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第十天

    【这里是巡逻二队,这里是巡逻二队,总部听到请回话。编号C4-LRL26PD,审神者代号御神火,本丸遭受瘴气侵袭,请求总部支援。污染源初步推测为目标本丸的压切长谷部,请总部下达指示】

    【总部已收到,请巡逻二队立即组织本丸内审神者和刀剑撤离现场,隔绝此坐标点,神官将协助二队建立净化结界,防止瘴气进一步扩散,请对相关人员进行调查和洁净仪式,收集目标相关情报】

    药研藤四郎现在脑子里相当混乱。

    巡逻二队查到的灵力残留递给总部,结果审神者的身份相当难搞,又是阴阳师世家的旁支,又是和地区长官有关联,搜查令迟迟不下来,好不容易走完手续准备突入本丸,这次却因为屏蔽传送的结界来到了山脚下,不得不徒步上山,时机再次被延误。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遇到了本丸的夜战部队。

    领队的秋田藤四郎伤痕累累,其他兄弟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应该是后勤补给不足,所以回到本丸暂时休整。他们尚未得到直播相关的信息,对药研的到来很是诧异。

    “你们这样的状态还要坚持走山路吗?”药研看了一眼他膝盖的伤。

    “结界平时是不开的……”秋田最后没了声音。

    平时不开,那什么时候开?知道结界的存在,肯定是之前审神者有启动过,那又是因为什么?药研脑海里搜索不出来近期有重大战役的记录。他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没有深究。丢下绷带和伤药,用通讯器联系了医疗部队。

    “你们暂时在山脚下原地整顿,不要回本丸。”

    考虑到目标的警惕性,知情者越少越好。

    这一步决定后来证明相当正确,因为在来到本丸的门口时,屋内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污浊的瘴气喷涌而出,目光所及之处尽数卷入火海之中。

    巡逻二队以自身的灵力为保护,冲进了本丸,在瘴气蔓延之前抢先救出了几名靠近大门的刀剑,但火势过于凶猛,他们也不得不退至本丸外,请求总部的增援。

    他还记得笑面青江见到他们时的第一句话:“又一位长谷部殿。”似笑非笑。

    太巧了。

    他们总是慢了一步,就像始终在某个人的手掌心舞蹈一般。

    污染源的情报是御神火的长谷部提供的。他单枪匹马在火海中摸索,居然硬是把审神者从天守阁扛了出来,也是因为不要命的行为,他全身都严重烧伤,出来时几乎成了一块黑炭。审神者御神火则因为吸入了浓烟,陷入昏迷。一人一刀皆因滞留在本丸内太久,瘴气入体。事态紧急,药研直接使用了御守,恢复了长谷部的部分伤势。

    “没事吧?”药研和长谷部在历史中算是交情匪浅,老熟人转醒,他也算松了一口气,“等神官大人来了,为你们举行祓禊——就是洗濯去垢、清除不祥的仪式,你们体内的瘴气就会消除的。”

    长谷部眼珠一转,第一时间在视线内搜索审神者的身影,见男人躺在身边,才转头回答了药研的话:“啊,多谢。”

    果然长谷部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子。

    药研正感叹着,长谷部咳出体内的毒烟,声音沙哑地告诉药研,后院的瘴气最为浓稠,他曾带那位压切长谷部去参观过万叶樱。“说不定当时他做了什么手脚。”

    “帮大忙了。”有了具体的信息,后续的防治工作会更方便展开,“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得到了药研的承诺,挂心的事情了却,长谷部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长谷部再醒来时,见到的是帐篷的篷顶。几名女性的审神者在门口讨论着什么,声音传了进来。

    “三明治你本人居然肯从鼹鼠洞里出来,真稀奇。”

    “那是我的实验室好不好——叫铁鼠洞也不行!”

    “毕竟瘴气研究是属于我的领域,虽然不能完全消除瘴气,但本天才的防护服可是能防止瘴气入体的。倒是你怎么跑过来的,老远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咖啡味。”

    “我是因为药研传来了有趣的情报,所以过来看看。”

    “神道巫女,见到稀奇的东西也算不亏。”

    “话说御神火是什么,感觉巫女大人听到代号的时候样子有点奇怪。”

    “古人将火山喷发视作大山的愤怒,为了平息愤怒献给神明的无间地狱之火就是御神火。民间至今还保留着祭祀活动。”

    “呜啊,我觉得我更信仰手中的灭火器一些。”

    声音在这里停了,帐幕拉开,眼下青紫、神情疲惫的女人探进来一个头:“看来我们的睡美人醒了。”

    “正好,给你看看伤势的顺便做个简单的问询。”

    神情憔悴的女人称自己为咖啡,另一位身穿白大褂金色头发的科学家则是三明治,她从口袋里拿出温度枪一样的东西,对准了长谷部的额头,表盘出现了波动的线性图。

    “那么简单描述一下事情的过程吧,从你们遇到那把压切长谷部开始。”

    他如实交代了审神者的阴谋以及压切长谷部识破阴谋的事情,隐去了自身的暗堕,三明治兴致不高,看着线性图打哈欠,咖啡则对审神者的事情压根不关心,笔记本记下的都是关于那把压切长谷部的信息。

    “他说‘我可不会犯相同的错误’,”咖啡的笔尖停顿了一下,“没有侦察能力,眼睛也并不是那么好,他是这么说的?”

    长谷部迟疑地“对。”他不明白这里的信息有什么重要的,眼睛的余光瞥向表盘。

    他刚才变换了声调、音量、语气,曲线都没有变化。所以那个仪器应该是测谎仪。那么他不能说出虚假的信息,他可以模糊情报,或是只说出部分真相。

    “有谁眼睛很好吗?”咖啡问。

    “他没有提及相关的事情。”

    长谷部回答:“他还说他被交付的任务是巡逻,排除异常因素。”

    剩下的部分长谷部没有继续说,信息给到这个程度已经足以应对。咖啡则陷入了沉思,巡逻,这个词是第二次出现了,那把无主的龟甲贞宗也说自己在巡逻,果然两者具有关联性吗。

    “关于他的现任主人呢?”

    长谷部摇摇头。

    “这样啊……”

    御神火的长谷部只是相关人员,还是个伤员,时政没有打算将他当犯人审,咖啡也只是照例询问而已。

    “但是为什么要放火呢?埋在万叶樱下面的是高浓度的瘴气结晶,如果想要袭击本丸的话,直接投掷结晶,或者将你们全部杀掉不就好了。”就好像是专门给了刀剑滞留在本丸内的理由一般。

    长谷部眼眸低垂:“谁知道呢……”

    问题结束,咖啡合上了笔记本。大火和瘴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屏蔽传送的结界让政府人员晚一步到达本丸,回过神来时,压切长谷部已经逃亡。

    棋差一着。

    “对了。”

    咖啡临走前想起来一件事情。

    “你的主人吸入了太多的瘴气,已经无法根治,病痛会伴随他的余生。使用不了灵力,也没办法下床,差不多是实质上的废人了。”

    “政府会报销一部分医疗费用,有他的家族养着也死不掉吧。脱离战线是肯定的。”

    “你们之后的去留政府会妥善安排的。”

    长谷部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感谢您告知我这些。”

    在黑暗中,他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是淡淡地望向审神者走去的帐外,那里阳光明媚,耀眼无比。

    ---

    “所以只要把一切推给我就好了。放火、投放瘴气、导致你暗堕、让审神者变成废人,我是一切的元凶,而你是无辜的受害者。”

    “你成就你的忠义,我完成我的任务。”

    他们萍水相逢,压切长谷部的决定安全出于自身的利益,但他破除了他的命运,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如此耀眼,如此的锋利。长谷部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早已知道答案。

    “我能感受到,你是有主人的。”

    即使压切长谷部再三否认。不是因为灵力的链接,而是因为他的举止、他的行动。

    “本是狂乱的野犬,却处处周到、礼仪周全,压制着本性,平静、稳定……满足。你是有主的狗,家臣是主人在外的脸面,一言一行才要格外谨慎。”

    忠诚是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约束自己。看来他的忠心得到了回应。

    真是……让人嫉妒。

    回望自己便更显不堪。他带着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口:“[压切长谷部]是脆弱的生物。”

    “只要略有差错,就会轻易地坏掉。”

    未遇良主,未得信任,或是得了信任却无法成为近臣,或是得到了最梦寐以求的君臣关系,却有一方早早地离世。

    他打量着锋利的他,发出一声嗤笑:“你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我没有主人。”压切长谷部如是说道。

    再听见这话,却感到这把刀难言的落寞。

    “不能回到本丸,不能侍奉左右,不能谈论任何信息。”

    “但是,是啊——”

    压切长谷部看着他的眼睛。

    “我运气很好。”

    【!!!】

    【信号回来了!】

    【怎么画面是长谷部这边】

    【啊啊啊啊啊背后的本丸着火了!】

    【真刀剑从不回头看爆炸】

    【还在这贫呢,快打火警电话啊!】

    【已经打了已经打了】

    【以为直播恢复终于能安心了,原来是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只要信号保持,这次绝对逃不了】

    【嗯,这里怎么有鸟?】

    【我草,修行召回鸽!!!】

    圆滚滚的白鸟跨越时空的壁垒,收敛羽翼,停在了身穿神父服的男子肩上。

    假设发出修行召回鸽后,在它到达刀剑的身边之前抽干它的灵力,使其停止运行。

    假设游走在不同时空带历史的刀剑被认定为是修行中。

    那么,会发生什么?

    当刀铃作响,微弱的灵力惊醒了沉睡的白鸽,它继续它的使命,飞向刀剑身边,传达归去的信息。

    “原来如此,那里的据点回不去了。”

    压切长谷部开启传送,再次逃入浩瀚未知的时空之中。

    ——直播结束。

    一期一振没想到这位龟甲贞宗会做饭,而且防止意外发生,不允许他们帮忙。

    本来以为能躲避一夜风暴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能吃到热腾腾的咖喱。

    “好吃。”物吉尝了一口,笑容在脸上融化,夸赞哥哥的厨艺好。

    龟甲并不领情,为其他人分发食物:“不过是只用加热的半成品,能填饱肚子就行。”

    “一人一碗,没有更多的。”

    山鸟毛和小乌丸爽快地道谢,骨喰和太鼓钟估计被刚才的威胁震慑到了,情绪不高,一口一口吃得很慢。

    食物、水、木柴、衣服,这里的后勤储备很全,虽然龟甲声称是临时庇护所,但看迹象他应该是定期在这里居住。是一人吗?还是不同的刀轮流使用?

    太鼓钟贞宗味同嚼蜡地将咖喱吞下去,思绪突然被物吉的声音打断。

    “那是菊花茶吗?”

    金发的少年指着柜子的一角,隐约可以看见茶包的一角。

    “是的。”

    “是本丸的刀自制的吗——可以喝吗?”

    物吉无辜地笑着,像是单纯地口渴,又像是仗着伤员的身份柔和地试探。

    龟甲闻言起身,打开柜门:“可以,不过存货不多,所以只能喝一包。”

    “好的~”

    太鼓钟愿称物吉为勇士,物吉本人却没有多少害怕的心理。哥哥不仅救了自己,而且为自己做了饭,这就够了。他认定龟甲不是坏人。

    他们本丸也是有龟甲的。主人认为龟甲太过热情,思维有些异于常人,战斗上比较靠谱,所以奇怪的要求也会作为奖励答应他。但在贞宗的弟弟眼里,其他同僚的眼里,可能会描绘不一样的龟甲贞宗。他对于主人之外的人和事少有情绪波动,举止高洁沉稳,是名副其实的如菊般高雅的青年。

    是的,龟甲贞宗是一个清淡的人。不争不抢,约束自己却不干涉他人,对待自己的弟弟也推崇着自由的方针,让他们不要被贞宗之名束缚,活出自己就好。“[贞宗]这样的束缚太过无趣。”他是这么说的。

    和随和不同,他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冷淡,他并不是真的柔软,他只是并不在意而已。

    所以对于真正在意的东西,才会执着得可怕。

    就算是这个龟甲贞宗,除去他可怖的杀气和压力之外,他始终应对得温和有礼,不曾恶言相向,笑容优雅得体。

    一个茶包泡出了七杯茶,茶味不浓,只留下浅淡的香气。物吉将茶杯递给一期一振时,二人交换着眼神,都想到了直播中那把骨喰提到的菊花茶。

    仿佛热气消融了隔阂,饱餐之后,众人气氛稍显缓和,小乌丸捧着茶杯语气自然:“龟甲殿眼睛很好,是先天的吗?”就像是老人饭后拉家常。

    即使他明知就算翻遍了所有古籍,也不会找到任何龟甲贞宗和眼睛有关的轶闻。那么只有可能是……“是后天的。”龟甲回答道。

    “嚯嚯,莫非是审神者大人眼睛很好,能如乌鸦般眼观千里,辨析万物。”

    “不。”龟甲像是想起了她的样子,眉眼变得温柔,“她的眼睛并不好。还因为常常熬夜看文件,配了一副眼镜。”

    “不过没关系。”

    他的笑意在嘴角蔓延。

    “如果主人大人的眼睛看不见了,就把我的眼睛给她。”

    “如果主人大人的腿脚走不动了,就由我抱着她去任何地方。”

    火光微醺,为那灰色的瞳孔点上一抹红,他捧着脸,神情洋溢幸福。

    屋内霎时沉默下来,谁都没有先开口,体温渐渐冷下来,连柴火也烧不暖。

    或许,是尴尬吧。

    一期一振后知后觉地敲击掌心:“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病娇吗?”

    “一期哥……”骨喰的眼神顿时古怪起来:“你从哪里知道这个词的。”

    “主人阅读的话本里写了相关的东西,是这个用法没错吧。”

    “用倒是用对了。”

    “没想到【九十九春夜】大人还看病娇小说!”

    九十九春夜并非真名,而是一期一振的审神者的代号。骨喰曾经在演练场见过一面那位大人,身穿华服,气质高贵,完全是世家贵族的大小姐。

    “我以为【春夜】大人会喜欢歌牌、茶道、古筝这样高雅的爱好。”

    一期难得捂嘴笑了出来:“和你的想象不符还真是抱歉。我家的姬君喜爱薯片和汉堡,平时最爱看的是漫画和小说。”

    同在一个本丸的骨喰、物吉和太鼓钟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小乌丸没有见过春夜,倒是也乐呵呵的。

    “小辈就是应该这样欢笑玩乐,我家的孩子也是活泼得很,在夏天眼馋雪景,就用灵力下了一场雪,拉着为父打雪仗打了一晚。”

    山鸟毛也乐意听这样的趣事,像喝烧酒一样浅啄了一口茶水,回味无穷。

    “所以,病娇是什么意思?”龟甲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比起笑容优雅杀气四溢的样子,这样的他平易近人许多。

    “被某样事物强烈吸引无法自拔的人?”一期斟酌着措辞,“对某一个人产生病态的执念,做出任何手段将其占为己有为止,大概是这样。”

    骨喰细细补充,如数家珍:“比如绑架、囚禁、跟踪、得不到就毁掉。”

    看来万花的阅读量也不少。

    龟甲陷入沉思:“可是我并不希望主人大人难过,或是受伤……”

    他一转话锋,双眼迸发出骇人的光亮:“不如说,我希望主人大人绑架、囚禁、跟踪、毁掉我!”

    那就属于十八X的领域了。骨喰很读空气地没有说出口。

    众刀剑这一夜聊得很是开怀,谈笑之中风静云散,连天亮也没有发觉。

    “所以,你认为你的本丸幸福吗?”骨喰在临行前问龟甲。

    粉发青年侧眸一乜,镜片下眸光闪烁:“啊,那个时候啊。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对主人大人最有利而已。”

    “现在想好了?”

    “我还是不回答了。”他笑着回答。

    “诸君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真相,那么,我便无话可说了。”

    送还了通讯器和其他物品,龟甲只送到了木屋门口。下山路依然是小乌丸断后,日本刀之父回首,像是放心不下孩子的父亲一般。

    “看天色快要下雨了,希望你们能早点到家。”

    “孩子,你会回家吗?”小乌丸问。

    他终究是异常的刀剑,是一把无主的龟甲贞宗。

    青年立如玉竹,笑容不改分毫:“我要想回去,随时能回去。”

    出了山路,踏出最后一段台阶,道路尽数消失,巡逻五队回到了战场,时空带已然是风暴过境后的狼藉一片,颇有末日的荒凉。

    通讯器响了起来。两个信号同时接了进来,官方的和主人的。

    骨喰接通了总部的联络,汇报工作,太鼓钟则立刻回应了万花的通信。

    “主人!”

    “呜啊啊啊啊小贞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们——”

    “等等等等!”太鼓钟连忙叫停,“我们都没事,不用担心。主人你还记不记得送我的那块宝石。”

    “嗯?”

    “平时没有灵力只是普通的石头,要是我这边发信号就可以定位的那个?”

    “对对对,我偷偷藏在目标的木屋里了,主人你可以开定位啊!”

    “OK,你们别自己莽啊!记得等总部的增援。”

    一期吃了一惊:“你是什么时候……”受到威胁,被发现一次,居然还敢做出放定位器的大胆之举。

    太鼓钟露出狡黠的笑容,双眼盈盈如明玉:“他背对我们取茶包的时候,我丢进了火堆里。纵使他眼睛好到能观察到光线,火焰每分每秒都在燃烧,光线在不停地变化,他无法从眼花缭乱的光影中捕捉差异。”

    不如说,因为信息过于庞杂,反被视力所害。

    “嘿,不断尝试直至成功才够华丽吧!”

    这就是太鼓钟贞宗,一把华丽至极的刀。

    巡逻五队顺着定位来到了完全相反方向的另一座山丘,符咒是在空间内传送的符咒,掩人耳目,一切都联系了起来。政府的支援部队到达的第一时间将山团团围住,封锁了所有的出路。

    “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说到底还是哥哥太固执,不肯配合我们。”他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那么好的哥哥,我不想看见他在战场之外孤独地消散。”

    山林植被茂密,又没有平坦的道路,他们走到山顶费了一些功夫。注视着自己的位置离定位的红点越来越近,太鼓钟心潮澎湃,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一步,两步。

    终于,白点与红点重合。

    太鼓钟抬头望向四周,空无一物。

    这是一座荒山,没有山路,更没有木屋。

    只留灰烬中,宝石熠熠生辉。

    线索,断了。

    雨幕渐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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