细的查验着。
一直忙到了晌午时分。
年轻人按照寨老的吩咐为他们送来了膳食,也不敢进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见江砚额头冒汗,蓝月见边上前为他擦汗。
“如何了?”
江砚看了她一眼,说:“你看他们两的脏腑被人破坏的很厉害,显然有东西在他们身体里面啃噬他们的五脏六腑。那蛇应该是从他们的胃经过喉管从嘴里出来的,因为是毒蛇,所以他们一边忍受着被啃噬的痛苦一边中毒就这样凄惨的死去。”
“那为什么肚子里面会有这么大一条蛇了?难道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昨晚看他们两都好好的,只是吴阿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有点过于惨白。”
她突然想到吴阿妹那只蛇形发簪,那只发簪不见了。
“这么大一条蛇在肚子里面肯定不可能没有感觉的。要么,这蛇进他们的肚子里面的时候还是蛇卵还没有成型,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压制住他们的痛感,让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身体里面居然有一条蛇的存在。”
江砚分析着。
“蛊,一定是蛊,有人对他们下蛊。我知道一种蛊,可以让人失去痛感,就算有一条毒蛇在他们肚子里面孵化,他们也感觉不到痛苦的存在。直到这种蛊从身体里面爬出来,他们就会立刻感知到痛苦的存在。”
蓝月见说着。
这时,他们才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两人走出停尸房,已经是饥肠辘辘,看到有吃的,便洗了手吃了起来。
“我们已经找到他们的死亡原因了,你去请寨老过来。”
蓝月见对年轻人说。
年轻人巴不得离开这晦气的地方。
看他们刚解剖了尸体就出来吃东西,还吃得那么香,就觉得这两人简直是比尸体还恐怖。
哪有人刚看过血淋淋的尸体还能吃下去东西的。
寨老和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很快就来到了义庄。
“你们说是蛊?有人给他们两夫妻下蛊?”
寨老有些不敢置信。
“对,就是下蛊。那蛇已经成人形,应该是蛇卵的时候就进入了他们的体内,在体内孵化啃噬脏腑这么久他们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除非是有人下蛊,这种蛊叫做麻丝蛊。可以让人如同常人一般感知不到痛苦。”
蓝月见说的斩钉截铁,寨老等人还是一脸将信将疑。
“这样吧,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请巫师堂懂得蛊术的人前来查验一番。”
听了她的话,寨老正有此意,便马上动身前往主寨巫师堂去请人。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在巫师堂外就寻人,而是进了巫师堂专门寻会蛊术的巫师。
两人回到家,因着白日触碰了尸体,晚上可得好好的洗漱一番去去味道。
两人洗漱干净之后,就坐在院子吹风看月亮。
院子旁有一棵枇杷树,此时已经结满了黄灿灿的果子。
蓝月见指挥江砚拿根竹竿去打枇杷下来。
两人捡了一捧枇杷,坐在树下吃起枇杷来。
当然是江砚剥枇杷,她吃了。
江砚细心的剥了枇杷皮,然后喂给她吃,还顺带接住她吐出来的果核。
“江砚,过段日子我准备拿些晾晒好的药材到主寨去卖,听说那里有收药材的药铺。”
“我们身上也没钱,也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得攒些钱来防身才行。”
“不住在这里?那要去哪里?”
江砚听她这么说,十分好奇。
“去京城啊,离开大山,我们去京城。”
听到京城两个字,江砚楞了一下,觉得好熟悉。
“不过去京城要花好多好多钱,我还没攒够银子了,得想办法攒银子才行了。”
晚上睡觉,两人中间照例隔着一床被子。
这次江砚学的乖乖的,等她睡着了再抱着她睡,在她没醒的时候就先醒了起来在院子打拳。
。。
两人来到义庄的时候,就听围观的村民们说,寨老从巫师堂请来了一名巫师正在里面查验尸体。
当寨老和巫师从停尸房出来的时候,就听那巫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